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卧槽！”
周汐很少听见黎芝娴骂脏话，她本来靠在沙发上打盹儿的，被黎芝娴吓了一跳。
“干嘛？买彩票中奖了？”周汐眼睛都没睁开，她难得有机会在起床后又睡个回笼觉，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陈令禹他爹的要来西城！”黎芝娴说。
听到这话，周汐才彻底睁开了眼，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就见黎芝娴满屋子地换衣服换鞋找车钥匙。
黎芝娴急急忙忙地对周汐说：“我现在赶去机场，你饿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困了就上床睡觉，有事给我打电话。”
“行，你快去吧，别影响我这清净梦。”周汐动都不动一下，显然是有点见怪不怪了。
心里还在不禁感慨，年轻人难得为爱疯狂一次，真是浪漫。
*
开车奔向机场的路上，黎芝娴心里有无数个疑问。
为什么陈令禹一个星期后才来找她，又为什么陈令禹会突然要来西城，他这次又要来多久？……或者说，这次来了以后，还走不走？
其实她没有存陈令禹的电话号码，她当初联系陈令禹的时候是直接给他助理打的电话。
但刚才接到电话的时候，来电显示上写着沪市，她心跳就已经马上加快，在事情发生之前有了预期的猜测，会带给人□□的快感，只需要把绿色的接通键按下，是梦想成真还是失望而归，答案就会揭晓。
黎芝娴知道自己没有束缚任何人的权利，可自私的存在还是会让她在隐隐期待一些事情的发生。
她几乎是在陈令禹下飞机的那一刻才赶到机场的，给陈令禹回拨电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手都还在抖。
这一路上她风驰电掣，不断超车，就是生怕没能及时接到陈令禹。
“别急，我才刚走到行李转盘，行李还没出来，你别着急。”
陈令禹的声音很轻柔，他想起今年二月份自己第一次来西城的时候，西城虽然阳光明媚，但寒风刺骨，现在的西城依旧晴朗，可风和日丽。
黎芝娴这才放心，在到达口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西城的时候我在哪里接你的吗？”
“好像是到达大厅的3号出口。”陈令禹回忆了一下。
“嗯，我就还是在这里等你。”
明明只是分别了两个月，之前分别了十年都不见得如此迫不及待。
在等行李间隙，陈令禹幻想了无数次等下和黎芝娴见面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和他同一个航班的有不少从沪市来旅游的游客，他们叽叽喳喳，充满了对这次旅行的期待。
陈令禹却很想向他们炫耀：你们都是来旅游的，不像我，我在这里有朋友、有安定的住所、还有我的心上人。
但幻想的画面一个都没有出现。
事实上，他拖着两个行李箱出去的时候，他与黎芝娴只是隔着人群静静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黎芝娴走过来，他也走了过去，两人迎面而来。
“好久不见。”
“节哀。”
和二月份时的见面一模一样。
只不过两人互换了一下，说好久不见的成了陈令禹，说节哀的成了黎芝娴。
这是一个轮回。
两人都反应过来了，不由得在对视中笑了起来。
黎芝娴说：“你当时就是这样一副凝重严肃的表情看着我，我记得老清楚了！”
“是吗？可能当时十年没见面，再加上边煦去世的事情，我怎么也不可能笑得出来啊！”陈令禹回答。
看着陈令禹手里的两个行李箱，黎芝娴接过了其中一个，问道：“带这么多来？是打算常住了？”
“是，昨天刚给你银行账户转了钱，算是包了你们又苍原的一个房间。”陈令禹说。
之前给黎芝娴打官司的时候，为了整理证据，他记过黎芝娴的银行卡卡号，能直接给她银行卡里汇款。
听了她的话，黎芝娴心里一惊，因为前几年的时候银行流水太多，她没有设置短信通知，现在才点开了银行的app去看自己的余额，果然，陈令禹昨天给她转了不少的钱，按照又苍原的房价，这钱够陈令禹在这里住两年了。
“什么意思？”黎芝娴震惊地看着那一串数字，问陈令禹。
陈令禹跟着她走到了停车场，漫不经心地说：“我打算在这里休假一段时间，总不能白吃你的白住你的吧？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我每个月会按时再给你转一笔钱的。”
“倒也大可不必……上次打官司的委托费用你都没收呢。”黎芝娴不知道说什么，打开了卫士110的后备箱，陈令禹轻车熟路地将行李搬了上去。
