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降临了有一会儿了，杏城的初夏鲜少落雨，更显燥热。车水马龙的街道，时而伴随鸣笛声，红色尾灯忽明忽暗，大城市总是容易堵车。
姜堇颂站在原地等待地有些不耐，距离她叫车已经过了十八分钟。地上的暑气蒸腾而上，似乎要带走身上的全部水分。姜堇颂抬手撩开有些涔湿的鬓发，垂眸手机屏幕上的轿车图标终于有所动静。
预计时间五分钟，距离892米。
此刻时间显示7：16，姜堇颂有些庆幸自己对约定好的事情有提早出发的习惯。
从这里到她面试的餐厅路程二十分钟，时间上还不算太赶。西餐厅的负责人与她约定的时间是八点。
鸣笛声再度响起，还有位司机探头就冲后边的司机喊话，“滴什么滴，有本事你就从我车子上飞过去！”
姜堇颂对这场景并不在意，低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鞋面。
刚毕业的她原本并不太着急找工作，不过是父亲自小就不看重她，姜堇颂的高考成绩与父亲的标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父亲一发威，扬言说大学第一学期的生活费要她自己解决，没吃过苦，怎么会懂得发奋努力。
他的父亲把她的成绩不理想归结于——没吃过苦头。
姜堇颂心里知道，这都是他偏心继姐的说辞，说不准家里哪一天就多了用她这笔“省下来”的生活费为那位继姐添置了什么新物件。
若是靠着高考前的积蓄，或许可以凑活的度过一个学期，只是眼下，她刚与同学从海市旅游回来，哪还有留有什么大学基金。
她有些怅然地望了望隐于暮色的远山，朦朦胧胧，被尾灯的一片虚焦的红色夺了视线，看的不真切。
“姑娘！是你叫的车吧。”司机大叔瞧见定位点附近只她一人喊话到。
那姑娘身姿亭亭而立，细长白皙的脖颈优雅的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姜堇颂闻声，抬眸定睛到这辆白色的新能源汽车，她瞥了一眼汽车尾号，“是的师傅。”
姜堇颂上了车，例行公事一般报上手机尾号，摇下窗户风迎面而来，绿化带不停变换，很快风小了。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姑娘道，“姑娘，我带你抄近道吧，这里的路堵死了，可能没有半个小时都不会走。”
姜堇颂闻言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默默把自己乘坐的车牌转发给了曲筝。“师傅你改路线吧，八点前把我送到就好。”
刚想放下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你又去哪玩。
姜堇颂：昨天刚到家。
借机寒暄了一番，曲筝说她妈妈，很乐意资助她一个w。姜堇颂看到这个文字，脸上藏不住笑，而手指动作不停，回复道，替我谢谢干妈，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至于找到这个用词，不过是时间问题。
“姑娘，前边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姜堇颂点亮手机屏幕确实比原先预计的时间早上一些。
“谢谢师傅。”
天色已经完全陷入黑暗，街边的路灯通明，眼前的西餐厅里隐隐传出优雅浪漫的曲调，透明的玻璃窗户里的景象，像极了一个巨型水晶球。
“欢迎光临，晚上好。”
姜堇颂略过门口的迎宾员，径直走进藏在最角落的餐厅办公室。
走到转角，办公室的房门紧闭，告示牌上意思明显，此刻的屋内空无一人。
姜堇颂站在墙边先是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预定时间还足足有5分钟。
餐厅大厅内的钢琴声，绕过转角，准确地落到她的耳中，她对这首曲子并不陌生。
是《Autumn Leaves》。
不过姜堇颂对这首琴曲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它是作者表达对秋季的哀愁与离别之情。当时初次接触，她还以为是首轻快乐观的歌曲，其实不然。不过这首曲子就算对于不懂琴的人来说，就算单是听《Autumn Leaves》的节奏也是绝妙的享受。
毕竟西餐厅嘛，讲究的就是氛围感。
姜堇颂原地小范围的挪动了几步，这个角落依稀能看到顶着灯光的钢琴那处，弹奏者脊背挺得笔直，一袭白衬衫撑起宽而有些瘦削的肩膀，肩颈随着手部动作也轻微起伏，她甚至注意到演奏者偏头看琴键的次数很少，熟练程度可想而知。
姜堇颂自己也学琴，想来也好笑，学了两年还比不得邻居家才学习半年的水准。
她想，艺术方面的造诣，还得艺术细胞这个“专人”来干。
眼前娴熟的演奏者，若不是在这样一个氛围的餐厅，她甚至会猜想是一个琴技高超的盲者在借此谋生计。
缓缓她的目光从演奏者身上移开，黑亮的眼睛扫过大厅，据她了解这个时间餐厅已经快要打烊，估摸着就剩个三桌仍在进食，看上去轻松愉悦与同伴有说有笑的。
