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易之被爷叔这招同归于尽打得措手不及。

    你个老不羞的!

    居然跟我玩阴的,不惜自爆也要拉我下水。

    迎着薛明珠的目光,明易之在一秒钟后做出了反击。

    “爷叔是老前辈,风流倜傥,我怎么比得上。这一生能遇到明珠姐,是我三生的荣幸,能得她青睐,这辈子真的值了。”

    “越来越像我当初说的话了!”

    老不羞的,我要跟你拼了!

    明易之决定以退为进,低垂着头,黯然说道:“爷叔是长辈,他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反驳的。只是我对明珠的心意,明明白白,日月可鉴。”

    薛明珠看着明易之,目光变幻未定,过了好一会,才悠悠地说道:“那一晚,我和他的命运,就连在了一起,这辈子很难分开了。”

    爷叔闭着眼睛,抬头看着天花板,长叹道:“报应啊,这是报应啊!”

    “怎么了阿爷?”巧云姐的声音从大门传了进来。

    巧云姐,你可终于来了!

    明易之激动地几乎要哭出声来。

    再这样下去,我真得要跟爷叔同归于尽了。

    爷叔转头看到巧云,目光闪烁几下,脸色变得十分和蔼。

    “巧云来了。”

    薛明珠起身迎了上去,“巧云姐,你回来了。你不在,外公在埋怨我们,饿着他了。”

    “是我不对,忙着做事情,一下子忘记时间了。匆匆忙忙,买了谢老太家的排骨和猪脚。”巧云提着两个食盒说道。

    “啊呀,谢老太家的排骨和猪脚,幸好,我让阿易买了陆阿三家的卤水,幸好没有买重了。”

    薛明珠接过食盒,挽着巧云姐的手臂,轻声咬着耳朵,一起走进厨房里。

    明易之看着两人的背影,桃夭李艳,让人赏心悦目。

    咳咳,两声咳嗽响起。

    闻声转过头去,看到爷叔盯着自己。

    他脸上满是戏谑和不屑。

    呵呵,我不跟你计较!

    明易之淡淡一笑,一脸的天高云淡。

    爷叔的脸瞬间黑了。

    很快,薛明珠和巧云姐端上切好热好的排骨和猪脚,还有盛好的米饭,大家坐了下来,食不语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饭后喝茶的时候,薛明珠忍不住问道。

    “巧云姐,对付寿山俱乐部那些人的事,顺利吗?”

    巧云姐答道:“那八位,只是倚老卖老,只知道吃老本又看不清形势,早晚会被时代淘汰。阿易只是提前让他们淘汰。”

    薛明珠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我听说现在股市,被炒得热火朝天,买菜的阿姨,扫街的大爷,都在议论,股市里赚大钱的事情。”

    “上帝欲让它灭亡,必先让它疯狂!”明易之答道。

    “搞不懂你们的事。巧云姐,你在霉国读过书,今年霉国的外贸政策有所变化,我们对它出口纺织品,需要大幅调整,你给我一些建议吗?”

    “好的。”

    寿山俱乐部里,八位老法师争论得更加激烈。

    “两周时间,价格涨了七成!这七成都是我们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啊!我们这两年赚的钱,全填在里面了,再涨可就涨不动了!”

    “现在我们骑虎难下,股价涨成这个样子,大家都坐享其成,等着看热闹。我们还要不要往上推?”

    “推,继续推!我们的钩子不是说了,小赤佬的那五百万,已经全部填进去了。算算价位,他还没凑集筹码。这两日的买盘也非常的火,说明他还在凑钱拼命地收筹码。

    都这个时候了,肯定不能让他如愿以偿!就算收,也要让他高价收,到时候拼刺刀时,我们才能占大优势。”

    “现在行情这么好,大家都捂着筹码,不想出手,他去那里收筹码?”

