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杜念把工作相关的人全都‘消息免打扰’,她一天天的啥都不用干了,光是回复江诚的信息都忙不过来。

    简直不堪其扰。

    都市丽人的下班时间是很宝贵的好吗!

    杜念并不想坐以待毙,她咨询了学法律的同学。

    像江诚这样的行为,无凭无据,光是这些模棱两可的消息,甚至谈不上暧昧,顶多算是一个过于‘热情’的男同事,想要帮助女同事更快融入团队罢了。

    除非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比如杜念患上了精神疾病,造成工作难以胜任,生活不能自理等等…伤敌一千先自损八百,况且也还是不能做实和江诚的行为有直接因果关系。

    呵,职场对男人就是这么宽容。

    自己只是个新人,而江诚是这里的老员工,更别提他的职级还比自己高。想动他,无异于蚍蜉撼树。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字,忍。

    风波短暂平息了几个月。

    杜念在办公室的处境,在她马上要过半年试用期考核的这一天,还是差一点翻了船。

    因为在杜念身上尝不到一点甜头,江诚先耐不住了。

    那一天上午,江诚一如既往仍是最后一个进办公室的。

    他的下三白死鱼眼没完没了地瞟着部门的其他人,直到确认所有人都回到了办公室整整齐齐。

    他忽然大跨步地走到杜念面前,扯开嗓子说:“不好意思啊杜念,我老婆昨天翻了我的手机,觉得我们俩平时聊太多了,有点过了,她一生气就把你微信给删了。”

    喝水的、吃零食的、整理卷宗的,无一不睁大了眼睛扫过他们俩,最后定格在杜念瞠目结舌的脸上。

    “我什么时候跟你聊太多了?”杜念纳了闷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看江诚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巨大的癞蛤蟆,又恶心又奇葩。

    江诚顾左右而言他,平静地说:“以后咱俩就还是用公司的软件聊工作就好,不过这事儿算是我的错,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还是好伙伴好同事,行吗?”

    他的平静,反而显得他的话无比动容,无比真诚,更反衬得杜念心虚似得。

    杜念一脸懵逼,在旁人意义不明的眼神里,才忽然意识到这些话代表什么含义。

    这分明在暗示杜念对江诚有一腿啊!

    她把手上的材料狠狠地往桌上一摔,指着江诚,声音却开始颤抖:“我跟你聊什么了?!你说清楚!”

    “删都删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呀。都过去了,别提了。你们也别看了,都回去干活!”江诚伸手就要摁住杜念的肩膀,让她坐下。

    人在公司坐,锅从天上来。

    杜念这下明白,自己被人泼了脏水,遭算计了。

    吃了瓜的同事交头接耳,动作快的还泡上了咖啡,叫上了其他部门的人围在这里看戏。

    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揪起江诚的领子,怒道:“你跟我去鹿总的办公室说清楚!”

    江诚居然还嬉皮笑脸,趁势凑近了脸庞,对着杜念的脸蛋吹气,口中发出令人作呕的低音炮:“有话好说,小姑娘这么暴力干什么?你看,动手动脚的不是更说不清了吗~舍不得我,我给你□□嘛,也一样可以聊的。”

    蹬鼻子上脸了还?我枪呢?我枪呢?

    “杜念!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让别的部门看见,我脸还要不要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不早不晚,鹿老妖就这么刚好,叉腰站在门口,见杜念要对江诚动粗,厉声喝止。

    鹿老妖把杜念叫进了自己办公室去,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她说完前因后果,近乎羞辱的打量着杜念,说:“小姑娘家多放点心思在工作上,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人家有家有室的,无缘无故来陷害你干什么?你出去问问,江诚在公司里的口碑,你觉得你这样胡闹合适吗?有人会信吗?”

    “可我真的没跟他聊什么啊,他这样说影响到我的名誉了啊,他难道就不该澄清事实向我道歉吗?”

    鹿老妖厌弃地白了杜念一眼,说:“你没完没了了是吧?谁知道你私底下是什么样…”

    这话说得很轻,可杜念听得一清二楚,她低下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鹿老妖一脸得意,最后居然还奉送了杜念一句警告:

    “你的试用期考核表HR已经给我了,我这几天还在填。你再这样惹是生非,我倒要好好考虑下你的适配性了。”

    杜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知道鹿老妖偏心,但不知道她竟是这样不讲道理。

    她也是女人,怎么能这么厌女?

