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砸在地面,潘邈大口喘气坐在那。

    “潘邈,最后带球快速推进射门的反越位战术不错……”

    她扯了扯嘴角,任由汗水滑落脸颊,教练一向严肃,夸人也是不带微笑。

    “多谢教练。”

    “潘邈!”

    脊背一直,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划破空气,不可置信地回头,“苏……”

    宛如在梦境,潘邈的眼眶顷刻间通红:“你怎么在这?”

    苏问津背着干湿分离的运动包,黑色的冲锋衣拉链,一直拉到了下颌边缘,看着他内双的眼皮,他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她。

    衣领处,她看着他的唇角上扬勾起。

    苏问津咧嘴笑开,露出洁白皓齿,阳光在他的发丝上微微发亮。

    “被教练骂哭的事是常有的,习惯就好。”

    潘邈瞪了她一眼,给自己装底气,“谁……谁说我是被骂哭的?”

    她刚刚,明明是被表扬了好吗?

    收拾物品,潘邈自顾自起身,她没勇气与他对视。

    苏问津朝着潘邈准备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喂,你等等!”

    等什么等?

    他来这,总不是专门闲得慌来找她聊天的吧?

    潘邈耳根子发烫,一甩背带到肩上,仰头就是大口闷着喝水。

    身后有人喊她,是潘邈的队友们。

    女生们皆频频回头看向不羁的苏问津,有人问潘邈:“那大帅x是谁啊?”

    潘邈喝水太急,喘咳了几下:“隔壁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别理他。”

    队友们同款疑惑脸:“ ???”

    苏问津听到对话,他闲散的步伐在她们身后跟着,不管不顾拉高了声音说:“潘邈,听说你暗恋我啊?”

    她回眸拧眉低喝:“你闭嘴,鬼才暗……你,听谁说的?”

    “你过来……”他痞笑着说。

    不容她拒绝半分的语气,听得潘邈浑身不舒服,但双脚,却不听使唤地朝他走去……

    “这个?你什么时候拿到的?算不算偷呢?”

    苏问津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毛巾,上边还有苏蔚蓝给他绣的字,绝无仅有。

    这毛巾被潘邈放得好好的,怎么会……

    潘邈错愕地看向她:“你去了女更衣室?”

    “我需要亲自进去?你当我是有什么癖好?”

    “我说之前怎么会丢了一块,原来在你那?这可是我姐年年为我精挑细选,并且绣了字的。”

    弯腰躬身看向她,他勾起了嘴角:“你是想……以后代替我姐为我挑选,还是,觊觎毛巾的主人?”

    潘邈急了眼,到底是哪个叛徒,给苏问津通风报信,还惹得他大老远赶来这一趟质问她?

    “你,你说的这分明就是一个意思!”

    缓缓挺直了身子,苏问津挑眉兀自点头,起先他还不信那天潘邈是特地和他来告别的,现在……

    嘴角藏不住了笑意,拉长了音:“哦~”

    潘邈眼神慌了:“哎!苏问津!”

    ——

    白靳衡想要苏蔚蓝陪伴时,她并未有空。

    等到她完成画作闲下来了片刻,他却因为公事忙得不可开交。

    就这样一直交错着时间忙碌,等到彼此能好好说上一句话时,已是在归程的飞机上。

    鲜少能有让苏蔚蓝凝视白靳衡睡颜的时候,苏蔚蓝悄悄地从平板保护壳里拿出了十个贴纸,一手托腮,一手捻下一个,贴在了他的胸前位置,排成了一长排。

    仅凭想象,她都能想到等他醒来时,白靳衡会是多么受惊吓的模样。

    苏蔚蓝掩嘴笑着,空姐经过苏蔚蓝身边时,她慢慢收敛了笑容,是哦,他是白靳衡。

    似乎,也没什么能吓到他的。

    收回的手恰好被温热的手掌紧握,他转头侧了侧身,嗓音是半醒的酥哑暗沉,微睁开的墨眸:“老婆,你这会儿给我贴纸,很容易让我会错意。”

    苏蔚蓝懵然眨眼:“什么?”