多亏陈令禹想得周到，如果是微信那种需要收款人点确认收款的，黎芝娴大概率是说什么都不会收他的钱的。
但这是他追人的第一步——砸钱。
“没事，你就先拿着。”行李放好，陈令禹把后备箱关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就当是帮我保管这些钱了。”
黎芝娴拗不过他，打算过段时间再给他转回去。
上了车，正准备发动车子，黎芝娴才忽然又想到一个事情：“对了，刚刚来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我有一个从……南市的什么村寄来的海鲜，是你寄的吧？”
陈令禹系上安全带，说：“是我寄的，我妈是从这个村里出来的，一路考镇里的初中、县里的重高、最后到了南市上大学，前几天我爸要回村里看看，也算是带我妈落叶归根。”
“但我从小到大都没来过这里，并没有我父母的那么多感情，正好看见这镇上有很多新鲜的海鲜卖，我就想给你寄一些过来，没想到正好就是今天到，杜泽易他们在不在，我看今天好像是周末，要不今晚和他们一起吃海鲜？”
黎芝娴迅速地过了一个红绿灯，说：“周汐就在又苍原呢，你问问杜泽易他们下午有没有空回一趟。”
陈令禹便在群里问了一句，杜泽易一听有海鲜吃，连忙督促傅尧把下午的应酬推了，改天再约，在西北内陆地区，再重要的应酬也比不上一顿从沿海来的海鲜。
*
黎芝娴让快递送到了她在市区里的那家咖啡店里放着，她和陈令禹则直接开车到咖啡店去。
市里这家分店开业后，这还是陈令禹第一次来。
藏式风格的装修，一进门就能闻到咖啡和藏香混合的香味，就连坐垫都是黎芝娴之前拜托桑吉多让在拉萨淘回来的藏毯，陈令禹大概了解藏毯的价格，并不算便宜。
现在正是周末的下午，店里有不少的人，有游客在拍照，也有西城的年轻人围坐成一圈，小声地讨论着工作内容。
咖啡师见到黎芝娴来了，边洗着杯子边和她打招呼：“老板娘，今天有空来了？”
因为是聘请专业人员管理这家店，所以除非是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黎芝娴很少会过来，只会在来西城的时候进来坐一会儿。
“刚刚是不是有个快递放过来了，我到机场接人，顺便过来拿快递。”黎芝娴问。
这时候，另一个咖啡师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刚洗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老板，我放在后面仓库了，你过来拿吧。”
于是黎芝娴跟了过去，陈令禹还记得那个箱子的大小，怕黎芝娴一个人抱不动，连忙去帮忙。
“你这也寄得太多了。”黎芝娴赶在陈令禹前面将车后箱打开了。
“那也不能寄太少啊，我爸当时都跟卖海鲜的那叔说，是我追姑娘献殷勤的。”
旁边两位跟出来帮忙的工作人员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黎芝娴有点无语，什么时候陈令禹也变得这么口无遮拦了？
她干脆也毫不认输地回怼回去：“你十七岁的时候要有这嘴皮子功夫，我一定把初吻给你当作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这下陈令禹不说话了。
搬完东西，黎芝娴看时间才三点多，就说请陈令禹喝杯咖啡再走，休息休息。
陈令禹进去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黎芝娴则去仓库看看咖啡豆的烘焙情况。
那个在前台的咖啡师问陈令禹：“帅哥，想要喝点什么？”
陈令禹正在看手机，傅尧在群里说，让他们在店里等一下，他和杜总打车赶过来，等会儿就直接坐黎芝娴的车一起回去了。
想着还有时间，陈令禹便直接对咖啡师说道：“来杯苦水就好。”
咖啡师有点惊讶地说：“帅哥都没看菜单，就知道我们的招牌是苦水？”
“你们老板娘是我的朋友。”陈令禹无奈地说。
过了没一会儿，咖啡师把苦水端上来，笑着说：“请您慢用，老板娘说了，这杯她请客。”
“谢谢。”陈令禹笑着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陈令禹觉得苦水还是要在西城喝才好喝，在InIn的口感好像差了一点，也许是苦水玫瑰送到沪市就不新鲜了。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杜泽易和傅尧匆匆赶来了，黎芝娴也忙完了。
