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神也曾眷顾】
小巧精致的院落里，几个人对立站着。
周舟抬头，瞧见自家母亲身旁跟着个烟色长衫的妇人，简洁干练，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想来便是来相看的人家。
周舟敛下眸子，微扯嘴角，规矩行了个礼，应答道：“母亲。”
周母颔首，而后又出声。
嗔怪的声音在不大的院景中响起，她眉间一点朱砂痣，身材丰腴，瞧着是个富态像。
“你这孩子回来的正好，再晚一刻，李夫人便要走了。”她顿顿，又相互给二人介绍。
“这位便是我女儿，前几日刚从上书院结课。”她先对身侧的李夫人说着，等周舟问了好才对着她介绍。
“这位是都水监监丞的夫人。”
李夫人点点头，打量着她。
面前的小姑娘亭亭玉立，身姿端正，虽不是什么多艳丽的容色，但也勉强算是个清丽。
不骄不躁，家世清白，闺中贵女，这姑娘她着实满意，只是不晓得周夫人如何想的。
她含笑应了一声，眼角细纹泛起，随后褪下自己手腕处的碧玉镯，拿起对面小姑娘的一只手，便要往上套。
语气温柔：“今日来时未想会见舟舟，是以未带礼，这碧玉镯是之前在妆英阁专门打的，通体浅绿，上头还有云纹，今日还是第一次带呢。”
周舟推辞不过，只得带上。
她今日着浅色衣裳，上头也有祥云纹，配上这镯子，当真是相印得彰，好看得紧。
日光离散，月牙弯弯挂在远处，黑夜未至。
李夫人只简短与周家母女寒暄几句便离开了，只剩下沉默的院落和风带起的微弱声响。
周舟一直跟在母亲后头，前人不开口，后人也不问。
直到穿过小桥流水，行至前厅前，周母才开口。
完全没有了刚才在李夫人面前的笑意，淡淡的苦涩掺杂在语气中，不大明确。
“舟儿，过两日陪阿娘去相国寺上上香罢，人总得瞧一瞧，才能下决定。”
后面那句话一出，周舟明白了上香的用意。
难堪和无奈写在了脸上，话语中却只有麻木：“舟儿知晓了。”
话毕，她再没说话，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站在石板路上。
身后的碎雨与几个丫鬟站在一起，右侧是周母的陪嫁姑姑。
“这天色不早了，若是母亲无事，女儿便先回房了。”浅色衣衫的小姑娘规矩行礼，面上看不出个什么神色，如过往一样乖巧。
周母微愣，很快缓过来。
她颔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直到身影踏入暖黄照应下的石板路，青竹在一旁摇曳，落下了一地的叶，周母似有些恍惚。
身后的姑姑及时上前，搀扶住了她，拧眉有些担忧：“夫人，姑娘日后会理解您与郎君的苦心的。”
“这天下看似安定，实则有太多波涛。”
“罢了，这些事不是我们能定夺和揣测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将舟儿护好。”
声色幽幽，她叹口气，与那幽幽的小径背道而驰，缓缓步入自己的庭院。
*
秋忆卿并未直接入宫，反而是回了趟家。
秋府依旧还在原来的地方，不一样的只是院中的景，和女大十八变的小姑娘。
她已经不住在明霜院了，此刻过去不过是例行请安。
今日并不是休假的时候，按理说她应该陪在蘅芜身边，不过这事出有因，公主亲自下的令，没人会质疑。
秋忆卿摩挲着腰间的匕首，那是许家三叔从番邦带过来的，据说还沾过某位大人物的血。
