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声音？
这句话在大脑里循环播放，
愈演愈烈。
从目前可以搜集到信息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声音”的异常。
是我没听到，还是根本就没有声音？！
林落懵了，她看见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公众号甚至已经写好文章推送到面前，
《与家人争吵后，男孩一气之下选择轻生！当代父母究竟要怎样才能教育好孩子？》
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人们的关注点聚焦在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方面，并进行了激烈的争吵。
仿佛这件事真的就只是一个简单的自杀事件。
犹豫再三，林落决定下楼去买把面。
之前煮的饺子根本不够吃，才过了一会儿，她就又饿了。
她戴好口罩和棒球帽，臃肿的长款黑色羽绒服将其紧紧包裹在内。
电梯门上，依稀可见那露出的一双眼睛。
“叮咚————”
门开了。
林落低头拿出手机，装作忙碌的样子。
““看...”
耳朵争先恐后地捕捉各种声音，但第一个字音刚被接受就全化作蝇虫拍打翅膀的嗡嗡声。
林落皱着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应该是服药的原因，她时不时就会出现类似的幻觉或耳鸣。
原本还因药物副作用饱受困扰的林落，此刻却也落了个清净，
她继续将手机页面划过来划过去，终于熬过那漫长两三分钟。
电梯门开了，林落侧身让开，等所有人都走完才走出电梯，
旁边等待的一群人依旧在嗡嗡嗡地叫嚷，
她低下头速度不由加快了几分。
跨过绿漆掉落的大门，林落忍不住那方向望了一眼，
没有任何的血迹，
只剩下水冲刷沥青路面渗透的水痕，大片大片，像洗刷不掉的阴影。
这个认知让林落心沉了沉，
灰色的迷雾笼罩在整片小区，人的可视范围缩小，连中央的长椅都藏在雾中，看不真切。
A市的雾霾什么时候这么严重了？
林落环顾四周，雾中只能看见一些颜色块在移动，
成年人的羽绒服大多以灰、黑、白为主色调，小孩子的则更为鲜艳，亮眼的黄色、靛蓝的漆皮、还有年味的大红。
可在雾中，通通都蒙上一层灰影，像人的影子在行走。
那些吵醒林落的声音，也统统藏在雾中。
如同远方的回响，字音的尾巴被风勾起，揉成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落到林落脚边，
“嘿，你听见了吗？”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雾里。
那人穿着厚实的毛衣，外面套着市一中校服，显得有些臃肿。
这是302号房的孩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听见...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林落急忙走上前去，却不料那男孩的背影越跑越远。
一阵大风拂过，她下意识眨了眨眼，
男孩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小区新开的小超市。
雾气越发浓郁了，连超市招牌上的字迹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林落站在门口，刺骨的凉意爬上她的脊背。
她手指弯曲，在触碰到伤痕的那一刻，瞬间安定下来。
不是梦境。
难道是恶作剧？
单凭一个背影，根本就无法确立那孩子的身份。
更何况她同302的孩子只见过一次面，
或许是认错了...
但那“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是药物产生的幻觉？
林落脑袋隐隐作痛，她揉了揉太阳穴，
在小时候，她就有过类似的幻觉，姨妈说这是家族遗传的精神疾病，按时吃药就好了。
可明明这么多年都没发作了，今天怎么就产生这么多的“幻觉”？
林落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她隐约抓住了线头，但胃部的饥饿感又实实在在地将其拉回现实里。
算了，还是去买面吧。
小超市里面的气温比外面还要低很多，像冷冻货物的冰库，
一踏进去，寒气就从脚底缠绕住全身。
她环顾四周，向生食区域走去。
收银台的阿姨正玩着欢乐斗地主，经典的提示音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中回荡，
“叫地主！”
“不叫”
“抢地主！”
“我抢！”
... ...
