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城气候向来不定，昨晚又下了一整晚的雨。
窗台上的雨水，滴滴答答了一整晚。
姜早一整宿都睡的不踏实，她翻了个身，酝酿了一整夜的睡意全无。
她顶着黑眼圈从床上坐起来。
从枕头底下，翻找着手机。
用指腹摁亮，发现锁屏页面上除了一些软件广告和新闻以外，并没有自己想要的消息。
今天是姜早加上季晏之微信的第三天。
虽然他通过挺快的，但企微向来都是直接通过的。
在微信通过的下一秒，季晏之的微信消息弹出来。
【沂安律师事务所季晏之】：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姜早也非常有礼貌的回复了句，“您好。”
至此，再也没有下文。
姜早抱着手机，眼神来来回回在她和季晏之尴尬的信息上。
失神，聚焦，失神，聚焦，……
直到掌心振动，她才再次回神，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
是邓棠棠的微信。
【棠】：今天科室不忙，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来医院检查一下。
姜早蒙着被子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回了邓棠棠的消息。
【早】：好。
*
姜早把车倒进停车位。
下车前，带上口罩并且扣上鸭舌帽。
她解开安全带，轻摔车门。
然各项检查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偏卡在最后一步复诊上面。
姜早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头发稀疏花白从业经验丰富的教授。
复诊还没开始，他被一个临时紧急会议叫走。
临走前，他向姜早保证。
接班的医生，医术专业，经验不比他差，让姜早可以放心。
但姜早没想到会是邓棠棠。
在邓棠棠进来的看到姜早的那刻，房间里气温骤降，她眉目间有着化不开的愁绪。
因为姜早眼下的乌青，不像是一晚没睡好的样子。
据邓棠棠的经验来看，少说得有三四天。
但毕竟是工作期间，邓棠棠还是认真专业记录情况，做好本职工作。
精神内科的问诊时间本来就很长，尤其是姜早这种情况严重的。
等到复诊结束，距离邓棠棠的下班时间仅剩下半个小时。
姜早带好口罩和鸭舌帽，轻声轻脚拉开门。
正在低头整理病例的邓棠棠，头也没抬朝着姜早说了句。
“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等我一会，一起走。”
姜早脚步顿住，过了两三秒钟之后，她艰难说了一声，“……好。”
*
刚过六点，精神内科除了坐班医生，几乎没几个人。
姜早坐在走廊里，手指捏着小型折叠镜，贴脸凑到镜子前。
眼下的乌青，用气垫，遮瑕遮了很多层依旧明显。
无奈只能压低鸭舌帽，阴影打下来，眼下的黑眼圈才不会显得很明显。
折叠镜偏离，一抹光影斜射到眼球。
姜早收起镜子，下意识抬头望去。
压抑紧闭的空间被橘黄色的光影点亮，一道道光圈在地瓷砖的加持下，长廊显得明亮耀眼。
走廊中间的房间里，走出两个人。
光影被遮住了大半，姜早眯眼看过去。
两人背着光而来，只能模糊看清大致轮廓。
其中一人，身形清瘦修长，额前扬起的碎发，柔光加深了他身上的少年感。
另一个，腰腹偏胖，头发寥寥几簇。
两人还没走到电梯间，被突然出现的人叫住，停下脚步。
短短几秒，后来出现的人小跑到姜早面前。
是邓棠棠。
两人并排走着，邓棠棠提起姜早的情况，语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颓废。
“早早。”
姜早紧抿着唇，“我知道，我一定好好睡觉。”
“早早，在医生面前不用伪装自己，我知道的，”姜早明显的感觉到邓棠棠身上的无力感，“好好睡觉这个词，对你来说也仅仅是好好睡觉。”
姜早捏紧指尖，没说话。
气氛缓了一会，姜早随口提了一句。
“刚刚那两人是谁啊？”
邓棠棠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我导师和季律师。”
她系上安全带，一脸八卦。
“对了，还没问你呢？”
姜早发动车子，“什么？”
“就你和季律师怎么样？”