    虽然这些天并未有时间交流太多,但……他哂笑:“昨晚,让你很满意?”

    “你想多了,我是……奖励你来接我回家。”

    白腻的肤色染了红,苏蔚蓝故意一手的手背抵着脸颊,试图缓解一点热烫火辣。

    长睫煽动,白靳衡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内心。

    看破不说破。

    苏蔚蓝的双目流盼妩媚,白靳衡捏了捏她的柔软耳垂,在心里喊了她一句:“小骗子。”

    ——

    半月后。

    庄托尼此前一直说要给苏蔚蓝秀厨艺,这会儿他终于能大秀厨艺。

    咖啡店员工在春节前的聚餐,今年就在店内度过,回家的前一天,他给苏蔚蓝做了拿手的椰子鸡。

    效仿苏蔚蓝在家中的游戏机制,白靳衡只给【白·whale手语咖啡】的几位员工给了这样特殊的福利,年终奖给他们一人一个盲盒。

    庄托尼看着方盒,捏了捏盒中的形状,又晃了晃,开始听声,好奇问道:“老板,这里面是什么?限量版的吗?”

    白靳衡笑:【自己拆开看。】

    就连苏蔚蓝都好奇了起来,有些期待的眼神。

    员工们都迫不及待地拆开,庄托尼倒吸了一口气,激动地跳起来比划:【老板,不是说我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盈利吗?这是生产了第一批?】

    新春版的白靳衡Q版人形手办,苏蔚蓝双目放光,那可是迷你版一手可托,又眯着眼笑得开怀的“白靳衡”呐,双手居然还拿着对联。

    “好可爱啊!托尼!恭喜你啊!”

    白靳衡拍了拍苏蔚蓝的肩膀:“不用羡慕,你的在家里。”

    苏蔚蓝放大了笑容:“我也有?”

    白靳衡宠溺的眼神看向她:“少了谁的,都不能少了宝贝老婆的。”

    白靳衡让庄托尼拆开手办前的小对联。

    【开心工作,年终四倍。】

    庄托尼雀跃地从座位弹跳起,语无伦次地给白靳衡祝词:“谢谢老板,老板福如东海!老来得子!”

    嘴被柏洋一把捂住,其余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苏蔚蓝笑得前俯后仰,白靳衡也还好吧,就三十……

    啊……过完新年,他可就三十一岁了。

    默默看了白靳衡一眼,桌下紧握着他的手。

    这个愿望,她应该快帮他实现了。

    其余员工都是关于绩效、假期和奖金的各种福利,每个人说着对来年的期盼……笑容印刻在了柔和的灯光里,直到半夜才散了席。

    ——

    春节那天。缤纷的烟火,漫天绚烂。

    苏白两家都被邀请到了白靳衡和苏蔚蓝的新家中。

    唯独白溱渊和苏问津缺了席。

    长辈们忙里忙外地,新家热闹非凡,张灯结彩。

    家人团圆,围坐着小酌一杯。

    趁着家人们聊得火热,白靳衡伺机带着苏蔚蓝逃离了热闹的氛围。

    苏蔚蓝被白靳衡带到了四层的卧室,她问:“做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幺幺不是,也想要我吗?”他说。

    苏蔚蓝怔愣了一瞬,被他抵在门板:“你,你……这会儿说出这些话,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似的,这脸皮怎……”

    卧室的灯光忽然打开,卧房内的一个角落,有关Q版“白靳衡”的玩偶,还有古风婚礼的他和她在那夫妻对拜的手办,都用玻璃柜装饰摆放了起来。

    “想什么呢?嗯?”他故意逗她。

    苏蔚蓝的粉拳捶在了他的肩膀,小跑着过去,一把抱着“白靳衡”的玩偶,绵软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

    “怎么这副表情?难不成,比抱着自己老公还舒服?”

