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匣前的人“哦”了声,道:“白玉,姐姐想请你为我挽髻可以吗?因为…因为他又来了…”

    白玉拉回思绪,扬起笑容道:“好啊。”

    白兰兰口中的他,就是赵长锦,每每他一来,白兰兰都会打扮精致地凑上去,最后以失败告终,还乐此不疲。

    白玉翻身下榻,来到妆奁旁,着手为白兰兰梳着发髻。

    重生回到两年前,她这次一定好好活,再不会着白兰兰的道。

    而今,对比起刚才在正房发生的事儿,白玉按照记忆里的时间推断,今夜白府会有一场闹剧发生。

    而主角便是她和白兰兰。

    赵长锦还在府中,白玉思忖半晌,唯有把他留下,才能解她的危机。

    她得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啊——”

    她想得太过出神,一不小心弄疼了端坐的人。

    “白玉,你手上怎么没轻没重的?你挽髻可从没弄疼过我,今日这是怎么了?”

    白玉下意识就想开口道歉,唇角翕动却又忍住了。

    前世,她便是这样唯唯诺诺的人,现在可不能这样了。

    她眸中一转,提高语调问:“有吗?我梳得可认真了,怎么会弄疼你?”

    白兰兰想冲她发火,可一看到镜中五官扭曲的脸,便生生克制住了。

    “算了算了,你小心点,待会儿我还要去见长锦哥哥,就不与你计较了。”

    白玉轻轻点头,没说话。

    不一会儿,白兰兰的发髻便梳好了。

    她青丝高高挽起,发间的青云簪和钗花流苏两相映衬,一眼望去甚是夺目。

    白兰兰很是高兴,欣赏一番后道:“二妹妹,你的手可真巧,我就知道这些丫鬟粗笨,比不上你。”

    白玉没有接话,只是后退两步,给她让路。

    白兰兰站起身,激动地往外跑,给她留下一句话:“我得去换身衣裳,再晚些只怕长锦哥哥走了,白玉你等我好消息。”

    说罢,白兰兰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南院耳房。

    白玉若有心事般坐到妆奁前,铜镜中,映出少女闭月羞花之貌,杏眼上翘,唇红齿白。她却觉得过于素雅,但好在,这是她十六七岁最好的年纪。

    许久未见得这张略显青涩的脸,白玉心里很是感激,她浅浅一笑,似早春初开的花,透着股岁月静好。

    她伸出玉手,用飘带压在髻后,简单收拾了一番,换上一袭素衣轻纱,清丽脱俗。

    赵长锦日日都能来,可若是今日走了,她的命运便会如上一世一般凄苦无依。

    先前她以为是死后幻觉,想为所欲为一番,才冲赵长锦表达了心意,所以没有太过于在意今夜变动,现在能重活一世,她很是感激,也很想为自己好好谋划一次。

    赵长锦方才拒绝了她,若没有这些琐事,按她的性子来说,是断不会舔着脸上赶着贴人冷屁股的,况且此次还是与白兰兰前后脚谄媚,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头大。

    可这并非是简单的谈情说爱,也不是非要与大姐争风吃醋,她今夜若是没本事留下赵长锦,往后的日子只能是每况愈下,想翻身都难。

    这一世,一切能利用的,她都不会放过。

    想到这,白玉眸光凝重,沉步踏出耳房的门,欲往西院去。

    临走前,她转过头,看了看身后住的地方。

    南院,该说是南房,倒座房,下人住的地方,她自幼住在此地,没丫鬟伺候,虽说并未缺衣少食,但…

    每日吃的随下人,穿的如清心寡欲的清修者,白府唯一给她花的心思,便是送她去学琴,而学琴也只是用来吸引贵族公子的手段。

    说起来,她还是白府嫡出,其余兄弟姊妹皆为庶出。

    她的生母生下她就难产而死了。

    张姨娘为父亲白邵鸿诞下两男一女,身份在白府不亚于正房,但因出身低微做不得妻,白邵鸿便一直未娶。

    可依她所见,应是白邵鸿得了机会,做了万明城的小官,别的高门瞧不上他这个小门小户,故不愿将女儿嫁予他罢了。

    白邵鸿如今得意于两个儿子,大儿子虽未考取功名,但靠着他的本钱,做了一地方小官,后又凭本事勾搭上了楚蓉,借着楚蓉父亲在前朝的威望,一跃成为地方父母官,往后或有晋升的机会。

    芝麻官虽小,可让白邵鸿高兴得紧。

    尤其是小儿子白安,又与将门嫡子赵长锦关系匪浅。

    赵长锦的势力,对白府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威望。

    将门之后,又是嫡子,城中传闻,赵家到了赵长锦父亲这一辈,唯有一个儿子,其余全是女子。

    他的父母生下他一载,就与众姑母一起上了战场,之后再也没回来。

    圣上极为喜爱小长锦的性格,便在他父母出征时,把人收进了皇宫养着,可等来的却是马革裹尸,无一生还。

    新帝这才察觉,他上了敌军的道,可已然来不及了,人都死光了,他心生愧疚,想弥补在小长锦身上,但悉心照料,还是出了错。

    小长锦五岁那年,有人潜入皇宫刺杀圣上,看小长锦穿得雍容华贵,便误以为他是太子,挟持着小长锦就要取圣上头颅,在圣上左右为难之际,小长锦道出了真实身份,还扬言自愿为君死,要挟持他的人杀了他。