汽车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响声，下一秒又消失。
她没打着火。
姜早垂着眸子，“还没说你呢，你给我的微信，去律所官网也能查到。”
“啊？”
邓棠棠后知后觉，“靠，李老头坑我。”
而被邓棠棠谈论的“李老头”，此时正坐在会议室。
坐在他对面的季晏之，指尖转动着笔，垂眸愣神。
李老头指节轻敲桌面，季晏之回神望向他。
他低声在季晏之耳旁说了两三句话。
只见季晏之指尖转动的笔“啪嗒”一声，摔在桌面上。
眼眸中深棕色的瞳孔微微颤动。
*
房间里漆黑静谧，没有一丝动静。
姜早把被子向上拉了拉，丝毫没有困意。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刺眼的光亮引起眼睛的不适。
她不舒服地闭上眼睛。
缓和了一会，指纹解开锁屏。
微信图标上方的红点吸引住了姜早的眼球。
点开发现是一个提示通知。
“沂安律师事务所季晏之向您发来一条消息。”
姜早点开。
消息来自半个小时前。
半个小时前，凌晨两点。
【沂安律师事务所季晏之】：如有咨询请添加微信，Z13579XXXXXX。
姜早重复确认了很多次，最终确认搜索。
手机页面空白了几秒，随后弹出页面。
姜早的脑袋也随着页面的空白空白了几秒。
她指尖停留在“添加到通讯录”按钮上方，指尖蜷缩住。
视线向上移。
他的微信头像是纯黑色，像是身处于浓稠至极的长夜之中。
微信ID，只有一个字母。
“Z”
姜早嘴唇蠕动，“Z？”
……是名字字母的最后一位？
季晏之，JYZ。
Z？
还是……其他？
漆黑的环境，将一切感官，情绪拉满。
像是无形中有一双手极为恶劣地玩弄人类的情绪。
姜早感觉到心脏有一瞬地钝痛感。
她攥紧手机，扯唇自嘲笑了笑。
现在的季晏之对于她来说，只是陌生人。
而她的目的很明确。
那就从陌生人开始，重新认识吧。
姜早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她勾唇一笑。
指尖轻触手机屏幕，“添加到通讯录”。
*
下半夜，姜早总算是有了困意，不过睡得很浅。
天色微亮，微光透过浅色纱帘。
姜早睁开眼，眼神停留在天花上。
混沌迷糊的脑袋渐渐缓过劲。
放在枕侧的手机，轻微振动了下。
她捞过手机，有两条未读消息。
一条来自，她的编辑。
是一封平台官方通知。
姜早粗略打开浏览了一遍。
大概意思是，官方爸爸近期组织了一次公益性写生。
而姜早的编辑建议姜早报名。
原因是，亲近自然放松心情。再者，公益性的活动，积攒人品，毕竟行业里讲究玄学。
玄学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姜早算了下时间，回复了编辑的消息。
第二条消息是，季晏之发来的。
好友通过通知。
姜早下意识咬紧下唇，不知该如何开头。
一段段客套话，敲在键盘上，又一遍遍删掉。
酝酿了接近半小时。
最终，敲定。
【早】：您好，我是前几天您帮忙送去医院的女生，姜早。
过了两秒，对方回复了个“？”。
姜早紧咬着唇，硬着头皮往下说。
【早】：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您看您最近有时间吗，我请您吃个饭。
这次，对方并没有回复的那么快。
聊天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一直来回闪现地。
这个循环一直持续了接近五分钟。
【Z】：可以。
【早】：那时间您订？
【Z】：那……今天傍晚。
【早】：？
【Z】:您没时间？
【早】：有的，就今天吧。
*
傍晚。
临近下班高峰期，姜早怕堵车。
提前二十分钟到达约定的餐馆。
她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卡座。
灯光昏黄明亮，耳机里放着循环着的歌。
某一个瞬间，清脆的铃铛声穿透耳机，打乱节奏。
姜早抬头望去，男人撑着伞，推开餐馆的门。
窗外大雨磅礴，撑伞的行人身影模糊成了像素点。
耳机里的声音依旧继续。
熟悉的旋律直穿心脏。
“触碰不到的你，无法拥在臂弯里。
即使闭上眼睛，再也梦不到的神秘。”
……
“爱难以抗拒 stop stop stop stop yeah
我阻止过自己，焦急的呼唤你。”
姜早摘下耳机，但耳机内的旋律依旧继续。
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靠近时身上夹杂着潮湿的水汽。
