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打死了一头野猪,梁虎就对上山打猎格外热情。到了年底,梁家不仅翻修了房子,还结余了不少银子。

    梁成是个有成算的,在山里打到猎物,就避着人悄悄带着梁虎偷摸着去县城卖掉,只偶尔会从山里带着一只野鸡或者野兔晃悠着回家在村里人面前过了明路。

    戴巧娘将那些被梁成硝制好的野兔皮毛缝在棉衣里面,外面仍是补丁驮补丁的破旧样子。

    所以即便梁家翻修了房子,但在外人眼里,梁家和他们也没啥区别,日子照样过的苦哈哈紧巴巴的。原先看着父子两从山里猎到猎物还有些眼红的人,也歇了心思。要不是穷的没有活路,谁愿意去深山里与野兽搏命。

    梁月娇期待的看着系统的签到页面,三年了,不知道系统升级之后,会签出什么样的物品。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肉兔养殖技术与管理。”

    系统页面上有一个小方块,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肉兔养殖技术与管理这九个字。

    “系统,你可真及时雨。”梁月夸赞一句,想到以自己如今的年龄,赶紧询问:“系统:“这个技能我可以转赠给他人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答应了。

    “请问宿主,要将肉兔养殖技术与管理转赠给谁?”

    梁月想都没想,说道:“麻烦系统,帮我转赠给戴巧娘女士。”

    “好的,宿主,稍后会将肉兔养殖技术与管理以入梦的形式转赠给戴巧娘女士,此技能会在日常实践中,一步步解锁,最终永久转化为自己的能力。”

    自从戴巧娘成功养殖肉兔后那是越养越多,兔子这种动物只要伺候的勤快精细,长得快,生的多,又不费粮食,兔子的皮毛、肉都能换钱,兔子屎可以用来发酵肥田。

    她先教会了赵六婶子如何养殖兔子,后来赵家村的几十户人家见梁家和六婶子家因为养兔子日子变好变红火,纷纷厚着脸皮上门来讨教。戴巧娘毫不吝啬,将技术毫无保留的无偿的教会了每一户村民。

    石头还给戴巧娘出谋划策,让她给村里的每户人家送上一对小肉兔,等大家养殖成功后再还回来一对便是。

    现在赵家村家家户户都养兔,村里的老人小孩一天到晚的在田间地头割草。

    一年又一年,虽然朝廷的赋税依然沉重,但赵家村的村民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梁虎现在出息了,上山打猎,哪怕野兔近在咫尺,他也懒得动手。

    梁成朝梁虎拍了一巴掌,“肉都送到你嘴边了,都不晓得把嘴张开。”

    “爹,我把它打死了,带回家你吃?”梁成笑问。

    梁成不想吃兔子肉,家里的兔子够多了,他一想到家里兔子就发愁,每天都要早起割草不说,一到夏天那屎尿的骚臭味就直冲脑门,家里是屎臭,出了门还是屎臭,整个村里的空气里都飘着这股味道。

    他骂骂咧咧的说道:“不知道拿回去卖么?败家玩意儿。”

    “家里的兔子还不够你卖么?”梁虎揶揄自己的老父亲。

    梁成:……

    巧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养兔子了,家里的兔子都泛滥成灾了。梁成抹了一把脸,无力地说道:“走吧。”

    现在梁成和梁虎把深山里的地形算是摸透了,知道哪片区域有野牛、有鹿,哪片区域有野山羊,哪片区域是狼的地盘,哪里有老虎豹子黑熊精,野猪在哪个山谷等等。

    梁成是个好父亲,从不推卸属于自己的责任。虽然梁虎的力气越来越大,打猎对梁虎来说是件容易的事,但他不会将生存的压力担在梁虎肩上。

    梁月娇签到得来的木工、石匠、瓦匠、蔑匠等技能都以入梦的形式给了梁成,加上梁成原先的底子。作为一名匠人,梁成还是很抢手的。有活的时候就外出接活,没活的时候要么下地干活或是在家琢磨木头和竹子。

    隔个十天半个月和梁虎上山,每次打猎都是适可而止不做竭泽而渔的事,所得猎物大部分是自己家悄摸吃了,一些则是悄悄去县里卖了。

    两人每次去县里卖猎物都穿的破破烂烂不修边幅,县里出的起价格的酒楼、富户卖了个遍。只要对方出价不离谱,基本不议价,通常买方给多少就卖多少。

    梁月娇对这位便宜父亲是很敬佩的,他有着小人物的清醒谨慎,不会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所以梁家一直生活的低调且安稳。

    今日两人在山上抓了一只小山羊。

    “爹,过几日送石头去读书吧。”下山的路上,肩膀上扛着羊的虎子,侧过头看着梁成说道。

    梁成没答话。

    自从家里的日子好过了,银钱罐子越来越重之后,梁成就动了把石头送去读书的念头了。石头聪慧记性好,是个读书的料子,年龄上也合适。可他私心里觉得送石头去读书,对不住虎子,虎子小小年纪就跟着他下地干活,又在山里打猎养家……

    “爹,那些个贪官污吏贯会搜刮地皮,一年到头田地里的出息都进了那些贪官肚子里,只给我们留下勉强活命的粮食。你看别的村,家家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一场劳役就去了半条命,运气不好便是人亡家破。送石头去读书吧,只要石头能够考中秀才,咱家不就能减免田赋徭役了。”

