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雨的手被黑衣男子紧紧拽着,借着他的轻功之力,跟着他一路向前。

    他速度极快,好似一阵风从城域上空飘过,她吓得闭上了眼睛,耳畔风声呼呼作响。

    中途她不时悄悄眯缝着眼眸,看着脚下城郭,好高,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因为害怕,又赶紧闭上眼睛,可眼前一片黑暗,亦让她恐惧。

    于是,她就在睁眼闭眼中反复交替,除了害怕和紧张,也没了别的想法。

    至于他是谁,他要带她去哪里,她今晚能顺利回家吗?

    这些问题在她心里只是一闪而过,完全不能细想。

    闭眼时,突然,也不知怎么就一个激灵让她猛然睁开双眸,她感觉家就在附近……

    她克服高空恐惧,睁大眸子往下看,某座灯火通明的院子,格外惹眼。

    家!那可是她的家!她认出了自家的房子!

    可家里从来没有这么亮过,没有点过这么多火把,一定是因为她失踪了,家人们正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吧。

    “停下——你停下!我的家!我要回家!”她指着脚下的屋顶,大声喊道。

    可他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脚步不停,一路向前,带她穿越了整个城域,来到一片小树林。

    落地,站稳,他松开她的手。

    她的手早就被他抓得发麻了,双腿也一时适应不了站立,身子一个歪斜,就往他身上倒了过去。

    可他反应快到让她难以想象,他不但没有搀扶她的意思,反倒是敏捷地闪到了一旁,她意料之中地摔在了地上。

    尽管身下是一片草地,可她还是觉得身体吃痛得很。

    她咬牙忍着疼痛,缓了好一会儿,才试图站起来。

    他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她,岿然不动。

    待她站立好,依然觉得身子发软,这小身板被这么折腾了一天,软成了一条毛毛虫。

    她偏过头,眼风假装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月光映照着他那莲灰色面具下的一双黑眸——闪闪发亮。

    那种亮清透而遥远,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的眸光,而是好像月光打在了冰山上,渗透出一种超凡脱俗的傲岸冷酷。

    只是随意看了一眼那双眸子,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黑沉幽迷的眸子宛若冰洞!

    又见他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她更觉他冷酷如用冰雕出来的人。

    若是生活里,她见到这样的人,必定是绕道三尺,绝不靠近。

    因为这种人给她的感觉就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难以接近和交往。

    不然刚才他不会明知道她会摔倒,还故意闪开。

    但,她也不怪他,要怪只怪自己的身子如娇花弱柳太不经事。

    待双腿渐渐恢复了脚力,她身体能站得笔直之后,她才猛然想到要答谢他。

    微微躬身福了礼,樱唇轻启,温声细语,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待小女子回家后,禀明家人,再一道登门拜谢。”

    他转过身去,背朝她而立,道,“我救你并不为图你的感谢。”

    他的薄荷音里,夹杂着三分的稚嫩和七分成熟的粗沉,却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她总算是听到他正常说话的声音了,和刚才听到的他用“天际传音”的说话方式不一样。

    他正常说话时的声音更好听。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嘴角噙着笑,再次感激道,

    “若不是恩公施以援手,小女子恐怕已经丧身失节。

    “于大,您的高风伟节,让人钦佩。

    “于小,恩公之大恩大德,小女子镂骨铭心。

    “故,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回家必为恩公奉上长命牌位,日日供奉,以表感激。”

    她诚挚的感谢,似乎并不能打动他的心神,沉默无语。

    望着他幽沉伟岸的背影,她倒吸一口冷气,犹觉得他是尊冰雕,浑身上下弥散着阵阵寒气。

    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微风徐来,她冷得打了个寒噤,并没能忍住地打了个喷嚏。

    “好冷,我想回家。”她紧了紧衣服,双手抱着上臂。

    他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沉声道,“我送你。”

    “谢谢你。”她喜上眉梢,深深鞠躬福了礼,总算可以回家了!

    他朝她大步走来,伸手欲牵她,尽管他带着黑皮手套,尽管刚才也被他牵过手了……

    可,刚才的情况之下,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而现在,要她把手伸过去,让他牵着,她表示羞怯和拒绝。

    更何况,上头风大,刚才就是被冻僵了,所以落地时站不稳才跌倒。

    她摇摇头,道,“我们走回去吧,应该也不远,走一走就暖和了。”

    “嗯。”他应允,前头带路。

    她冻手冻脚地微微缩着身子,跟在他身后,一边好奇问道,“你怎么会在太守府?”

    “不该问的就别问,还有,不要对任何人说见过我。”他说话的腔调里,似乎含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是,你可真神秘。不过我笃定你是大好人。”元无雨稍作放松,说话主动而活泼。

    “你不怕我?”低沉冷冽地发问。

    她抿嘴笑着摇摇头,好奇道,“你为啥戴着面具?”

    “不该问的就别问。”

    “你……”她又把要说出嘴的话忍了回去,叹道,“好吧,不问。”

    她本想问:你是哪里人?

    听他说话是字正腔圆的北方口音,以她从小跟着爹走南闯北的见识,猜他应该是汴京人。

    他的身份真让她好奇,却又无从知道更多。

    而他竟然什么也不问她……

    不过,问她也没用,毕竟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绑架到太守府的。

    想着要回家了,她一路雀跃,大步追向他,和他保持一臂宽的距离,平行而行。

    她不时偷偷瞄向他的脸,那面具让她觉得他深不可测、不可琢磨。

    却越发吸引她盯着他看,似乎想要透过那张面具,看到他的面容和表情。

    因为看得太“入迷”,她竟然没有看脚下的路,一个趔趄,“哎呦——”失声惊叹。

    他反应敏捷地伸手去搀扶她,那迅猛伸出的手,无意中碰到她身体一团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部位……

    那感觉是……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部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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