    苏蔚蓝跪在地面,将脸和玩偶放在一起,笑靥如花,“快帮我和我‘老公’拍张照,今晚,我翻了他的牌子侍寝。”

    她的手臂圈住玩偶的同时,一瞬触碰到了藏在玩偶臂膀上的按键,他录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幺幺,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初见的那天起,我便已经心悦于你。”

    苏蔚蓝抬眸敛笑。

    又按下按键听了一遍,又一遍。

    白靳衡的声音,依旧清晰地、坚定地告诉她。

    初见……即心悦。

    蹲下身,白靳衡与她平视,指缝穿过她的秀发:“其实第一次唱歌给你听时,我还准备了另一首……但怕唱了会吓跑了幺幺。”

    蓄满清泪的苏蔚蓝努力抬起眼睛,被白靳衡吻去了眼泪。

    她听他清唱了几句。

    【*蓄谋已久一个笑话

    只为偷你一个笑啊

    多不像话

    我们在一起好吗

    遇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你

    下雨天也因为你变晴空万里

    盘旋在你柔软世界从不想停栖

    如果 可以我想在你岛屿布满繁星】

    苏蔚蓝吸了吸鼻子,伸出手臂都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环住,埋首在他的肩膀:“阿衡,你怎么……能这么爱我啊?”

    这个问题的答案,白靳衡也没办法回答。

    非要找一个理由,那就是因为她的笑声,他对她一见钟情。

    但为何这么爱,那无疑是和她身上的品质吸引了他……

    才越来越爱。

    越爱越深。

    ——

    看到小两口在四层的小阳台搂抱着望星,长辈们心照不宣,等燃放完了烟花,便回到屋里。

    雪花悄然而至,纷飞到苏蔚蓝的手心。

    她忽而问道:“你弟弟……他是在忙什么呢?”

    苏问津那家伙是出国比赛去了,这会儿春节,还是第一次落下。

    白靳衡将她搂紧,“白溱渊只是玩心大,不是真傻。公司里推出了新的晋升机制,他以身作则,带头去山区支教两年,顺便考察投资项目。”

    不过,白靳衡也觉得,似乎因为李乔染家里的事,他真的懂事了一些。看来让他去试不试地看望那位小朋友,这个决定没错……

    苏蔚蓝突发奇想,拖着白靳衡的手下楼:“走,我们去视频电话。”

    苏母还以为小两口要腻歪好一阵子,都没敢打扰:“怎么下楼了?”

    “妈妈,你忘了苏问津了?还有我们渊渊弟弟。”

    她拿出自己的平板,群聊拨通了两边的视频电话。

    苏问津那头还是大早上,胡子拉碴捂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一看视频那头这么多人,哀怨声响起:“姐!亲姐!视频通话之前先告诉一声有这么多长辈在啊……”

    他那放飞自我的大盲盒都还没抽,视频里倒放飞起来了!

    丢死个人。

    白溱渊则是在山中带着孩子们放爆竹,信号时而卡顿,总是卡在白溱渊夸张的笑容和眼神。

    苏蔚蓝尴尬地笑了笑,回头看着各家长辈:“一个捂着脸,一个卡了。”

    最后,苏白两家人,录了一个“新年快乐,诸事顺遂”的视频发给了二位弟弟。

    苏蔚蓝还给他们发了红包,选了一些物品邮寄,白靳衡笑了笑,她还挺宠弟弟,真是便宜白溱渊了。

    ——

    烟火时不时在空中绽开,城市静谧时,已是凌晨。

    熟睡的苏蔚蓝从白靳衡的怀里窜到了脚边,被白靳衡一把捞回原位,嘴里还嘀咕着字眼。

    他也习惯了在无声的环境里,因为她一些细微的动静做出应变。

    顺手捞回时,她也有无声的默契窝在他的胸膛。

    但这一回,苏蔚蓝却是半醒的状态。

    蜗牛般地拱了拱自己的身子,搂着白靳衡的脖颈,贴着他的唇,苏蔚蓝唇瓣张合,并未发声。

    他清晰地在心中默念出她唇形“描绘”出的动人字眼。

    她在说……

    【我

    也

    爱

    你。】

    一吻封缄。

    白靳衡想知道,她的唇齿为何如此清甜。

    他难以控制地攫取,她乖巧仰头闭着眼迎合。

    他还有大半个夜晚的时间。

    他还能用尽身体的每一处,还给她更多个炽热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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