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元无雨声泪俱下,悲痛到说不出话来。

    他却否认道,“我不是你恩公,是你仇人才对,不然你为何会害我?”

    “我没有……真的是无心之过。

    “恩公,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解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元无雨痛哭流涕,无比愧疚,只差没有跪在他面前来乞求他的原谅。

    “我说了根本没有解药!”他低声怒吼,若不是全身乏力,他现在已经扬长而去。

    自中了虚空草的毒,他的内功一日较一日亏损,不然绝对不会连太子派来的杀手都对付不了。

    这次他来潭州,太子安排的杀手一直暗中跟踪他,他自持武艺高强,无所畏惧,但现在已经是无力招架。

    他来玉皇峰是为了寻找师父东方隈,来帮他解虚空草之毒,竟不曾想在路上与杀手一场厮杀,负伤坠崖……然后遇到了元无雨。

    他虽然救了她,但并不代表他就原谅了她。

    而现在裕丘下落不明,师父东方隈也不知是否在玉皇峰,他体内的毒再不解,只怕他也即将奔赴黄泉。

    这虚空草之毒对于武艺越高强的人毒性越大,他在中毒当日功力就减了三分,而现在他的功力已经衰减到只剩三分。

    按照这个速度,只怕他尚余三个月的寿命。

    他胸怀锦绣,怎能就这样死去!

    “不,一定有解药。这世间万物,阴阳相生,一物降一物,不会没有解药。恩公,您坚持住,我一定会找到解药。”

    元无雨暗暗发誓,如果不能找到解药,她也不活了,以死谢罪。

    “你走!别在这里废话!我不想见到你!永远都不想!”他郁暴不已,脸部表情狰狞,甚是吓人。

    “恩公……”元无雨一声悲痛哀怨轻叹,知道自己着实让他心烦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裕丘呢?”

    “不该问的就别问!立刻从我面前消失!”他几乎咆哮起来,重重一拳捶在床榻上。

    那一拳好似有无比的震慑力,她的身体跟着微微一颤,深吸一口气,抹着眼泪,“那我晚些时候来看你。”

    “不必了!除非你想逼我走!”他双眸紧盯着房梁,看也不看她。

    他的话之于她犹如万箭穿心,她掩面痛哭,退出房间。

    溪清在门外有听见房间内的小声争执,愤愤不平,这草莓君真的太无情太可恶了,怎么能错怪二姑娘呢。

    她几次想冲进房间去,替小主人伸张正义,可她知道只能忍着,不然只会坏事。

    故,当她看见元无雨悲伤地从房间里出来,心疼的一把抱住小主人,安慰道,“姑娘,您一宿没睡,先去歇会儿吧。”

    元无雨抿嘴点头,跟着溪清回了房,待她在床上躺平,溪清见她面色憔悴,心痛道,“姑娘,您也要好好的啊,若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你这样,该多难过啊。快好起来吧。”

    “嗯。”元无雨轻轻应了一声,闭目,摆摆手,示意溪清退下。

    溪清退出房间,坐在房门口哭了一阵子,才回到自己房间,回房后又撒了一阵眼泪,才睡下。

    而元无雨根本就睡不着,心里的巨石不搬走,如何也轻松不起来,可她实在太困了……

    待她醒来,已经是黄昏了,一天一夜没吃,她觉得饿,溪清端来白米粥喂她吃。

    吃了一口粥,元无雨问道,“恩公……他怎样了?”

    “他好着呢,能吃会睡,很快就会好的。姑娘,您就不要再操心别人了……”溪清真不知道要如何劝小主人了。

    元无雨知道溪清最是心疼她,甚是愧疚,“让你为我担心,我真惭愧,对不起,溪清。”

    “姑娘,别说奴婢为你做牛做马,即便是要我的命,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莫再说这样的话,可叫我如何承受得住。”

    “唉……”元无雨无奈地摇头轻叹,继续吃着溪清用勺子舀着,送到她嘴边的粥。

    “我……”元无雨还想说什么,刚张开嘴,就被一勺粥给堵住了嘴。

    “姑娘,有什么话,就等你好了再说吧。不然奴婢比死还难受。”溪清说着真实感受。

    主仆二人正说着,赵明悦和莲儿进屋来,带来一笼小笼包,“雨儿,好些了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因为她的酒窝实在太明显,即便是说话,都能现出酒窝来,故,她给人的感觉总是在微笑。

    元无雨瞧着赵明悦,报以感激一笑,声色微弱道,“我好些了。明悦谢谢你,不必这么麻烦的。”

    “你都这样了,还什么谢不谢的,我只盼着你快些好。”赵明悦拿一个小笼包,掰开一瓣,送到元无雨嘴边。

    元无雨张嘴咬住小笼包,感动地笑了,笑里带泪,“好吃。你们也吃。”

    “你啊,要我怎么说你。唉……昨天真不该同意你出门,下雨天乱跑什么。”赵明悦也甚是自责。

    “这都是命,命里的劫难。”元无雨倒是宿命得很。

    元无雨细细吃完一个小笼包,便觉饱了,再吃不下第二个,赵明悦也不逼着她再吃。

    虽然嘴上不说,但元无雨心里想的担心的还是草莓君,终究是忍不住道,“明悦,劳烦你一件事。我这身子太娇弱了,只能麻烦你了。”

    赵明悦眼底笼上一片疑光,“何事?说吧。”

    “那位公子是我恩公,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这几日请你帮我照看一下他,可好?”

