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杜念的心思已然落在了别处，她默默放下了手机，连回复都忘了回复。
“江诚让公司受损的证据...该从哪里去找呢？”
正当她喃喃自语时，老马推门而入。虽然杜念双眉紧蹙，貌似局促不安，但老马察觉得出，萦绕在杜念身上的氛围已和十分钟前全然不同。
那是一种伺机进攻的气场。
按兵不动，只因还未搜索出猎物的致命弱点。
“在想什么呢？”老马展颜落座。
“额…”杜念不好意思直说，她和江诚保持距离已久，突然假意亲近，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要不，就牺牲牺牲自己的色相？
“有件事情我先跟你透个底。下周董秘安排我去墨市要一笔应收账款，需要一个助手…”
三点，鹿老妖回来了，果然和老马说的一样，她把自己叫进了办公室。
杜念推门进去，发现除了老马，江诚也在里面，他翘着二郎腿坐在离鹿老妖最近的沙发上，正和她闲话家常。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误闯了人家小两口的私密空间了。
“小杜，你来啦。”有人在的时候，鹿老妖一惯的假笑，热情地招呼杜念关门，“把你们都叫来，是想说一件事。”
“年前，我这里有一笔款已经到期，债务人一直拖欠，金额不小，对我们部门的业绩影响挺大的。纵观我们公司上下，除了老马，没有能办的了这件事！所以我特地请示了董秘让老马来负责这件事，部门的人手随便他调遣。”
“老马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电脑上的文书工作啊，跑跑腿啊，需要一个年轻人来帮忙协助一下的。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小杜你…”
杜念一听，看了老马一眼，立马接话：“那我去吧，出差也不是什么美差儿，又辛苦还占用私人时间。江诚从来没有出过差，恐怕不习惯的。他不是还要顾家吗？我一个人没有老婆孩子要顾，正合适。”
鹿老妖是个多心的，杜念这一通真诚的自荐，倒让她听着阴阳怪气。
她脸色泛青，因顾忌老马是董秘前面的人，怕他去说三道四，不好在老马面前发作，话头一转解释道：“小杜你急什么，这事儿还没定呢。我把你们叫来，就是想听听你们自己的想法，谁想去谁就去，我不勉强你们。”
江诚不说话，公司在出差这方面不算大方，老马是对公司有杰出贡献的特殊人才，领的出差补贴比江诚高了一大截。
他可不想去遭这个罪，陪酒又拎包的，功劳还都不是他的。
老马温和地一笑，慢悠悠地说：“鹿总你说得太夸张了，把我老马说得好像使唤人的地主似得。他们无论谁跟我一同去，我总不能叫他们吃亏受累的。”
“我也快退了，董秘的意思就是想物色个接班人，未来要大力培养走管理路线的。我和董秘都觉得鹿总你手下调教出来的这两位顶顶合适，尤其是这个小杜呀…我觉得她大有可为，反正这种锻炼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不如这次就…”
老马说着，向杜念投去欣赏的目光。
杜念仿佛看到光明的前途已在眼前徐徐铺开。
一听见这番话，江诚的屁股上像是装了个炸弹，把他弹了起来。他双眸炯炯地对鹿老妖使眼色，然后一脸虔诚地看向老马。
那表情就像在说：选我，选我。
鹿老妖了然，打断老马的话：“老马啊，我手下的兵还是我最了解。小杜太年轻了，没经过什么世面，做事敢冲是没错，但也容易顾前不顾后。怕她跟了你，反而帮倒忙了，那多不好意思啊。而且出差这种事情，男女有别，你还是带个男的好。”
她这时站起身，把手往江诚那边一扬，好像一个迎宾大妈，还提高了声音，“我们江诚啊，正合适的。而且出差见客户，总要喝上两杯，这种场合小杜去了也没什么用啊，是不是？我推荐的人，不会错，老马你说呢？”
江诚挺胸昂扬地往前走了两步，向老马展示自己，仿佛场中有别人看不见的聚光灯。
“年轻不怕，我们谁不是从年轻过来的呢？我听说小杜不是经手过不少大项目了吗？公司能这么信任她，说明她是有这个能力的。”
老马的态度很明确，坚定不移地就要挑杜念。
鹿老妖也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话挑明了：“江诚和杜念都是我的人，我哪里能不为他们好呢？老马，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老马愣了一下，仅一瞬间，又恢复笑脸。
