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空中,是五彩缤纷的泡泡。

    苏蔚蓝和孩子们一同用手掌做了一幅长画,画中有每个国家孩子的萌版头像和代表性的绿植花卉,每个人,还都印上了可爱的小手印。

    传来清脆的欢声笑语,白靳衡在不远处透过飘动的大小泡泡,看着苏蔚蓝的神情,她的发丝盘起,脑后是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发饰。

    手上和衣服上都沾染了分布不均匀的各色颜料,她和孩子们的脸上一同洋溢着大笑,在草坪追逐打闹。

    原本以为替苏蔚蓝完成了那一大部分的画作,他就可以给自己争取更多的陪伴时间,但一早起来,苏蔚蓝就往孤儿院的方向跑。

    在车上,她搂着白靳衡的窄腰一顿撒娇软磨:“阿衡,我上一周就已经和院长约好了时间,不生气哈?”

    她还向音乐系的一个学生,借来了一架古筝。白靳衡只能作陪到底。

    ——

    白靳衡被她此时的大笑感染,像是一道阳光的光线直入心房,他也跟着缓缓扬起了嘴角。

    泡泡飘晃着的同时,白靳衡忆起,先前听苏蔚蓝给他在山上唱过一首儿歌,当时,他心底便油然而生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只是之前彼此还并未确定关系,自然……那会儿有了“她日后会是如何可爱又温柔的一个母亲”时,这样的念头会未免有些怪异。

    当下,这种想法又伴着她的笑靥窜遍他的脑海。

    院长和白靳衡提起,苏蔚蓝这两个月一有空就往这跑,直夸她是个好姑娘,还捐赠一些物资。

    每每在视频里,她从未和白靳衡提起过这件事。

    要不是冯礼岳和白家人都事先交代过出差的安排,白靳衡也险些差点信了她会这么忙碌。

    白靳衡深知不能以爱之名束缚她自身,事事与员工似的那般向他汇报,苏蔚蓝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有她的梦想,白靳衡一直都知晓。

    所以在视频通话里,他只是不停反复确认苏蔚蓝每日是否安全和情绪,其余的,一概不细问。

    孩子一事,他更不能着急。毕竟是她的身体,总该由她做主。

    替她拧开了矿泉水瓶盖走近,苏蔚蓝停下脚步,因为手不方便,就笑着仰头:“麻烦我老公喂我喝一点啦。”

    她像个古灵精怪的幼儿园教师,还挺能融入这样的氛围。

    带着孩子们排队去洗手,脸上是生动的表情,说出口的每一个英文单词都是软萌的音调,勾着白靳衡的心弦,一下一下,震颤心扉。

    ——

    草坪中央,有一个小小的舞台,摆置着两个话筒。

    苏蔚蓝调整话筒的高度,胶布缠绕了几道在指节,苏蔚蓝佩戴上假指甲。

    坐定后,她抬起藕臂,音符随着拨弦轻快地响起,音色醇美、韵味无限……

    气魄雄浑的筝声,让白靳衡也陷入似是征战沙场的情境,随音调起伏,扯动心神。

    傍晚时分。

    孩子们和苏蔚蓝拥抱告别,起先苏蔚蓝还单膝半蹲着。直到后来,孩子们一拥而上,苏蔚蓝倒在了草坪上,与他们又笑着、滚着,抱作一团。

    ——

    湖畔露天餐厅那一处的水面上,跳动着银色星月光芒。

    苏蔚蓝痴痴地望着湖中央的三角钢琴,白靳衡坐在那儿,晚风吹乱他的发丝。

    他修长的手指按下琴键,琴音入耳,让苏蔚蓝想起了海藻在海里舞蹈的那种慵懒轻盈,又如他为人一般质朴自然,明朗清澈,又浪漫温润。

    托腮远望,苏蔚蓝噙笑跟着琴声晃动着脑袋。

    悄然,她踏上了走到湖中央的几块石阶。

    一曲毕,白靳衡望向她,苏蔚蓝嘴角微翘,她放上了自己的手。

    星河在他的深邃瞳眸倒映,放出熠熠的光芒。

    “一起?”他揉了她的发丝问。

    苏蔚蓝羞赧点头:“我可没有阿衡弹得好,试试吧。”

    旋律从一人一手转为三手弹奏。

    交叉四手联弹时,半空中就像是扯开了一幅音符的画作。

    若即若离的指节眼看要触及,又远离,每一个交叉弹奏出的音符,就像彼此之间相互手臂勾缠饮下的一滴交杯酒液,醉了眼神,醉了指尖。

    琴音使湖边的人们都浮想联翩。

    白靳衡和苏蔚蓝彼此相视一望,笑容绽开。眼前人与自己发生的一切回忆,加上了花瓣飞舞的滤镜。

    弹完了一首《Flower dance》,苏蔚蓝给白靳衡鼓掌:“意外之喜,没想到我老公弹琴这么好听,这双手,果然是放在琴键上更让人心动呀。”

    白靳衡的指节蹭过她鼻尖:“你的古筝也让我心动不已。”

    “不过……手还是放在爱人的手心里,更踏实……”

    吻在她光洁的额头,苏蔚蓝被白靳衡牵着手往回走。

    ——

    月如玉盘穿梭在云层,时而遮盖住了皎月的真容。

    酒店的落地窗前,苏蔚蓝坐在绒毯上,抱坐着双膝望景,马路上红绿灯闪烁交替,不远处的湖面,还有船只航行。

    她小口啜饮着杯中的牛奶。

    其实,白奕均那天在机场说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也不是小孩了,自然是知道,结了婚以后,难免会被长辈们催着生孩子,苏母也时不时在耳边念叨,她也习惯了。

    只是……她也期待着,如果白靳衡看到自己的孩子,眼神会不会更柔和几分?他的世界,是不是就多了更多的色彩,让他开心呢?