    “不要忘记了,沪市不止有我们,还有申国、万银、东证这三家坐地户。去年年底,又进来西部证券、南方证券和北方证券三只过江龙。

    他们每一家的筹码没有我们多,但是加起来却远远超过我们的。”() ()

    “怕他们干什么?这些人知道什么叫股票吗?知道什么叫操盘吗?我们玩股票的时候,这些港都,还穿开裆裤呢!”

    “就是,就是。”

    “可是我们把股市炒得这么热,听说上面有关注,要不要缓一缓?”

    “缓什么?股市行情这么好,欣欣向荣,不好吗?都是政绩。再说了,上面的精力都在深市那边,一滩烂泥,老费脑筋了。”

    “钩子说,小赤佬在搞什么电脑分析,神神秘秘的,听说学得霉国的先进技术,很厉害的。”

    “不要看他瞎搞,电脑厉害,能买到筹码吗?这里是中国,不是霉国!”

    议论一番后,七人都看着坐着的鹰钩鼻老人。

    “阿光,往下怎么走?”

    “继续涨,涨足一个月,我们要叫小赤佬老鼠咬乌龟,没地方下嘴。筹码都拿不齐,怎么跟我们玩!”

    “阿光,钩子说小赤佬有笔钱转去南方证券的账户。我们左手倒右手推股价时,中间有被人截走部分筹码,是南方证券和万银证券做的。”

    “他们联手也不拍。我们继续把行情拉上去,等过了下周,一个月期限前一周,我们悄悄出货,他们不是要抢筹码吗?正好让他们接盘。等到出干净了,我们就把这个泡沫戳破,把他们全部套牢。

    然后一个月期限到了,我们一起去登门拜访,一起去打那个老东西的脸,出四十年前的那口恶气!”

    “好!”

    “阿光神机妙算!”

    一片欢呼叫好声中,有位老者说道:“阿光,再往上推,需要更多的钱。”

    “拿股票和房子作抵押,找银行贷款。短期贷款好了,一个月期限,只差两周了,很快就过去了。”

    “好!”

    第三周的周五下午,明易之坐上了巧云姐的车。

    车子转到了江淮路营业所,这里是沪市关联的一处营业所。

    刚到路口,只见熙熙攘攘的人,占据了江淮路右半边。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相貌高矮各异,但脸上都带着同样的东西—对财富的渴望。

    来往的小车被挤到了左边,小心翼翼地开着。

    巧云姐开着桑塔纳,以蜗牛的速度行驶着。

    林荫树下,马路牙子,半边路面,数千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情绪激动,高声议论着。

    “这波行情积极向上,一定能再翻一倍。”这位举臂高呼,口水如喷壶一般,周围的人却越围越近。

    “今年全世界经济不好,就阿拉中国一片大好。阿拉中国大好,就好在沪江了,沪市不涨,谁涨啊!”

    这位的话,引来一片欢呼和掌声。

    “老八股全面上涨,前所未有,这是国家给大家派钱,现在不冲进去,脑子瓦特了!”

    “阿哥,你有门路买到股票吗?阿拉几张买单都挂了好几天了,才买到几百股。”

    “侬个港都,侬都买到了好几百股,阿拉一股都还没买到,急死了!”

    还有一圈圈的人,围着某位民间股评家,热情如火,无比期盼地听他宣扬着自己的观点。

    “本月这波行情,是天时地利人和....”

    听到激动处,数十上百人不约而同地爆出一阵叫好和欢呼声!

    巧云姐忍不住摇头:“疯掉了,这些人疯掉了!”

    明易之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巧云姐,这还不算疯。等到可以加杠杆,比这更疯。”

    巧云姐瞥了一眼,再看着黑压压一片人头,感叹道:“这里的人,谁认得股票是什么啊。”

    “他们不认得股票,但是认得钱!”

    “真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疯狂啊。”

    “他们穷了几十年,心里满是对幸福生活的渴望,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明易之嘴里回答着巧云姐的话,眼睛无意间在人群里一瞥,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她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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