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荀稚容由庄如熙出演,嘉树演裴光庾,我演冯媞君。其他,

    孟斯恬——王章绣,施漫宁——萧郦合,汤梨——郑妙怡,娄凌安——荀邳善,关漠——季弘伯,钱一炜——谢敬之

    ……

    而秦莫恩特别出演女侯爷谢奉临,她文武双全,上阵杀敌,立下赫赫战功,被昭宁帝亲封临光候。

    经由编剧妙笔提炼改动,《汜叶长平》被编成了一出七十分钟的舞台剧,将刘延的主线剧情淡化,加重其它角色以供选手表现。

    这次排练时间比平时略长,节目组给了六天时间,并给我们安排了不同时间段与导师排练。

    我的戏大部分是和刘延及一班后妃同场,和裴光庾并无交集。白日里齐宴则和庄如熙在一号房对戏,我和漫宁等人在二号房交错彩排,熟悉剧本。

    至下午三四点,我有些肚饿,便揣着剧本回休息室想找点水果充饥。

    新人都是三人共用一间休息室,我和漫宁,汤梨一间。

    走到休息室门口,听见汤梨略带恼怒的声音从里传出。

    “我跟你说过了,钱我会打给你,但我是给你还债的,不是给你又拿去赌的!要不你把借款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直接把钱转给他。”

    细微的男声窣窣响起,带点口音。声音断断续续的,汤梨好像在和某人视频通话。

    “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你说的话我还能信吗?你也别再拿妈妈小妹出气,要不然我一分钱都不给你!”

    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小东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远远地就喊:“家喜姐,正好你在这呢!”

    他提着白色纸袋,走近了说道:“嘉树哥给大伙订了面包糕点当下午茶,这一袋是给你的。嘉树哥说你鸡蛋过敏,让我专程去买这个生吐司,他说这里面没用鸡蛋,就一白面包,队排得老长了,价格还特贵!”

    小东个子瘦长瘦长的,脸上总带着殷勤的笑容,漫宁笑说他“像一个橡皮人,跑前跑后的不会停,精力好充足。”

    袋子里有几提白吐司,我抽出一条递给小东,“你看你比我们还瘦,这个你拿回去,饿的时候垫一下,今天肯定又要排到很晚。”

    小东接过,乐呵呵说:“家喜姐,我跟着嘉树哥吃得老多老好了,不过我就是长不胖,天生就这样!”

    “行,我进去拿点水果,你先过去吧。”

    “好嘞,家喜姐,谢谢你啦!”

    我拎着袋子推开门进去,房内汤梨孤身坐着,肩膀颓然向下。她的手机躺在化妆台上,屏幕黑沉沉熄着。

    见我进去,她手从眼角放下,低着头拿粉扑补妆。

    我想了想,又拿出一包吐司放到她桌上,“汤梨,这是薄嘉树给大家买的下午茶。我们待会还要排戏,你休息好了就过来吧!”说完我取了水果转身朝外走。

    “倪家喜!”

    汤梨叫住我,我回头看她,转眼间她已恢复生机,娇俏的笑脸比我手里的水果还鲜甜。

    她加紧两步过来挽住我的手臂,“谢谢你,我们一起去排练吧!得抓紧时间,古装戏的台词最难背了!”

    我们一道回到排练室,我趁着空隙去跟嘉树道谢。

    “嘉树,你真是懂我。我最近可馋面包了,身为一个面包脑袋却不能吃各种美味的面包实在痛苦!”

    我压低声音,避开摄像头道。

    他轻笑看我,小声说:“难道你尝过其它面包的味道?”

    我转动眼珠子,“当然,我以前吃过,就是吃完结果不太好!”

    “薄嘉树,到我们对戏了!”庄如熙从门口进来说道,又笑颜明媚朝向我,“倪家喜,轮到你跟宴则哥排戏了,你过去吧!”

    “好,嘉树,我过去了!”

    “嗯。”

    我抱着剧本去往一号排练室,齐宴则低头背身站在窗边,手里翻看剧本。

    “宴则哥。”我小心翼翼叫他的名字。

    他回头瞥我一眼,状若无意地“唔”了一声。

    我慢腾腾走过去,他才徐徐侧过身,声平道:“今天排刘延得知王章绣是被毒杀身亡,和冯媞君深夜会面这场。剧本看过了吧,我们先试试,把词捋一下。”

    他说完,把手里的剧本放置台上。

    我也跟着放下剧本。

    他扫我一眼,语带疑问,“记得台词吗?”

