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的往下看了一眼,下一瞬便被一股大力用力的往后推去。

    温南猝不及防,连忙伸手去握住匕首,后背钝痛整个人都被抵在营帐里的木桩上。

    疼......

    好疼啊......

    温南脸都被疼的皱起,瞬间发青,手心也被匕首划破,她死死的攥着不放手,生怕那刀尖再进入自己身体半寸。

    眼前的人很是陌生,是个男人,温南以为是刚才朱辰的同伴,她咬紧牙开口:“他已经死了!你现在离开,我放你一条生路!”

    “去死吧!”

    那男人蒙着面,穿着也是军营里将士的打扮,他见温南以死相搏,用力的抽出匕首,想要重重的再扎下去。

    温南此时也顾不了别的伤痛,连滚带爬的躲避,她不断的往外爬,想要逃命,头皮猛的一痛,长长的头发被人攥住。

    “你是谁!”

    温南的手已经皮开肉绽,唇角也渗出血迹,冷汗直流,捂紧了伤口,回头呵斥!

    这人绝对是个杀手,或者是谁的暗卫,温南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事谁的人。

    面不露怯,只是艰难的往后退着争取时间:“那人给你多少银钱,我都可以给!只要你马上离开!”

    那人冷笑一声,没有回应,只是漠然的蹲下身,眼底都是杀意,杀了温南犹如杀了蝼蚁一般简单。

    温南现在来不及疼,她的手捂住胸口,现在没有机会去身后拿刀,直到她那抖的不像话的指尖触碰到挂在衣襟上的异物,陷入沉思。

    疼痛叫她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她强忍着想让自己的脸变的可怜一些:“壮士,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是不是杀错了。”

    “没杀错,主子吩咐过了,叫温南不得好死,我已经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那人终于开口了,温南的手不断的收紧,面上还是慌张的一塌糊涂,不停地示弱,见人再次举起手中的刀,温南孤注一掷,用力的扑身而起迎着那把刀,用自己浑身的重量将人扑倒。

    那男人本来是蹲坐着,被砸过来的瞬间脚跟不稳,整个人都蹲坐在地上。

    大意了!这个女人!!!

    生死只在一瞬间,若是大意,就是一条死路。

    寒刀已经深入皮肉,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困住了那只握着刀的手,温南手不要命的一样去掰那人的嘴,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整个都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没入自己皮肉的刀还在用力,温南脆弱的脖颈被那人掐住,她仰着头,努力的挣开自己的双眼。

    “唔....唔......”

    很涨,很疼,很麻木,手已经用力的到发白,温南用自己最后的蛮劲都用在手上,那人的牙齿将她的手咬破,血便流了下来。

    眼前已经开始看不清,只有脑海中唯一的弦还紧绷着,就是将李柏忌给自己的珠子塞进这人的嘴里,手掌不断的击打,发狂一般的将那珠子打进去。

    李柏忌既然说这个事一条命,那就是一条命。

    他身上有诡铆护身,远程击杀,那这个一定是用于毫无防备之事,温南便想试一试!试一试李柏忌给她的这一条命。

    “啊啊啊啊啊啊!”

    温南的脖子被人掐的往旁边歪去,发出阵阵怪声,这是她最后的呐喊。

    直到脖子一松,温南才泄了力气趴在一具死尸的身上。

    身下的人已经七窍流血,珠子已经被这人咬烂,里面的毒药瞬间将这人的性命吞噬。

    温南整个人犹如一块破布,都像是掉进水里与外界断开联系,她现在谁也信不着,这人来势汹汹,她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她性命。

    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温南现在只想请个大夫给自己处理伤口,军医!军营里有军医。

    求生欲支配着温南的身影,她脚步踉跄的往外走,却充满绝望,这里这么多营帐,她不知道军医在哪里,就连贺兰伏她也不知道在哪里。

    无助的恐慌蔓延心头,温南却允许自己哭泣,她太害怕了,只能用哭来麻痹自己......

    她才十八岁……还有大好的前景等着她……

    不能死……

    温南不允许自己死亡……

    李柏忌.......求求你,快来救我.......