若是在这样的环境工作，着实是个较优的选择，环境好，工资诱人……说句心里话，姜堇颂的内心对于钢琴十分执着，自从高考前两个月家里的家教被父亲辞退了后，她又忙于练舞，备考，旅游，已经许久没有真正的与钢琴亲密接触了。
这么大一架钢琴摆在这，对姜堇颂来说，就像是老鼠见到了大米，不心动都难啊！
只是现在不知餐厅负责人在哪，眼看时间就快要到八点整，姜堇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实木门上叩了两声，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回应，作为背景音乐的琴曲仍在进行着。
姜堇颂垂下手，忽地背后传来一道女士的声音，“你是今天来面试的吧。”
回过头，是一位带着黑色细框条，穿着制服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士，面色不喜，看起来并不好说话。
适时，钢琴音落了一个重音后戛然而止。
随后有椅子与瓷面摩擦的声音，姜堇颂料想是客人离开的动静。
她收回飘远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有些拘束地点点头，“是的，我来面试服务员。”
“姑娘你看着很小啊，成年了没有。”餐厅老板眼神里带着考究的意味。
姜堇颂从容不迫地从包里取出身份证。向她进一步证实自己已经成年的事实。
“倒是跟新来的琴师差不多年纪。”餐厅负责人喃喃着，用手中攥着的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以前有接触过这个工作吗？”
屋内灯光瞬间亮起，与外边的灯光截然不同，一扫浪漫情调，现代味十足。
“没有接触过。”姜堇颂背在身后的手有些不适应的躁动着。
屋内飘着淡淡的木质香，如当前的冷沉的气氛一般。
负责人并未接话，姜堇颂瞧瞧瞥了一眼，又默默收回目光，眼皮耷拉下来，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她硬着头皮脱口而出，“姐姐，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姜堇颂不敢抬头看她的脸色，只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哼笑声。
姜堇颂这副局促的模样倒是把她逗笑了，“妹妹，你太紧张了，我又没说不要你。”
“明天来上班吧，试用期三天。我姓刘，喊我刘姐就可以。”再一转眼，刘姐已经走到姜堇颂的面前，笑起来完全不像刚刚那个“面色不喜”的人。
black plan西餐厅是刘温一手创立的，眼下餐厅人手紧缺，刘温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气质极佳的姑娘，想来光是站在那都能招揽来不少客人。
这可是块不可多得的宝啊。
“多谢刘姐！明天是几点上班？”姜堇颂脑中紧绷的一根弦这会才放松下来。
“坐吧，站着聊怪累的嘞。”刘温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又接着说“这个阶段早上我们餐厅不营业，营业时间是十二点到晚上八点，若是后续有打算开夜场，也会实行轮班制度的，不过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少上夜班。”
刘温突然凑近，语气神神叨叨，“不安全。”
姜堇颂被唬的一愣，不过听得很认真，这算是她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工作。
小姑娘坐的笔直，并没有因为沙发的柔软舒适而失了端直的身姿，刘温退回正常距离，对她有些好奇，“小姜，你是学舞蹈吗。”
“是的，我学芭蕾的，刘姐你看的好准啊！”姜堇颂有些惊讶。
“我看你气质好好的呀，坐姿也端正的像幅画一样哈哈哈。”
姜堇颂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刘姐也收拾好东西准备打烊关店了。
刚出房门，一道白影从眼前走过。
这道白影与先前的那个弹琴的背影渐渐重合。
“这个小伙子也很俊嘞。”刘姐自个说着说着还笑出了声，“头几天我表姐来店里吃饭，硬是逮着我问呦，看样子是很想招他做女婿的……”两人朝着门口走去，餐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刘姐对着另一位阿姨喊道，“老林，下班啦，再多干也没加工资啦！”
姜堇颂目光不由得黏在了那位未曾谋面，仅仅有过一个背影之缘的少年身上。
“看呆啦。”刘姐笑她像个望夫石。
“没有没有，他弹琴很好听，我也很喜欢钢琴。”姜堇颂急着否认，被打趣一下的耳根子禁不住的发烫。
两人分道扬镳前，刘姐悄悄跟她说，这小伙子，也是个可怜人啊。
去年，刚没了爹，还听说啊她妈很早就不跟他们过了。
不过好在他有皮相，有琴技。
刘姐说，这个社会有两样够他活的了。