    “嗯,中午都记过了。”我点头。

    读书的时候数学不好,但背书是顶快的。

    这场戏讲刘延终于得知王章绣是被冯媞君之母买通医女毒杀身亡,但他顾及冯家权势,只能隐忍蛰伏。这夜,他御临椒房殿,按捺恨意,对冯媞君言语试探。然而冯媞君对毒杀之事一无所知,她是冯家小女,娇生惯养,对刘延一往情深。却不知刘延对她的宠爱,不过是施恩做戏的手段。

    我和齐宴则两两相对,将空敞的排练室视做椒房殿。他挟着恨,我溢着爱;他言辞藏刀,我用情至深。

    齐宴则,我第一次和他站得这么近。从前,我隔着电视隔着角色看他。而眼下,我和他拢在拳尺之间,他情绪的暗涌都流向我。他真是一位好演员,不动声色间,浪潮翻天。

    记不清情绪往复流转了几次,只是再回身看,窗外已静谧深蓝如海。

    “真是不得了,小宴,这个角色简直为你量身订造!”门口突然有人拍掌赞道。

    我转过头,秦丰笑意吟吟走入房内。

    他外穿燕麦色羊毛西装,内里搭件质地高级的米棕色针织衫,看来是个极注重仪表的人。

    秦丰看到我,眼露惊喜,温和道:“倪家喜,你最近是红人!我有看你的表演,你那二十一下让我记忆深刻!”

    我讪讪笑着。

    “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他见我低头,立马转口道,“小家喜,你年轻轻轻,演戏倒很老到。我刚刚看了你们的排练,小宴,恭喜你,你遇到心心念念的好对手。”

    齐宴则面无波澜,随手拿起台上的剧本,“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你倒是挺闲的。”

    “我过来谈品牌的续约,而且我那老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我飞过来看看。”秦丰声音变得黯淡。

    齐宴则闻言立即放低剧本,“是什么毛病,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人老了,身体总要出些问题。她现在,确实比不上以前硬朗了。”

    他说着又和气笑起来,“没事,这几天都在上海,抽空再去看她吧!目前你和大家排戏比较重要。”

    “小家喜,你也加油。‘Dream as if you'll live forever, live as you'll die tomorrow。’小宴,这句话很熟是不是,你以前是不是还在剧本上写过这句话?”秦丰眼神在我和齐宴则之间打转。

    “写过吗?年少无知的时候都爱来两句英文摆样子,谁还记得这个。”齐宴则合上剧本,朝房内的摄像头瞟一眼,“今天也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吃饭再聊。”

    秦丰接过齐宴则的外套,走到一半回头冲我睐睐眼,“家喜,好好表现!我十分想见到你和小宴正式合作。”

    我干笑点头,望着两人的背影走远,才长吁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我坐在休息室的化妆台前,手里的吐司下不去嘴。

    我对颜色很敏感,也自学过烘焙,对吐司皮的颜色包括形状都很在意。昨天桌上这一袋我开封过,表皮的颜色烘烤得偏浅,是我喜欢的淡黄圆白边。而今天这包,颜色稍深,边角也是四方平直的。

    我侧头看向坐在隔壁的汤梨,平时排练她一向去得最早;此刻却没有要走的迹象,安静得有些反常。

    “汤梨,你知道我鸡蛋过敏吗?”我思索再三,目视她说道,“我妈妈跟我说,我小时候贪嘴吃蛋糕,全身都起了皮疹,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而且我的过敏很严重,还会感染,抽筋,呕吐……汤梨,我要是出事了,你得第一时间叫救护车,我怕我小命保不住!”

    说着,我揪下一小块吐司慢慢送进嘴。

    “倪家喜,你别吃这个!”汤梨霍地立起,眼神闪烁飘忽。

    我手停下,静静看着她。

    汤梨面向我颓丧地坐下,表情有些无措,“倪家喜,你怎么知道这个被换了?”

    我过了几秒才平静回答,“这个面包发的太满了,爆发力这么好不太像没加鸡蛋的,边角颜色也都不一样。”

    她扯起嘴角,笑容干涩,“倪家喜,我也不是故意要对你做什么。昨天大家一块吃下午茶,我在十一哥面前提了一句你对鸡蛋过敏,晚上他找我单独说话,叫我利用这个事造一造新闻。”

    “倪家喜,我也犹豫了很久,但这是十一哥的吩咐,我也不敢说不。而且我没想到你的症状会那么严重,我以为就是一般的过敏……”

    “是吗,你是没想到,还是不愿去想?汤梨,我知道,你想拿角色。但我的角色我很喜欢,我不会放手给其他人!”

    汤梨定定看着我,目光灼灼,“倪家喜,你能走到这里,背后也下了不少功夫。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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