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医院距离酒店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路程，顾言心便步行前去。
她前去的路上，王涠舟给她介绍着她睡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赖杰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自己初恋，也就是他的出轨对象李婷身上，朱莹好像相信了。因为她之前已经刑事起诉赖杰了，今早又撤诉了，看样子是，不仅不打算追究赖杰故意伤害涵涵的事情，好像还打算翻供。”
王涠舟在介绍的同时，顾言心也在网上查看着新闻。
果然，有关此事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网上对朱莹的做法更是叫骂声一片。
“这女人脑子有病吧，狗男人都已经对她和她儿子下手了，她竟然不打算追究了？她不会是真的相信了赖杰说的，一切都是小三做的，和他无关吧？”
“如果是因为她是顶级恋爱脑的话，我希望她和赖杰能锁死，然后不久后能看到有关她的碎尸案！”
“是不是被男方拿钱收买了啊？还是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合伙自编自导的，就是为了，出名？”
“女人们都看到了吗？男人都是拔吊无情的生物，哪怕是对初恋，对白月光。当然，知三当三，还想害死原配的孩子，这种被抛弃也是活该！就是想奉劝大家，珍爱生命，不要恋爱脑。”
“站在一个妈妈的角度，我相信朱莹。不是有句话说：如果死亡可以代替，那天堂一定站满了妈妈吗？当时大师的连麦直播我也看了，我觉得朱莹是真的想以命换命的，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会原谅伤害孩子的凶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看直播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是不是精神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可能是精神问题，又或者是，被胁迫了？建议相关部门一定要仔细调查下。”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朱莹不追究了，故意杀人罪啊，赖杰和那个小三能逃掉？如果赖杰没被枪毙，我反正光棍一条，临走之前还能带走一个，不枉此生了！”
“什么带走一个？不是正当防卫吗？就算是防卫过当，精神病在犯病期间又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之后，你恢复的很好，很快就能出院了。”
“兄弟，你要是进了精神病院，我就去应聘里面的大厨，保证一天三顿荤菜都不带重样的，把你给供的白白胖胖的，你就擎好吧！”
……
顾言心随便扫了一眼评论，目光停留在了觉得此事另有隐情的评论上，想到朱莹的前后反差行为，或许，事实并非表面所呈现出的那样。
“我现在也在医院，不仅朱莹来了，涵涵的爷爷奶奶也来了……”
电话里，王涠舟正说着，下一刻就看到，顾言心已经出现在了走廊里。
她自然也看到了他。
他正站在涵涵的病房门口，此时，门口已经聚满了人，而顾言心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吵嚷声。
“朱莹，我儿子现在还在被关着，就算是他出来了，也会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来头，他这一辈子都被你毁了！你都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了，我都没找你算账了，你现在还想要我老赖家的孙子？你做梦你！我今天是一定要把涵涵带走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
这是什么没脸没皮的说法？
顾言心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颧骨很高，显得面相更加刻薄的老太太正指着朱莹的鼻子叫骂，表情凶狠，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似是能直接动手。
老太太身边站着的老头虽然没骂人，表情却阴沉沉的。
“涵涵他妈，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们把涵涵接走，以后我们来养他，你付抚养费就行了，你怎么又过来了！我们可是涵涵的亲爷爷奶奶，我们还能对他不好吗？你还能不放心吗？你妈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只要你听话，不要再惹事，肯定会让你再见涵涵的。你要是不听话，你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打官司，你又能得到涵涵的抚养权吗？”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老头似是压重了声音，朱莹的身形微晃，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她的嘴角微微颤抖，像是在竭力的忍耐着什么，最终却只是开口求对面的公婆，能让她和涵涵多待一会，老夫妻却明显不耐烦了，老太太拦着朱莹，老头直接向病床走去，就要去拉扯涵涵。
