上一次胜仗才过半个月，流岁拿着地图和林紫苏商讨下一次进攻的地点。
“上次我们伤亡惨重，该多留些时间让战士们好生修养修养。”
“自上次一役，皇上再未克扣粮饷，况且这些时日他们也修整够了，将军实在应该乘胜追击。”
流岁接着说：“况且九城之约，才攻下一城，将军不是也想早日还韦奴自由？”
“行军打仗切忌急功冒进，为何如此急躁？上次你不听军令，我还未罚你？”
林紫苏想起每次战胜庆祝，流岁都兴致缺缺。
“你就这么想要一份军功？”
流岁没有否认，“我在这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早日离开。”
林紫苏突然一瞬间明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少年一无所有，现在的他急需一份战绩、一个官爵，让他能够光明正大地和花娘比肩而站。
原来喜欢既会让人想要靠近相守，也会让人心甘情愿忍受分离。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孔陌。
“十日之后。”
流岁点点头，退下了。
眼看伤员渐渐康复，林紫苏加强了训练强度。
有了上次同生共死的经历，韦神营和千机营相处融洽，少有争端。
这一次，流岁正式成为林紫苏的左膀右臂，大家向共同目标——伍川城出发。
战斗起。
韦神营和千机营各组一队，分别攻击敌人左翼和右翼，泾渭分明却又配合默契。
这一仗，林紫苏惊奇地发现，这群韦人变了，他们不再像之前一样佝偻着背、低着头颅。
他们眼神坚毅，是真的相信自己战无不胜。
而流岁，他的招式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利落。
手起刀落，能一刀致命绝对懒得使第二招。
林紫苏刚斩杀一个迎面砍来的敌军，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突然听到利刃破开金属刺入血肉的声音，紧接着左后方肩甲骨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微微转身，反手刺向背后偷袭者的胸膛。
随后徒手拔出插在自己背上的利刃，接着投入战斗。
起初林紫苏还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流血，血液和汗液混合在一起浸湿了里衣。
到后来浑身湿透，竟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疲惫，手脚像是有千斤重似的。
这时候要是能躺下来睡一觉该有多美呀。
等再睁开眼，林紫苏发现外头天光大作，自己正舒服地躺在床上，如果忽略掉后背麻木的钝痛感的话。
她刚想爬起来，稍一动作感觉更痛了。
西风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走进来，“哟，终于醒了。”
她正待张口，西风先出声，“我们赢了，剩下一点人头都被流岁干掉了。”
西风搅了搅粥散热，“徐大夫让我备些流食，说你约莫午时会醒。真神了，现在刚好午时一刻。”
“我怎么回来的？”
林紫苏看他眼珠子一转溜，就知道他又憋着坏。
果然，他又开始贫，“本来呢，我是准备把你背回来的。可是呀，你太重了，我抱也抱不不起、背也背不动。索性就把你拖回来了，就这样……”
他边说边比划，“双手握着你脚腕，拖了好久，把我累个半死。”
“我可谢谢您咧。”林紫苏揶揄道。
“不用这么客气，就上次，你给我带的葵花籽很好吃，下次你回安城再给我带点就行。”
“我说小风风呀。”林紫苏挑眉，“你知道我跑了多远的路才找到那家店的吗？”
“小风风？”
这个称呼一飘到西风耳中，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西风打了个寒颤，“我的姑奶奶，可饶了我吧，我不吃了还不行吗？”
西风脸皮厚如洋葱，里三层外三层，剥了三层剩三层。
从来只有他调戏别人，鲜有他吃瘪害羞的时候。
林紫苏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很新奇，遂装作孟浪的样子，故意逗他：“小风风，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流岁掀开门帘走进来，刚好听到他们“打情骂俏”。
他看看林紫苏，又看看西风，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转身回去了。
林紫苏在里头大喊：“千万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西风看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在一旁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叫你调戏我，哈哈哈，活该。”
林紫苏吃瘪，开始转移话题，“我躺了多久？”
“八九个时辰吧。”
难怪觉得这么饿，她伸手去接西风端着的碗。
西风忙阻止她，“哎，躺着别动。徐大夫可说了，伤口刚刚包扎，血才止住，切勿走动，免得再次开裂。”
“我也没走动，就是自己动手喝个粥。”
“那也不行。”西风摸了摸碗，试了下温度。
舀了一勺稀饭送到林紫苏嘴边，“保守起见，先躺三天。”
难得看到西风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林紫苏笑道：“就你这不着调的性子，居然还会照顾人。”
“瞧你这话说的，我在家时，我哥生病都是我在照顾。不是我吹牛，除了打仗，大到上山打猎砍柴，小到在家洗衣做饭，就没有我不会的。”
“当真？你有这么能耐？”林紫苏明显不信，“之前在乌梅镇，隔壁妞妞拉着你求了三天，让你去山上给她打只彩毛野鸡养着玩，你是怎么回她的？”