“我去下洗手间。”他说。
姜早讷讷点头，“好。”
季宴之转身离开前，视线落到放在桌角的点菜平板上，“你先点菜，一会人多就需要排队了。”
姜早抱着平板出神，内心纠结矛盾。
毕竟是请别人吃饭，连他口味怎么样，有没有忌口都不清楚，这在姜早的观念里多少有点不礼貌。
她最终还是没点。
大概五六分钟，季宴之从洗手间回来。
他把冲锋衣外套脱了，折叠搭在臂弯处。
姜早一直以为季宴之很瘦，现在发现并不是，他肩宽腰窄，身材很好。
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有腹肌的那种。
姜早轻咳了两声，把平板递给他。
“不知道您口味，没点太多，您看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忌口的吗？”
季宴之接过平板，“我没忌口，都可以吃。”
随后，他视线在平板末尾处，停留了两秒，指尖在平板上点了下。
可能因为下雨，店里的人不是很多。
没一会，菜就齐了。
最后，服务员将小票递给姜早。
她粗略扫了两眼，直至小票末尾处。
发现有一段菜单备注的小字。
“虾仁粥里不放小葱。”
她捏紧小票，抬头看向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虾仁粥。
而上面确实没有她讨厌的小葱。
姜早否定内心的想法。
七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口味喜好，也足以忘掉一个人。
结完账之后，姜早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雨依旧还在下。
她出门的时候没料到会下雨，所以没带伞。
饭馆的门一开一合，潮湿泛着冷意的气流迎面吹来，姜早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季宴之的外套扔过来。
姜早下意识接住，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他撑开伞，站在雨幕中。
“不走吗？”
窗台上的雨水，滴滴答答了一整晚。
姜早一整宿都睡的不踏实，她翻了个身，酝酿了一整夜的睡意全无。
她顶着黑眼圈从床上坐起来。
从枕头底下，翻找着手机。
用指腹摁亮，发现锁屏页面上除了一些软件广告和新闻以外，并没有自己想要的消息。
今天是姜早加上季晏之微信的第三天。
虽然他通过挺快的，但企微向来都是直接通过的。
在微信通过的下一秒，季晏之的微信消息弹出来。
【沂安律师事务所季晏之】：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姜早也非常有礼貌的回复了句，“您好。”
至此，再也没有下文。
姜早抱着手机，眼神来来回回在她和季晏之尴尬的信息上。
失神，聚焦，失神，聚焦，……
直到掌心振动，她才再次回神，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
是邓棠棠的微信。
【棠】：今天科室不忙，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来医院检查一下。
姜早蒙着被子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回了邓棠棠的消息。
【早】：好。
*
姜早把车倒进停车位。
下车前，带上口罩并且扣上鸭舌帽。
她解开安全带，轻摔车门。
然各项检查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偏卡在最后一步复诊上面。
姜早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头发稀疏花白从业经验丰富的教授。
复诊还没开始，他被一个临时紧急会议叫走。
临走前，他向姜早保证。
接班的医生，医术专业，经验不比他差，让姜早可以放心。
但姜早没想到会是邓棠棠。
在邓棠棠进来的看到姜早的那刻，房间里气温骤降，她眉目间有着化不开的愁绪。
因为姜早眼下的乌青，不像是一晚没睡好的样子。
据邓棠棠的经验来看，少说得有三四天。
但毕竟是工作期间，邓棠棠还是认真专业记录情况，做好本职工作。
