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酒楼内,屏风半透明若隐若现间,一位男子独坐桌边,身侧斜放一把剑鞘,身后囱窗投进暖光映入地面,手持酒壶朝空酒杯倾斜一倒,放回原位,此人便是左惊飞。

    继而端起酒杯饮口而下之际,卓澜江持剑步履矫健缓缓走近,于他面前空位下,将刀剑放置桌面入座。

    左惊飞叹了口气放下酒杯,浑身自带肃杀之气,眼神于他身上打转了一圈,他伸左手拾起酒壶朝杯中添酒,桌面上佳肴款款,良久,那人终于忍俊不住漫不经心启唇道:“你天天去当铺闹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爹为了你们穷尽一生。”卓澜江放回酒壶毫不避讳迎上他犀利的眸光:“最后,竟闹个名声俱毁,死无全尸,你说,我想做什么?”

    左惊飞意味深长‘哦’了一声,不屑一顾:“你是来讨丧葬费的?”

    “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为谁付出至此?”卓澜江并未理会方才的问题,反而目光灼灼落在他身上:“我想完成,他未完成之事。”

    话音刚落,这的确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两手搭在膝盖上,有所顿了顿,撇眸思睹一刻侧眸望去,付之一笑,语气里充满不满与挑衅:“就凭你?”

    闻此言,并未果断做出回复,反而勾唇不以为然笑了笑,拾起桌面上蓄满的酒杯于嘴边小酌一口,囱光斜照于桌面上。

    随即将酒杯放置回原位,左手抵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冷眼冷言:“你不过也是听命行事,我有没有资格,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左惊飞眼蹿窜起一簇火苗,轴动口齿两手摩挲着膝盖,神情恢复长叹了口气,撇眸瞧了眼抬了抬下巴示意望去:“看见那个人了吗?”

    “张大人,恭喜高升啊。”他冷冽的眸光随其视线望去,一侧雅间坐着一位约四十来岁的官员,留有长须红光满面,举杯和颜悦色同身前之人畅聊无比,“同喜同喜。”其身侧有护卫陪同。

    “三日内杀了他。”他闻声有所怔愣,微微敛眸回视,“主人自会见你。”

    卓澜江回眸表情混杂着犀利与不解,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左惊飞的眼眸,二人皆翻江倒海,心有警惕。

    京城城门邑洛下,周边甚为喧嚣,阿泽驾着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城门中,一侧另一位手下牵着缰绳而行,他倚靠着马车边缘扫视诸位。

    马车内,上官芷一身白衣明眸皓齿,纤纤玉手轻挑囱窗帘朝外观摩一番,微微蹙眉注意到不远处台上,衣着简朴的男子手持火炬接着愤然一吹,火花连天般而出,吸引得百姓连连较好,一侧女子表演杂戏手持架子摆放无数盘子。

    京城甚为热闹,路上行人往来翕忽路中两侧店铺如以往那般热闹喧嚣,她有感而发:“这里的店铺还是和几个月前一样,那样热闹,那样繁华,不过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如果我能带阿江一同回来,那该多好啊?”

    潘樾一身墨绿衣裳目视前方,接茬儿道:“总是会有变故的,此番回京我们会揪出幕后元凶,告慰杨采薇一家在天之灵,寻回阿江重逢。”

    车轮滚滚朝前行驶,然而,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匆匆赶来,坐于马背上身披盔甲禁军领头面色冷沉,抬手示意停下,身后诸位停下步伐拦住马车去路。

    阿泽有所警惕侧眸一瞥,眼前禁军领头滚鞍下马,身后立即上前一人抓住马缰绳,瞧见那人步至跟前,随其一道跃下随着他的步伐警惕站姿

    禁军领头拱手有礼:“敢问潘樾潘大人何在?”

    他欲侧身回眸,潘樾掀开雾蓝色门帘而出,瞧了一眼随身步下台阶于跟前,拂手迎面相视:“我是潘樾。”

    “奉皇命,接潘大人进宫。”禁军领头拱手于身前娓娓道来。

    “稍等。”他拂手侧身回眸站于阿泽身侧有所叮嘱:“此番进宫述职,你带上官芷回上官府。”

    他玉树临风转身不上前去:“走吧。”

    上官芷轻佻开囱帘投去不解眸光注意到阿泽望这身影良久:“阿泽,潘樾这是去哪儿?”