她抬起右臂捏着兰花指，学着当时西风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小可身子骨弱，多走两步路都喘得慌，哪里还拉得开弓。”
“你要是会打猎，早就显摆开了，至于找这种荒唐理由拒绝她吗？”
西风被她逗乐了，捧腹大笑：“我哪有这么娘娘腔？”
一碗粥喝了大半，林紫苏就喝不下了，太寡淡了。
林紫苏每天早晚要换药，都是阿晴给她换的。
“我看好多伤员都是你在救治。”
阿晴忙着手上的活，头都未抬，“跟着徐大夫学了一点皮毛，帮他打打下手，我只会换药、固定骨头，这些简单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林紫苏帮忙按住纱布的一端，“徐大夫夸你呢，才学了几个月，比那跟了他两年的徒弟强多了。”
阿晴抬起头，开心地笑着：“真的，徐大夫真这么说我？”
“嗯。”
“能帮到大家，我很开心。”
林紫苏见这傻丫头没听出来自己的弦外之音，接着旁击侧敲道：“阿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长处不在打仗，而是在别的地方。”
“在哪里？”阿晴终于换完药，望着林紫苏。
两人四目相对，林紫苏没有出声，用眼神示意她再想想。
阿晴恍然大悟，“你是说，你是说——我是当徐大夫的料？”
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腼腆道：“我适合当大夫，治病救人？”
林紫苏点点头。
阿晴开心极了，可没过一会儿，她又泄了气，“可是我还是想上战场，想练就一身本领，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大概每一个受过欺凌的人，在被欺辱的那一刻，都希望自己能有自保的能力。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脸难过，“紫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仗太差，上战场也是白白送命，不想再让我跟着你。”
见她会错意，林紫苏摸摸她的头安抚她，“傻阿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尊重你想要上战场的想法，只是我觉得，救一个人远比杀一个人有意义得多。”
她接着说到：“阿晴，你想要干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给自己设限，你可以慢慢想，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做的。”
阿晴懵懂有郑重地点点头。
一日三餐不是喝粥就是吃稀饭，口里清淡得都是苦味。
林紫苏侧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外头，数着今天飞过的第二十三只孤雁。
西风直冲进来，兴高采烈地说：“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紫苏瞧了瞧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又看了看他眉飞色舞、满脸得意的神情，“猜不到。”
西风伸出手来，变出一只用树枝串着的烤鸟。
要是平时，隔着三里地林紫苏都能闻到烤肉香，如今养着伤连鼻子都不灵敏了。
这意外的惊喜让她馋得直流口水，立马起身去拿。
西风上前一步阻止她，“小心伤口裂开。”
林紫苏接过烤鸟，扯下一个鸟腿递给他，“赏你的。”
西风没接，一只鸟再肥也没二两肉，“你自己吃吧，早点把病养好，也有人陪我唠唠嗑。你是不知道，流岁那个闷葫芦，真没劲，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和他待一起，我早晚变成哑巴。”
林紫苏打量着面前色泽金黄的烤鸟，“这鸟真是你打下来的？”
她半信半疑，“不会是你走路上，刚好碰到一只死鸟，吧唧掉在跟前，你就捡回来了吧。”
西风翻了个白眼，把烤鸟腿一把抢过来，咬了一口咽下，“放心吧，不是死鸟，没毒。”
“你这烤鸟技术真不赖，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林紫苏吃得满脸油光，“等以后仗打完了，我们一起寻一谧处，开个烤肉馆。我来刀切、你烤肉、阿晴就负责收钱，你看怎么样？”
“以后太远了，说不定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西风就是随口一说，温馨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他有些懊恼自己口不择言，惹得林紫苏不快。
林紫苏眼前又浮现起西风静静等待敌人手起刀落的画面，突然觉得口中的肉食之无味，“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想活下去吗？”
西风摆摆手，“没有，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我早想开了。”
“真的？”
“嗯。我……”
西风看到林紫苏突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不再病恹恹的。
他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来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你有客人，我先走了，下次再烤鸟给你吃。”
直到西风一溜烟跑没影了，孔陌才走进来。
