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寢殿。

    安和公主不请自来,被萧景飏留下来一同用晚膳。又央求萧景飏,允许汪宁一道用膳。

    四人围桌而坐,江婉莹在一旁略有拘束先伺候萧景飏用膳。

    萧景俪扯下一只酱香鸭腿,放到汪宁碗中,笑道:“宁表哥,给你最喜欢的鸭腿。”

    汪宁笑嘻嘻拿起鸭腿,谢道:“多谢公主殿下。”

    萧景俪又拧下另一只鸭腿,自己啃了一口,娇蛮道:“太腻了。”便将鸭腿撂在碗中,持起筷子去夹一道醋溜鱼。

    萧景飏蹙眉不满,奈何自己装瞎,又不好出声训斥。耐着性子,委婉道:“皇妹,近来读书,可有读过《诫子书》中的俭以养德?”

    萧景俪尝了一口鱼,似乎也没什么胃口。品了品皇兄的话,大大咧咧道:“皇兄也真是的,这天下间的污吏不计其数。单单盯着皇宫里的这点开销作何?皇妹我这个公主,还没有淑妃过得阔绰。”

    江婉莹端起火腿鲜笋汤,喂到萧景飏嘴边。

    萧景飏抿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你说说,崔淑妃如何阔绰了?”

    萧景俪摸了摸脖间的一串东珠,不满道:“皇兄你瞧,这是淑妃前日送与皇妹的。这东珠每一颗都有拇指大小,颗颗饱满,色泽剔透。就算是皇兄的内库,想必也没几串如此品相的吧。淑妃还送了皇妹好多,其他的好东西。皇妹虽贵为公主,但那些东西连宫里都不多见呢。”

    萧景俪说完,想起什么一惊一乍道:“呀,皇兄莫怪,皇妹一时忘记,皇兄看不见。”

    汪宁忙替萧景俪说话:“陛下,公主殿下戴的那串东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物。”

    萧景飏没有答话,而是将江婉莹喂的那晚火腿鲜笋汤,喝了个干净。

    方才慢悠悠道:“朕饱了,你快用膳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婉莹应了声:“是。”毕竟公主在多少有些拘谨。

    汪宁殷勤舀了一碗火腿鲜笋汤,递给江婉莹,眉开眼笑道:“江才人趁热尝尝,这汤十分鲜美。”

    江婉莹抬手欲要去接,被萧景俪抢了过去。

    萧景俪嘟嘴不乐道:“本公主都没喝呢,江才人,得罪了,这碗汤本公主先喝了。”

    汪宁可不敢多说什么,不然公主定会不依不饶起来。

    江婉莹赔笑道:“公主殿下客气了。”

    汪宁又为江婉莹舀上一碗,挤眉弄眼示意,似在说莫要与公主一般见识。

    江婉莹含笑颔首回应,接过汤碗。

    这时,萧景俪突然又道:“江才人,明日记得去上书房。”

    江婉莹嘴上应好,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原以为入了宫锦衣玉食,哪曾想还要寒窗苦读。看来宫里的这碗饭,也不是好吃的。

    萧景飏开口替江婉莹,拒绝道:“此事不急。”

    萧景俪心直口快道:“怎么?皇兄怕我欺负江才人不成?皇妹虽说娇纵,却也知道江才人虽然位分不高,可怎么说也算是皇妹的皇嫂。”

    “公主长进了。”萧景飏露出笑容,夸道。

    萧景俪沾沾自喜道:“那是,我这一肚子圣贤书,也不是白读的。”

    汪宁起身,拜道:“陛下,臣饱了,臣告退。”

    汪宁去向萧景俪身旁,拉起正欲喝汤的萧景俪,打眼色道:“臣,送公主殿下回宫。”

    萧景俪还没吃饱,愣是被汪宁连拖带拽弄到了殿外。

    公主不在,萧景飏又看不见。江婉莹这才觉得自在,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

    萧景飏见她今日从谢良妃那里回来,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询问道:“今日谢良妃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一个大男人,难不成好奇女子间的闺房私话。涉及元晟,更不能告诉他了。

    江婉莹夹起一块醋溜鱼,也不知味道如何。想着御厨的手艺,应当不会差。馋出笑脸回道:“良妃娘娘说要与我做朋友。”

    “良妃的性子直率,倒不失为一个良友的选择。”

    听见萧景飏这般说,江婉莹冒出浓浓的好奇心。

    萧景飏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让她去做公主的伴读,莫非是嫌自己胸无点墨。

    想到日后在宫中,免不了与那些妃嫔打交道:“那其他娘娘呢?妾可以与之往来吗?”