“走走走，我的小海鲜，我快要馋死了！”杜泽易一来就忍不住摩拳擦掌。
陈令禹故意跟他开玩笑：“急什么，我咖啡都还没喝完呢。”
“你！”杜泽易指了指陈令禹，“陈律师，连你也跟我开玩笑了吧。”
傅尧及时补枪：“谁让你总是犯贱呢？”
杜泽易作势要动手，被黎芝娴拦下来了。
“别在我店里动手，行不，要打出去打。”黎芝娴瞪了杜泽易一眼，“你看看，人家陈令禹本来是多斯文儒雅一男的，跟你混久了，都被你带歪了。”
“这！”杜泽易一个字刚出口，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把音量降低了，“这怎么又怪我了？”
黎芝娴懒得理他，跟咖啡师交代了两句以后就走了：“快点啊，谁最后一个上车谁今天洗碗。”
回扎拉措的行程，陈令禹主动提出要开车，黎芝娴便把驾驶座的位置让给了他。杜泽易和傅尧还在后面忙着处理工作，能偶尔听见他们训斥员工的声音。
今天扎拉措的天气不是很好，凉风习习，乌云压顶，有点微微的小雨，在这傍晚时分，他们正奔波回草原上的家，这让黎芝娴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这魔幻的一天从听见陈令禹那句“我想你了”开始，这句话让她觉得好像什么执念啊、心魔啊，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侧头看了看陈令禹认真开车的模样，头发梳成背头，眼镜镜片上映着前边横穿马路过去的一群牛羊。
陈令禹停在路中间，等待牛羊的离开，感觉到身边有一道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不由有些疑惑地偏过头去。
没想到就这同时，黎芝娴也伸出手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好不容易才抓出来的发型弄乱了，几缕碎发散落下来，有点狼狈也有点可爱。
黎芝娴问他：“还难过吗？”
陈令禹说：“我才知道这种难过不是一瞬间爆发的，而是像你说的，会隐藏在我今后人生长河里的每一个角落，随时准备出来袭击我，但因为你提前告诉了我怎么去防备，所以我好像已经提前习以为常了。”
黎芝娴这才笑了笑，在他踩下油门的一瞬间，说道：“没关系，以后有我，还有我们。”
周汐很少听见黎芝娴骂脏话，她本来靠在沙发上打盹儿的，被黎芝娴吓了一跳。
“干嘛？买彩票中奖了？”周汐眼睛都没睁开，她难得有机会在起床后又睡个回笼觉，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陈令禹他爹的要来西城！”黎芝娴说。
听到这话，周汐才彻底睁开了眼，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就见黎芝娴满屋子地换衣服换鞋找车钥匙。
黎芝娴急急忙忙地对周汐说：“我现在赶去机场，你饿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困了就上床睡觉，有事给我打电话。”
“行，你快去吧，别影响我这清净梦。”周汐动都不动一下，显然是有点见怪不怪了。
心里还在不禁感慨，年轻人难得为爱疯狂一次，真是浪漫。
*
开车奔向机场的路上，黎芝娴心里有无数个疑问。
为什么陈令禹一个星期后才来找她，又为什么陈令禹会突然要来西城，他这次又要来多久？……或者说，这次来了以后，还走不走？
其实她没有存陈令禹的电话号码，她当初联系陈令禹的时候是直接给他助理打的电话。
但刚才接到电话的时候，来电显示上写着沪市，她心跳就已经马上加快，在事情发生之前有了预期的猜测，会带给人□□的快感，只需要把绿色的接通键按下，是梦想成真还是失望而归，答案就会揭晓。
黎芝娴知道自己没有束缚任何人的权利，可自私的存在还是会让她在隐隐期待一些事情的发生。
她几乎是在陈令禹下飞机的那一刻才赶到机场的，给陈令禹回拨电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手都还在抖。
这一路上她风驰电掣，不断超车，就是生怕没能及时接到陈令禹。
“别急，我才刚走到行李转盘，行李还没出来，你别着急。”
陈令禹的声音很轻柔，他想起今年二月份自己第一次来西城的时候，西城虽然阳光明媚，但寒风刺骨，现在的西城依旧晴朗，可风和日丽。
黎芝娴这才放心，在到达口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西城的时候我在哪里接你的吗？”
“好像是到达大厅的3号出口。”陈令禹回忆了一下。