他身上还冒着凉气，脸上是长途奔波的疲惫。
“上次我们伤亡惨重，该多留些时间让战士们好生修养修养。”
“自上次一役，皇上再未克扣粮饷，况且这些时日他们也修整够了，将军实在应该乘胜追击。”
流岁接着说：“况且九城之约，才攻下一城，将军不是也想早日还韦奴自由？”
“行军打仗切忌急功冒进，为何如此急躁？上次你不听军令，我还未罚你？”
林紫苏想起每次战胜庆祝，流岁都兴致缺缺。
“你就这么想要一份军功？”
流岁没有否认，“我在这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早日离开。”
林紫苏突然一瞬间明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少年一无所有，现在的他急需一份战绩、一个官爵，让他能够光明正大地和花娘比肩而站。
原来喜欢既会让人想要靠近相守，也会让人心甘情愿忍受分离。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孔陌。
“十日之后。”
流岁点点头，退下了。
眼看伤员渐渐康复，林紫苏加强了训练强度。
有了上次同生共死的经历，韦神营和千机营相处融洽，少有争端。
这一次，流岁正式成为林紫苏的左膀右臂，大家向共同目标——伍川城出发。
战斗起。
韦神营和千机营各组一队，分别攻击敌人左翼和右翼，泾渭分明却又配合默契。
这一仗，林紫苏惊奇地发现，这群韦人变了，他们不再像之前一样佝偻着背、低着头颅。
他们眼神坚毅，是真的相信自己战无不胜。
而流岁，他的招式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利落。
手起刀落，能一刀致命绝对懒得使第二招。
林紫苏刚斩杀一个迎面砍来的敌军，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突然听到利刃破开金属刺入血肉的声音，紧接着左后方肩甲骨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微微转身，反手刺向背后偷袭者的胸膛。
随后徒手拔出插在自己背上的利刃，接着投入战斗。
起初林紫苏还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流血，血液和汗液混合在一起浸湿了里衣。
到后来浑身湿透，竟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疲惫，手脚像是有千斤重似的。
这时候要是能躺下来睡一觉该有多美呀。
等再睁开眼，林紫苏发现外头天光大作，自己正舒服地躺在床上，如果忽略掉后背麻木的钝痛感的话。
她刚想爬起来，稍一动作感觉更痛了。
西风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走进来，“哟，终于醒了。”
她正待张口，西风先出声，“我们赢了，剩下一点人头都被流岁干掉了。”
西风搅了搅粥散热，“徐大夫让我备些流食，说你约莫午时会醒。真神了，现在刚好午时一刻。”
“我怎么回来的？”
林紫苏看他眼珠子一转溜，就知道他又憋着坏。
果然，他又开始贫，“本来呢，我是准备把你背回来的。可是呀，你太重了，我抱也抱不不起、背也背不动。索性就把你拖回来了，就这样……”
他边说边比划，“双手握着你脚腕，拖了好久，把我累个半死。”
“我可谢谢您咧。”林紫苏揶揄道。
“不用这么客气，就上次，你给我带的葵花籽很好吃，下次你回安城再给我带点就行。”
“我说小风风呀。”林紫苏挑眉，“你知道我跑了多远的路才找到那家店的吗？”
“小风风？”
这个称呼一飘到西风耳中，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西风打了个寒颤，“我的姑奶奶，可饶了我吧，我不吃了还不行吗？”
西风脸皮厚如洋葱，里三层外三层，剥了三层剩三层。
从来只有他调戏别人，鲜有他吃瘪害羞的时候。
林紫苏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很新奇，遂装作孟浪的样子，故意逗他：“小风风，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流岁掀开门帘走进来，刚好听到他们“打情骂俏”。
他看看林紫苏，又看看西风，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转身回去了。
林紫苏在里头大喊：“千万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西风看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在一旁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叫你调戏我，哈哈哈，活该。”
林紫苏吃瘪，开始转移话题，“我躺了多久？”
“八九个时辰吧。”
难怪觉得这么饿，她伸手去接西风端着的碗。
西风忙阻止她，“哎，躺着别动。徐大夫可说了，伤口刚刚包扎，血才止住，切勿走动，免得再次开裂。”
“我也没走动，就是自己动手喝个粥。”
“那也不行。”西风摸了摸碗，试了下温度。
舀了一勺稀饭送到林紫苏嘴边，“保守起见，先躺三天。”
难得看到西风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林紫苏笑道：“就你这不着调的性子，居然还会照顾人。”
“瞧你这话说的，我在家时，我哥生病都是我在照顾。不是我吹牛，除了打仗，大到上山打猎砍柴，小到在家洗衣做饭，就没有我不会的。”
“当真？你有这么能耐？”林紫苏明显不信，“之前在乌梅镇，隔壁妞妞拉着你求了三天，让你去山上给她打只彩毛野鸡养着玩，你是怎么回她的？”