涵涵缩在病床上，身子没动，小手却一直紧紧拽着病床上的护栏，声音低低的：“我没有见过你，我对你没有印象，我也不认识你，我不和你走。”
“我是你爷爷！你是我老赖家的种！”被拒绝，老头明显动怒，声音都拔高了：“你不要犟！你不跟我走，你难道是想跟你妈走？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妈不可能带你走的，你要是再不听话，就没人管你，没人问你，你没地方去，就等着饿死、渴死吧！”
涵涵本就幼小的身子缩的更小了，小脑袋动了下，像是想抬头看朱莹，却又忍住了，他继续低着头，似是想把脑袋埋到翅膀下面的小鹌鹑，声音闷闷，却又一字一字地传来。
“我也不和妈妈走，我知道，有个地方叫孤儿院，没地方去的孩子都能去，我自己去孤儿院。”
“涵涵……”似是被“孤儿院”几个字给刺到了，朱莹突然痛哭出声，就要上前去抱涵涵时，却被老太太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老太太转头又要强行去拉涵涵：“小畜牲，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和你妈一个德性，就是欠收拾！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打死你！你给我下来！”
她一把拉住了涵涵细嫩的胳膊，就要把他向地上拽去时，手腕的位置突然像是被什么给狠狠的咬了下，“哎呦”一声嘶叫，她已经吃痛的放开了涵涵。
顾言心也收回了手，冷冷的看着她。
“漂亮姐姐。”涵涵忽然抬头，看向顾言心，明显已经认出了她。
顾言心颔首，转向他的神色温柔：“别怕。”
涵涵小嘴巴扁了扁，已经红了眼睛，突然再也控制不住般的扑上前，紧紧搂住了她的脖子，一阵嚎啕大哭。
“漂亮姐姐，你带我走吧，我有钱，我攒了很多钱，我给你钱，等我长大了，我也会赚钱给你花的，我可以和你拉钩，一百年都不变，呜呜……”
顾言心被怀中小不点哭的心都湿了，当下紧紧地抱住了他。
余光扫了下周围，最终落在了一直在悲哭的朱莹身上。
涵涵最想见的人就是妈妈了，没道理，现在朱莹在，他却想去孤儿院，或者是跟她走。
想到了老头之前说的，已经和朱莹说好了要把涵涵带走，顾言心眸底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只是轻轻拍着涵涵的后背，似安抚，语气却坚定：“涵涵别怕，你想和我走，我就不会让其他人带走你的。”
“你是谁？也想带走我孙子？”老太太凸着眼，瞪着顾言心，看着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啐骂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网上的那个巫婆是不是？朱莹她要死就去死好了，你为什么要救她！又把我儿牵扯了进来！是你害了我儿，你这个扫把星，我跟你没完！”
扬起指甲缝里满是脏污的手，她就要向顾言心脸上抓去时，周围的医护人员已经看不下去了，直接去拦她。
“老太太，你不要胡搅蛮缠了，你儿子自己害人要杀人，是要受到法律的惩罚的！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孩子不愿意跟你们走，你们就赶紧走吧，要是再这样大吵大闹的话，我们只能叫保安了！”
“有这样奇葩的父母，也难怪儿子会变成杀人犯了。儿子都杀人犯法了，要杀的还是自己亲孙子，竟然还觉得都是别人的错！我真觉得，这个时候是可以对他们这样的父母实行连坐的！”
“最可怜的还是小孩子，真的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就他们这样三观稀碎的家庭，都不敢想象会把一个好好的孩子给教歪成什么样！”
……
看着周围众人的指指点点，医护人员又在催促他们离开了，老太太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快来看啊，大家都来看啊，医院没有人性，医生对我们老两口动手啊，还有这个贱人要抢走我们的孙子，没有王法了啊……”
围观的人本来就多，她这一嚎叭，整个医院的人几乎都围了上来。之前劝阻的男医生见状，顿时有些头疼，之前之所以一直忍着没和他们发生争执，就是因为他太清楚这些“小鬼”的本性，究竟有多难缠了，果不其然……
老太太甚至直接抓住了医生的白大褂，就地开讹：“我现在被你们气的哪哪都不舒服，你们必须要赔偿我，还得把孙子还给我，要不然，你们这医院就别想再继续开下去了！大家快来看啊，他们……”
