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大门内,下人应声匆匆跑去。

    ”来了来了,再敲门便碎了!”

    刚开大门,下人便见王傅成渝手提利剑神色凌厉,吓了一跳。

    “郎君?”下人小心疑惑相问。

    王傅成渝直冲进宅。

    回廊之上,王傅成渝冷脸疾步走向厅堂,一旁延礼焦急快走。

    “方伯父。”

    方宗杰一转身,见王傅成渝手中握剑,不安的看着自己,方宗杰心中有感不妙。

    “思康出事了。”王傅成渝说道。

    延礼慌张告知:“阿郎,郎君去追城外难民,到此时还未回来!”

    方宗杰一时疑惑。

    “他追难民作何?”

    延礼考虑着,语顿回道:“郎君……见孟娘子被难民劫持,前去相救。”

    方宗杰本以为两人情缘已断,不曾想复燃,面露难色。

    “方伯父,思康病刚好一些,莫再因外人复发了。”王傅成渝不安道。

    方宗杰忽想起一人,与王傅成渝直言道:“你不用管了,思康会平安回来。”

    “方伯父。”

    方宗杰未等王傅成渝所言,直接提步离开了厅堂。

    六部兵部内后院操练场,正是崔粮练兵时刻,有士兵前来相告。

    “都统,方少卿来了。”

    崔粮转身便见方宗杰已站身后,少有的笑脸,忙相迎。

    “方少卿来也不讲一声,还让你亲自进来找我。”

    “我有事想请都统相助。”

    崔粮疑惑看着方宗杰为难。

    刑部刑房中,活捉的三位半死不活起义人被官兵往死里施刑,撕心裂肺惨叫往往伴随鲜血四溅皮开肉绽。

    吏尚书受不了此等惨景,吃不消血腥,捂住口鼻死拧眉头转身出了刑房,留下屋中严尚书与默,等着起义人熬不住皮肉之痛,开口。

    无论官兵如何变化刑具、施刑手法,皆对起义人无效,嘴硬得很。

    “这样无用,他们早已下定决心牺牲,掩护同伙。”默自知起义人欲要保全头目。

    严尚书并未打算就此放过起义人,依旧厉颜紧盯。

    刑房大门猛然被打开,吏尚书领着万里走来。

    默瞧了一眼万里,随后与吏尚书说道:“吏尚书又回来,是能受得了。”

    “圣上有旨。”

    严尚书霎时举手,官兵立即停下施刑,留给起义人一时残喘。

    吏尚书双手展开圣旨,凛然念道:“城门大乱,绿林谋反,贼心不死,以命要挟,现命六扇门即刻缉拿绿林,不得有误。”

    “严尚书接旨吧。”

    严尚书接过吏尚书手中圣旨,略疑道:“圣上这般快知道了?”

    “长安何处不知晓,严尚书既已接旨,即刻执行吧。”吏尚书再看了一眼默后,自顾着转身离开了。

    严尚书看向默,问道:“你听见了,有何意?”

    “刚抓了人,便传到宫中,太快了。”对此吏尚书所言,默多疑。

    “你欲作何?”严尚书问道。

    既是救人,必然孟云熹被劫持一事当下便传入宫中,何人会如此紧张孟云熹?默料定一人选,却未告知严尚书,反而说起旁的。

    “杀了这三人,尸首悬挂城楼。”

    严尚书欲驳道:“你这样乱杀,会令城中人心惶惶,恐惹出事。”

    默想要的便是如此。

    “出事才能引出敌人。况且这三人定为起义杀了不少人,手上早是血债累累,就这样死了是便宜他们了。”

    严尚书背过手转身看着一旁,允许了。

    “去吧,我等你们消息。”

    默同万里离开刑房,回六扇门石板路上,万里想到一事,提起。

    “国师府娘子夫君是宰相之子,莫不是他像圣上求情救人。”

    默猜想便是张一要救孟云熹,由此可见张一是宫里人,然想到三水所讲说书先生卖宫里东西,有一处疑点。

    是救人?或是以救人名义解决身份暴露逃跑的起义人同伙?

