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秀女的队伍回到了临时住处，管事嬷嬷看着被熹妃选中的三人，扯出一个温和的笑，道：“格格们请先行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吧，四阿哥会派人来接你们。”
竟是就这样变了态度，陈欣婉三人低头应声回是，依旧屈身向嬷嬷行了一礼才离开。
管事嬷嬷连忙避开，但止不住面带笑意。
等她们走远了，管事嬷嬷看了看剩下的人，道：“凡是内务府记录在册的，会重新安排差事。至于，其他人......”
嬷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领过安顿的银两后，也回去收拾妥当，会有人来接你们。”
所谓安顿的银两，是对没有被选入宫中的秀女，这段时日的奔波劳碌给予一定的补偿。只是比不得八旗选秀，小选补偿的银两也给的极少。
陈欣婉控制自己不要回头，她隐约听到身后有人控制不住的抽泣声，也能听到管事嬷嬷毫不留情的训斥声。
所谓小选，只有内三旗包衣出身的秀女，才会被内务府记录在册，这些人既有来处也自有归处。而被进献来的人，不仅从一开始就不在内务府的名册中，进宫后也被勒令不得联系宫外。
且实际上，早在进宫前，她们就已经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她们从被选中后，一路送到京城，是为了阿哥们的侍妾位置而来。但一旦落选，等待她们的只能是再次送人。可会被送给谁，送去哪里都是未知。
陈欣婉自己没什么要收拾的，进宫住的是大通铺。本来也没带多少东西，值钱的基本都孝敬给上头管事的太监和嬷嬷。只收拾出一个小包，里面放了些衣物和不值钱的首饰，陈欣婉收拾完就等在屋里。这时候她才有精力，暗自打量同她一样被选中的两人。
却发现有一位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偷偷看她，竟然是一同上京来的女子之一。那女子见她看过来，四目相对后却是忽地走到她面前说道：“陈姐姐，没想到我们都留下来了。”
其实她们只是一起在宫中学规矩，神经拉扯的生活了几个月。从前也并没有称得上密友，只是一同留了下来，劫后余生般看着彼此都觉得亲近。
“柏姐姐，这是我们的缘分。”陈欣婉此时也觉得有些许欣慰。眼角余光看到屋内另外一人，正要接着说话，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四阿哥派人来接各位格格了。”
只见那人整理一番，率先走了出去。陈欣婉二人连忙整理了自己，拿起包袱走出屋子。
屋外站着一位模样年轻的小太监，见人出来，先行一礼，三人有些不自然地避开。
小太监装作没有看见三人的尴尬，道：“诸位格格安，小的是四阿哥身边的小福子。李公公让小的来接各位，他本是要亲自来的，可实在走不开，就派小的过来，望格格们见谅。”
小福子口中的李公公就是李玉，李玉是弘历的贴身近侍。接侍妾这种事并不会亲自过来，小福子这么说无非是想让陈欣婉三人觉得没有被怠慢。
到四阿哥所住的毓庆宫还有很长的距离，她们三人自然是没有资格乘轿辇的。小福子说带她们走最近的路，陈欣婉注意到，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各宫贵人，就到了毓庆宫。
毓庆宫曾经是康熙年间的太子东宫，占地不小，内里结构又十分精巧复杂。雍正登基后便改造了这里，作为阿哥们进上书房后的学习之地。毓庆宫对阿哥们来说像是上学时的临时宿舍，年纪太小的还是会住在南三所由专人照顾。雍正的儿子不多，原本就算已经成婚的三阿哥弘时，也依旧居住在宫中的南三所。只是近日弘时触怒了雍正，被赶出了宫去。
