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是克星。

    陶文颜碰上他是根本逃不了一点,他不仅变态,还食髓知味。任她怎么打他,他都安然受之,斯文痞雅地笑,更过分地含吻得更深。

    吻到她都快禁不住挑衅,被他拉进堕落深渊。

    整个洗手间,都是艰难喘气的哑声。

    陶文颜唇色嫣红,伴着快滴血的脸色,羞耻地想推开他,却又实在无力地软倒在他怀里,“许霁川,你混蛋。”

    她愤恨得除了骂他混蛋,脑子里都想不出其他秽词。

    而越是这种你情我愿到失去控制地逾越的事,越让许霁川钟意。

    前提,目标要是陶文颜。

    女人被吻得凌乱,颊边的碎发沾染上眼角的氤氲。

    许霁川替她拂去沾染在脸颊的卷发,笑得更放浪,顺手勾起她下巴,调情似的吻过她的呼吸,慢悠道:“问你呢,怎么不回答?”

    陶文颜紧抿双唇,难发一言。

    他刚刚问她什么了?

    ——“真没吃醋吗?她的又一次出现。”

    ——“不好奇那天在后台,后来我们说了做了什么吗?”

    ——“陶文颜,换她来和我联谊,你就一点所谓都没有吗?没有,怎么身体这么诚实......嗯?”

    她这是吃醋了吗?

    怎么可能。

    他和其他女人怎样,只要不威胁到她这场合作隐婚里的任何利益,本质上和许赫禹的那场婚姻有什么差别?

    到时间,民政局见了结束关系就好。

    陶文颜从不是对婚姻抱有期望的人。

    也早对婚姻失望。

    婚姻顶多只算她在权力场往上爬的一种手段。

    那她对他和谭姝泫的任何又有什么好奇的呢?

    就算很快就是她谭大小姐和他联姻,她也毫无所谓,只因,她对他一点利益之外的情感都没有。

    对。

    很快捋清自己状态的陶文颜彻底理智。

    被掠夺的冷静也很快沉淀。

    她挥开他的手,绕开,站在洗手间内,和他拉开距离,尽量放低声音不让外面人乘胜听到任何墙角话。

    她问他:“你这算试探吗?”

    许霁川盯着她,深不可测的目光,很沉。

    他没开口,陶文颜心里也清楚他的意思了,说:“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和你说清楚。首先,我记性很好,始终记得我和许总你的这场婚姻是为了合作促成的,除了合作,如果是履行相关夫妻义务的行为给您带来困扰,那我也不妨说,男女关系这种事,我不吃亏,你也肯定不会吃亏。除此之外,我不可能再对你有任何企图,也不存在所谓的吃醋,这越界了。”

    “再者,如果您这边希望提前结束关系,我随时可以配合。如若和谭小姐的关系,也真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好事将近,那我更该恭喜,并且尽可能避免谭小姐知情我们现存的这段关系而感到不愉快。”

    “许总没必要过多考虑我这边,毕竟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成就了,更该庆祝。”

    气人方面,陶文颜是真有一套。

    尽管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这话刺人。

    许霁川已经被气得呼吸起伏,胸闷气短。

    “你就是这么想我和谭姝泫的?”咬牙切齿的一句问话。

    “......”

    回答他的是静默。

    “很好,”以往都沉得住气和她拧巴的许霁川,这会儿真像受了刺激,他很冷地哂笑了下,“那半个月后,民政局门口,时间邹源会联系你。”

    说完,他冷脸径自转身,开门,不管门外有没有人,大步迈了出去。

    她该庆幸吗?