姜堇颂想到那个看起来宽而瘦削的肩膀，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或许他不仅仅想要活着。
姜堇颂站在原地等待地有些不耐，距离她叫车已经过了十八分钟。地上的暑气蒸腾而上，似乎要带走身上的全部水分。姜堇颂抬手撩开有些涔湿的鬓发，垂眸手机屏幕上的轿车图标终于有所动静。
预计时间五分钟，距离892米。
此刻时间显示7：16，姜堇颂有些庆幸自己对约定好的事情有提早出发的习惯。
从这里到她面试的餐厅路程二十分钟，时间上还不算太赶。西餐厅的负责人与她约定的时间是八点。
鸣笛声再度响起，还有位司机探头就冲后边的司机喊话，“滴什么滴，有本事你就从我车子上飞过去！”
姜堇颂对这场景并不在意，低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鞋面。
刚毕业的她原本并不太着急找工作，不过是父亲自小就不看重她，姜堇颂的高考成绩与父亲的标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父亲一发威，扬言说大学第一学期的生活费要她自己解决，没吃过苦，怎么会懂得发奋努力。
他的父亲把她的成绩不理想归结于——没吃过苦头。
姜堇颂心里知道，这都是他偏心继姐的说辞，说不准家里哪一天就多了用她这笔“省下来”的生活费为那位继姐添置了什么新物件。
若是靠着高考前的积蓄，或许可以凑活的度过一个学期，只是眼下，她刚与同学从海市旅游回来，哪还有留有什么大学基金。
她有些怅然地望了望隐于暮色的远山，朦朦胧胧，被尾灯的一片虚焦的红色夺了视线，看的不真切。
“姑娘！是你叫的车吧。”司机大叔瞧见定位点附近只她一人喊话到。
那姑娘身姿亭亭而立，细长白皙的脖颈优雅的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姜堇颂闻声，抬眸定睛到这辆白色的新能源汽车，她瞥了一眼汽车尾号，“是的师傅。”
姜堇颂上了车，例行公事一般报上手机尾号，摇下窗户风迎面而来，绿化带不停变换，很快风小了。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姑娘道，“姑娘，我带你抄近道吧，这里的路堵死了，可能没有半个小时都不会走。”
姜堇颂闻言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默默把自己乘坐的车牌转发给了曲筝。“师傅你改路线吧，八点前把我送到就好。”
刚想放下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你又去哪玩。
姜堇颂：昨天刚到家。
借机寒暄了一番，曲筝说她妈妈，很乐意资助她一个w。姜堇颂看到这个文字，脸上藏不住笑，而手指动作不停，回复道，替我谢谢干妈，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至于找到这个用词，不过是时间问题。
“姑娘，前边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姜堇颂点亮手机屏幕确实比原先预计的时间早上一些。
“谢谢师傅。”
天色已经完全陷入黑暗，街边的路灯通明，眼前的西餐厅里隐隐传出优雅浪漫的曲调，透明的玻璃窗户里的景象，像极了一个巨型水晶球。
“欢迎光临，晚上好。”
姜堇颂略过门口的迎宾员，径直走进藏在最角落的餐厅办公室。
走到转角，办公室的房门紧闭，告示牌上意思明显，此刻的屋内空无一人。
姜堇颂站在墙边先是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预定时间还足足有5分钟。
餐厅大厅内的钢琴声，绕过转角，准确地落到她的耳中，她对这首曲子并不陌生。
是《Autumn Leaves》。
不过姜堇颂对这首琴曲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它是作者表达对秋季的哀愁与离别之情。当时初次接触，她还以为是首轻快乐观的歌曲，其实不然。不过这首曲子就算对于不懂琴的人来说，就算单是听《Autumn Leaves》的节奏也是绝妙的享受。
毕竟西餐厅嘛，讲究的就是氛围感。
姜堇颂原地小范围的挪动了几步，这个角落依稀能看到顶着灯光的钢琴那处，弹奏者脊背挺得笔直，一袭白衬衫撑起宽而有些瘦削的肩膀，肩颈随着手部动作也轻微起伏，她甚至注意到演奏者偏头看琴键的次数很少，熟练程度可想而知。
姜堇颂自己也学琴，想来也好笑，学了两年还比不得邻居家才学习半年的水准。
她想，艺术方面的造诣，还得艺术细胞这个“专人”来干。
眼前娴熟的演奏者，若不是在这样一个氛围的餐厅，她甚至会猜想是一个琴技高超的盲者在借此谋生计。
缓缓她的目光从演奏者身上移开，黑亮的眼睛扫过大厅，据她了解这个时间餐厅已经快要打烊，估摸着就剩个三桌仍在进食，看上去轻松愉悦与同伴有说有笑的。
若是在这样的环境工作，着实是个较优的选择，环境好，工资诱人……说句心里话，姜堇颂的内心对于钢琴十分执着，自从高考前两个月家里的家教被父亲辞退了后，她又忙于练舞，备考，旅游，已经许久没有真正的与钢琴亲密接触了。