精神内科的问诊时间本来就很长，尤其是姜早这种情况严重的。
等到复诊结束，距离邓棠棠的下班时间仅剩下半个小时。
姜早带好口罩和鸭舌帽，轻声轻脚拉开门。
正在低头整理病例的邓棠棠，头也没抬朝着姜早说了句。
“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等我一会，一起走。”
姜早脚步顿住，过了两三秒钟之后，她艰难说了一声，“……好。”
*
刚过六点，精神内科除了坐班医生，几乎没几个人。
姜早坐在走廊里，手指捏着小型折叠镜，贴脸凑到镜子前。
眼下的乌青，用气垫，遮瑕遮了很多层依旧明显。
无奈只能压低鸭舌帽，阴影打下来，眼下的黑眼圈才不会显得很明显。
折叠镜偏离，一抹光影斜射到眼球。
姜早收起镜子，下意识抬头望去。
压抑紧闭的空间被橘黄色的光影点亮，一道道光圈在地瓷砖的加持下，长廊显得明亮耀眼。
走廊中间的房间里，走出两个人。
光影被遮住了大半，姜早眯眼看过去。
两人背着光而来，只能模糊看清大致轮廓。
其中一人，身形清瘦修长，额前扬起的碎发，柔光加深了他身上的少年感。
另一个，腰腹偏胖，头发寥寥几簇。
两人还没走到电梯间，被突然出现的人叫住，停下脚步。
短短几秒，后来出现的人小跑到姜早面前。
是邓棠棠。
两人并排走着，邓棠棠提起姜早的情况，语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颓废。
“早早。”
姜早紧抿着唇，“我知道，我一定好好睡觉。”
“早早，在医生面前不用伪装自己，我知道的，”姜早明显的感觉到邓棠棠身上的无力感，“好好睡觉这个词，对你来说也仅仅是好好睡觉。”
姜早捏紧指尖，没说话。
气氛缓了一会，姜早随口提了一句。
“刚刚那两人是谁啊？”
邓棠棠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我导师和季律师。”
她系上安全带，一脸八卦。
“对了，还没问你呢？”
姜早发动车子，“什么？”
“就你和季律师怎么样？”
汽车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响声，下一秒又消失。
她没打着火。
姜早垂着眸子，“还没说你呢，你给我的微信，去律所官网也能查到。”
“啊？”
邓棠棠后知后觉，“靠，李老头坑我。”
而被邓棠棠谈论的“李老头”，此时正坐在会议室。
坐在他对面的季晏之，指尖转动着笔，垂眸愣神。
李老头指节轻敲桌面，季晏之回神望向他。
他低声在季晏之耳旁说了两三句话。
只见季晏之指尖转动的笔“啪嗒”一声，摔在桌面上。
眼眸中深棕色的瞳孔微微颤动。
*
房间里漆黑静谧，没有一丝动静。
姜早把被子向上拉了拉，丝毫没有困意。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刺眼的光亮引起眼睛的不适。
她不舒服地闭上眼睛。
缓和了一会，指纹解开锁屏。
微信图标上方的红点吸引住了姜早的眼球。
点开发现是一个提示通知。
“沂安律师事务所季晏之向您发来一条消息。”
姜早点开。
消息来自半个小时前。
半个小时前，凌晨两点。
【沂安律师事务所季晏之】：如有咨询请添加微信，Z13579XXXXXX。
姜早重复确认了很多次，最终确认搜索。
手机页面空白了几秒，随后弹出页面。
姜早的脑袋也随着页面的空白空白了几秒。
她指尖停留在“添加到通讯录”按钮上方，指尖蜷缩住。
视线向上移。
他的微信头像是纯黑色，像是身处于浓稠至极的长夜之中。
微信ID，只有一个字母。
“Z”
姜早嘴唇蠕动，“Z？”
……是名字字母的最后一位？
季晏之，JYZ。
Z？
还是……其他？
漆黑的环境，将一切感官，情绪拉满。
像是无形中有一双手极为恶劣地玩弄人类的情绪。
姜早感觉到心脏有一瞬地钝痛感。
她攥紧手机，扯唇自嘲笑了笑。
现在的季晏之对于她来说，只是陌生人。
而她的目的很明确。
那就从陌生人开始，重新认识吧。
姜早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她勾唇一笑。
指尖轻触手机屏幕，“添加到通讯录”。
*
下半夜，姜早总算是有了困意，不过睡得很浅。
天色微亮，微光透过浅色纱帘。
姜早睁开眼，眼神停留在天花上。
混沌迷糊的脑袋渐渐缓过劲。
放在枕侧的手机，轻微振动了下。
她捞过手机，有两条未读消息。
一条来自，她的编辑。
是一封平台官方通知。
姜早粗略打开浏览了一遍。