    外面没人捕捉他们在一起的细节。

    整个走廊都是餐厅那边传来的欢声笑语,对比她这边透彻心凉的崩裂。

    洗手池龙头“啪”的又一声滴水,没关紧,陶文颜沉默地走近,关紧,随后转身也走出去。

    等她出来时,正是许霁川换了张轻松愉悦笑脸融入大家的画面。

    看上去心情不错。

    许老看到陶文颜,赶紧招呼她过去坐。

    她的位置甚至比陶松海个父辈的都好,彰显更高地位。

    而陶松海今天合作没谈好,表现也一般,但对许霁川这样年龄上的晚辈,实际和他同辈的陶文颜绯闻男友,饭桌上多少还是能聊上几句的。

    陶松海本想问他和陶文颜的绯闻真假,毕竟以许霁川的能力,那绯闻如果是假,他完全有本事捂嘴于无形,不让人讨论分毫。

    现在反而发酵,他和陶文颜都没管那传闻。

    陶松海难免觉得蹊跷,但碍在现在吃饭,许老、陶文颜都在场,有些话不能问得太明显。

    陶松海组织了下语言,试探地笑问:“霁川,听说恒时打算和陶氏深度合作,那平时你和我们文颜的联系一定不少吧。”

    话里有话。

    许霁川没什么波澜地切着牛排,淡道:“小陶总贵人事忙,平时见面只会在公司,陶叔是想问我别墅那晚的八卦吗?”

    虽是同辈,但许霁川喊人都按年龄。

    陶松海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下,磕碜地笑说:“没有没有。”

    说着还连连摆手,替他们解释道:“这种新闻陶叔看多了,当然知道是媒体杜撰的,不可信。”

    这时,许霁川故意和陶文颜对视了眼,晦涩的眼神,像要暗示什么。

    果然,陶文颜都来不及拦,许霁川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说:“那想必陶叔也听父亲说了近来有意让我联姻的事情吧。”

    “那个......”陶松海迟顿了下。

    许霁川趁势说:“白天来的那位谭小姐我无意,联姻本就讲究互利共赢,要找个能让我甘愿低头的太难,可能性太低,那不如陶叔来,挑个与我势均力敌的?”

    意有所指的,他笑得更风流,“就这个桌上,小陶总如何?”

    “什么?!”陶松海惊慌。

    就连拿起杯子喝水的陶文颜都有一瞬的仓惶,水差点儿呛在喉咙。

    她强憋着不让自己咳出声,脸都快憋成猪肝色。

    就连最旁边的陶越恒听到许霁川这话,都难以置信地视线在陶文颜和许霁川两人之间来回兜圈。

    今天是怎样?都疯了吗?

    大乱斗匹配起联姻对象,真准备强强联合利益至上了吗?

    陶越恒坚决不同意。

    他猛地放下刀叉,引得所有人看来,慢一拍意识到要想发表意见,也不该是在许家这饭桌上。

    陶越恒懂道理地还是没大没小地和陶松海使了个眼神,要他继续接话。

    陶松海道:“哈哈,还是霁川你会开玩笑,你也知道,我们文颜之前也算你们许家人,现在离开,勉强算体面,我怎么能还敢提起我们文颜。”

    许霁川不咸不淡:“是吗?但我怎么觉得小陶总就挺好的——”

    话都没说完,“霁川!”

    许老发话了,甚至连眼神都变凌厉起来。

    示意他不允许再说。

    许霁川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愚蠢自曝。

    他只微妙地又看了眼陶文颜,终于,满意地静默下去。

    要的就是死寂无波里掀起一层浪。

    许霁川这一提,许老也算心里有数。

    他亲儿子所谓的“下周末我直接带他儿媳回家”是什么意思。

    原来真带回家了啊。

    只是换了种模式,让儿媳通过他老爷子的手,亲自请过来的。

    许老深深地剔了眼一旁斯文切牛排,不置一词却已达到目的的许霁川,父子之间的惊涛飓浪,唯他们自知。

    一顿饭,吃的不安不宁的。

    饭后,许老没多留陶文颜他们,让他们先走,留下许霁川,进书房谈话。

    许家向来长幼有序,虽说许霁川的私生子身份敏感,能让他进许家,要不是看中他奇才的经商能力,简直天方夜谭。许霁川是对许赫禹有威胁,但在继承人方面,许老从不开佛面,他要的是能力者,要让许氏更上一层楼。

