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天都暗了,世界都黑了,星星都划破天空探出脑袋了,他才回来。

    他回来了,身后披着月光,对她说,“水好了。”

    她在那一刻,感受了不同,若说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明白,后来,她回忆,说就是从这刻起她喜欢上了他。

    可到底,她还是不明白。

    见到他平安归来,她惶惶不安的心跳才恢复平常,听见他说话,她的心跳又不再寻常。

    她察觉到了不同,可是抿抿嘴,没有说什么,这一刻,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想到,被她妈经常诟病的一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做事疯疯癫癫,没有章程。

    她想可能就像她妈妈说的那样,她是疯了,喜欢上一个不爱她甚至是要迫害她的人。

    想到这些,她居然能勉强露出微笑,她说,“欢迎回来。”似笑非笑,带着哀伤。

    他把她带到房屋后面,那里是厨房,真是够奇怪的,怪不得她见不到他。

    她又要求道,“你要为我准备一件衣服,我的衣服都脏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鸦羽般的睫毛扑闪了一下,便离开了。

    他很快就取了衣服回来,是他的,不过有点小了,就没再穿过。

    “好了,我要解开衣服了,你需要离开。”她趾高气昂的命令道。

    他很顺从的离开了,一举一动,好像一个木偶人,被她拉扯着线,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被拉住命线的是她。

    不过他还是在纵容着她,只要她能安分点,就好,所以她提的要求,在他允许范围内,都是许可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

    次日吃饭时,她突然问道。

    在他开口之前,她说道,“我叫李子木,你呢?”

    他说,“祭疣。”

    “哪几个字?”然后伸出手来,让他在上面书写,此时少女的笑脸比阳光还明媚,好像那一刹那万般花开。

    他却不为所动,按住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下去。

    他离她很近,垂下来的头发,手上的触感很痒,她没能集中注意力看他写了什么,不知不觉,便结束了。

    她说,“抱歉,我没有记住。”

    他抬眼疑惑的看她,想不通她为何分心,她主动要学的,却又不认真对待。

    “好啦好啦,我没有记住,你再写一遍吧。”她又嬉皮笑脸的说道,仿佛之前的愧疚烟消云散。

    “不会有下次了。”他很认真的对她说,阳光撒在他身上,看起来清秀艳丽,站在那里,遗世独立。

    她眨眨眼,好像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叽叽喳喳的要求道,“你再写一遍,我一定好好记!”

    她很执拗,这几天一直缠着他说这种话,可他也没必要因为这事指责她,不重要而已。

    因为她们睡在一个屋子,所以在睡觉前李子木还是烦人的询问,像是个复读机,无数只麻雀,她自己都这样想。

    了解那该死的少女心作怪后,她彻夜难眠,终于想出了好办法,她想要靠近祭疣,她不想喜欢祭疣,这两者是不矛盾的。

    她可以接近他,但是同时可令他讨厌她,她相信自己,不会一直热脸贴冷屁股的,只要热情消耗殆尽,那么这件事就过去了。

    “祭疣,你还醒着吗?”

    李子木看向他,他躺地上,铺了凉席,没有盖棉被,她问他,他看向她,却不说话。

    “我好热啊。”她说道。

    现在也不是夏天,前几天她还觉得有些冷呢。

    少女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看上去确实是有些不对,汗水将她的鬓发打湿,她摸摸额头,很烫。

    “我生病了,按你们的话就是得了伤寒。”

    她晕晕乎乎的,继续说道,“你要是害怕被我传染,就出去吧。”

    不清楚病因,要是传染性疾病,那就惨了,那位少年,虽说要将她当gu人,但这些天却多是她折磨他,所以这次生病没必要把他留下来。

    更别提,对这位白玉郎君,她抱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唉,荒野求生都活下来了,没想到要被病魔打倒,古代这条件,随便一个小病,就会要命。

    那人摩挲着起来了,点了油灯,黑瞳如墨如星,如她儿时家里的那口寒井。

    在他的目光中,她迷失了自己,昏迷不醒,在时光流逝中,没了气息。

    五天多一个时辰,并且难以发觉,病状与热病一致,他想,心性至冷至冰。

    一只碧绿色的虫子撕开了她的皮肤,爬了出来,腹部像是吸取血液,鼓鼓囊囊的,黄豆大小。在未成熟前,它就蛰伏在血肉之中,分泌一种□□,麻痹痛觉,待成熟后,便会分泌另一种物质,是宿主发热致死。

    祭疣走上前,把它收入楠木盒中,它闻见楠木的气味,便精神不振,很是顺从的进去了。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最近缺少一个素材,而她却恰如其时的出现在他面前。

    屋外雨潇潇,拍打着这间木屋,几滴雨刁钻的从缝隙中钻了进来。

    突然,她的小指颤动了一下,面色就红润起来,睫毛微颤,呼吸又回来了,猛的睁开眼睛,只觉胸口剧痛,那把撕裂的伤口也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了?”李子木发现祭疣和她凑得很近,近到呼吸打到她的脖颈,使得她不好意思的转移了视线,不再看他,自然没注意到那木盒在他手中一转,就消失了。

    他怎么还不说话?

    对于之前的经历,她只觉得是做了个噩梦,导致刚醒来看见他离她很近时有些害怕。

    毕竟梦中他可是眼睁睁看她死去,没有波动,没有意外,太吓人了,她还以为他真的谋害她了呢?

    听着雨声啪嗒落下,她又困了,打了个哈欠,她说道,“没什么事回去睡吧。”

    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便开始推搡他,她要睡觉,任何都别想打搅她了。

    可他却关心问道,今夜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做了个噩梦,梦见我生病了。而你,哦,是木头你却无动于衷的看着我死去,我醒来还离我那么近,真是吓我一跳。”她没有什么防备的就说出来了,还觉得自己做的这个梦好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很有道理的。

    “好好睡吧。”他说。

    “等等,我想到个好主意,以后就叫你木头吧!”她得意极了,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摇晃。

    “噫,你应该问我为什么?”

    她拉住他的手,强硬的不让他走,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扫了她一眼,没有配合她。

    她也没纠结这点,反而笑着对他解释道,“因为我叫李子木啊,所以你要叫木头,在我不知道怎么拼写你的名字前,你都是木头。”

    “嗯。”他说,想要打发她,他需要去用盆接雨水,屋顶漏水了,如果不赶紧这样做的话,睡的地方就湿了。

    “我叫李子木,李是梨树的旁亲李子树的李,子是你父母孩子的子,木是像你一样不喜欢说话的树木的木。看,我都告诉你了,你若是不想拼写,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来个自我介绍。”

    少年突然手往前伸,她怔怔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他用手指按在她的额头,她顺势躺了下去,帮她掖好被子后,他就走了。

    其实,李子木并不知道,他是打算打晕她的,但是见她很听话的,准备睡觉,他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并不是出了任何问题他都用武力解决,根据情况再做决定,只是一般他都使用武力胁迫。由于她的确起死回生,祭疣不能将她直接打晕,虽然这样更容易使她顺从,但也会造成反抗,惹出麻烦,而他讨厌麻烦。

    她的脸还有点红,想着是不是还发着烧,他碰了一下,又摸摸她的额头,确认没问题后,认为她这个能力会将身体调回到健康状态,但是能用几回呢?他想要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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