    一肚子的愤怒和委屈像洪水一样在心里面倾泻。

    她什么都没做,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名誉遭人无端诋毁,怎么反而‘受教育’的还是她?

    杜念至今都没想明白,江诚有家有室的,干嘛总是来骚扰她?她能有什么让他可图的?

    杜念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还是太嫩,脸皮薄,眼泪控制不住的滚滚落下。

    鹿老妖见状后更嫌弃了,尖锐地轰她走:“你几岁啦?!哭什么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真不晓得当时面试的时候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出去出去!”

    工作不能丢,工作不能丢,她绝对不能身无分文地回那个老家,随随便便被家人安排嫁掉。

    杜念逼自己冷静,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在鹿老妖看小丑似的眼神里,她一把抹干眼泪,努力将嘴角往上扯了扯,承诺自己会好好干活的,不会再‘胡闹’了。

    那一定是她此生笑得最难看的一次。

    她攥紧了拳头往自己的工位走,没有注意到擦肩而过时有一双布满沧桑痕迹的眼神怜惜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聚在办公室门外的同事们作鸟兽散,压根就不怕声音传到杜念的耳朵里。

    “你看她,是不是哭了啊?楚楚可怜的,我看了都心疼呢,难怪江诚会对她有意思。”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别看她平时老实耿直的样子,现在大学生心机不要太深哦,她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对!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好像是外地来的吧?江诚在这里有房有车有根基的,不就是她这种人最喜欢的目标吗?抢到手了,少奋斗三十年!”

    说这话的人是小红,也刚进公司,还没过试用期。

    “都没事做?!都不用上班啊?!”一个苍劲雄厚的声音打断了这些八婆吃瓜的热情,八婆同事们被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四散而逃。

    说话的人是老马,按照职级,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基层员工,已经在公司待了三十多年,人称公司活化石。

    被这么一训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不敢顶嘴,脸上挂着难堪和愠怒,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各自的工位去。

    不怕死的小红非要逞能,梗着脖子酸溜溜地说:“都要退休的人了,仗着是老员工,和CEO有点交情,吆五喝六,装什么啊?公司又不姓马!”

    老马回瞪一眼,小红的同伴赶紧拉着她走远。

    直到拐进茶水间,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敢提醒:“你懂个屁!老马一人单枪匹马,每年能给公司要回来五千多万坏账,你以为他只是仗着资历才能跟CEO称兄道弟的吗?!闭嘴吧你,

    他就算快退休了,只要撅一撅马蹄子,就能把你我踹个半死。”

    “切,反正他也做不了几个月了,我怕他干嘛?”

    小红也只是一个基层员工,口气却很大。

    同伴瞧出了猫腻,手肘推搡着她,问:“奇了,你最近说话好像腰杆越来越直了,是不是瞒着我有靠山了?是谁啊?”

    小红嘤咛一声,扭头笑,满嘴否认。

    职场哪有什么永恒的靠山?不过是利益交换,你一个底层打工人有什么可给别人交换的?

    同伴心中讪笑,又阿谀了小红几句,看着她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也不想继续说了。

    同事一场,仁至义尽,你非要不识相,那我只好明哲保身,好言不劝该死的鬼。

    那阵子,每当杜念穿过硕大的办公室的时候,总觉得背后的低语是在议论她‘骚’,勾引有妇之夫,甚至还传出来杜念当三不成被发现,大哭卖惨,江诚不计前嫌力保她的‘美谈’,

    背后的眼光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自己身上。

    凭借着鹿老妖的区别对待,江诚他们依然滋润,而杜念的日子只能说是一天一天咬着牙熬吧。

    若不是冲着公司是行业top2的大平台,给的薪水也还不错,杜念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

    白天她强迫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码字工。

    下班回到家,脆弱见缝插针,伴着她许许多多个夜晚睁眼到天亮。

    神经衰弱有多痛苦,体验过的人才知道。

    幸好,没多久她就被一介道生捡了。

    她萌生了一种奇怪的安全感,感到自己从此也是有人撑腰的人了。

    这对于一个已经出社会的人来说的确幼稚,即便杜念心里很清楚现实世界与游戏世界全无瓜葛,可神奇的事发生了,她的睡眠情况居然开始恢复正常。

    哪怕知道周围人冷嘲热讽,她偏偏就要逆势成长,工作效率和精神面貌也都在缓步提升。硬生生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又气又无奈,活成了别人不希望她成为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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