    --

    李柏忌回来的很快,朱辰一党刚被压下,他便到了。

    看着地上那具满目全非的死尸,温南这件事解决的很好,李柏忌甚是满意,她的小动作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如今稳当的坐在演武场,刚刚还犹如墙头草的将士个个都垂着头。

    “今日跟随奸细闹事之人,都站出来。”

    遮欢站在李柏忌的身边,开口呵斥着一众将士,见没有人动做,遮欢的声音更加严肃:“敢做不敢当?哪里有男子本色,若是连这种事情都不敢承认,谁会相信你们会在战场上浴血杀敌。”

    李柏忌没遮欢如此好的性子,他身边必定是忠心之人,今日筛选出来的这一些,也没有必要留在军营里。

    他脸上不自觉的露着笑意,寻思着一会儿温南对着他撒娇蛮横,自己该用什么哄她。温南的笑声已经在眼前显现,李柏忌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他们好似越来越像夫妻了。

    温南与他最是匹配。

    “今日闹事之人,抹去军籍,赶回原地。”

    李柏忌话说的稳,他没有凌虐性命的癖好,无用之人,该回哪里回哪里吧。

    受了泽责罚的人自是没有敢呛声的,李柏忌在军中的声名狠厉,他们如今留了一条命,心中还是有数的。

    李柏忌站起身来,大步向着营帐走去,刚起身,眼尾掠过一道漆黑的身影,李柏忌脚步停顿,只见鸦羽哀鸣着盘旋在他的肩头。

    心中猛的升起一股寒意。

    他感受到自己喉头发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掐住,让他有瞬间的不安。

    鸦羽用力在在他肩头跳动着,李柏忌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快速的走了起来,无端踉跄一步,那快走的身影瞬间奔走而去。

    属于大帅的主营早已面目全非,李柏忌站在那里看着一地的鲜血,他脸色沉下来,风雨欲来。

    遮欢追在身后狼狈的跟了过来,看见他留下的护卫倒在地上,就知道完了。

    他第一次见大王如此失态,李柏忌如今手指紧的发白,连额间的抹额因为奔走都被卷进了发辫里。

    “她人呢?”

    李柏忌往前走了进去,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人,双指轻探从尸体的嘴中拿起属于自己的珠子。

    那圈手持已经断裂碎了一地,地上还有数不尽的发丝,还有滴溅的血渍顺着一路走出了营帐。

    遮欢抿唇不知如何,朱辰之事已经解决了,他这边暂时还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却没成想他留下保护的人,都成了死人,温夫人这里死的人究竟是谁。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李柏忌已经站起身来,他上前站在遮欢面前,压迫感十足,将残余的珠子收紧于掌中:“孤问你,她人呢?”

    “属下不知......”

    遮欢回答的瞬间便被人大力的踹了出去,他闷哼着踉跄几步勉强控制住身体,半跪在地上:“属下疏漏,大王责罚。”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风,遮欢捂住胸口,吩咐手下集合军医,咬着牙跟了上去,李柏忌脚程很快,他跟着血迹一路往前行,却发现血迹的主人根本没有往大营的深处去,而是一路越走越偏。

    李柏忌眉头越皱越紧,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生怕错过。

    依看到的出血量,这人一定是受了重伤,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他尘封许久的慌乱。

    水.......

    水......

    好渴.......想喝水.......

    温南犹如行尸走肉,她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去捂住伤口了,血好像已经流尽了,根本感受不到疼,只有想活着的心思支配着她行走。

    模糊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水,温南脚步一松,真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惨不忍睹的双手还在挣扎着往前爬,她眼底只有水。

    或者说,她不相信自己会死,可能会短暂的昏厥,她想着如果自己能醒来,有水,她便能活下去。

    眼皮重如千金,她再也没有力气,水已经在自己的手边,温南已经乏累到极限,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身子一轻,似乎是被人抱了起来。

    “温南!温南!”

    耳边响起慌乱的叫声,好像他的声音,可李柏忌也会发出如此撕心裂肺的声响吗,温南的神志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

    大军跟随的军医统统被召见,后来才赶到的看见前面出来的纷纷摇头,也不免沉了脸色。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仰面朝天的躺着,瘦弱的身躯裹的严实,只是那盖着的被子都没有起伏,营帐里安静的可怕。

    遮欢已经离开,带着人去成州寻大夫,李柏忌坐在床榻边上看着温南面色灰败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王。”

    后进来的三个人站在那里,静候吩咐,李柏忌稍微动了动身子,手掌一挥,示意他们上前。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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