刚开始并没有告诉她，加上这匕首真的漂亮，她还从未见过用玉做的刀柄，珍珠镶嵌。
这匕首的原主人大抵是个很有风趣的人。
她想。
衣袂接触不到地面，只能感受到从脚底带起的风，裹挟着她，分外舒服。
她得去跟自家母亲打听打听，总觉得周家上下都不大对。
少女高扬的冠不知何时已经被去掉，只留下秀发飘逸。
“嗯....所以，周舟有很大可能是定亲了？”蘅芜一手摇着骰子，另一边小臂放在桌上，脑袋趴在小臂上。
坐在榻右侧的红衣姑娘小鸡啄米般点头，凤眸中满是坚毅。
秋忆卿喝了口放置在小几上的雪梨冰茶，回忆起自家母亲告诉自己的，应当是定亲没错了。
及笄的姑娘，突如其来的不开心，加上近日总有几位脸生的夫人上门，这些加在一起确实不难猜出真相。
蘅芜问完了一嘴，空气沉默下来，无人说话。
黎朝这个年龄的女子出嫁的少，多是先定亲，等过个一两年的再成亲。
她们都多少知晓这些，但因为未曾体验，所以不会有太大的焦愁。
可如今，身边的朋友就要定亲了，真切发生在身边的故事，总是会让人有些沉默。
秋忆卿叹口气，正打算说些什么，便听见身侧姑娘起身的动静。
她疑惑抬头，瞧见蘅芜一言不发地朝着自己的床榻走去，不知在找些什么。
这份好奇冲淡了些沉默，她起身，却没过去。
“蘅芜，你在找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那边翻找的少女抿唇，没说话。
她记得原文中周舟并不是这个时候定的亲呀？总不会是自己记错了吧？
想到这点，淡粉色的清丽姑娘摇摇头，甩掉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她隔一段时间便翻一遍自己年幼时记录的原著情节，才不会记错。
一双纤细的手在绣藤萝缠窗枕下摸索着，指尖触碰到硬物，蘅芜眼睛一亮，赶忙将东西翻了出来。
记没记错，翻一翻就知道了。
越长大，记忆便越稀疏。
曾经那些在脑中反复念叨的剧情，突然在某一日不大清晰起来。
意识到这点时，她便赶忙起身，抄记下自己现在还能记得的，以及那些努力回想起来的。
所以这个东西，不会出错。
蘅芜转过头，昂首对秋忆卿打了个招呼，神神秘秘地说着：“我在想办法呢，一会儿告诉你。”
闻言，秋忆卿也并不打算刨根问底，那个小本子自她认识蘅芜起就在她身边了，实在看不懂就不看了。
想到这个，英气的脸上思索着什么，半晌，开了口。
“公主伴读倒是不能那么早定亲，如果我能把这个位置让给周舟便好了。”
那头暖黄烛光下的小姑娘没抬头，边看自制的小本子边回道：“可那样说不定秋叔和花姨就给你定亲了。”
“那倒也是。”秋忆卿点点头，承认了蘅芜的话。
但总不能不帮周舟吧？万一她并不愿意，那这不就是害了她吗？
事情真难办，若是此刻小莫和清澜在就好了。
他们两个跟蘅芜凑在一起，总给讨论出个好点子，不像跟淮安在一起，总是吵架。
想到这里，她顿了顿，又慢吞吞坐下。
蘅芜拧着一双秀气的眉，手指顺着那些有些模糊的字迹不断下划，嘴中不断念叨着什么。
找到了！
她看着本子，一字一顿在心中默念。
纵和三四一年，秋忆卿与沈清澜再次重逢，秋为了查探抄家真相，甘愿留在沈清澜身边做外室，开始故事。
纵和三四二年，男女主He，周舟配平男主属下，许淮安与禾婉分道扬镳，反派被流放。
同年，福安公主死亡。
蘅芜漂亮的眉毛并没有因为看见这些就放松下来，反而蹙得更紧了。
这一年周舟并没有定亲啊。
顶多就是在男女主的爱恨情仇当中当个炮灰，被男主当成威胁女主的把柄。
她是在第二年因为好闺蜜才嫁给男主手下的，那个手下叫....