超市的生意较为冷清，只有林落一个顾客在里面闲逛。
她往里走，货架上摆放着一排面条。
林落拿起来一看，手掌瞬间沾染一层薄薄的灰尘。
似乎放了很久。
面条与面条之间，价位不同，包装也就不同。
林落最常吃的那款挂面两块五一斤，中间用白纸捆住，一捆就是一斤。
还未拿起，就闻到一股发霉的潮湿味。
这个过期了吧。
林落皱着眉头，小区里的超市生意这么不好吗？
看来还是得去一趟菜市场。
她拍拍手上的灰，向隔壁酱油区看去。
那一列列的棕褐色的玻璃瓶排列整齐，花里胡哨的包装让人目不暇接。
林落对着那些价格差异悬殊的酱油，啧啧称奇。
这是她逛超市的爱好之一，对比商品价格，顺带再看看又出了哪些“无XX”、“含XXX”的老贵产品。
买不起但爱看，
等林落将超市仔仔细细逛完后，她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收银台的阿姨叫住了她，
"姑娘，你的东西忘拿了！"
林落专门看了看周围，这个超市确确实实只有她和阿姨，
是在叫我？
“姑娘，你的东西忘拿了！”
林落偷偷摸了摸衣袖下的伤痕，没有反应。
她松了口气，走上前去解释道，
“阿姨您认错人了，我没买东西。”
只见收银台上放着一捆面条和一瓶酱油，正是林落常买的那款。
收银台阿姨没有理会林落，整张脸都快埋到电脑屏幕上，嘴里一直重复重复这一句，
“姑娘，你的东西忘拿了！”
“快点啊，我等到花都谢了”
叮咚叮咚————
最后几秒的警报铃响起，
阿姨的账号被系统自动托管，
她突然转过头死死盯着林落，白色的眼球溢出血丝，面目狰狞地说：“姑娘，你的东西忘拿了！”
看着阿姨赤裸裸的眼神，林落微微低头，用帽檐挡住大部分目光。
每次去医院拿药时，林落都会回去探望一下之前的病友。
像阿姨这种情况还挺多的。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跟他们反着来，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己可能真的忘记拿东西了。
点开软件，林落就这么默默安慰自己可怜的余额，
没关系，就当照顾生意了。
“支付宝到账————”
“阿姨我把钱转过去了”
林落挥一挥手机屏幕，展示已付款的页面。
阿姨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恢复了平静，她转头看向电脑屏幕，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是那太阳穴旁的青筋还在隐隐抽动，
林落小心翼翼地从收银台侧面扯了一张袋子，将其装好，才转身离去。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收银台阿姨接过牌局，
“重来一局”
... ...
外面的雾气仿佛消散了些，依稀可见远处建筑物的轮廓，
林落往回走，
左手塑料袋里的酱油和发霉的挂面紧贴着，在半空中轻轻晃悠，主人顿住的脚步使瓶口转了个方向，指向那片潮湿的阴影。
在深夜，一个人掉在了地上
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林落清清楚楚地记得夜晚的声音，每一个她都记得。
如果不是幻觉的话...302号房的男生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可我现在又能做些什么，
林落心事重重地想到，就算把疑点告诉警方，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何况她根本就没有证据。
中午的时段向来是用电梯的高峰期，许多接孩子放学的爷爷奶奶以及下班吃饭的家长，都赶在这个时候回家。
林落不习惯乘坐人太多的电梯，她下意识向楼梯口走去，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在一群低垂的后脑勺中，一张人脸突然扭头转了过来，
是302的男孩！
她没看错，但...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两人的视线一对应上，
男孩笑了笑，猛地抬高上颚张大嘴巴，两颊的皮肤向上拉扯着，露出血丝般的红润和嫩白的牙齿来。
“叮咚——”
电梯门开了。
人们一窝蜂地挤了进去，302号房的男孩也在其中。
他侧着身子，按下了按钮。
林落提着东西，呆滞在原地。
她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那就是——昨晚跳楼的根本就不是302号房的男孩！
为什么她会那么理所应当地将被打的男孩和跳楼死去的男孩联系起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林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疚，她刚才还想着自己发现的疑点，结果连人都搞错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间响起，
这栋楼的感应灯在前天就坏掉了，只剩下泛着绿光的指示牌在黑暗中微亮。
前几天林落也试着走过楼道间，黑暗对她来说通常都是避难所的保护色，但在这楼梯中，却莫名增添了几分阴冷的气息。
让人不由心悸。
林落用手机自带的电筒照着前方，她一步步走着，越往前那黑暗仿佛就越发浓郁。
光线照射的微光漂浮着细小的粉尘颗粒，落在台阶上则是厚厚的一层灰，印着林落留下的鞋印。
可往上走的林落却浑然不知，只觉得楼道间的隔音效果未免也太好了，方才喧闹的背景音不知何时被隔开，仿佛这里自带结界般。
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林落察觉到不对劲，她连跨两阶台阶大步向上走去，手机一照，白墙上是用红色油漆画的“3”。
走了这么久，怎么才三楼？
林落不敢细想，男孩方才的动作又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可手腕上的伤疤又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林落的思索中，下一个平台到了。
她下意识向出口走去，刚迈出的左脚却因前方的阻碍而停滞不前。
林落抬头一看，原本逃生出口的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白墙！
这句话在大脑里循环播放，
愈演愈烈。
从目前可以搜集到信息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声音”的异常。
是我没听到，还是根本就没有声音？！
林落懵了，她看见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公众号甚至已经写好文章推送到面前，
《与家人争吵后，男孩一气之下选择轻生！当代父母究竟要怎样才能教育好孩子？》
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人们的关注点聚焦在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方面，并进行了激烈的争吵。
仿佛这件事真的就只是一个简单的自杀事件。
犹豫再三，林落决定下楼去买把面。
之前煮的饺子根本不够吃，才过了一会儿，她就又饿了。
她戴好口罩和棒球帽，臃肿的长款黑色羽绒服将其紧紧包裹在内。
电梯门上，依稀可见那露出的一双眼睛。
“叮咚————”
门开了。
林落低头拿出手机，装作忙碌的样子。
““看...”