    此话一出,刺杀的人慌了神,杀皇帝不成,就报复性地带走了小长锦。

    圣上对小长锦感激涕零,下令势必要找回小长锦,五个月过去,官府在缉拿一桩盗窃案时,无意救出了小长锦,还将贼人活捉到了圣上面前。

    圣上大喜,不仅给参与此案的人都升了官,还将贼人五马分尸,并为此大赦天下。

    小长锦却因长期的虐待,变得沉默寡言,甚至记恨上了皇帝,自幼要求搬出宫来居住。

    而今,即便他个性张扬,在城中暴打宵小之徒,惹民生惶恐,圣上也舍不得责骂他半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忆起这些,白玉叹了口气,赵长锦也是个可怜人。

    白玉回过头,快步往西院赶。

    来到西院院墙外,她听到白兰兰嘶喊一声:“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的脸?”

    白玉躲在院墙下,探出头往里看去,赵长锦高冷地坐在石凳上,大姐卑怯地立在石桌一米开外的地方,而二弟却有些坐立难安。

    “你样貌丑陋本没有什么,若你肯安分守己,以我跟白安的关系,我定会为你寻一处好人家。”赵长锦端坐的身子往前倾了倾,不屑道,“只可惜,你时常扮丑出现在我眼前,实在惹人心烦。”

    白兰兰惊在原地,半晌后才颤抖着声线问:“你讨厌我这身打扮,那我回去换了,待会儿再过来找你,这样做了,你是不是就能纳我做妾了?”

    赵长锦那张冰冷的脸,生生被她气笑了:“你听不懂人话?我让你别来烦我,你耳朵聋了?”

    白安看赵长锦生气了,立马起身走到白兰兰身前:“大姐,你快回去吧,今日长锦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来找他。”

    白兰兰眸光阴毒地看向白安,似撒气般推搡着他:“要你管?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装好心,滚开!”

    院墙下的人看到这一幕,眼神瞬间染上戾气。

    白安没有生气,只是好言相劝:“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今日你来找长锦不合时宜,明日再来怎么样?”

    今日不合时宜在,赵长锦看了二姐落泪,他常因碰上女子落泪而心情暴躁一整天。

    白兰兰彻底被激怒,手上的力气也逐渐加大,甚至变成了拳打脚踢。

    赵长锦剑眉上挑,额间青筋暴起,手中握住的茶盏冷不丁成了碎片,鹰隼的眸紧攫住白兰兰的喉。

    他手腕扬起,正欲将瓷片扔出,刺破白兰兰咽喉时,一道白影忽然撞入他的视线。

    “白兰兰,若不想残废就给白安跪下道歉!”

    白玉蹲下身,护在白安身前,眸光阴翳盯着白兰兰。

    “白玉,你以为你是谁?还让我跪下道歉,你是不是活腻了?”白玉竟敢威胁她?白兰兰瞬间不装了,拔出髻上的钗,恶狠狠向地上的人刺去,“我知道了,都是你,是你把我扮成丑态,故意在长锦面前出糗是吧?我弄死你!”

    白玉目光坚定,盯着即将滑落的钗,只等石桌那人出手。

    “咻”的一阵风响,那少年果然如她所料,面色阴冷地抓住白兰兰手腕,旋身一转,将人狠狠砸到一旁的空地上。

    白安双眼圆瞪,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搀扶起吐血的大姐,声线发抖道:“我…我要给大姐找…找大夫…要不然,不然长锦就杀人了……”

    话罢,白安怕赵长锦阻止,连忙背上白兰兰,大步往外跑。

    而为了拖住赵长锦,好让他今夜留下来,白玉立马开口道:“多谢你帮了我们姐弟,我…”

    话没说完,便被赵长锦打断了:“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恶心。”

    白玉心头一顿,随即释然一笑,敛回盈盈秋水的眸,换作平静模样看他:“赵长锦,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睨她一眼,转身走进西院的侧房:“帮不了。”

    “那你怎样才能帮?”白玉眸光黯淡,只是一瞬,便想出了下招,急忙跨入侧房之中,随手关上了门,“这样呢?”

    少女褪去衣裙,香肩登时暴露在外,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曼妙的身姿浮现在他眼前,细腰轻摆,正一步步朝他靠过来。

    九月的风,温柔地灌进来,把榻上幔帐吹得上下忽摆。

    白玉绯红着脸,看准时机,径直扑进他怀里,死死搂住他的腰:“赵长锦,别拒绝我,帮帮我好吗?”

    嘤咛的娇呼瞬间传入赵长锦耳中,少女狎昵地依偎在他怀里,二人的呼吸几近相融,周围的空气也异常燥热。

    赵长锦心脏狂跳,他从没遇见过这种事,一时僵在原地。

    白玉拂在他胸前,娇笑一声:“你心跳得好快,要不我帮帮你?”

    她呻–吟着上手,欲为他解鞶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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