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啊公子。”诸位禁卫军顿在原地哑然住了口,他循声观摩步至一侧墙面倾耳而听,忽地眼眸一亮,“慢点啊。”

    “我搀着您啊。”他奋力将墙面一推,已然目瞪口呆,这竟是黑色密道,莳萝苑就在此处。

    “万妈妈!”莳萝苑院中,万妈妈端着手循声望去,三名侍卫步至跟前将结果道出。

    她垂眸不由自主摩挲着手指心绪飘忽不定:“会去哪儿了呢?”

    “万妈妈!不好了!有禁军闯进来了!”一位侍卫带着其余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什么?!禁军?!”她意料之外有甚惊异,瞪目结舌,正谈话之际众人便察觉到有人闯入身侧诸位侍卫拔刀蓄势待发。

    阿泽带领禁卫军持刀包围过来,万妈妈眸光闪躲之际注意到珠帘后若隐若现有一人姗姗来迟,潘樾暗沉脸色步至眼前。

    万妈妈怒火中烧上前阻拦:“你们干什么?这里是私宅,即使禁军,也不能乱闯!”

    “郡主遇刺,全城缉拿刺客。”他冷言冷语。

    “郡主抓刺客关我们什么事?!”她眸光闪过一丝虎视眈眈,欲用利诱威胁怔住他:“这个宅子的主人,恐怕你们得罪不起。”

    潘樾不言不语持刀扼住她的脖颈,顿然仿佛心胆俱裂般不敢轻举妄动,周边侍卫接二连三被制止:“那个叫芷儿的姑娘,她在哪儿?”

    万妈妈瞧着他面孔冷沉倒似杀人不眨眼,妥协轻声细语,判若两人:“我不知道,我也在找她。”

    他轻微移动剑鞘令她不得不随步而走,继而被禁卫军挟持住,冷沉着脸:“给我搜。”

    “是。”阿泽带领其余禁卫军迈步而入,三对兵分两路,然而步至拐角处一支犀利的刀剑突如其来,潘樾反应迅速避开,持剑纠缠对峙三剑间,瞧见那人眸光狠厉,而其中右眼是淡黄色的,此人便是左惊飞。

    他将剑鞘挥下二人面面相觑,禁卫军闻声而来,左惊飞原路返回落荒而逃,随即阿泽带着其余人匆匆赶来:“怎么样?”

    “搜过了,没有找到,不过刚刚后门走了一辆马车,是……”阿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凑上前:“那是我们潘府的马车。”

    潘府外,月色朦胧间门口前停滞一辆精致马车,屋内,潘瑾右手抵着书案,左手弓着手抵于桌面攥着拳头抵住额头,四周烛火徐徐摇曳,他闭眸养神。

    门应声而开,潘樾推门步入其中,迅速至他跟前:“你带上官芷走干什么?”

    潘瑾坐直身躯迎上他眸光:“要不是我救了她,她早就死了,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她是上官兰的妹妹,我与她哥哥泛泛之交,她自是我的妹妹,此次若不是有她相助,我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我若不能将她完好无损带回,上官兰怎么看我?”潘樾蹙眉坦诚相告。

    “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莳萝苑?”潘樾疑云满腹虎视眈眈。

    “同僚相邀,我无意投靠任何人!”潘瑾拂手于身后,面色凝重:“人在哪,可以走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把事情搞的这么大,明目张胆找水波纹组织,你想成为第二个杨济安吗?!”

    “你也知道杨济安?当年杨济安一家被杀,你作为他的好友却作壁上观不闻不问,如今他的女儿杨采薇死了,为她博个瞑目有何不可?!”潘樾眼含泪光闪闪怒气冲冲:“她杨采薇早就是我的妻子了,想难道不对吗!!”

    “走。”潘瑾背身不视忍气,上官芷端着手步伐缓慢而出,瞧见父子二人气氛凝固,她一头露水站在门边。“记住,今天晚上我从未见过你们。”

    京城街道上空无一人,夜色朦胧暗涌,车轮滚滚前行,潘樾与她间隔而坐,她两手交叠置于膝盖上,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劲,若有所思一头露水:“樾哥哥,多谢你父亲相助,我才能逃出生天,只是,你们为何视彼此为仇人?”

    “无碍。”他收敛思绪冷沉面孔,话锋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在里面有什么发现?”

    “我进了莳萝苑一个隐蔽的房间,里面有一条织毯。”

    *

    只见迎面是一张供桌,铺着边角带着无数流苏的彩色织毯,供桌上摆放着一个硕大的羊头骷髅,羊头骷髅的两个眼睛镶嵌着红血的宝石,仿佛流血的眼睛一般渗人。

    桌面两侧皆有烛火徐徐,摆放各种面具,旁边还有个异域感,十足的巫术器具,两侧立着烛架,火苗缓缓摇曳,那羊图在黑夜朦胧中,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上面是水波纹的形状,拼起来是一只羊角的形状。”

    她呼吸一滞瞪大双眼注意到羊头骷髅后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副巨大的织毯,上面是一副羊角云纹的图案。

    仔细观摩之际,她这才恍然大悟,发觉着其中的步伐图案与水波纹极为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

    “所以我们要查的不是水波纹,是羊角纹。”她十分确切。

    潘樾有所疑云:“羊角纹?难道他们组织是以羊为尊吗?”