耳朵争先恐后地捕捉各种声音，但第一个字音刚被接受就全化作蝇虫拍打翅膀的嗡嗡声。
林落皱着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应该是服药的原因，她时不时就会出现类似的幻觉或耳鸣。
原本还因药物副作用饱受困扰的林落，此刻却也落了个清净，
她继续将手机页面划过来划过去，终于熬过那漫长两三分钟。
电梯门开了，林落侧身让开，等所有人都走完才走出电梯，
旁边等待的一群人依旧在嗡嗡嗡地叫嚷，
她低下头速度不由加快了几分。
跨过绿漆掉落的大门，林落忍不住那方向望了一眼，
没有任何的血迹，
只剩下水冲刷沥青路面渗透的水痕，大片大片，像洗刷不掉的阴影。
这个认知让林落心沉了沉，
灰色的迷雾笼罩在整片小区，人的可视范围缩小，连中央的长椅都藏在雾中，看不真切。
A市的雾霾什么时候这么严重了？
林落环顾四周，雾中只能看见一些颜色块在移动，
成年人的羽绒服大多以灰、黑、白为主色调，小孩子的则更为鲜艳，亮眼的黄色、靛蓝的漆皮、还有年味的大红。
可在雾中，通通都蒙上一层灰影，像人的影子在行走。
那些吵醒林落的声音，也统统藏在雾中。
如同远方的回响，字音的尾巴被风勾起，揉成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落到林落脚边，
“嘿，你听见了吗？”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雾里。
那人穿着厚实的毛衣，外面套着市一中校服，显得有些臃肿。
这是302号房的孩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听见...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林落急忙走上前去，却不料那男孩的背影越跑越远。
一阵大风拂过，她下意识眨了眨眼，
男孩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小区新开的小超市。
雾气越发浓郁了，连超市招牌上的字迹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林落站在门口，刺骨的凉意爬上她的脊背。
她手指弯曲，在触碰到伤痕的那一刻，瞬间安定下来。
不是梦境。
难道是恶作剧？
单凭一个背影，根本就无法确立那孩子的身份。
更何况她同302的孩子只见过一次面，
或许是认错了...
但那“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是药物产生的幻觉？
林落脑袋隐隐作痛，她揉了揉太阳穴，
在小时候，她就有过类似的幻觉，姨妈说这是家族遗传的精神疾病，按时吃药就好了。
可明明这么多年都没发作了，今天怎么就产生这么多的“幻觉”？
林落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她隐约抓住了线头，但胃部的饥饿感又实实在在地将其拉回现实里。
算了，还是去买面吧。
小超市里面的气温比外面还要低很多，像冷冻货物的冰库，
一踏进去，寒气就从脚底缠绕住全身。
她环顾四周，向生食区域走去。
收银台的阿姨正玩着欢乐斗地主，经典的提示音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中回荡，
“叫地主！”
“不叫”
“抢地主！”
“我抢！”
... ...