蘅芜回忆了下，随后放弃。
她是真的记不起来，当时根本就没记。
这十年风平浪静，她倒是忘了今年是剧情开始的时候。
难道说是因为她的插手，男女主感情线发展不起来，这才导致周舟的定亲吗？
蘅芜觉得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蝴蝶效应。
明明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剧情的崩坏，福安公主的死亡也不大可能出现了，可她心中总有些沉重。
因为她的改变导致了周舟的定亲，她们认识了那么久，蘅芜自然也知晓周舟的梦想。
因为爹娘的不喜欢，所以她会在书院熟睡的夜晚悄悄起来做脂粉；因为自己抱怨一句近日吃的太辣长痘了，给自己做些护肤的。
虽然没有小时候那样的活泼，可也同从前一样，把朋友放在自己的心上。
她曾在某年中秋宫宴，偷溜出去默默看着月亮发呆，是周舟发现了自己，陪着自己。
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的陪伴，和轻松的话语，让人感到安心。
那夜不知道是不是神也眷顾自己，月亮澄澈，好友在旁，悠扬的笛声传到耳畔，让人记忆深刻。
她耷拉着脑袋又走回榻前，面色不算是开心。
秋忆卿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安慰道：“这也只是我听我阿娘说的那些猜测的，又不是确定的，说不定她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就像近几年偶尔的你一样。
后一句她没说出口，前一句则是她的安慰。
她并不明白为何蘅芜看上去那么沮丧，但她知晓，朋友不开心她也不开心。
周舟是这样，蘅芜是这样，沈清澜`许淮安和池千莫也是这样。
她起身，抱住蘅芜，轻轻拍打她的背。
人越长大越不负从前的快乐，大家都这样，蘅芜也是这样。
纵然她面上总是一派开心乐观，可秋忆卿就是能知晓，她的不开心。
今夜的月早已被层云遮盖，只留下透过的月光与点缀的繁星。
天总不会完全黑的，不管任何时候。
小巧精致的院落里，几个人对立站着。
周舟抬头，瞧见自家母亲身旁跟着个烟色长衫的妇人，简洁干练，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想来便是来相看的人家。
周舟敛下眸子，微扯嘴角，规矩行了个礼，应答道：“母亲。”
周母颔首，而后又出声。
嗔怪的声音在不大的院景中响起，她眉间一点朱砂痣，身材丰腴，瞧着是个富态像。
“你这孩子回来的正好，再晚一刻，李夫人便要走了。”她顿顿，又相互给二人介绍。
“这位便是我女儿，前几日刚从上书院结课。”她先对身侧的李夫人说着，等周舟问了好才对着她介绍。
“这位是都水监监丞的夫人。”
李夫人点点头，打量着她。
面前的小姑娘亭亭玉立，身姿端正，虽不是什么多艳丽的容色，但也勉强算是个清丽。
不骄不躁，家世清白，闺中贵女，这姑娘她着实满意，只是不晓得周夫人如何想的。
她含笑应了一声，眼角细纹泛起，随后褪下自己手腕处的碧玉镯，拿起对面小姑娘的一只手，便要往上套。
语气温柔：“今日来时未想会见舟舟，是以未带礼，这碧玉镯是之前在妆英阁专门打的，通体浅绿，上头还有云纹，今日还是第一次带呢。”
周舟推辞不过，只得带上。
她今日着浅色衣裳，上头也有祥云纹，配上这镯子，当真是相印得彰，好看得紧。
日光离散，月牙弯弯挂在远处，黑夜未至。
李夫人只简短与周家母女寒暄几句便离开了，只剩下沉默的院落和风带起的微弱声响。
周舟一直跟在母亲后头，前人不开口，后人也不问。
直到穿过小桥流水，行至前厅前，周母才开口。