依旧是一处角门，小福子带着三人跨入门内，守门的小太监就立刻上前关上了狭窄的角门。许是夹道里常年没有阳光照进来，一股阴冷之风迎面而来。
小福子此时才开口：“毓庆宫现下只有咱们四阿哥在住。”
看了看三人，又继续说：“虽是如此，格格们只能在四阿哥的院子里伺候，不可随意走动乱了规矩。”
三阿哥弘时早已成婚，自雍正登基就不曾住在毓庆宫中。奇怪的是，年龄正合适的五阿哥弘昼也并未住进毓庆宫，而是一直和三阿哥弘时一样住在南三所。对此雍正也并未说什么。
小福子带她们一直往里走，直至走到最里面的后殿。这里被分成了数间院落，供阿哥们起居。
小福子在最大的院子前停下，门外有看门的小太监上前：“小福公公回来了，福荣姑姑正等着您呢。”
小福子微微颔首，带着陈欣婉三人从侧门进入。
绕过前院的影壁，又经侧边一道小门进入后院。就见有三人正等待着众人。
领头的宫女与梅香年龄相仿，眉眼间颇具威严。她旁边站着一位身穿宫女服也难掩风姿的美人。美人身后，一个年龄稍小的宫女正拿着一个食盒。
小福子急步上前道：“福荣姑姑安，清荷格格安，人都带来了。”
稍顿一下，继续道：“李公公让小的把这些秀女交给姑姑后，就赶紧回四阿哥跟前。小的这就要回去复命，福荣姑姑，清荷格格，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福荣姑姑没有出声，她旁边被称为清荷的女子却是一抚手，让身后的小宫女上前，开口道：“天气干燥，早上四阿哥起身时，有些干咳。我让厨房备了些润肺的梨汤。正好，你顺道给四阿哥送去。”
小宫女上前一步，将手中密封的食盒递给小福子。
小福子笑道：“还是清荷格格思虑周全，小的这就送过去。”
说完躬身接过，道：“小的告退。”
小福子走后，福荣姑姑开口道：“我是四阿哥宫里的管事姑姑，格格们可以称我福荣姑姑。”
三人连忙对福荣姑姑行礼：“福荣姑姑安。”
福荣姑姑侧身，并未受三人全礼。
阿哥的管事姑姑，是阿哥在还没大婚前，主管阿哥内院事务的宫中女官。比起普通的宫人，女官身份上要高出不少。甚至也不必向无品级的秀女或是官女子行礼。
只等阿哥成婚，才会有福晋接管安排所有内院事务。在此之前，阿哥宫中的侍妾都是以宫女的名义，受管事姑姑管理。
“诸位格格请随我来。”
福荣转身前往后院的正屋，清荷也在宫女的搀扶下一同前往。三人跟在她们身后也进入正屋。殿内有数名小宫女正在给众人沏新茶，见到众人行过一礼，退至角落等候吩咐。福荣对小宫女道：“先去请各位格格过来。”
福荣与清荷分别在上首的两边坐下，又安排三人坐在一侧。三人默契地坐在最末尾的三个位置。
“各位格格都是熹妃娘娘细眼瞧过的，自是极懂规矩。入了毓庆宫，就当以四阿哥为首。四阿哥如今还未娶妻，毓庆宫里没什么大规矩。你们只要好好伺候，自有你们日后的尊贵体面。可若哪位动了什么歪心思，扫了天家的名声。”
福荣姑姑停顿下来，审视地看了眼三人，接着道：“可仔细掂量些自己上下三代的斤骨。”
陈欣婉三人对她如此毫不避讳的警告皆是心惊，
连忙道：“是，我等自当谨记，谢姑姑教诲。”
福荣姑姑满意点点头，清荷只在一边喝茶并未开口。
不多时，门外传来动静。陈欣婉站起身来看向门口。只见光影中走来一排女子，穿着虽是相似的宫女打扮，却是环肥燕瘦。让陈欣婉觉得这些女子仿佛云雾中携光而来的仙子。
众仙子被搀扶坐下，陈欣婉才稍稍回神，又忍不住暗暗打量。
清荷此时开口道：“人都到齐了，新来的妹妹不妨先介绍介绍自己。”
“海佳氏瑜心，见过诸位姐姐。”
听了清荷的话，海佳瑜心率先起身。
“柏氏佳惠，见过诸位姐姐。”
陈欣婉此时才知道跟自己同来的另一个女子是谁。与她跟柏佳惠不同，海佳瑜心是正经在册的包衣。
眼看前两位都介绍了自己，现下也不容陈欣婉细想，她起身屈膝一礼：“陈氏欣婉，见过诸位姐姐。”
听见三人的介绍完，清荷笑着点点头：“娘娘疼惜四阿哥，新来的妹妹们也都是可人儿，不必拘束，快些坐下吧。”
三人才入座，就听着清荷接着说道：
