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下起了小雨,天气不好,但是不妨碍聚会的日程。为了迎接大部队的到来,凌家四人大年初二很早就起了,包了四盖板的水饺,粗略估计应该有300个,白菜肉,芹菜肉,韭菜鸡蛋,西红柿鸡蛋四种馅儿的。

    9点左右水饺包得差不多了,客人也接连上门了,两位舅舅和外公外婆一起来的,小姨家紧接其后。一起四口人都出门迎客,大人热闹的寒暄声,让本来只有安静的饺子流水线的凌家热闹起来。大人兴致高得多,聊得热火朝天,提着手礼簇拥着往屋里走。直接到大厅,放下手中的东西,坐沙发上继续聊,同龄的都跟凌清越和凌清范到餐厅里帮忙,男生到院子烧大锅准备下水饺,女生把还剩一点的水饺包完,凌清越到大的电饭锅里去盛银耳莲子汤,餐盘里放了8碗放好调羹,端到大厅的茶几,请长辈们自行取用,再回到餐厅。

    “姐,水开了。”没多久,凌清范在院子里喊道。

    “好,马上来。”凌清越应完,就端着摆满白菜肉水饺的盖板出门,把水饺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揭开大锅盖,勺了一勺盐撒到开水里,激起水中一阵绵密的泡腾。然后把盖板的水饺全部倒入开水中,立马拿起大勺,圆弧面朝上,沿着锅边推转,把水饺推开,防止水饺黏连和粘锅,盖上锅盖,大火继续煮,中间用勺再推一次,防粘。等到水饺都变得白胖鼓起来飘在水上,勺半勺冷水沿着锅沿淋下去,咕咚咕咚沸腾的水饺变安静了,冷水激一下可以让面皮变得劲道不易破,二次煮开防止肉馅不熟。再煮开,喊王女士把碗都拿出来,拿起漏勺捞水饺,一碗10只,捞了十碗,先让老人和小孩吃。其他人喜欢这个口味的就去吃,搭配蘸汁互相分享下。下一锅马上也好了,4个来回,所有的水饺都煮好了,长辈们在大厅吃,同辈的兄弟姐妹们集中到餐厅吃,一直吃到11点,饺子宴算结束了。

    老凌招呼着男士们去搓麻,王女士张罗着清洗,舅母和小姨说要帮忙被拒了,洗碗机很快。表妹帮着洗水果,凌清越切水果盘,凌清范带着男孩子们到二楼打游戏,外婆她们大厅里聊天,顺便看着小盆友在大厅看动画片。凌清越和王女士一早最先把超市里买的很多小孩爱吃的零食摆在茶盘里,另一个分隔的茶盘里放着瓜子花生,开心果等坚果,还有一个茶盘放着各种糖果巧克力。分好的三个茶盘都放在另一个房间的大桌上,现在可以端出来让他们吃着打发时间了,将果盘再装一份送到麻将室,毕竟4个中年男子一个老年男子搓麻,偶尔双胞胎表哥也会窜下来围观,一桌坐不下,总有坐冷板凳的,需要打发时间等轮班。

    凌清越在厨房里切水果,也分了三盘,两盘插了很多的牙签,一盘端到大厅茶几上,另一盘送到二楼大厅,给那帮打游戏的吃,还有一盘插着稀疏的几根牙签,送到麻将室给长辈们,送水果盘的事情就委托了给小表妹了。凌清越把半成品的蛋挞皮倒入挞液在烤盘里排好,每个挞液上点着两颗蓝莓,烤盘推入烤箱,定温度定时间进行烤制。起锅烧油,炸盐酥鸡,炸鸡柳,掌中宝,还有红薯条等,中温炸一遍,再复炸一遍。都炸的不多,分两份,和烤好的蛋挞一起,楼下一份楼上一份,油炸食品男性长辈们就别吃了。下午有大餐,零食少吃点。

