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看着自己书桌上的布包裹,是从于子归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开了天眼扫视一遍,里面有娘子说的那一纸婚书,一幅丹青,还有两套女子的衣裙并一些钗环珠饰,只是耳环…却偏偏只有单个的,那另外一半在哪里?

    “回天帝,此包裹是我们从于子归卧房内床板下的暗格中找出的。”按照天帝的吩咐,没费多大力气便找到了东西。

    “做的不错,人可带来了?”

    只是天帝何时对别人的私物件感兴趣了?还密令天罡卫去查,这于子归莫不是妖族派来的间谍?

    不过,那子归没有半分慌张,虽然是被两名天罡卫一人一条胳膊架进来的,肩膀却挺得笔直,连跪下都不曾弯腰,坦然道,“于子归,见过天帝。”

    “于卿跪的如此挺拔,想必已经想好要怎么跟朕解释了吧。”许宣冷哼一声,旁人站得笔直是气节使然,而他,不管是站在天帝的角度还是情敌的角度,这于子归赤裸裸的一副小人模样!

    苻玉眨巴眨巴眼睛,今天这气氛…好像有些不大一样。好像是,开战以前各自要占点上风?

    于子归还不知事情已经不按照他的思路走了,自以为事成,“天帝明察,她是我三书六礼娶进门的夫人,在家慈面前拜过天地,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天罡卫把人带到以后就退了出去,殿中只有三人,气氛压抑,就在自己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苻玉看到天帝生生捏碎了桌上的茶盏…

    可是天帝脸上明明带着…笑…目光深沉中带着一丝尖厉,让人难以捉摸。

    苻玉想找个当空出去透透气,找了托盘过来收拾桌子上的碎瓷片,许宣抬手制止,依旧不改颜色,说道,“看来于卿轮回一场,这脑子竟变得不好使起来。一场报恩的戏码,被你说成名正言顺,真是可笑。”

    “正是因为报恩,所以以身相许。”看来许宣已经听过了白夭夭的一面之词,为帝者多疑,只要把水搅浑了,不怕激不起大浪。

    “你又放错了重点,重点在,这是一场戏,而且在演戏之前,她已经同你讲的十分清楚明白。”对付这种小喽啰,许宣自认有几分心得。

    于子归哑然,寻常人哪里还会有如此清晰的头脑,换了旁人的正常思路,自己的娘子转头嫁了别人,不应该是气得写休书吗?“在她看来这是一场戏,但是在我眼里,这不是。自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无论我轮回多少世,我都放不下她了…”

    苻玉一时半会儿没听懂,这事和天帝有啥关系???

    “好一个可笑的戏中人啊,演戏演着演着,还真把自己当成主角了?你带着记忆轮回转世,苻玉,先记下来。”娘子,为夫吃醋了!

    “是。”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她!我找回自己的妻子有什么错?!即便你是天帝,也不能阻拦!夭夭是我娘子,她是我的…”

    听他越说越荒唐,许宣气急,拿起桌上的碎瓷片扔过去砸在他头上,“住口!不分青红皂白酒后乱性打伤无辜童子可见品行不佳,以一己私欲修改九重仙志,妄言妄语,与司命勾结,生谋反之心,在凡间历劫期间,私自编排话本,坏我名声,觊觎天后更是罪该万死,来人,把他押入天牢,等候问罪!”

    “天帝息怒!”他们口中的那个她…该不会就是天后吧…苻玉从头懵到尾,此事天后娘娘也难逃干系啊…没办法,天帝行事一向稳重,可就是在天后的事情上不管大小根本冷静不下来…能让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偏偏天后这个灭火器兼当事人不在,这可要去哪里找能熄火的办法?

    “天罡卫何在?”天罡卫在殿外候着,进来时的动作慢了一点,果然,差点被这把火殃及。

    “天帝!天帝…臣还有话要说!”于子归见来了其他人,索性破罐子破摔,要死,他也要带着白夭夭一起死!略微施法,将胸口处的耳环和一缕青丝掉了出来。

    原来这些东西在他这,还藏在心口!娘子…你给为夫惹得这支桃花真是好啊!许宣怒极反笑,“说。”

    “臣…臣数次轮回转世,过奈何桥时曾路过忘川河,听闻那三生石上能定姻缘,便有心探上一探,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白夭夭上天注定,是我的妻子,且我们两情相悦,在凡间结为夫妻!下臣斗胆一问,天帝不顾天道,强占他人妻,难道就没有罪过吗?”

    “你凡人之身私自窥探天机,又多了一重罪。”三生石可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能去的。

    在旁的天罡卫一脸不屑,这于子归是疯了不成?祸到临头还不知死活攀扯天后娘娘?

    “至于其他罪孽,臣不认!什么修改仙志,他们阻我前路,就别怪我把他们那点丑事抖搂出来!让凡人看看他们仰望的神明是个什么样子,天帝公报私仇!若不是你抛她弃她,我怎么会有机会…哎呦!”

    “先帝也好,你也好,都是神。神何其冷漠,是生是死,是乐是悲…在你们眼里并无半分区别,她跟着你受的伤还不够多吗?你强改天命是三界的英雄,可是她却受你所累,遍体鳞伤…我爱她,我对她的爱或许在你眼中渺小如尘埃,可是她未必不欢喜!”

    “她的确不欢喜。”许宣渐渐皱起眉头,想起她一幕幕受伤的场景,这一世的苦和劫…

    “你!啊!”天罡卫施法封了他的嘴,这辈子再也开不了口了。

    公报私仇吗?反正他口中这些品行不端的神仙官也做到头了,到时候是公是私大家心中都有数。许宣懒得再跟他说,平白降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时辰后…

    苻玉转身望着大门紧闭的偏殿,于子归的一番话,怕是…

    一筹莫展之时,凌楚自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愈发躲了懒,你不进去侍奉笔墨在这里闲游,当心我告诉青帝。”

    “诶诶,凌楚上仙可别冤枉了我,天帝方才审了个书仙,正在气头上呢,不让我们进去。”天帝的性格他了解,有什么不快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有时候连天后都进不去。

    凌楚推门进去,见许宣一个人斜坐在椅子上出神,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外一直脚踩着地,手里攥着一緅头发。他一向自律,今天被醋淹了,泡在醋缸里了吧,这般没个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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