    “对了。”她恍然大悟:“我看到有一个正在祭拜的中年男子,我猜他就是水波纹组织的幕后主使。”

    “你有看清他的长相吗?”他询问。

    上官芷摇了摇头:“房间里太黑了,没有看清楚。”

    “中年男子?”潘樾思虑到此忍俊不住沉吟:“是不是右眼有点淡黄的那个?”

    “那个是莳萝苑的左苑主,莳萝苑跟那些官员私相授受,都是由他亲自出面。”她垂眸娓娓道来。

    *

    “我看到他在接待司盐都尉。”

    何大人抬手从左衣袖取出一本文书,递到他面前:“你们要的东西。”

    上官芷注意到左惊飞接过拿在手上缓缓摊开一睹,迫切看清其中字眼,然而他有所警惕,似乎察觉到有人正盯视而来,撇眸犀利盯去,她迅速敛回眸光逃过一劫。

    “让对方给了他一个通关文牒。”

    她眸光一敛,睨视见羊角骷髅下方桌案上摆放着鼓摆以及各种异域物,其中正好放置一封黄色的文书于其中,正是何大人给左惊飞的那份,表面写着‘通关文牒’四字。

    上官芷提裙摆迅速上前半蹲拾起,立即平摊开一睹,最右侧乃‘通关文牒’四字,首页则写着内容:遣司盐都尉何弘益,以詔書治盬,當舍傅舍,從者如律令,永宵十一年三月三上己。

    其中末尾则盖着司盐都尉的红色印章。

    “司盐都尉?”潘樾若有所思宛然在目:“那新郑书院后山的那批私盐,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我也如此推测。”她接茬儿道。

    “司盐都尉的通关文牒,可在境内任何一个地方通行。”他愁眉不展思索有三,仍是一片谜团:“但是他这批私盐,要运到哪里去呢?”

    光线幽暗的书房内,左惊飞战战兢兢站在一侧垂眸不敢吭声,幕后主使怒火中烧勃然大怒抬手一挥重重拍在椅侧扶手上:“潘樾这才回京多久啊?他是怎么找到莳萝苑的?!”

    “主人,我查了一下。”左惊飞滔滔不绝接茬儿:“今天莳萝苑宾客的名单,发现潘瑾也在,会不会是这个潘瑾,从中穿针引线?”

    “潘瑾?”闻此言,幕后主使绕有韵味地琢磨一番:“他装怂装了一辈子,有这么大胆子吗?”

    “主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左惊飞心有顾忌。

    黑色遮掩着幕后主使的面孔,真面目不得知,映衬出粗犷的身形,沉吟一番:“派人去查,确认潘瑾有无涉入此事。”

    “好。”左惊飞点头应允,忽的想到了什么从衣襟取出一块水波纹令牌递出:“对了,叛徒已除,这是我在他府上搜到的令牌。”

    他伸手接过摩挲翻阅一睹,其中水波纹令牌写着‘玖’字,阴骜地思虑须兒,他确实预料不到卓澜江竟如此果断:“这个卓澜江,倒是比他爹干脆多了。”

    “我还真得想想,该怎么用他。”

    院子外清风徐来鸟鸣嘤嘤,厢房内,卓澜江整理衣物脸色暗淡,两手摩挲腰间别扣住,推门而出时,瞧见白小笙正咬着馒头投来目光,无情回眸将门带上,迈步至台阶下。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视而不见,冷言冷语。

    “我都和你说了,上官姐姐让我跟着你好知道你在哪。”白小笙神色自若,撇眸同样不屑,咀嚼完馒头两手拍了拍,“这么久了你都不想回去看她?你不记挂她?真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四个字入他耳畔,戳中痛处,步至大门前顿下步伐侧身狠厉盯视去,眼眸露出一丝犀利,她怔住漠然不语,他回眸冷言危言恐吓:“别跟着我,否则刀起,人头落地。”

    白小笙瞧了眼他离去的方向不屑一顾。

    京城街道上人烟熙熙攘攘,目不暇接,他思绪飘忽不定,眼眸露出一丝窘迫,耳畔此起彼伏着左惊飞的一番话。

    *

    他若有所思迈步于一侧走廊而去步至跟前,面面相睹:“你交代的事,我都做到了。”

    左惊飞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迎上他深邃的眼眸哑然失笑出声:“主人同意见你了,三日之后在刘记当铺的门口,会有一辆马车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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