正唾沫横飞着，眼前像是闪过了一道黑影，老太太还没看清楚那黑影呢，就觉得嘴巴里多了个东西，像是有什么在舌头上爬，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
她前去的路上，王涠舟给她介绍着她睡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赖杰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自己初恋，也就是他的出轨对象李婷身上，朱莹好像相信了。因为她之前已经刑事起诉赖杰了，今早又撤诉了，看样子是，不仅不打算追究赖杰故意伤害涵涵的事情，好像还打算翻供。”
王涠舟在介绍的同时，顾言心也在网上查看着新闻。
果然，有关此事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网上对朱莹的做法更是叫骂声一片。
“这女人脑子有病吧，狗男人都已经对她和她儿子下手了，她竟然不打算追究了？她不会是真的相信了赖杰说的，一切都是小三做的，和他无关吧？”
“如果是因为她是顶级恋爱脑的话，我希望她和赖杰能锁死，然后不久后能看到有关她的碎尸案！”
“是不是被男方拿钱收买了啊？还是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合伙自编自导的，就是为了，出名？”
“女人们都看到了吗？男人都是拔吊无情的生物，哪怕是对初恋，对白月光。当然，知三当三，还想害死原配的孩子，这种被抛弃也是活该！就是想奉劝大家，珍爱生命，不要恋爱脑。”
“站在一个妈妈的角度，我相信朱莹。不是有句话说：如果死亡可以代替，那天堂一定站满了妈妈吗？当时大师的连麦直播我也看了，我觉得朱莹是真的想以命换命的，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会原谅伤害孩子的凶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看直播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是不是精神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可能是精神问题，又或者是，被胁迫了？建议相关部门一定要仔细调查下。”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朱莹不追究了，故意杀人罪啊，赖杰和那个小三能逃掉？如果赖杰没被枪毙，我反正光棍一条，临走之前还能带走一个，不枉此生了！”
“什么带走一个？不是正当防卫吗？就算是防卫过当，精神病在犯病期间又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之后，你恢复的很好，很快就能出院了。”
“兄弟，你要是进了精神病院，我就去应聘里面的大厨，保证一天三顿荤菜都不带重样的，把你给供的白白胖胖的，你就擎好吧！”
……
顾言心随便扫了一眼评论，目光停留在了觉得此事另有隐情的评论上，想到朱莹的前后反差行为，或许，事实并非表面所呈现出的那样。
“我现在也在医院，不仅朱莹来了，涵涵的爷爷奶奶也来了……”
电话里，王涠舟正说着，下一刻就看到，顾言心已经出现在了走廊里。
她自然也看到了他。
他正站在涵涵的病房门口，此时，门口已经聚满了人，而顾言心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吵嚷声。
“朱莹，我儿子现在还在被关着，就算是他出来了，也会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来头，他这一辈子都被你毁了！你都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了，我都没找你算账了，你现在还想要我老赖家的孙子？你做梦你！我今天是一定要把涵涵带走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
这是什么没脸没皮的说法？
顾言心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颧骨很高，显得面相更加刻薄的老太太正指着朱莹的鼻子叫骂，表情凶狠，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似是能直接动手。
老太太身边站着的老头虽然没骂人，表情却阴沉沉的。
“涵涵他妈，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们把涵涵接走，以后我们来养他，你付抚养费就行了，你怎么又过来了！我们可是涵涵的亲爷爷奶奶，我们还能对他不好吗？你还能不放心吗？你妈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只要你听话，不要再惹事，肯定会让你再见涵涵的。你要是不听话，你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打官司，你又能得到涵涵的抚养权吗？”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老头似是压重了声音，朱莹的身形微晃，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她的嘴角微微颤抖，像是在竭力的忍耐着什么，最终却只是开口求对面的公婆，能让她和涵涵多待一会，老夫妻却明显不耐烦了，老太太拦着朱莹，老头直接向病床走去，就要去拉扯涵涵。