    “张一品性如何?”默问道。

    “残暴,吃喝嫖赌,纨绔子弟。”万里语气实属鄙视。

    默心想以张一残暴人品,应谋划不出如此周密阴谋,忽想到还有位宰相大人,张一父亲,张敖。

    “宰相如何?”

    万里直言未见过真人,便将听旁人说来的讲道:“宰相是皇后哥哥,出身武将世家,掌管长安城中外兵、内兵勋卫翊卫。”

    “听说力大无穷,双手可举起青铜鼎,以一敌百,是位狠角儿。”

    默听起来,以张敖品性是会因亲儿子受辱便杀人报复之人,或许是张敖助张一救孟云熹,有意向圣上请旨。

    若出于报复 ,张敖大可自带兵前去救出孟云熹为亲儿子出气,若不为复仇,定是了与起义人同流合污。默一时难拿不准,猛然想起三水所言说书先生黑包里之物是金银玉器。

    张敖为宰相,家中自然少不了奢华器具,莫不是说书先生售卖的是张敖家里物,若是如此,说书先生上家,起义人头目便为张敖,可为何张敖大费周章起义,难道与圣上有过结?

    默想不出过结缘由,唯一确定之事,方是去救孟云熹才能知晓起义人头目是否为张敖。

    六扇门位于刑部之中,默与万里出了刑房刚走到刑部大门,便见崔粮站在门外。

    默同万里面面相觑,默直步走过去,招呼一声。

    “崔都统,可是找严尚书?”

    “我找你。”

    此话,默诧异了。

    崔粮直接道:“方少卿家中郎君追击起义人,下落不明,你当时在城门,可看见他去了何处?”

    原是方宗杰求助崔粮,未料想二人一文一武竟相识,默故作猜想谈起。

    “或许是方郎君瞧见孟娘子被劫持,前去相救,也难逃被起义人同伙劫持。”

    “起义人在何处?”崔粮问道。

    默推测起:“北边荒山野岭无人烟,起义人定藏此处。”

    北边地形险峻,崔粮肃穆不言。

    默顽笑,邀约道:“既然救人,六扇门也一样救孟娘子,不如一起啊。”

    先前荒山尸首小赌,崔粮大败犹记于心,便又是让兵部与六扇门合作,崔粮怎能不借机扳回一场。

    “好。”

    “入夜出发。”

    子时,夜半时分,城楼上赫然飘荡着三具起义人面目全非惊悚尸首,城门里面一众官兵中,有穿兵服者竟相貌娇俏,便为默。

    默与官兵人群中微微抬头望见了城楼上尸首,因默连夜去救孟云熹,那开仓放粮次日无法亲自将尸首悬挂在城楼上,引蛇出洞好让三水监视说书先生动静,便是她有意讲给严尚书听。

    未料想严尚书夜里便将尸首挂起了,执行力这般快,默暗自赞起了严尚书:瞧不出除了整日会板脸,动手不逊。

    城门公然大开,一众骑兵大张旗鼓飞快出城围剿,后方紧跟整齐划一疾跑官兵,未燃火把,浓郁夜色下,旁人只能望清楚了有三人领队,崔粮、万里、一微微低头模糊长相穿红衣者,一队人马威风架势快速奔去郊外一路向北。

    郊外山中月色暗淡无光,借着黑漆一团,骑兵飞驰,本是疾跑中官兵悄然分开了十位士兵,一溜烟儿滑去山坡下猫着。

    默为首率领,悄寂躲藏。

    仅是片刻,说书先生从对面山坡下小心翼翼走出,竟是不瘸腿了,腿脚利索迅速跑去骑兵方向。

    默领着士兵悄无声息跟着说书先生。

    此时一众骑兵扎营在了一处毫无遮挡开阔地,生火起灶,放松歇息,连着崔粮竟也下了马入了帐。

    说书先生猫腻在不远处大石后监视,所见骑兵已扎营了半会儿毫无启程围剿起义人动静,说书先生偷摸转身走向山中深处。

    然说书先生监视在后,默反跟踪最后。

    一见说书先生动身反向离开,默心有成竹顽笑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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