人始终是鹿老妖的人，借给你用是给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白了，他老马也只是个略微受器重的工具人罢了。要不是董秘面前说得上话，今天鹿老妖也未必给他这个面子。
谁让他仅仅只是面儿上的功臣呢？实权职位，一概没有，丝毫没有威慑力。
“那就听鹿总的，我相信你的选择，不会让董秘失望的。”
老马说完，转头和江诚套起近乎。
“哎呀老马，你放心吧！就算江诚犯了错，你大可去和董秘说，这是我给你挑的人！”鹿老妖拍胸脯保证。
她斜着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杜念，拍了怕她的肩膀，说：“就像你说的，小杜还年轻呢，不差这一次锻炼，以后有的是机会。”
杜念的脸一沉，斜昵着观赏鹿老妖和江诚得逞的丑态。
有出头的美差儿从来轮不到自己，脏活儿累活儿都丢给自己。
江诚不费一颗子弹就打了场胜仗，笑声响亮，传遍了办公室。
杜念麻木地回到工位上，桌上已经放了几叠部门的报销发票。
没错，这种实习生干的杂活儿，也都是杜念在负责。
她按照财务的要求填好报销表格，一张张打印出来，然后把发票原件对号入座粘上去。
不爽的情绪火焰般丛丛地冒。
大好青春在这里给别人收拾这些，真…不想干了。
杜念抽出一张发票，拿近一看，心中顿生鄙夷。
她又往那一叠里面翻找，抽出好几张类似的来，顺手拍了下来。
报销人：江诚。费用类型：餐饮。
金额：396+798+1491+499。
日期：9月17日、9月30日、10月15日、11月4日。
杜念一一校对，果然，全都是周末。
这货今年一次外勤都没出过，哪儿来这些外勤餐饮报销的发票？
杜念又去细看了开票公司，全都在本市。
他把自己私人的餐饮外食费用混在公司报销里面…
没王法了。
杜念抓起这几张，刚走到门口，看见鹿老妖拍着江诚的背，有说有笑，就像一个对后辈寄予深厚希望的长辈。
是了，按照公司规定，江诚的发票报销，只需要鹿老妖一个人的签字即可，只要鹿老妖这关过了，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他占了公司多少便宜。
如果去把这些拿给鹿老妖，不就是打了她的脸，她一定会反咬一口包庇江诚。毕竟钱也不多，扯谎说自己没注意，很有可能简单赔偿解决。
所以鹿老妖是真的日理万机，没仔细看过发票明细，还是故意为江诚打掩护，无法证明。
杜念接手之前，江诚‘偷’过多少钱就更不知道了。
她退回了工位，默默地拉上门，把这几张发票的照片发给了老马看。
不一会儿，老马回复：保存好，别声张。
又是麻木不仁的一天，这才刚复工第一天，杜念的身心都似被群殴了一番。
回到家把包一甩，整个人飞扑到床上，蒙着脸啊啊啊——的鬼叫。
手痒，想玩游戏。
可是白天才跟一介道生立了flag说自己最近忙得很不上线呢。
杜念憋着嘴，以后都不要轻易立人设了，打脸好快。
算了，刷刷论坛吧。
记得这个月要出新副本了，体服已经公测，杜念打算偷偷地找攻略学习学习，不让别人知道，等到帮会一开团，她要惊艳所有人。
杜念痴笑，神游进了自己构筑的梦里，梦里自己是游戏中的巅峰王者，连冰山大佬一介道生都对她五体投地，抱住她的大腿渴求道：“徒弟，带带为师”。
美，太美了。
打开论坛的网页，还在刷新中。
杜念趁这个时间，煮了一碗乌冬面，端到桌前。
要入冬了，来一碗热乎乎的乌冬面，驱散生活带来的寒意，别提有多幸福了！
哇，真好吃真好吃。
她埋头嗦面，偶一抬头瞄一眼网页，网页中间的螺旋一直转啊转的，忽然刷新出来了。
首页全是陌生的贴子。
杜念感叹道，网络大大加速了人类生活的节奏，才两天没刷而已，又有这么多新鲜事儿了。
滚轴往上滑，第一张贴子热度爆表，稳居榜首。
嘴里的乌冬面滑落，杜念愣住。
《澄清贴——区服：天女散花，知名女神小雅（另有小号ID：锅锅疼我/霓裳为君舞/小鸳/小沁宝），盗用他人照骗在网上行骗，煽动网友对他人进行网暴和造谣，相关受害人已向警方报案》
她又把贴子名字默读一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然后饱含震惊地点了进去。
有文有图有真相。
哇，这个小雅是八爪鱼吧，这么多小号…诶？小鸳？小沁宝？
“江诚让公司受损的证据...该从哪里去找呢？”
正当她喃喃自语时，老马推门而入。虽然杜念双眉紧蹙，貌似局促不安，但老马察觉得出，萦绕在杜念身上的氛围已和十分钟前全然不同。
那是一种伺机进攻的气场。
按兵不动，只因还未搜索出猎物的致命弱点。