    “上官小姐,公子进宫述职了,方才那些禁卫军正是来接送他的。”阿泽迈步至囱窗旁,真挚的眸光望着她滔滔不绝道来:“公子让我送你回上官府。”

    她听此点了点头,收回脑袋将囱窗帘放下。

    上官府内金谷园,鸟鸣嘤嘤,桃花树愈发芬芳馥郁,微风轻拂波动树枝梢头。

    大厅之上,上官兰一身淡蓝绿衣裳,摩挲手指徘徊踱步,府中下人若干站定在一侧定资不动,他望眼欲穿,始终瞧不见人影眸光微微收敛垂地,转身踱步而行。

    与此同时,上官芷端着手面容娇好盈盈一笑而来,凌儿端着手紧跟身侧,诸位丫鬟瞧见她到来纷纷行礼:“小姐。”

    闻声,上官兰惊喜转身望去,瞧见她笑意蛊然而来,方才那副黯淡苦等的目光不着痕迹消失,继而挂上一副大喜之色赶忙上前迎接:“芷儿!”

    “哥!我回来了!”二人皆张开双臂一拥入怀,时隔数月未见,皆思念心切,“芷儿,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哥哥有多么挂念你吗?”

    “哥,芷儿也挂念你,你都不知道这些时日发生了什么。”她面露喜色,回归府中仿佛故地重游恍如隔世一般。

    “快让哥哥看看。”他松开拾起她纤细玉手细致地检查了一番,只觉她与以往那般清瘦,倒是无变化:“着实也没什么变化,不过是气色越来越好了。”

    上官芷抿唇泪眼婆娑:“那是,保养这一块,芷儿从未输人一筹。”

    “芷儿,你怎么了?”上官兰洞查双眼察觉到她眼眸夹杂晶莹泪花,有甚不知所措:“这才刚奔波劳累回到府中,你怎么哭了?”

    “我就是太想念哥哥和府了。”她笑着拂袖抬手擦了擦泪花:“这不是许久未归来吗?难免触动心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他莞尔一笑忽地拉着上官芷的手腕兴高采烈地朝一处小跑而去,凌儿见状紧随其后迈步跟上。

    三人齐齐步过院子,迎着微风,她撇眸瞧向四周,一如既往风景秀丽,不远处,一位男丁带着一只黑色猎狗而来,上官兰见状溢着笑温和呼喊:“宝财。”

    “芷儿,你看。”随即一声狗吠声传入耳畔,她面色不改瞧着这只熟悉的黑色猎狗半蹲下身子伸手抚顺毛发,“宝财,你一定是很久没有见到芷儿,才会这么兴奋,对不对?”

    “看来得多喂些,不枉我待它如此之好,还挂念我。”她仰头瞧了眼,回眸笑眯眯抱着宝财:“是不是呀宝财?”

    “好啦,向带它下去吧。”上官兰侧身吩咐,牵起她的手腕迈步继而行走,三人步至屋子走廊一侧顺着台阶而上,日光斜照影子映入一侧房门,他这才松开手询问道:“妹妹,这些日子在禾阳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帮樾哥哥查案子,也学了不少东西,我也结实一良人,只是现在无讯……”她端着手摩挲着手指,垂首微抿唇,提及此事,心绪便飘忽不定。

    “他在信中,确实对你大肆褒奖。”步至拐角侧,上官兰注意到她情绪有所变化忽地一笑:“而且,说你帮了他很多忙,我也没有想到你能做得如此之好,还说你在此期间,遇到了一位有勇有谋之人。”

    步至拐角走廊正中间,她频频点头丝毫不否认,他忽地伸手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脑海飘过了不解之疑:“诶,我有件事想问你。”

    “啊?”她一头露水迎上他不解地眸光:“哥哥但说无妨。”

    “现如今,你同潘樾是什么关系啊?心中所提有勇有谋之人又是谁?”上官兰不避讳直言道出。

    “我跟他自是兄妹关系了,他早已得杨采薇为爱妻,我自是成全的,时隔良久,我早就放下心中执念。”上官芷端着手会心一笑娓娓道来。

    “而潘樾信中所提那位有勇有谋之人,自是我心悦的郎君,只是他如今不知去向,我同潘樾约好,时候一同去寻他归来,届时再让你们二人相聚一睹,哥哥,你觉如何?”

    “你看你,倒是笑意藏不住。”他瞧着她脸色大好心知肚明:“我早就听说了,在查案的时候那个卓澜江在禾阳可谓是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除了和潘樾三人查案,便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我听说过那个卓澜江,是银雨楼的少主,以他的性子我自然是不了解,传闻他狠厉无情,杀伐果断,不过能和你出双入对,可见,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哥哥,这你都知道?没错,他是银雨楼的少主,待我甚好,你可不能阻止我的姻缘。”她故作戏谑。

    “以往啊,你可是对潘樾爱慕之心孜孜不倦,如今呢痛改前非,收获良缘如愿以偿。”上官兰面视着她眼眸露出一丝欣幸:“哥哥啊,也是深感欣慰。”

    “我们上官一家。”他侧身面朝远处天穹而视,侃侃而谈:“虽然没有什么一官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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