她抬起右臂捏着兰花指，学着当时西风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小可身子骨弱，多走两步路都喘得慌，哪里还拉得开弓。”
“你要是会打猎，早就显摆开了，至于找这种荒唐理由拒绝她吗？”
西风被她逗乐了，捧腹大笑：“我哪有这么娘娘腔？”
一碗粥喝了大半，林紫苏就喝不下了，太寡淡了。
林紫苏每天早晚要换药，都是阿晴给她换的。
“我看好多伤员都是你在救治。”
阿晴忙着手上的活，头都未抬，“跟着徐大夫学了一点皮毛，帮他打打下手，我只会换药、固定骨头，这些简单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林紫苏帮忙按住纱布的一端，“徐大夫夸你呢，才学了几个月，比那跟了他两年的徒弟强多了。”
阿晴抬起头，开心地笑着：“真的，徐大夫真这么说我？”
“嗯。”
“能帮到大家，我很开心。”
林紫苏见这傻丫头没听出来自己的弦外之音，接着旁击侧敲道：“阿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长处不在打仗，而是在别的地方。”
“在哪里？”阿晴终于换完药，望着林紫苏。
两人四目相对，林紫苏没有出声，用眼神示意她再想想。
阿晴恍然大悟，“你是说，你是说——我是当徐大夫的料？”
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腼腆道：“我适合当大夫，治病救人？”
林紫苏点点头。
阿晴开心极了，可没过一会儿，她又泄了气，“可是我还是想上战场，想练就一身本领，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大概每一个受过欺凌的人，在被欺辱的那一刻，都希望自己能有自保的能力。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脸难过，“紫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仗太差，上战场也是白白送命，不想再让我跟着你。”
见她会错意，林紫苏摸摸她的头安抚她，“傻阿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尊重你想要上战场的想法，只是我觉得，救一个人远比杀一个人有意义得多。”
她接着说到：“阿晴，你想要干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给自己设限，你可以慢慢想，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做的。”
阿晴懵懂有郑重地点点头。
一日三餐不是喝粥就是吃稀饭，口里清淡得都是苦味。
林紫苏侧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外头，数着今天飞过的第二十三只孤雁。
西风直冲进来，兴高采烈地说：“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紫苏瞧了瞧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又看了看他眉飞色舞、满脸得意的神情，“猜不到。”
西风伸出手来，变出一只用树枝串着的烤鸟。
要是平时，隔着三里地林紫苏都能闻到烤肉香，如今养着伤连鼻子都不灵敏了。
这意外的惊喜让她馋得直流口水，立马起身去拿。
西风上前一步阻止她，“小心伤口裂开。”
林紫苏接过烤鸟，扯下一个鸟腿递给他，“赏你的。”
西风没接，一只鸟再肥也没二两肉，“你自己吃吧，早点把病养好，也有人陪我唠唠嗑。你是不知道，流岁那个闷葫芦，真没劲，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和他待一起，我早晚变成哑巴。”
林紫苏打量着面前色泽金黄的烤鸟，“这鸟真是你打下来的？”
她半信半疑，“不会是你走路上，刚好碰到一只死鸟，吧唧掉在跟前，你就捡回来了吧。”
西风翻了个白眼，把烤鸟腿一把抢过来，咬了一口咽下，“放心吧，不是死鸟，没毒。”
“你这烤鸟技术真不赖，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林紫苏吃得满脸油光，“等以后仗打完了，我们一起寻一谧处，开个烤肉馆。我来刀切、你烤肉、阿晴就负责收钱，你看怎么样？”
“以后太远了，说不定我活不到那个时候。”
西风就是随口一说，温馨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他有些懊恼自己口不择言，惹得林紫苏不快。
林紫苏眼前又浮现起西风静静等待敌人手起刀落的画面，突然觉得口中的肉食之无味，“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想活下去吗？”
西风摆摆手，“没有，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我早想开了。”
“真的？”
“嗯。我……”
西风看到林紫苏突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不再病恹恹的。
他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来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你有客人，我先走了，下次再烤鸟给你吃。”
直到西风一溜烟跑没影了，孔陌才走进来。
他身上还冒着凉气，脸上是长途奔波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