涵涵缩在病床上，身子没动，小手却一直紧紧拽着病床上的护栏，声音低低的：“我没有见过你，我对你没有印象，我也不认识你，我不和你走。”
“我是你爷爷！你是我老赖家的种！”被拒绝，老头明显动怒，声音都拔高了：“你不要犟！你不跟我走，你难道是想跟你妈走？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妈不可能带你走的，你要是再不听话，就没人管你，没人问你，你没地方去，就等着饿死、渴死吧！”
涵涵本就幼小的身子缩的更小了，小脑袋动了下，像是想抬头看朱莹，却又忍住了，他继续低着头，似是想把脑袋埋到翅膀下面的小鹌鹑，声音闷闷，却又一字一字地传来。
“我也不和妈妈走，我知道，有个地方叫孤儿院，没地方去的孩子都能去，我自己去孤儿院。”
“涵涵……”似是被“孤儿院”几个字给刺到了，朱莹突然痛哭出声，就要上前去抱涵涵时，却被老太太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老太太转头又要强行去拉涵涵：“小畜牲，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和你妈一个德性，就是欠收拾！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打死你！你给我下来！”
她一把拉住了涵涵细嫩的胳膊，就要把他向地上拽去时，手腕的位置突然像是被什么给狠狠的咬了下，“哎呦”一声嘶叫，她已经吃痛的放开了涵涵。
顾言心也收回了手，冷冷的看着她。
“漂亮姐姐。”涵涵忽然抬头，看向顾言心，明显已经认出了她。
顾言心颔首，转向他的神色温柔：“别怕。”
涵涵小嘴巴扁了扁，已经红了眼睛，突然再也控制不住般的扑上前，紧紧搂住了她的脖子，一阵嚎啕大哭。
“漂亮姐姐，你带我走吧，我有钱，我攒了很多钱，我给你钱，等我长大了，我也会赚钱给你花的，我可以和你拉钩，一百年都不变，呜呜……”
顾言心被怀中小不点哭的心都湿了，当下紧紧地抱住了他。
余光扫了下周围，最终落在了一直在悲哭的朱莹身上。
涵涵最想见的人就是妈妈了，没道理，现在朱莹在，他却想去孤儿院，或者是跟她走。
想到了老头之前说的，已经和朱莹说好了要把涵涵带走，顾言心眸底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只是轻轻拍着涵涵的后背，似安抚，语气却坚定：“涵涵别怕，你想和我走，我就不会让其他人带走你的。”
“你是谁？也想带走我孙子？”老太太凸着眼，瞪着顾言心，看着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啐骂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网上的那个巫婆是不是？朱莹她要死就去死好了，你为什么要救她！又把我儿牵扯了进来！是你害了我儿，你这个扫把星，我跟你没完！”
扬起指甲缝里满是脏污的手，她就要向顾言心脸上抓去时，周围的医护人员已经看不下去了，直接去拦她。
“老太太，你不要胡搅蛮缠了，你儿子自己害人要杀人，是要受到法律的惩罚的！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孩子不愿意跟你们走，你们就赶紧走吧，要是再这样大吵大闹的话，我们只能叫保安了！”
“有这样奇葩的父母，也难怪儿子会变成杀人犯了。儿子都杀人犯法了，要杀的还是自己亲孙子，竟然还觉得都是别人的错！我真觉得，这个时候是可以对他们这样的父母实行连坐的！”
“最可怜的还是小孩子，真的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就他们这样三观稀碎的家庭，都不敢想象会把一个好好的孩子给教歪成什么样！”
……
看着周围众人的指指点点，医护人员又在催促他们离开了，老太太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快来看啊，大家都来看啊，医院没有人性，医生对我们老两口动手啊，还有这个贱人要抢走我们的孙子，没有王法了啊……”
围观的人本来就多，她这一嚎叭，整个医院的人几乎都围了上来。之前劝阻的男医生见状，顿时有些头疼，之前之所以一直忍着没和他们发生争执，就是因为他太清楚这些“小鬼”的本性，究竟有多难缠了，果不其然……
老太太甚至直接抓住了医生的白大褂，就地开讹：“我现在被你们气的哪哪都不舒服，你们必须要赔偿我，还得把孙子还给我，要不然，你们这医院就别想再继续开下去了！大家快来看啊，他们……”
正唾沫横飞着，眼前像是闪过了一道黑影，老太太还没看清楚那黑影呢，就觉得嘴巴里多了个东西，像是有什么在舌头上爬，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