完全没有了刚才在李夫人面前的笑意，淡淡的苦涩掺杂在语气中，不大明确。
“舟儿，过两日陪阿娘去相国寺上上香罢，人总得瞧一瞧，才能下决定。”
后面那句话一出，周舟明白了上香的用意。
难堪和无奈写在了脸上，话语中却只有麻木：“舟儿知晓了。”
话毕，她再没说话，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站在石板路上。
身后的碎雨与几个丫鬟站在一起，右侧是周母的陪嫁姑姑。
“这天色不早了，若是母亲无事，女儿便先回房了。”浅色衣衫的小姑娘规矩行礼，面上看不出个什么神色，如过往一样乖巧。
周母微愣，很快缓过来。
她颔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直到身影踏入暖黄照应下的石板路，青竹在一旁摇曳，落下了一地的叶，周母似有些恍惚。
身后的姑姑及时上前，搀扶住了她，拧眉有些担忧：“夫人，姑娘日后会理解您与郎君的苦心的。”
“这天下看似安定，实则有太多波涛。”
“罢了，这些事不是我们能定夺和揣测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将舟儿护好。”
声色幽幽，她叹口气，与那幽幽的小径背道而驰，缓缓步入自己的庭院。
*
秋忆卿并未直接入宫，反而是回了趟家。
秋府依旧还在原来的地方，不一样的只是院中的景，和女大十八变的小姑娘。
她已经不住在明霜院了，此刻过去不过是例行请安。
今日并不是休假的时候，按理说她应该陪在蘅芜身边，不过这事出有因，公主亲自下的令，没人会质疑。
秋忆卿摩挲着腰间的匕首，那是许家三叔从番邦带过来的，据说还沾过某位大人物的血。
刚开始并没有告诉她，加上这匕首真的漂亮，她还从未见过用玉做的刀柄，珍珠镶嵌。
这匕首的原主人大抵是个很有风趣的人。
她想。
衣袂接触不到地面，只能感受到从脚底带起的风，裹挟着她，分外舒服。
她得去跟自家母亲打听打听，总觉得周家上下都不大对。
少女高扬的冠不知何时已经被去掉，只留下秀发飘逸。
“嗯....所以，周舟有很大可能是定亲了？”蘅芜一手摇着骰子，另一边小臂放在桌上，脑袋趴在小臂上。
坐在榻右侧的红衣姑娘小鸡啄米般点头，凤眸中满是坚毅。
秋忆卿喝了口放置在小几上的雪梨冰茶，回忆起自家母亲告诉自己的，应当是定亲没错了。
及笄的姑娘，突如其来的不开心，加上近日总有几位脸生的夫人上门，这些加在一起确实不难猜出真相。
蘅芜问完了一嘴，空气沉默下来，无人说话。
黎朝这个年龄的女子出嫁的少，多是先定亲，等过个一两年的再成亲。
她们都多少知晓这些，但因为未曾体验，所以不会有太大的焦愁。
可如今，身边的朋友就要定亲了，真切发生在身边的故事，总是会让人有些沉默。
秋忆卿叹口气，正打算说些什么，便听见身侧姑娘起身的动静。
她疑惑抬头，瞧见蘅芜一言不发地朝着自己的床榻走去，不知在找些什么。
这份好奇冲淡了些沉默，她起身，却没过去。
“蘅芜，你在找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那边翻找的少女抿唇，没说话。
她记得原文中周舟并不是这个时候定的亲呀？总不会是自己记错了吧？
想到这点，淡粉色的清丽姑娘摇摇头，甩掉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她隔一段时间便翻一遍自己年幼时记录的原著情节，才不会记错。
一双纤细的手在绣藤萝缠窗枕下摸索着，指尖触碰到硬物，蘅芜眼睛一亮，赶忙将东西翻了出来。
记没记错，翻一翻就知道了。
越长大，记忆便越稀疏。
曾经那些在脑中反复念叨的剧情，突然在某一日不大清晰起来。
意识到这点时，她便赶忙起身，抄记下自己现在还能记得的，以及那些努力回想起来的。