“我比妹妹们年长几岁，得四阿哥怜惜，赐名清荷。妹妹们叫我清荷姐姐就好。福荣姑姑管着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十分繁忙。妹妹们有什么不便之处，可讲与我听，我自是尽力帮各位解忧。”
三人又是连声道谢，清荷三言两句就道出了她的特殊地位。她不仅在四阿哥面前有脸面，更有着一部分管理后院女人的权利。比起其他豆蔻年华还带着孩子姿态的女子，清荷已经是颇具成年女子的风韵。眼中也已带了些许威严震慑，整个人有着与众不同的清雅高华之感。
清荷看向另一侧的几位女子，示意她们开口。
最上坐着一位身型单薄的女子，她起身飘逸轻盈，带了些书卷之气：
“内务郎中高斌之女，高氏碧萱。”
旁边的女子接着道： “上驷院卿金三保之女，金氏凝云。”
金凝云与高碧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她更像夏日清泉，带着活泼灵动之意冲进人心。
如此顺延下去。
“苏氏妙晴。”
苏妙晴面相温和，笑起来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女子。明明跟其他人一样也是豆蔻年华，却让人更有亲近之意。
“黄氏若菱。”
与其他四人比起来，黄若菱规矩的有些不起眼。
清荷暂且不提，高碧萱和金凝云比起海佳瑜心，是父亲有官职在身的包衣。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上驷院卿。二人皆是先介绍父亲再介绍自身，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而后面这两位跟陈欣婉和柏佳惠一样，都是民间而来的女子。
这世间的万千女子，名字和她们都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除了在家人和密友之间还能被提及，只有谁人之女，谁人之妻，谁人之母的一生。
竟是就这样变了态度，陈欣婉三人低头应声回是，依旧屈身向嬷嬷行了一礼才离开。
管事嬷嬷连忙避开，但止不住面带笑意。
等她们走远了，管事嬷嬷看了看剩下的人，道：“凡是内务府记录在册的，会重新安排差事。至于，其他人......”
嬷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领过安顿的银两后，也回去收拾妥当，会有人来接你们。”
所谓安顿的银两，是对没有被选入宫中的秀女，这段时日的奔波劳碌给予一定的补偿。只是比不得八旗选秀，小选补偿的银两也给的极少。
陈欣婉控制自己不要回头，她隐约听到身后有人控制不住的抽泣声，也能听到管事嬷嬷毫不留情的训斥声。
所谓小选，只有内三旗包衣出身的秀女，才会被内务府记录在册，这些人既有来处也自有归处。而被进献来的人，不仅从一开始就不在内务府的名册中，进宫后也被勒令不得联系宫外。
且实际上，早在进宫前，她们就已经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她们从被选中后，一路送到京城，是为了阿哥们的侍妾位置而来。但一旦落选，等待她们的只能是再次送人。可会被送给谁，送去哪里都是未知。
陈欣婉自己没什么要收拾的，进宫住的是大通铺。本来也没带多少东西，值钱的基本都孝敬给上头管事的太监和嬷嬷。只收拾出一个小包，里面放了些衣物和不值钱的首饰，陈欣婉收拾完就等在屋里。这时候她才有精力，暗自打量同她一样被选中的两人。
却发现有一位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偷偷看她，竟然是一同上京来的女子之一。那女子见她看过来，四目相对后却是忽地走到她面前说道：“陈姐姐，没想到我们都留下来了。”