    吸管吸到杯底的声音将苏蔚蓝拉回了现实。

    身子忽然被提起,白靳衡坐在她原来的位置,苏蔚蓝窝在白靳衡的怀里,放下了玻璃杯,鼻腔内充斥着他沐浴后的清香,贪婪地嗅着他的肩膀和耳畔。

    被她的行为逗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窗外城市的夜晚,依旧车水马龙。

    但风吹过的声音是柔和的,一如白靳衡此时问话的音调。

    挑开了她侧脸的发丝到耳后,白靳衡听到她说:“其实……我挺喜欢孩子的,更别说,是我和我爱人的……那天出发来这之前,爸爸在机场说了什么,我都听到的。”

    但是,苏蔚蓝没想到,白靳衡会立即捂住她的耳朵,生怕她听见。

    嗫喏如蚊蝇般小声,白靳衡的臂膀圈紧了她的腰身。

    苏蔚蓝这句话带给他的震撼,他此时不能轻易地表现出来,还是得转为耐心地劝哄:“不急,幺幺。你还太小,我不想你这么年轻就成为母亲,你自己……都还是个……”

    她笑:“是什么?又要喊我‘小朋友’?”

    逆着城市街边和建筑的灯光,屋内昏暗,苏蔚蓝转身面对着他,勾着他的脖颈说道:“我是……真的喜欢孩子,你今天也都看到了,不是吗?”

    白靳衡的唇被苏蔚蓝蜻蜓点水般地亲吻,彼此的眼眸视线交错,他自然是忍不住回吻。

    苏蔚蓝的真丝睡衣,肩带滑落,锁骨处被白靳衡吸吮得微麻。

    此时的苏蔚蓝比他高出了一个个头,白靳衡抬头望着明月般皎洁的她,舌尖探入了她的馥郁气息的檀口中。

    推高了裙摆,白靳衡声音粗哑了几分,扣紧了她的后脑,轻揉着她的墨发:“你自己,还是个……一掐便出水的乖宝宝,怎么做母亲?这事不急……好吗?”

    说她是宝宝,对她上下其手的又是谁。

    这不行,那也不行的,就别下口好了……

    苏蔚蓝赌气似的,双膝跪在绒毯朝前滑了两步。

    另一处的肩带也消失在白嫩的圆肩,白靳衡眉头紧皱着,猝不及防地,他被苏蔚蓝抱得紧紧的,有一些透不过气。

    吻落在了他的眼角,他的颧骨。

    他双手反着撑在地面,上身展露出了胸膛精瘦的肌理。

    她像一只猫儿似的,乖巧舔吻着属于她的,可口的猫粮。

    颤巍巍地在他身上坐稳,身子不听使唤地哆嗦打颤。

    白靳衡只觉得气息紊乱,理智如同一幅好不容易拼完整的拼图,又轰然碎了一地。

    他仰视着她的娇颜,明明是她挑起,可她此刻拧着秀眉,却无辜地咬唇,泫然欲泣。

    他仰视着起起伏伏的浪潮,和那飞舞的发丝。

    白靳衡情难自控时,一手掐着苏蔚蓝的腰,咬着牙关隐忍到极限,让她别再继续:“幺幺……你想好了吗……你这样,我很难……”

    细密的汗珠坠落在胸膛,见她红着脸不语,只是扭捏娇哼。

    方才在四手联弹时的手指,此时正挑开她的嘴角,温柔里又掺杂了一丝霸道的意味:“说话……”

    她轻咬着点头。

    再点头。

    顷刻间,她半睁着迷蒙的双眼,平躺在绒毯上时,她觉得天旋地转。

    将她的媚态尽收眼底,白靳衡的面色瞧着却是波澜不惊。

    但他的神魄在不断发胀又瑟缩,面前的苏蔚蓝,总能让他飞乱了思绪。

    他干了的发丝又打湿滴着汗水,不时如雨挥洒在她的身躯和面颊。

    她羞耻地看向他耳边……

    那是她自己绷直的脚尖。

    ——

    苏蔚蓝在他的怀中酣睡,白靳衡却毫无睡意,他还在以指腹根根摩挲过她的指节和圆滑的指甲盖。

    一手支撑着脑袋看着苏蔚蓝的睡相,她下意识地朝着温暖的这一处靠近,白靳衡微微一笑,但又思索着,要孩子这事,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将被子拉高,白靳衡吻了吻她的脸颊,声线和缓又温情:“晚安,宝贝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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