“嗯，我就还是在这里等你。”
明明只是分别了两个月，之前分别了十年都不见得如此迫不及待。
在等行李间隙，陈令禹幻想了无数次等下和黎芝娴见面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和他同一个航班的有不少从沪市来旅游的游客，他们叽叽喳喳，充满了对这次旅行的期待。
陈令禹却很想向他们炫耀：你们都是来旅游的，不像我，我在这里有朋友、有安定的住所、还有我的心上人。
但幻想的画面一个都没有出现。
事实上，他拖着两个行李箱出去的时候，他与黎芝娴只是隔着人群静静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黎芝娴走过来，他也走了过去，两人迎面而来。
“好久不见。”
“节哀。”
和二月份时的见面一模一样。
只不过两人互换了一下，说好久不见的成了陈令禹，说节哀的成了黎芝娴。
这是一个轮回。
两人都反应过来了，不由得在对视中笑了起来。
黎芝娴说：“你当时就是这样一副凝重严肃的表情看着我，我记得老清楚了！”
“是吗？可能当时十年没见面，再加上边煦去世的事情，我怎么也不可能笑得出来啊！”陈令禹回答。
看着陈令禹手里的两个行李箱，黎芝娴接过了其中一个，问道：“带这么多来？是打算常住了？”
“是，昨天刚给你银行账户转了钱，算是包了你们又苍原的一个房间。”陈令禹说。
之前给黎芝娴打官司的时候，为了整理证据，他记过黎芝娴的银行卡卡号，能直接给她银行卡里汇款。
听了她的话，黎芝娴心里一惊，因为前几年的时候银行流水太多，她没有设置短信通知，现在才点开了银行的app去看自己的余额，果然，陈令禹昨天给她转了不少的钱，按照又苍原的房价，这钱够陈令禹在这里住两年了。
“什么意思？”黎芝娴震惊地看着那一串数字，问陈令禹。
陈令禹跟着她走到了停车场，漫不经心地说：“我打算在这里休假一段时间，总不能白吃你的白住你的吧？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我每个月会按时再给你转一笔钱的。”
“倒也大可不必……上次打官司的委托费用你都没收呢。”黎芝娴不知道说什么，打开了卫士110的后备箱，陈令禹轻车熟路地将行李搬了上去。
多亏陈令禹想得周到，如果是微信那种需要收款人点确认收款的，黎芝娴大概率是说什么都不会收他的钱的。
但这是他追人的第一步——砸钱。
“没事，你就先拿着。”行李放好，陈令禹把后备箱关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就当是帮我保管这些钱了。”
黎芝娴拗不过他，打算过段时间再给他转回去。
上了车，正准备发动车子，黎芝娴才忽然又想到一个事情：“对了，刚刚来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我有一个从……南市的什么村寄来的海鲜，是你寄的吧？”
陈令禹系上安全带，说：“是我寄的，我妈是从这个村里出来的，一路考镇里的初中、县里的重高、最后到了南市上大学，前几天我爸要回村里看看，也算是带我妈落叶归根。”
“但我从小到大都没来过这里，并没有我父母的那么多感情，正好看见这镇上有很多新鲜的海鲜卖，我就想给你寄一些过来，没想到正好就是今天到，杜泽易他们在不在，我看今天好像是周末，要不今晚和他们一起吃海鲜？”
黎芝娴迅速地过了一个红绿灯，说：“周汐就在又苍原呢，你问问杜泽易他们下午有没有空回一趟。”
陈令禹便在群里问了一句，杜泽易一听有海鲜吃，连忙督促傅尧把下午的应酬推了，改天再约，在西北内陆地区，再重要的应酬也比不上一顿从沿海来的海鲜。
*
黎芝娴让快递送到了她在市区里的那家咖啡店里放着，她和陈令禹则直接开车到咖啡店去。
市里这家分店开业后，这还是陈令禹第一次来。
藏式风格的装修，一进门就能闻到咖啡和藏香混合的香味，就连坐垫都是黎芝娴之前拜托桑吉多让在拉萨淘回来的藏毯，陈令禹大概了解藏毯的价格，并不算便宜。
现在正是周末的下午，店里有不少的人，有游客在拍照，也有西城的年轻人围坐成一圈，小声地讨论着工作内容。
咖啡师见到黎芝娴来了，边洗着杯子边和她打招呼：“老板娘，今天有空来了？”
因为是聘请专业人员管理这家店，所以除非是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黎芝娴很少会过来，只会在来西城的时候进来坐一会儿。
“刚刚是不是有个快递放过来了，我到机场接人，顺便过来拿快递。”黎芝娴问。