    元无雨觉得这个请求有些过分,毕竟赵明悦也是千金大小姐,伺候人的活儿还从未有过,所以她说话时虽鼓足了勇气却还是忐忑。

    “哦,就这事儿,放心吧。我活着他就活着,他会好的。你也要好好的。”赵明悦毫不犹豫和推辞。

    “谢谢你。”元无雨真心道谢。

    “你要真想谢我,就赶紧好起来。别想乱七八糟的,心平气和才好得快。

    “莫说我见了你这样子有多难受,只怕贺公子瞧见你这样子会比死还痛苦。”

    赵明悦说的贺公子就是贺亭西,她以为元无雨和贺亭西是情投意合,便故意拿贺亭西来安慰好姐妹,

    “为了贺公子,你也要快些将身体养好。”

    “唉……”听了这番说辞,元无雨无奈一声轻叹,但也不做辩解,只叹道,“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他。”

    “你好好养着,等好了,我们就回家去。”赵明悦安慰。

    “嗯。”元无雨点头,看着那笼吃剩的小笼包,道,“这小笼包拿去给恩公吃吧。”

    赵明悦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好。你要吃,我再给你做。”

    元无雨见赵明悦和莲儿还不动身,还坐在这里想要陪着她,便催促道,“你们快去看看他,我就不去了。”

    “好吧。”赵明悦一副甚是无奈的样子,“只怕他不喜欢吃小笼包。”

    呃……元无雨略微尴尬,赶紧道,“不会,这么好吃的小笼包,他估摸爱吃呢。”

    “好吧,我先去看看他,一会儿再来跟你回话。”赵明悦让莲儿端着小笼包,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屋。

    溪清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赞许道,“赵姑娘真是心善的好人儿,姑娘,你就安心养着,恩公就让她去招呼着。”

    “嗯。也只能这样了。”说完无奈一声轻叹,陷入沉思,想起他说的那些的话,她就惆怅而心痛。

    难道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吗?天大的误会啊!

    可虚空草的解药到底是什么呢?有谁知道呢?她热切盼着他能快些好起来。

    她一边焦急等待赵明悦来屋里回话,一边寻思着出路,这样无计可施绝不行。

    等待漫长而煎熬,估摸过了半个时辰,赵明悦才来回话。

    “他怎样了?”元无雨关切询问。

    “他很好。”赵明悦回答轻松明快。

    “他吃小笼包了吗?”其实她是想问:他有没有问起我来?

    但姑娘家这种话如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吃了啊,他还说好吃。”赵明悦笑意明显。

    元无雨听了也欣慰不已,只要他好,她就开心,万一他不吃,她也会纠结煎熬。

    “那往后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了,等我好了,再报答你的……”

    赵明悦连连摆手,打断元无雨的话,“别这么生分,我们是好姐妹,我不帮你谁帮你。我的好妹妹,现在我只求你快些好。不然我这心里慌得很。”

    “好。我知道了。”元无雨知道赵明悦是真心为她好。

    “行,那你歇着,我也会去歇着了。明日再来看你。”赵明悦生怕打扰到好姐妹休息。

    白日睡了一天,夜里元无雨彻夜失眠,心事浓重,更是恨自己身子不争气。

    她盘算着未来,计划如下:

    一,派人去找裕丘,而认识裕丘的只有大壮,那就安排大壮去,怕他一个人不稳妥,便带上刘麻子。

    二,派人去找这玉皇峰的那位传说中的高人——东方隈,关于这位高人的一二,她也是从茶客嘴里听来的。

    据说东方隈是位得道的武林高人,最擅长解毒。

    但她也只是听说罢了,并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人。

    她昨日固执地要去找这高人,其实一点儿底也没有。

    但,现在人命关天,即便是希望渺茫,也要倾尽全力去试试。

    三,尽快好起来,留住草莓君,不能让他跑了,不然请到了东方隈来也是白忙一场。

    四,她期待天快些晴朗,莫再下雨了,不然只怕她的病也好得慢,不,是恩公好得慢。好天气能更快地让生病的人恢复健康吧。

    五……

    她想了很多很多……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深刻透彻地去想未来,想人生……虽然并不能想通透,还想得又惆怅又无奈。

    但她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轻言放弃和妥协,必须得坚定信心,迎难而上。

    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一定会好起来,不,她宁愿他不要好,那么他就不会再跑了。

    不,他会好的,他一定会好的,就算好了就跑了。

    她也会等他回来,他相信他一定会为她回来!

    如果这辈子他都不回来了,那就再等他下辈子,下下辈子……

    他一定会回来的吧,他说过他爱她的啊……

    他一定会回来!她相信他们的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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