    萧景飏不假思索回道:“其他人,还是少些来往吧。”

    “哦。”萧景飏是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她只想宫里有吃有喝,安安稳稳度日。

    江婉莹扯下两只鸭翅啃了起来。

    晚膳后,二人一同去了汤池沐浴。

    一炷香后。

    江婉莹只裹了一件绯色薄纱,被萧景飏抱出了浴房。

    江婉莹虚软无力贴在萧景飏的心口处,朱颜潮红如同熟透的樱桃。娇艳欲滴中,带着几分羞涩。

    方才在浴房,萧景飏临幸了她。

    萧景飏面上亦是霞光一片,轻轻柔柔将江婉莹放在了床榻上。

    江婉莹伸手抓过锦衾蒙在头上,羞得无地自容。前两日侍寝单单觉得不适,并没有夏尚仪口中所讲的欢愉之感。这次,也不知是池水温热所致。全身松软,竟然难以自已地媚之于口。

    萧景飏钻了进去,将她环抱在怀里。不由分说,低唇索吻。

    江婉莹撇头躲开,怯怯羞道:“陛下,我累了。”

    萧景飏取笑道:“朕都没说累,你累什么?”

    他忍了五六日,不想轻易放过她。霸占住樱唇,不给她言语的机会。

    方才旖旎的体验,让她蒙了心智。像极了酒壮怂人胆,顺势而为戏于席衽。

    翌日,江婉莹醒时已过了辰时。

    萧景飏并不在寢殿中。

    江婉莹一面更衣,一面暗骂萧景飏不知节制。哪里像夏尚仪口中的不近女色。

    江婉莹想来想去,认定萧景飏是图个新鲜罢了。

    夏尚仪领人进来伺候洗漱。

    早膳,江婉莹狼吞虎咽多吃了不少。她得想好体力,不然如何应付萧景飏。

    “江才人,陛下在等着您呢。”夏尚仪见江婉莹抚着肚皮,大约是吃饱了。

    江婉莹不受控制打了个饱嗝,顺嘴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就在勤政殿宫门外。”夏尚仪弯腰扶起江婉莹,又道:“陛下不让催请江才人起身,已等了半个时辰了。”

    江婉莹一头雾水,萧景飏等她作何。

    匆匆出了勤政殿,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汪宁冲她招手,笑道:“江才人,可算是来了。”

    江婉莹登时脸上发烫,这么多人知晓她因侍寝贪睡不起。

    顾不得客套,江婉莹点头示意,慌忙踏上了马凳。

    萧景飏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马车内。被流入的日光笼罩金光夺目,帝王的威严萦绕全身不怒而威。

    江婉莹心慌未定忘记行礼,径直坐到萧景飏身旁,闷声问道:“陛下,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萧景飏今日并未蒙眼纱,她的一颦一笑清晰入眼。不动声色回道:“今日是元晟与西昌国的公主成婚,朕作为君主,为了两国邦交,理当去贺上一贺。”

    江婉莹眼中闪过慌乱,且不说侯府里尽是她识得之人。何况对方是元晟,曾与她有婚约之人。

    江婉莹一时忘记作答,竟有些怕见到元晟。

    萧景飏抬手揽住她的肩头,自以为是江婉莹对元家耿耿于怀不肯去。温柔哄道:“你如今是朕的女人,那些人见到你唯恐巴结不上,定不会有人敢轻视于你。”

    皇帝的女人,一个末等才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妃子或是贵妃。

    江婉莹硬着头皮,求道:“陛下,若不想我被人轻视,不如升一升我的位分吧?”

    萧景飏看不出喜乐,答非所问道:“位分?你想要什么位分?”

    江婉莹的瞳中陡地晶亮,欢喜道:“妃,妃位可以吗?”许是难以自信,口齿都有些不利索。

    萧景飏蹙眉,装腔作势为难道:“你出身不高,又无子嗣,随意升你的位分,恐怕会惹皇后不满。”

    江婉莹眼神暗淡下来,这她倒是听过,后宫之事由皇后做主。可萧景飏是天子,封个妃子还得让皇后同意。

    江婉莹郁郁不乐嗯了一声。

    看来凭空升位分,是不可能的事。当下只有尽快怀上龙嗣,这一条路可走了。

    萧景飏可不愿将他的小算盘,打给她听。封了妃,按制定会挪出勤政殿而居。

    他便不能随意见她,人不在眼皮子底下实属放心不下。

    “也不是不可以,除非……”萧景飏起了捉弄之心,勾起她的下颚故意说了半句话。

    江婉莹轻而易举上了勾,急着追问:“除非什么?”

    萧景飏覆唇在她耳畔,厚颜无耻坏笑道:“你伺候的让朕满意,朕一高兴,做一做昏君也不是不可。封妃,又有何难?”

    江婉莹回过味来,觉得自己被萧景飏戏弄了。原来他这个皇帝,还是做得了皇后的主的。

    如此说,萧景飏不满意自己的伺候。

    江婉莹抬起两只手,放到酸软的膝盖骨上。昨夜险些被拆骨,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他竟然还不满意,想到此处她咬紧朱唇。

    反正他看不见,肆无忌惮含怒瞪了一眼萧景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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