“在想什么呢？”老马展颜落座。
“额…”杜念不好意思直说，她和江诚保持距离已久，突然假意亲近，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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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情我先跟你透个底。下周董秘安排我去墨市要一笔应收账款，需要一个助手…”
三点，鹿老妖回来了，果然和老马说的一样，她把自己叫进了办公室。
杜念推门进去，发现除了老马，江诚也在里面，他翘着二郎腿坐在离鹿老妖最近的沙发上，正和她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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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杜，你来啦。”有人在的时候，鹿老妖一惯的假笑，热情地招呼杜念关门，“把你们都叫来，是想说一件事。”
“年前，我这里有一笔款已经到期，债务人一直拖欠，金额不小，对我们部门的业绩影响挺大的。纵观我们公司上下，除了老马，没有能办的了这件事！所以我特地请示了董秘让老马来负责这件事，部门的人手随便他调遣。”
“老马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电脑上的文书工作啊，跑跑腿啊，需要一个年轻人来帮忙协助一下的。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小杜你…”
杜念一听，看了老马一眼，立马接话：“那我去吧，出差也不是什么美差儿，又辛苦还占用私人时间。江诚从来没有出过差，恐怕不习惯的。他不是还要顾家吗？我一个人没有老婆孩子要顾，正合适。”
鹿老妖是个多心的，杜念这一通真诚的自荐，倒让她听着阴阳怪气。
她脸色泛青，因顾忌老马是董秘前面的人，怕他去说三道四，不好在老马面前发作，话头一转解释道：“小杜你急什么，这事儿还没定呢。我把你们叫来，就是想听听你们自己的想法，谁想去谁就去，我不勉强你们。”
江诚不说话，公司在出差这方面不算大方，老马是对公司有杰出贡献的特殊人才，领的出差补贴比江诚高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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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温和地一笑，慢悠悠地说：“鹿总你说得太夸张了，把我老马说得好像使唤人的地主似得。他们无论谁跟我一同去，我总不能叫他们吃亏受累的。”
“我也快退了，董秘的意思就是想物色个接班人，未来要大力培养走管理路线的。我和董秘都觉得鹿总你手下调教出来的这两位顶顶合适，尤其是这个小杜呀…我觉得她大有可为，反正这种锻炼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不如这次就…”
老马说着，向杜念投去欣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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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老妖了然，打断老马的话：“老马啊，我手下的兵还是我最了解。小杜太年轻了，没经过什么世面，做事敢冲是没错，但也容易顾前不顾后。怕她跟了你，反而帮倒忙了，那多不好意思啊。而且出差这种事情，男女有别，你还是带个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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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诚挺胸昂扬地往前走了两步，向老马展示自己，仿佛场中有别人看不见的聚光灯。
“年轻不怕，我们谁不是从年轻过来的呢？我听说小杜不是经手过不少大项目了吗？公司能这么信任她，说明她是有这个能力的。”