其实她们只是一起在宫中学规矩，神经拉扯的生活了几个月。从前也并没有称得上密友，只是一同留了下来，劫后余生般看着彼此都觉得亲近。
“柏姐姐，这是我们的缘分。”陈欣婉此时也觉得有些许欣慰。眼角余光看到屋内另外一人，正要接着说话，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四阿哥派人来接各位格格了。”
只见那人整理一番，率先走了出去。陈欣婉二人连忙整理了自己，拿起包袱走出屋子。
屋外站着一位模样年轻的小太监，见人出来，先行一礼，三人有些不自然地避开。
小太监装作没有看见三人的尴尬，道：“诸位格格安，小的是四阿哥身边的小福子。李公公让小的来接各位，他本是要亲自来的，可实在走不开，就派小的过来，望格格们见谅。”
小福子口中的李公公就是李玉，李玉是弘历的贴身近侍。接侍妾这种事并不会亲自过来，小福子这么说无非是想让陈欣婉三人觉得没有被怠慢。
到四阿哥所住的毓庆宫还有很长的距离，她们三人自然是没有资格乘轿辇的。小福子说带她们走最近的路，陈欣婉注意到，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各宫贵人，就到了毓庆宫。
毓庆宫曾经是康熙年间的太子东宫，占地不小，内里结构又十分精巧复杂。雍正登基后便改造了这里，作为阿哥们进上书房后的学习之地。毓庆宫对阿哥们来说像是上学时的临时宿舍，年纪太小的还是会住在南三所由专人照顾。雍正的儿子不多，原本就算已经成婚的三阿哥弘时，也依旧居住在宫中的南三所。只是近日弘时触怒了雍正，被赶出了宫去。
依旧是一处角门，小福子带着三人跨入门内，守门的小太监就立刻上前关上了狭窄的角门。许是夹道里常年没有阳光照进来，一股阴冷之风迎面而来。
小福子此时才开口：“毓庆宫现下只有咱们四阿哥在住。”
看了看三人，又继续说：“虽是如此，格格们只能在四阿哥的院子里伺候，不可随意走动乱了规矩。”
三阿哥弘时早已成婚，自雍正登基就不曾住在毓庆宫中。奇怪的是，年龄正合适的五阿哥弘昼也并未住进毓庆宫，而是一直和三阿哥弘时一样住在南三所。对此雍正也并未说什么。
小福子带她们一直往里走，直至走到最里面的后殿。这里被分成了数间院落，供阿哥们起居。
小福子在最大的院子前停下，门外有看门的小太监上前：“小福公公回来了，福荣姑姑正等着您呢。”
小福子微微颔首，带着陈欣婉三人从侧门进入。
绕过前院的影壁，又经侧边一道小门进入后院。就见有三人正等待着众人。
领头的宫女与梅香年龄相仿，眉眼间颇具威严。她旁边站着一位身穿宫女服也难掩风姿的美人。美人身后，一个年龄稍小的宫女正拿着一个食盒。
小福子急步上前道：“福荣姑姑安，清荷格格安，人都带来了。”
稍顿一下，继续道：“李公公让小的把这些秀女交给姑姑后，就赶紧回四阿哥跟前。小的这就要回去复命，福荣姑姑，清荷格格，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福荣姑姑没有出声，她旁边被称为清荷的女子却是一抚手，让身后的小宫女上前，开口道：“天气干燥，早上四阿哥起身时，有些干咳。我让厨房备了些润肺的梨汤。正好，你顺道给四阿哥送去。”
小宫女上前一步，将手中密封的食盒递给小福子。
小福子笑道：“还是清荷格格思虑周全，小的这就送过去。”
说完躬身接过，道：“小的告退。”
小福子走后，福荣姑姑开口道：“我是四阿哥宫里的管事姑姑，格格们可以称我福荣姑姑。”
三人连忙对福荣姑姑行礼：“福荣姑姑安。”
福荣姑姑侧身，并未受三人全礼。
阿哥的管事姑姑，是阿哥在还没大婚前，主管阿哥内院事务的宫中女官。比起普通的宫人，女官身份上要高出不少。甚至也不必向无品级的秀女或是官女子行礼。
只等阿哥成婚，才会有福晋接管安排所有内院事务。在此之前，阿哥宫中的侍妾都是以宫女的名义，受管事姑姑管理。