这时候，另一个咖啡师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刚洗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老板，我放在后面仓库了，你过来拿吧。”
于是黎芝娴跟了过去，陈令禹还记得那个箱子的大小，怕黎芝娴一个人抱不动，连忙去帮忙。
“你这也寄得太多了。”黎芝娴赶在陈令禹前面将车后箱打开了。
“那也不能寄太少啊，我爸当时都跟卖海鲜的那叔说，是我追姑娘献殷勤的。”
旁边两位跟出来帮忙的工作人员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黎芝娴有点无语，什么时候陈令禹也变得这么口无遮拦了？
她干脆也毫不认输地回怼回去：“你十七岁的时候要有这嘴皮子功夫，我一定把初吻给你当作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这下陈令禹不说话了。
搬完东西，黎芝娴看时间才三点多，就说请陈令禹喝杯咖啡再走，休息休息。
陈令禹进去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黎芝娴则去仓库看看咖啡豆的烘焙情况。
那个在前台的咖啡师问陈令禹：“帅哥，想要喝点什么？”
陈令禹正在看手机，傅尧在群里说，让他们在店里等一下，他和杜总打车赶过来，等会儿就直接坐黎芝娴的车一起回去了。
想着还有时间，陈令禹便直接对咖啡师说道：“来杯苦水就好。”
咖啡师有点惊讶地说：“帅哥都没看菜单，就知道我们的招牌是苦水？”
“你们老板娘是我的朋友。”陈令禹无奈地说。
过了没一会儿，咖啡师把苦水端上来，笑着说：“请您慢用，老板娘说了，这杯她请客。”
“谢谢。”陈令禹笑着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陈令禹觉得苦水还是要在西城喝才好喝，在InIn的口感好像差了一点，也许是苦水玫瑰送到沪市就不新鲜了。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杜泽易和傅尧匆匆赶来了，黎芝娴也忙完了。
“走走走，我的小海鲜，我快要馋死了！”杜泽易一来就忍不住摩拳擦掌。
陈令禹故意跟他开玩笑：“急什么，我咖啡都还没喝完呢。”
“你！”杜泽易指了指陈令禹，“陈律师，连你也跟我开玩笑了吧。”
傅尧及时补枪：“谁让你总是犯贱呢？”
杜泽易作势要动手，被黎芝娴拦下来了。
“别在我店里动手，行不，要打出去打。”黎芝娴瞪了杜泽易一眼，“你看看，人家陈令禹本来是多斯文儒雅一男的，跟你混久了，都被你带歪了。”
“这！”杜泽易一个字刚出口，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把音量降低了，“这怎么又怪我了？”
黎芝娴懒得理他，跟咖啡师交代了两句以后就走了：“快点啊，谁最后一个上车谁今天洗碗。”
回扎拉措的行程，陈令禹主动提出要开车，黎芝娴便把驾驶座的位置让给了他。杜泽易和傅尧还在后面忙着处理工作，能偶尔听见他们训斥员工的声音。
今天扎拉措的天气不是很好，凉风习习，乌云压顶，有点微微的小雨，在这傍晚时分，他们正奔波回草原上的家，这让黎芝娴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这魔幻的一天从听见陈令禹那句“我想你了”开始，这句话让她觉得好像什么执念啊、心魔啊，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侧头看了看陈令禹认真开车的模样，头发梳成背头，眼镜镜片上映着前边横穿马路过去的一群牛羊。
陈令禹停在路中间，等待牛羊的离开，感觉到身边有一道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不由有些疑惑地偏过头去。
没想到就这同时，黎芝娴也伸出手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好不容易才抓出来的发型弄乱了，几缕碎发散落下来，有点狼狈也有点可爱。
黎芝娴问他：“还难过吗？”
陈令禹说：“我才知道这种难过不是一瞬间爆发的，而是像你说的，会隐藏在我今后人生长河里的每一个角落，随时准备出来袭击我，但因为你提前告诉了我怎么去防备，所以我好像已经提前习以为常了。”
黎芝娴这才笑了笑，在他踩下油门的一瞬间，说道：“没关系，以后有我，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