    虎子直到今天都清楚的记得,那年爹爹服劳役回来后,面色青白,眼睛都眍进去了,瘦的纸片一样,村子里路旁边处处倒着药渣子。

    “我听说县里的招远镖局在招人,爹,我想去试试。”虎子也有自己的谋算,他力气大,去招远镖行学个一招半式的,兄弟二人一文一武能更好地护住家里人。

    回家后的梁成和戴巧娘商量之后,决定送石头去县里的黄秀才处学习,束脩就用梁虎抓的那只小山羊。虎子也跟着去了县里,不过他的目标是招远镖局。

    一行人先去了私塾。

    得知来意,黄秀才很高兴的收下了束脩。只简单的向石头问了几句,家住何处,今年几岁等等。

    黄秀才摸着下巴颏上的短须:“现已入学,再石头石头的混叫,不妥当。我替他重新取个名字罢。”

    梁成和戴巧娘自是点头答应。

    看着虎子和石头兄弟两人,沉思了一会,说道:“初心曰觉,细心曰观。那你可唤作梁觉,你兄长可更名为梁观。”

    石头喃喃念了了几声:“梁观、梁觉,梁观、梁觉。”越念越顺口,欣喜的说道,“多谢先生。”

    石头顺利的入了私塾,虎子也凭着自身的蛮力受到了招远镖局的总镖头金震的栽培。

    梁成再三嘱咐虎子和石头,出头的椽子先烂,万事多学多看,不要强出头。

    石头是个好弟弟,他知道自己读书的机会是自己的兄长给自己挣来的。每日回家之后,把在书塾里认得的字记下来教给虎子。

    黑夜里,石头和虎子就着烛火,食指沾水在桌子上比划,一个细心地教,一个认真地写。

    梁月娇坐在梁成的怀里,激动的拍打梁成的肩膀,指着兄弟两人,“爹爹,学、学、哥哥学,学、爹爹学。”

    梁觉脑子转的快:“对啊,爹,你也来学,还有娘,咱们一起学。”梁觉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极好,“只要学会了常用的字,日后就能看懂契书、账本,不做睁眼瞎。”

    “好。”梁成答应的很爽快,他小时候最羡慕那些穿着儒衫的读书人了。

    梁月娇笑眯眯的拍手喊:“学、学字、阿月学、哥哥学、爹爹学、娘亲学。”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一起进步、一起变强。

    弟妹敬重友爱,爹娘疼惜爱护,在成长的路上有这样的家人陪伴是件幸事。虎子心里温暖,他想了想,说:“我新学的强身的拳法,总镖头并不禁止外传,明天早起,咱们一家人一起练练。”

    晚上,梁月娇把这些年签到得到的技能挑挑拣拣。武术方面的技能一股脑儿的打包送给了虎子,关于君子六艺的技能则给了石头。

    人一旦找到了奋斗目标,变得忙碌充实起来,日子就过得极快。

    梁觉没有辜负来之不易的机会,读书刻苦努力,再加上梁月娇私下给梁觉开的小灶,他不负众望的考上了秀才,这一年他十三岁。

    当时梁觉中了县试案首时,先生黄秀才规劝梁觉打熬几年再下场,以争取府试和院试的案首。梁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只想让家里能够尽快摆脱赋税和劳役之苦。

    此次府试,梁觉意外发现那些平日里读书刻苦且文采优秀有才名的学子在临考前因为这样那样的意外无法上场,要不是梁觉生性机敏又跟着梁观一起习武多年,怕是也要中招了。为了不被人盯上,梁觉刻意压制自己,他虽考中了秀才但名次靠后,给外人一种江郎才尽的感觉,以保全自己。

    有了功名不再是白身的梁觉和黄秀才道别后,回到了赵家村,他想免费教村里的大人小孩识字。他和梁父一起去找了村长。

    “庚叔,我想在村里办个私塾,不收任何束脩免费教大家识字,不拘年龄,只要想学的都能来学。”

    赵庚粗糙的手掌抓住梁觉,激动地无以言表,梁觉是村里唯一的秀才,他愿意拉拔村里人,是赵家村人的幸事。

    孩子考中了秀才,戴巧娘喜极而泣,梁家在赵家村的人缘极好,短短几天,家里多了好些鸡蛋谷物肉食蔬菜,都是村邻送的贺礼。

    梁观今年十八岁,充足的肉食让梁观长成了八尺高的汉子,一身的腱子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出来的好武艺,让招远镖局的总镖头金震看上了。

    金震有意将女儿金檀儿许配给梁观,两家人私下里通了气,只是因为梁觉在科考,所以并未声张出去,现在梁观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家里原先只有三间屋子,后来他们长大了,梁父加盖了一间,梁观和梁觉两兄弟住一间,梁月娇还小和父母住一间,一间堂屋,一间灶房加杂物间。

    现在家里不够住了,梁觉特意向村长批了一块村尾靠近大山的宅地,虽然梁月娇今年才十岁,但已经可以看出她的娇美倾城。戴巧娘早就把梁月娇拘在家里不许她出门了,父子三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忧防备,住的偏僻一些,也是出于对梁月娇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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