    忙完零食之后,凌清越和王女士还有小姨,开始准备下午的大餐了,冷盘昨天都处理过了,现在切好码好直接装盘,卤牛肉,卤猪肝,卤鸭胗,卤猪耳朵,烧椒皮蛋,凉拌海蜇,蜂蜜紫薯山药,皮冻。今天坐两桌,还跟隔壁表姑姑家借了张大圆桌,所以每样菜都要做两盘。接下来的热菜有菠萝虾仁,咕咾肉,红烧小排,干锅翅中,干锅包菜,茶树老鸭煲,红油肥肠,梅干菜扣肉,腊味合盒,红烧金鲳鱼。鲜汤王氏杂烩汤,甜汤花生奶珍珠小丸子甜汤,饮料柠檬养乐多。

    厨房高手配合备菜,事情就很快。下午两点半,凌清越打电话给凌清范,让他下来帮忙,凌清范教会楼上一帮人玩Switch健身环后,归队接受任务,做传菜员,他先找人在大厅把空间合理安排一下,两个大圆桌摆好,凉菜一道一道上好,就留在厨房打下手。咕咾肉和红烧小排,茶树菇老鸭,干锅翅中,腊味合盒是凌清越的,梅干菜扣肉,红烧鲳鱼,王氏杂烩汤,花生奶小圆子汤是王女士的,干锅包菜,红油肥肠,菠萝虾仁是另外一位王女士的,热菜做下分工后,三位高手轮番上阵,做着自己擅长的菜。间隙中凌清越指导凌清范做饮料,乳酸菌饮料和雪碧,按照一定比例混合,挤入柠檬汁,放入青柠檬片,常温静置即可。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奋战,除了两个汤所有的菜品都摆上了桌,摆上桌的还有各种酒水饮料。乡下宴席吃饭叫坐桌,通知所有人到大厅做桌,几家人都坐好,长辈坐一桌,小辈坐一桌,吃菜互不干扰,也有话聊,想敬酒的自己去窜桌。

    王老爷子举起倒了七分满的酒杯站起来,有开学校长致词那味儿了。

    “首先感谢凌家的盛情款待,辛苦了,大家先碰个杯表示感谢。其次祝大家在猪年身心健康,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干杯!”老校长这次的词比较短,主要大家等吃饭,除了三位要开车的以饮料代酒,其他人都碰杯后闷了一大口酒,放下酒杯。老爷子发话动筷子,于是大家开始热热闹闹地夹自己想吃的菜,够不着互相帮忙转桌。长辈的桌比较拘谨,敬酒要说一串的吉祥话。小辈桌就很随意了,想喝的互相碰下直接喝,就是敬了,轮流来一圈也就消停了,主要吃菜聊天,还有要顾小孩的。看菜吃的差不多,王女士和凌清越给两桌上大盆的杂烩汤,附带大汤勺,想喝多少自己盛,想吃什么料自己捞。杂烩汤上了也代表宴席吃的差不多了,下面的流程是小辈去敬酒领压岁钱。于是就看到奇景一桩,小辈按照年龄大小排队,一个一个上前端着酒杯说吉祥话,小辈一口闷,王老爷子意思一下,王老太太,负责发钱,分工明确,效率很高。小辈们领了红包都开心得不得了,但是都没有现场拆开看。

    老爷子那边又发话了,吃差不多了,有没有要表演节目的,唱歌就行,挺高级的点歌机器是找村里借的,她们跳广场舞专用的,凌清越掏了个转接头接在电视屏幕上,调试下系统,有KTV点歌系统的意思。

    唱歌这件事凌清越是不会上的,自己虽然不至于五音不全,但是这点程度也不想拿去丢人现眼。后面的小年轻们倒是唱歌都还不错,他们都有学过乐理。摸过乐器的倒是挺多的,凌清越还会二胡呢,赛马是印在DNA里的,从小外公教的。凌清范练过钢琴,表弟和小表妹也都是学的西洋乐器,学的还不止一种。

