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忌轻轻摇头,他伸手摸了摸温南的脸,为她擦擦唇角:“这样多无趣,我要让他们丑态毕露。当然,北境王怕是临行之前已经交代过李冀了,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在东陵,分身乏术,不如由你将那李冀带到京中,让他们尝一下二选一的滋味如何。”

    温南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抹笑容,她将腿搭在李柏忌的身上,凑上前看着人:“那大王,不论妾身用何方式都可以吗?毕竟那李冀可是将我戏弄的好惨,妾身可是想好生折磨一番才好。”

    李柏忌俯视着温南,眼神在她的脸上留恋,哼笑出来捏着她的手腕:“此时此刻,你怎么不想清白之事了?”

    温南轻轻转动手腕,轻言道:“王,您捏疼我了。”

    宅子里又恢复到以往的热络,今日便要出发去北境,温南心中还是隐隐有些许期待,她的牙齿有些发痒,指尖有些发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执念。

    李冀啊李冀,我回来了。

    李柏忌与阿菹渠站在马车后方,看着所行所需之物从府中搬出来。

    “你确定要带她走?”

    阿菹渠站在身边,双手环臂,冷眼看了李柏忌一眼,这人脸上的还有淡淡的牙齿印,叫他恼怒,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为什么不呢?”

    李柏忌的目光盯着马车,温南已经早早上了车,这迫不及待的小模样甚是有趣。

    “被怪我没提醒你,你已经玩砸过一次了,别把自己也赔进去。”

    “一家人不说二话。”

    李柏忌回答的很快,气的阿菹渠直叹气,他问:“我就不知道了,温南哪里好到你心坎了,让你这么着魔?”

    “舅舅,我的父皇母后不也很是恩爱吗?”

    李柏忌回过头来看着阿菹渠:“从宿敌到挚爱,父皇舞文弄墨,却因为想与母后一同驾驭草原,学会骑射,母后也如此,舅舅,你还记得母后有一手好字吗?”

    “况且。”

    李柏忌摩挲着自己的指尖,上面似乎还有温南的体温,手掌的伤痕还在微微的跳动,他轻笑一声开口:“不论如何,她离不开我,情人蛊还在我身上,她只要活着一天,那就是爱我的。”

    阿菹渠听的直翻白眼,他哪里会不记得。

    当初那皇帝他们家是看不上的,坐在马上和只阉鸡一样,哪有他们草原人豪爽,奈何姐姐喜欢,他们也不能说些什么。

    后来他也学会骑射,坐在马背上打江山。

    至于李柏忌与温南,阿菹渠现在也无话可说,只是语气不善的开口:“我看你也是邪了门了,平日里对这种事从未信过,怎么,怎么现在就有些执迷不悟了呢,若是你俩以后为敌,你怎么办?”

    “为敌?”

    二十年,这江山社稷,早已是他囊中之物,温南与他最多只是夫妻二人的口角争斗罢了。

    他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

    他是夫君,低头哄哄娘子不算什么。

    李柏忌站在阿菹渠的身边,双眼微微垂下,看着这人后领处露出的抓伤。

    “怎么?”

    阿菹渠不明所以,回头看着人,像看个傻子。

    “没怎么。”李柏忌收回视线,勾起唇角笑道:“要回藏食了,舅舅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不劳烦你操心。”

    阿菹渠冲着李柏忌摆摆手,却听这人开口:“不论你以后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只是,以后藏食的兵马若是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踏进万矣半步。”

    阿菹渠狐疑的回过头,有些疑问刚想开口问,却见李柏忌已经越走越远,他在心中骂他一句装模作样,回头便看见贺兰伏站在那里等他。

    “走吧。”

    阿菹渠走路带风,骑马准备上路,贺兰伏依旧站在马下,仰着头看着他。

    “你又怎么了!”

    真是要疯了,一个两个的,都脑子有病!

    “不会。”

    贺兰伏轻轻吐出两个字,叫马背上的阿菹渠有些噎得慌,他似笑非笑的望着人嘲笑:“你生在草原,长在草原,你告诉我你不会骑马,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

    贺兰伏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他怎么想,抬脚便往前走,不会那就是不会,你爱信不信,那势头似是要走着回藏食。

    “真是怕了你了,上来吧。”

    阿菹渠架马到贺兰伏身旁,对他伸出手来,嘴上还在嘀咕:“大男人的,事这么多......”