所以这个东西，不会出错。
蘅芜转过头，昂首对秋忆卿打了个招呼，神神秘秘地说着：“我在想办法呢，一会儿告诉你。”
闻言，秋忆卿也并不打算刨根问底，那个小本子自她认识蘅芜起就在她身边了，实在看不懂就不看了。
想到这个，英气的脸上思索着什么，半晌，开了口。
“公主伴读倒是不能那么早定亲，如果我能把这个位置让给周舟便好了。”
那头暖黄烛光下的小姑娘没抬头，边看自制的小本子边回道：“可那样说不定秋叔和花姨就给你定亲了。”
“那倒也是。”秋忆卿点点头，承认了蘅芜的话。
但总不能不帮周舟吧？万一她并不愿意，那这不就是害了她吗？
事情真难办，若是此刻小莫和清澜在就好了。
他们两个跟蘅芜凑在一起，总给讨论出个好点子，不像跟淮安在一起，总是吵架。
想到这里，她顿了顿，又慢吞吞坐下。
蘅芜拧着一双秀气的眉，手指顺着那些有些模糊的字迹不断下划，嘴中不断念叨着什么。
找到了！
她看着本子，一字一顿在心中默念。
纵和三四一年，秋忆卿与沈清澜再次重逢，秋为了查探抄家真相，甘愿留在沈清澜身边做外室，开始故事。
纵和三四二年，男女主He，周舟配平男主属下，许淮安与禾婉分道扬镳，反派被流放。
同年，福安公主死亡。
蘅芜漂亮的眉毛并没有因为看见这些就放松下来，反而蹙得更紧了。
这一年周舟并没有定亲啊。
顶多就是在男女主的爱恨情仇当中当个炮灰，被男主当成威胁女主的把柄。
她是在第二年因为好闺蜜才嫁给男主手下的，那个手下叫....
蘅芜回忆了下，随后放弃。
她是真的记不起来，当时根本就没记。
这十年风平浪静，她倒是忘了今年是剧情开始的时候。
难道说是因为她的插手，男女主感情线发展不起来，这才导致周舟的定亲吗？
蘅芜觉得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蝴蝶效应。
明明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剧情的崩坏，福安公主的死亡也不大可能出现了，可她心中总有些沉重。
因为她的改变导致了周舟的定亲，她们认识了那么久，蘅芜自然也知晓周舟的梦想。
因为爹娘的不喜欢，所以她会在书院熟睡的夜晚悄悄起来做脂粉；因为自己抱怨一句近日吃的太辣长痘了，给自己做些护肤的。
虽然没有小时候那样的活泼，可也同从前一样，把朋友放在自己的心上。
她曾在某年中秋宫宴，偷溜出去默默看着月亮发呆，是周舟发现了自己，陪着自己。
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的陪伴，和轻松的话语，让人感到安心。
那夜不知道是不是神也眷顾自己，月亮澄澈，好友在旁，悠扬的笛声传到耳畔，让人记忆深刻。
她耷拉着脑袋又走回榻前，面色不算是开心。
秋忆卿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安慰道：“这也只是我听我阿娘说的那些猜测的，又不是确定的，说不定她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就像近几年偶尔的你一样。
后一句她没说出口，前一句则是她的安慰。
她并不明白为何蘅芜看上去那么沮丧，但她知晓，朋友不开心她也不开心。
周舟是这样，蘅芜是这样，沈清澜`许淮安和池千莫也是这样。
她起身，抱住蘅芜，轻轻拍打她的背。
人越长大越不负从前的快乐，大家都这样，蘅芜也是这样。
纵然她面上总是一派开心乐观，可秋忆卿就是能知晓，她的不开心。
今夜的月早已被层云遮盖，只留下透过的月光与点缀的繁星。
天总不会完全黑的，不管任何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