超市的生意较为冷清，只有林落一个顾客在里面闲逛。
她往里走，货架上摆放着一排面条。
林落拿起来一看，手掌瞬间沾染一层薄薄的灰尘。
似乎放了很久。
面条与面条之间，价位不同，包装也就不同。
林落最常吃的那款挂面两块五一斤，中间用白纸捆住，一捆就是一斤。
还未拿起，就闻到一股发霉的潮湿味。
这个过期了吧。
林落皱着眉头，小区里的超市生意这么不好吗？
看来还是得去一趟菜市场。
她拍拍手上的灰，向隔壁酱油区看去。
那一列列的棕褐色的玻璃瓶排列整齐，花里胡哨的包装让人目不暇接。
林落对着那些价格差异悬殊的酱油，啧啧称奇。
这是她逛超市的爱好之一，对比商品价格，顺带再看看又出了哪些“无XX”、“含XXX”的老贵产品。
买不起但爱看，
等林落将超市仔仔细细逛完后，她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收银台的阿姨叫住了她，
"姑娘，你的东西忘拿了！"
林落专门看了看周围，这个超市确确实实只有她和阿姨，
是在叫我？
“姑娘，你的东西忘拿了！”
林落偷偷摸了摸衣袖下的伤痕，没有反应。
她松了口气，走上前去解释道，
“阿姨您认错人了，我没买东西。”
只见收银台上放着一捆面条和一瓶酱油，正是林落常买的那款。
收银台阿姨没有理会林落，整张脸都快埋到电脑屏幕上，嘴里一直重复重复这一句，
“姑娘，你的东西忘拿了！”
“快点啊，我等到花都谢了”
叮咚叮咚————
最后几秒的警报铃响起，
阿姨的账号被系统自动托管，
她突然转过头死死盯着林落，白色的眼球溢出血丝，面目狰狞地说：“姑娘，你的东西忘拿了！”
看着阿姨赤裸裸的眼神，林落微微低头，用帽檐挡住大部分目光。
每次去医院拿药时，林落都会回去探望一下之前的病友。
像阿姨这种情况还挺多的。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跟他们反着来，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自己可能真的忘记拿东西了。
点开软件，林落就这么默默安慰自己可怜的余额，
没关系，就当照顾生意了。
“支付宝到账————”
“阿姨我把钱转过去了”
林落挥一挥手机屏幕，展示已付款的页面。
阿姨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恢复了平静，她转头看向电脑屏幕，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是那太阳穴旁的青筋还在隐隐抽动，
林落小心翼翼地从收银台侧面扯了一张袋子，将其装好，才转身离去。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收银台阿姨接过牌局，
“重来一局”
... ...
外面的雾气仿佛消散了些，依稀可见远处建筑物的轮廓，
林落往回走，
左手塑料袋里的酱油和发霉的挂面紧贴着，在半空中轻轻晃悠，主人顿住的脚步使瓶口转了个方向，指向那片潮湿的阴影。
在深夜，一个人掉在了地上
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林落清清楚楚地记得夜晚的声音，每一个她都记得。
如果不是幻觉的话...302号房的男生绝对不可能是自杀！
可我现在又能做些什么，
林落心事重重地想到，就算把疑点告诉警方，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何况她根本就没有证据。
中午的时段向来是用电梯的高峰期，许多接孩子放学的爷爷奶奶以及下班吃饭的家长，都赶在这个时候回家。
林落不习惯乘坐人太多的电梯，她下意识向楼梯口走去，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在一群低垂的后脑勺中，一张人脸突然扭头转了过来，
是302的男孩！
她没看错，但...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两人的视线一对应上，
男孩笑了笑，猛地抬高上颚张大嘴巴，两颊的皮肤向上拉扯着，露出血丝般的红润和嫩白的牙齿来。
“叮咚——”
电梯门开了。
人们一窝蜂地挤了进去，302号房的男孩也在其中。
他侧着身子，按下了按钮。
林落提着东西，呆滞在原地。
她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那就是——昨晚跳楼的根本就不是302号房的男孩！
为什么她会那么理所应当地将被打的男孩和跳楼死去的男孩联系起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林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疚，她刚才还想着自己发现的疑点，结果连人都搞错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间响起，
这栋楼的感应灯在前天就坏掉了，只剩下泛着绿光的指示牌在黑暗中微亮。
前几天林落也试着走过楼道间，黑暗对她来说通常都是避难所的保护色，但在这楼梯中，却莫名增添了几分阴冷的气息。
让人不由心悸。
林落用手机自带的电筒照着前方，她一步步走着，越往前那黑暗仿佛就越发浓郁。
光线照射的微光漂浮着细小的粉尘颗粒，落在台阶上则是厚厚的一层灰，印着林落留下的鞋印。
可往上走的林落却浑然不知，只觉得楼道间的隔音效果未免也太好了，方才喧闹的背景音不知何时被隔开，仿佛这里自带结界般。
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林落察觉到不对劲，她连跨两阶台阶大步向上走去，手机一照，白墙上是用红色油漆画的“3”。
走了这么久，怎么才三楼？
林落不敢细想，男孩方才的动作又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可手腕上的伤疤又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林落的思索中，下一个平台到了。
她下意识向出口走去，刚迈出的左脚却因前方的阻碍而停滞不前。
林落抬头一看，原本逃生出口的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