    ——

    南藩去北郡。

    一个在万矣之南,一个在万矣最北,天差地别,就算是马车在宽敞温南几乎都做散了架子。

    前些日子也起了性子出去与李柏忌一同骑马,可那马鞍磨得腿生疼,她索性将那帷帽一掀重新回了马车。

    成日里都是懒洋洋的躺着,待到进了北郡,早就已经是深秋瑟瑟,温南裹了裹身上的皮子,往里缩了缩。

    她身子不好,不动带来的后果就是越发困顿,越发寒冷。

    “到了。”

    李柏忌声音传来,他身边的护卫温南一个都不认得,遮欢留在了南藩,毕竟大军都在那里。

    温南才迷糊着睁开眼,如今她身边没有人伺候,什么事都是李柏忌亲力亲为,久而久之,她都习惯了。

    狐裘袄子裹在身上,温南眨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李柏忌,两人靠的近,叫她能细细打量着这人的面孔。

    真是好看。

    温南看的满意,将手搭在李柏忌的肩头,任他给自己绑紧了身上的衣带。

    “还没睡好?你现在倒是越来越贪睡了。”

    李柏忌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倒是叫温南清醒了一些,她迟钝了好一会,才慵懒的回了一句:“成日在车上窝着,骨头都睡软了。”

    如今风大,李柏忌顺势给她带上帷帽,牵着人走下马车。

    冀王府,就在眼前。

    他二人未动,早就有侍卫上前扣门。

    “玊王殿下到,劳烦通报。”

    门房看着如此大的阵仗,应了一声便手忙脚乱的往里走,温南看着那仓促的身影,心里明白,南藩的事,这里已经知道了。

    她有些头疼,那李冀有了防备,她要想一个更加好玩的办法。

    冀王府里传来唱戏的声音,温南听着心中有些嗤笑,李冀啊,你真是不堪重用,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兴致听曲。

    没多久,冀王府的大门便敞开,看着远远走来的身影,李柏忌捏了捏温南的手:“南儿,别叫孤对你失望。”

    温南无趣的翻了翻眼皮,没搭腔。

    “王叔大驾光临,侄儿有失远迎,真是过错,过错。”

    李冀面庞还是如以前一样,只是身姿不在那么挺拔,脸上堆积的笑意,怎么看都令人心中生厌。

    温南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李冀了,如此再见,她眼前只有自己曾经讨好的摸样,自己软弱的摸样,真是恶心。

    短暂的看了一眼,温南移开目光,转眼便看见跟在身后的莹华,那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庞带着几分红润娇俏,看样子,她在这冀王府过的不错。

    李冀,你倒是真痴心啊,哪怕北郡王怎么训斥,你倒是护人护的紧,可惜啊,我回来了。

    “这位是?”

    李冀直起腰,眼神打量着带着帷帽的人,自然眼底也看见二人相握在一起的手。

    “表哥,是我。”

    温南掀开帷帽,笑意盈盈的望着李冀,自报家门。

    李冀的脸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有瞬间的僵硬,声音熟悉又陌生,这人竟是往日胆小如鼠的温南?这人怎么还活着,想到这,李冀抬头又看向了李柏忌。

    不可能,李柏忌一向看不起怯懦之人,对其更是嗤之以鼻,怎么会如此宠爱的带在身边。

    李冀心中是有警惕的,李柏忌在南藩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成想,探子竟然会传来消息,这人来了北郡。

    他自然是要有些对策。

    父王说过,若是有事,定是要独善其身,装疯卖傻都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想到这,李冀扯起一抹笑:“原是表妹,许久不见,表妹出落的更是明艳动人了。”

    温南靠在李柏忌身旁,佯装羞怯:“大王宠爱,妾身自是活的自在。”

    娇滴滴的说完,整个人都仿佛柔弱无骨,李柏忌脸上带着笑意,伸手揽住她。

    “这便是侄媳吧,长的真是俊俏。”

    见李冀不接话,温南主动出击,说话间捂唇轻笑,一副轻蔑的摸样。

    莹华刚想上前,却被李冀拦在身后,两人让开了路,李冀盯着温南的脸,咬紧了后槽,脸上重新带回笑:“今日府中恰好有戏班唱戏,不如王叔一同前往。”

    李柏忌没有动,反而是温南发出一阵阵轻笑,她娇嗔的闹着:“表哥,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你怎么也瞧不见呢。”

    看似询问,实则嘲笑。

    她是个小小良妾不假,但她身上的宠爱可是真的,真是没有办法,小辈们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你!”

    莹华冷着一张脸,眼色不善的看着温南,竟见这人扬起下颌一副挑衅的摸样,真相撕了那张与自己几分相像的脸!

    “叔母,您也请。”

    李冀脸上的隐忍,温南甚是满意,点点头,仰着头扭着腰,趾高气昂的跟着李柏忌进了府门。

章节目录

细腰有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相竹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相竹并收藏细腰有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