“诸位格格请随我来。”
福荣转身前往后院的正屋，清荷也在宫女的搀扶下一同前往。三人跟在她们身后也进入正屋。殿内有数名小宫女正在给众人沏新茶，见到众人行过一礼，退至角落等候吩咐。福荣对小宫女道：“先去请各位格格过来。”
福荣与清荷分别在上首的两边坐下，又安排三人坐在一侧。三人默契地坐在最末尾的三个位置。
“各位格格都是熹妃娘娘细眼瞧过的，自是极懂规矩。入了毓庆宫，就当以四阿哥为首。四阿哥如今还未娶妻，毓庆宫里没什么大规矩。你们只要好好伺候，自有你们日后的尊贵体面。可若哪位动了什么歪心思，扫了天家的名声。”
福荣姑姑停顿下来，审视地看了眼三人，接着道：“可仔细掂量些自己上下三代的斤骨。”
陈欣婉三人对她如此毫不避讳的警告皆是心惊，
连忙道：“是，我等自当谨记，谢姑姑教诲。”
福荣姑姑满意点点头，清荷只在一边喝茶并未开口。
不多时，门外传来动静。陈欣婉站起身来看向门口。只见光影中走来一排女子，穿着虽是相似的宫女打扮，却是环肥燕瘦。让陈欣婉觉得这些女子仿佛云雾中携光而来的仙子。
众仙子被搀扶坐下，陈欣婉才稍稍回神，又忍不住暗暗打量。
清荷此时开口道：“人都到齐了，新来的妹妹不妨先介绍介绍自己。”
“海佳氏瑜心，见过诸位姐姐。”
听了清荷的话，海佳瑜心率先起身。
“柏氏佳惠，见过诸位姐姐。”
陈欣婉此时才知道跟自己同来的另一个女子是谁。与她跟柏佳惠不同，海佳瑜心是正经在册的包衣。
眼看前两位都介绍了自己，现下也不容陈欣婉细想，她起身屈膝一礼：“陈氏欣婉，见过诸位姐姐。”
听见三人的介绍完，清荷笑着点点头：“娘娘疼惜四阿哥，新来的妹妹们也都是可人儿，不必拘束，快些坐下吧。”
三人才入座，就听着清荷接着说道：
“我比妹妹们年长几岁，得四阿哥怜惜，赐名清荷。妹妹们叫我清荷姐姐就好。福荣姑姑管着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十分繁忙。妹妹们有什么不便之处，可讲与我听，我自是尽力帮各位解忧。”
三人又是连声道谢，清荷三言两句就道出了她的特殊地位。她不仅在四阿哥面前有脸面，更有着一部分管理后院女人的权利。比起其他豆蔻年华还带着孩子姿态的女子，清荷已经是颇具成年女子的风韵。眼中也已带了些许威严震慑，整个人有着与众不同的清雅高华之感。
清荷看向另一侧的几位女子，示意她们开口。
最上坐着一位身型单薄的女子，她起身飘逸轻盈，带了些书卷之气：
“内务郎中高斌之女，高氏碧萱。”
旁边的女子接着道： “上驷院卿金三保之女，金氏凝云。”
金凝云与高碧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她更像夏日清泉，带着活泼灵动之意冲进人心。
如此顺延下去。
“苏氏妙晴。”
苏妙晴面相温和，笑起来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女子。明明跟其他人一样也是豆蔻年华，却让人更有亲近之意。
“黄氏若菱。”
与其他四人比起来，黄若菱规矩的有些不起眼。
清荷暂且不提，高碧萱和金凝云比起海佳瑜心，是父亲有官职在身的包衣。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上驷院卿。二人皆是先介绍父亲再介绍自身，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而后面这两位跟陈欣婉和柏佳惠一样，都是民间而来的女子。
这世间的万千女子，名字和她们都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除了在家人和密友之间还能被提及，只有谁人之女，谁人之妻，谁人之母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