老马的态度很明确，坚定不移地就要挑杜念。
鹿老妖也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话挑明了：“江诚和杜念都是我的人，我哪里能不为他们好呢？老马，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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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听鹿总的，我相信你的选择，不会让董秘失望的。”
老马说完，转头和江诚套起近乎。
“哎呀老马，你放心吧！就算江诚犯了错，你大可去和董秘说，这是我给你挑的人！”鹿老妖拍胸脯保证。
她斜着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杜念，拍了怕她的肩膀，说：“就像你说的，小杜还年轻呢，不差这一次锻炼，以后有的是机会。”
杜念的脸一沉，斜昵着观赏鹿老妖和江诚得逞的丑态。
有出头的美差儿从来轮不到自己，脏活儿累活儿都丢给自己。
江诚不费一颗子弹就打了场胜仗，笑声响亮，传遍了办公室。
杜念麻木地回到工位上，桌上已经放了几叠部门的报销发票。
没错，这种实习生干的杂活儿，也都是杜念在负责。
她按照财务的要求填好报销表格，一张张打印出来，然后把发票原件对号入座粘上去。
不爽的情绪火焰般丛丛地冒。
大好青春在这里给别人收拾这些，真…不想干了。
杜念抽出一张发票，拿近一看，心中顿生鄙夷。
她又往那一叠里面翻找，抽出好几张类似的来，顺手拍了下来。
报销人：江诚。费用类型：餐饮。
金额：396+798+1491+499。
日期：9月17日、9月30日、10月15日、11月4日。
杜念一一校对，果然，全都是周末。
这货今年一次外勤都没出过，哪儿来这些外勤餐饮报销的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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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去把这些拿给鹿老妖，不就是打了她的脸，她一定会反咬一口包庇江诚。毕竟钱也不多，扯谎说自己没注意，很有可能简单赔偿解决。
所以鹿老妖是真的日理万机，没仔细看过发票明细，还是故意为江诚打掩护，无法证明。
杜念接手之前，江诚‘偷’过多少钱就更不知道了。
她退回了工位，默默地拉上门，把这几张发票的照片发给了老马看。
不一会儿，老马回复：保存好，别声张。
又是麻木不仁的一天，这才刚复工第一天，杜念的身心都似被群殴了一番。
回到家把包一甩，整个人飞扑到床上，蒙着脸啊啊啊——的鬼叫。
手痒，想玩游戏。
可是白天才跟一介道生立了flag说自己最近忙得很不上线呢。
杜念憋着嘴，以后都不要轻易立人设了，打脸好快。
算了，刷刷论坛吧。
记得这个月要出新副本了，体服已经公测，杜念打算偷偷地找攻略学习学习，不让别人知道，等到帮会一开团，她要惊艳所有人。
杜念痴笑，神游进了自己构筑的梦里，梦里自己是游戏中的巅峰王者，连冰山大佬一介道生都对她五体投地，抱住她的大腿渴求道：“徒弟，带带为师”。
美，太美了。
打开论坛的网页，还在刷新中。
杜念趁这个时间，煮了一碗乌冬面，端到桌前。
要入冬了，来一碗热乎乎的乌冬面，驱散生活带来的寒意，别提有多幸福了！
哇，真好吃真好吃。
她埋头嗦面，偶一抬头瞄一眼网页，网页中间的螺旋一直转啊转的，忽然刷新出来了。
首页全是陌生的贴子。
杜念感叹道，网络大大加速了人类生活的节奏，才两天没刷而已，又有这么多新鲜事儿了。
滚轴往上滑，第一张贴子热度爆表，稳居榜首。
嘴里的乌冬面滑落，杜念愣住。
《澄清贴——区服：天女散花，知名女神小雅（另有小号ID：锅锅疼我/霓裳为君舞/小鸳/小沁宝），盗用他人照骗在网上行骗，煽动网友对他人进行网暴和造谣，相关受害人已向警方报案》
她又把贴子名字默读一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然后饱含震惊地点了进去。
有文有图有真相。
哇，这个小雅是八爪鱼吧，这么多小号…诶？小鸳？小沁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