    只可惜许霁川对许氏无意,对许家夺财夺权更无意。

    年轻有为地更是创立了恒时集团,如今在澜城也数一数二的有权势。

    深知许霁川无回归许家继承家业的意思。

    也深知一个私生子真继承这一切之后的风言风语,许老不强求,但陶文颜,许赫禹的前妻,他再怎么想动心思,于情于理都不该起这种想要侄子前妻的歪念。

    许老一进书房,脸色就沉下。

    虽然他没树立好家风,闹出了曾经接回许霁川这个私生子的一出戏码,但接回许霁川,他不亏,商业奇才太难遇。

    是他上梁不正,才养得许霁川这下梁歪的吗?

    许老愠怒,呼吸急促地盯着高大静默,低头等他发落的许霁川,道:“知道陶文颜是谁?”

    “赫禹的前妻。”

    正是这五个字,让许老更怒,“知道是赫禹前妻,你刚刚在饭桌上还好意思提她?!”

    “他们不是无爱婚姻吗?”许霁川沉静了几秒,理直气壮,“没有意义的合作式联姻,我和她也照样可以,甚至,我能让许氏的年收益都空前跌破峰值。许氏想要的千亿年利润,给我一年,和她的联姻,我给父亲您满意的结果。”

    “我会让您,不失望您这次万分冒险的投股。”

    许霁川最会说,许老想要的答案。

    只要利润,这是许老渴望太久的例如,就算是父子之间的拉扯谈判,也要有合约限制。既然许霁川这么说,一定有他的办法,许老有必要和他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签约,要到他的许氏,由唐宗胜亲自把握这场对赌。

    如果许霁川做不到,那这场违背公序良俗的联姻,他必定要付出代价。

    “好。”许老可是出了名的澜城商界老狐狸,他说,“等你唐叔联系。”

    *

    陶文颜这边刚从许家出来,憋了一顿饭的陶越恒就开始絮絮叨叨:“不是吧,姐,你听到那个许霁川刚刚在饭桌上说什么?联姻挑你怎么样?不是我说,他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挑你?还挑别人?还让陶松海出招?先不谈陶松海个纨绔啃老的有什么招儿,他真当联姻是在选妃?他有什么资格挑你?想死是吧!”

    “......”

    陶松海是纨绔啃老没错,但他的家庭地位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还轮得到他个小畜生连名带姓喊他?

    陶松海一巴掌扇陶越恒头上,“你小子找死?没大没小?我是你老子还是你儿子啊?喊我陶松海,我给你胆儿了是吧?”

    陶越恒被一巴掌扇疼,躲开,“我是说错了还是骂错了啊?也就你个老大不小的在那边和他搭腔,怎样,和同辈但比你小了起码三十岁的小子攀亲戚,很让你有安全感?”

    “我能有什么安全感?”陶松海恼了。

    “怎么没有?指望你和关薇女士夺家产,不比给姐姐找个好姐夫,然后你们强强联手拿捏陶家来得更事半功倍?”

    陶越恒向来是陶文颜这边的。

    不为别的,只为陶松海和关薇哪个也不会做家长,一个只会泡女人,一个只会夜店会所喝酒跳舞,被拍了精力都尽在找公关压新闻上。

    从小照顾他最多的只有陶文颜。

    陶书滢个当亲姐的也从对他不闻不问。

    所以要论陶家有哪两个家,陶越恒陶文颜一家,其他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反正陶松海,我告诉你,别的什么姐夫都行,就许霁川不行。那一看就是个不上道的男狐狸精,纯勾引我姐来的,动机极度不纯,你要敢让他进陶家大门,我让爷爷把你腿也给打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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