    趁着表哥上去唱歌的空档,凌清越和凌清范赶紧到楼上储物间把盖着布的电子琴搬下来支好,还有吉他,二胡,两人跟上台递话筒的道具师傅一样,弯腰退场,回自己位子坐好,拿手机拍照,拍视频,拍得好的发到家族群里。小姨家大表弟章星宇表演了的是吉他弹唱《水星记》,小表弟章星宙表演了一段街舞。表妹王诗佳弹唱的是《大鱼》,赢得了掌声,还有王老爷子的大红包。

    凌清越被王老爷子亲点上去的,这种就像上学被老师点回答问题一样,还好答案知道。毕竟是二胡亲传弟子,得给老爷子挣脸,拉了一首《赛马》,只有这首特别熟,没有丢,年前还特意练了一下。看老爷子神情,还挺满意,任务完成,红包到手,下台退走,其他人加油。

    除了长辈们,其他都差不多表演了一轮,都得到红包,凌清越跟王女士把厨房里花生奶加热煮珍珠小丸子,每一碗还加一块布丁,放好勺子,餐盘装了两盘送过来,每人一碗。口味微甜香郁,老少咸宜,大家喝得很满意。

    最后最小的小朋友们上台给大家表演了可爱的舞蹈,逗得大人笑得人仰马翻。小孩子看着大人笑,完全不怯场,跳得更起劲了,有社牛的潜质,10后真的不得了。

    舞台表演部分以小朋友的搞笑舞蹈结束,氛围达到了高潮,氛围高到这里,大舅舅上台点了一首《沧海一声笑》,很有侠气,泛舟江上的潇洒。姨夫上去唱了一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歌曲风格怀旧经典。凌清越把好笑的视频发给祁大校,让他沾染下这边的热闹气氛。

    看着没有人再吃菜了,凌家四人开始撤菜,收拾桌面,留出空间做别的事情,圆桌也撤掉,表姑姑家的桌子还回去。

    所有人都移步到沙发或是单独座椅,空间变得很大,妈妈们被怂恿着上去跳了广场舞《酒醉的蝴蝶》,凌清越和小表妹也被拉着凑数,舞台风格走向有点偏了,向刘老根大舞台靠拢了。很热闹,点歌机终于回归了它正常的职责,凌清越和小表妹全程划水,一脸被迫营业的无奈,结束就很羞耻地掩脸逃走。

    下台拿到手机看到祁申的回复,发现怎么有个视频不是自己发的,正好就是跳广场舞的视频,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干的。凌清越的眼刀立马飞向凌清范,凌清范认怂,躲入人群。凌清越微眯眼睛看过去,以为今天外人多,就能躲过挨揍吗?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还有利息呢,等着吧。

    祁大校看到视频,回复说她好可爱,虽然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跳得很不错。很有反差萌,想当面看她跳。

    凌清越低头回他信息,这么羞耻的事情让他别想。祁申觉得某只可爱小猫咪有点炸毛了,见好就收,以后再找机会争取。

    凌清越没再跟男朋友继续聊,继续参与接下来的活动,后来男性长辈们又去打了几圈麻将,男孩子们继续二楼打游戏,女性长辈们聊天带着唯二的两个女孩,聊到各家适龄男女的对象,凌清越因为刚有男盆友,被重点关心了。

    凌家嘉年华式过年一直持续到晚上9点多才结束,各家才恋恋不舍地各回各家,带着凌家准备的点心礼盒。临走王老爷子对此次的接待表示很满意,偷偷给王女士塞大红包,想补贴女儿,被王女士拒绝了。不好在门口推拒,老爷子作罢,老两口跟着舅舅们回去了。

    凌家人送走客人,还要回去再清扫一下,真的忙得不停歇的一天。好在接下来会很闲,就是明天有一坎,要去大伯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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