大概意思是，官方爸爸近期组织了一次公益性写生。
而姜早的编辑建议姜早报名。
原因是，亲近自然放松心情。再者，公益性的活动，积攒人品，毕竟行业里讲究玄学。
玄学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姜早算了下时间，回复了编辑的消息。
第二条消息是，季晏之发来的。
好友通过通知。
姜早下意识咬紧下唇，不知该如何开头。
一段段客套话，敲在键盘上，又一遍遍删掉。
酝酿了接近半小时。
最终，敲定。
【早】：您好，我是前几天您帮忙送去医院的女生，姜早。
过了两秒，对方回复了个“？”。
姜早紧咬着唇，硬着头皮往下说。
【早】：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您看您最近有时间吗，我请您吃个饭。
这次，对方并没有回复的那么快。
聊天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一直来回闪现地。
这个循环一直持续了接近五分钟。
【Z】：可以。
【早】：那时间您订？
【Z】：那……今天傍晚。
【早】：？
【Z】:您没时间？
【早】：有的，就今天吧。
*
傍晚。
临近下班高峰期，姜早怕堵车。
提前二十分钟到达约定的餐馆。
她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卡座。
灯光昏黄明亮，耳机里放着循环着的歌。
某一个瞬间，清脆的铃铛声穿透耳机，打乱节奏。
姜早抬头望去，男人撑着伞，推开餐馆的门。
窗外大雨磅礴，撑伞的行人身影模糊成了像素点。
耳机里的声音依旧继续。
熟悉的旋律直穿心脏。
“触碰不到的你，无法拥在臂弯里。
即使闭上眼睛，再也梦不到的神秘。”
……
“爱难以抗拒 stop stop stop stop yeah
我阻止过自己，焦急的呼唤你。”
姜早摘下耳机，但耳机内的旋律依旧继续。
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靠近时身上夹杂着潮湿的水汽。
“我去下洗手间。”他说。
姜早讷讷点头，“好。”
季宴之转身离开前，视线落到放在桌角的点菜平板上，“你先点菜，一会人多就需要排队了。”
姜早抱着平板出神，内心纠结矛盾。
毕竟是请别人吃饭，连他口味怎么样，有没有忌口都不清楚，这在姜早的观念里多少有点不礼貌。
她最终还是没点。
大概五六分钟，季宴之从洗手间回来。
他把冲锋衣外套脱了，折叠搭在臂弯处。
姜早一直以为季宴之很瘦，现在发现并不是，他肩宽腰窄，身材很好。
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有腹肌的那种。
姜早轻咳了两声，把平板递给他。
“不知道您口味，没点太多，您看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忌口的吗？”
季宴之接过平板，“我没忌口，都可以吃。”
随后，他视线在平板末尾处，停留了两秒，指尖在平板上点了下。
可能因为下雨，店里的人不是很多。
没一会，菜就齐了。
最后，服务员将小票递给姜早。
她粗略扫了两眼，直至小票末尾处。
发现有一段菜单备注的小字。
“虾仁粥里不放小葱。”
她捏紧小票，抬头看向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虾仁粥。
而上面确实没有她讨厌的小葱。
姜早否定内心的想法。
七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口味喜好，也足以忘掉一个人。
结完账之后，姜早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雨依旧还在下。
她出门的时候没料到会下雨，所以没带伞。
饭馆的门一开一合，潮湿泛着冷意的气流迎面吹来，姜早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季宴之的外套扔过来。
姜早下意识接住，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
他撑开伞，站在雨幕中。
“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