这么大一架钢琴摆在这，对姜堇颂来说，就像是老鼠见到了大米，不心动都难啊！
只是现在不知餐厅负责人在哪，眼看时间就快要到八点整，姜堇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实木门上叩了两声，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回应，作为背景音乐的琴曲仍在进行着。
姜堇颂垂下手，忽地背后传来一道女士的声音，“你是今天来面试的吧。”
回过头，是一位带着黑色细框条，穿着制服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士，面色不喜，看起来并不好说话。
适时，钢琴音落了一个重音后戛然而止。
随后有椅子与瓷面摩擦的声音，姜堇颂料想是客人离开的动静。
她收回飘远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有些拘束地点点头，“是的，我来面试服务员。”
“姑娘你看着很小啊，成年了没有。”餐厅老板眼神里带着考究的意味。
姜堇颂从容不迫地从包里取出身份证。向她进一步证实自己已经成年的事实。
“倒是跟新来的琴师差不多年纪。”餐厅负责人喃喃着，用手中攥着的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以前有接触过这个工作吗？”
屋内灯光瞬间亮起，与外边的灯光截然不同，一扫浪漫情调，现代味十足。
“没有接触过。”姜堇颂背在身后的手有些不适应的躁动着。
屋内飘着淡淡的木质香，如当前的冷沉的气氛一般。
负责人并未接话，姜堇颂瞧瞧瞥了一眼，又默默收回目光，眼皮耷拉下来，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她硬着头皮脱口而出，“姐姐，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姜堇颂不敢抬头看她的脸色，只听见耳畔传来一声哼笑声。
姜堇颂这副局促的模样倒是把她逗笑了，“妹妹，你太紧张了，我又没说不要你。”
“明天来上班吧，试用期三天。我姓刘，喊我刘姐就可以。”再一转眼，刘姐已经走到姜堇颂的面前，笑起来完全不像刚刚那个“面色不喜”的人。
black plan西餐厅是刘温一手创立的，眼下餐厅人手紧缺，刘温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气质极佳的姑娘，想来光是站在那都能招揽来不少客人。
这可是块不可多得的宝啊。
“多谢刘姐！明天是几点上班？”姜堇颂脑中紧绷的一根弦这会才放松下来。
“坐吧，站着聊怪累的嘞。”刘温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又接着说“这个阶段早上我们餐厅不营业，营业时间是十二点到晚上八点，若是后续有打算开夜场，也会实行轮班制度的，不过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少上夜班。”
刘温突然凑近，语气神神叨叨，“不安全。”
姜堇颂被唬的一愣，不过听得很认真，这算是她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份工作。
小姑娘坐的笔直，并没有因为沙发的柔软舒适而失了端直的身姿，刘温退回正常距离，对她有些好奇，“小姜，你是学舞蹈吗。”
“是的，我学芭蕾的，刘姐你看的好准啊！”姜堇颂有些惊讶。
“我看你气质好好的呀，坐姿也端正的像幅画一样哈哈哈。”
姜堇颂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刘姐也收拾好东西准备打烊关店了。
刚出房门，一道白影从眼前走过。
这道白影与先前的那个弹琴的背影渐渐重合。
“这个小伙子也很俊嘞。”刘姐自个说着说着还笑出了声，“头几天我表姐来店里吃饭，硬是逮着我问呦，看样子是很想招他做女婿的……”两人朝着门口走去，餐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刘姐对着另一位阿姨喊道，“老林，下班啦，再多干也没加工资啦！”
姜堇颂目光不由得黏在了那位未曾谋面，仅仅有过一个背影之缘的少年身上。
“看呆啦。”刘姐笑她像个望夫石。
“没有没有，他弹琴很好听，我也很喜欢钢琴。”姜堇颂急着否认，被打趣一下的耳根子禁不住的发烫。
两人分道扬镳前，刘姐悄悄跟她说，这小伙子，也是个可怜人啊。
去年，刚没了爹，还听说啊她妈很早就不跟他们过了。
不过好在他有皮相，有琴技。
刘姐说，这个社会有两样够他活的了。
姜堇颂想到那个看起来宽而瘦削的肩膀，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或许他不仅仅想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