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朋友圈里你来我往的交流,我分享音乐写着注意保暖,你分享音乐回答我一句好。我的朋友圈狭窄无比,我们之间除了老师不存在任何的共同好友,于是这样的一段时间也成为了我和你之间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仅仅只是这样是无法解释我对你说的那句话。

    我告诉你我很早就想认识你,那是真话。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就连自我介绍也难以启齿。我就是这样的人。

    于是在你终于受够了我的逃避,在朋友圈发出骗子二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结局只能到这里。你不愿意再和我玩这什么朋友圈喊话的游戏。

    那些日子里我害怕遇见你,我想也许是往日里见你太轻易,所以我总能在这么大的校园里一眼看见你。哪怕是在夜色里。曾经的羞涩和期待全都变成了我对自己的埋怨和不甘心,我埋怨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靠近你,不甘于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葬送在我的手里。可是,这没有用。我始终还是那个吃粉的时候见到头发丝也不敢说出一句换一碗的人。

    我痛恨自己将喜欢变成逃避,将期待变成后悔。现在我要说的话竟然是幸好这段折磨的时日不长,很快那年爆发了疫情。这句话显得我很无情,我也想痛斥自己怎么能在人民的苦难之上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因为不可抗力而无法去学校的那段时间是我调养生息的最佳时期。

    你看,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坏?

    我们就这样断了联系。

    可是你却还在找身为你网络朋友的我聊天。

    我想过这样也许很好,你能有个可以聊天的朋友,可以抒发感情的地方,但我萌生出一股对自己的不忍。如果我们真的不会有结局,我何必继续扮作你的朋友让自己产生无望的期待。我心知,你是很好的聊天对象。所以那天清晨下雨,我去教学楼的路上,打开录音机录下了下雨时雨滴垂落到我伞面上的声音,发给你,告诉你那是我很喜欢的声音,也希望你聆听后能获得短暂的宁静。你也在某个回校的夜晚发给我一张回寝室的路途,那是很长的阶梯,我也走过,只是你不知道。

    有时候,我希望我们的这种心心相印能够保持下去,可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拥有太长久的友谊。

    新年的时候我给你发了一句新年快乐,那时候真的希望你那一年能快乐。可我没想到当我重新回到学校,再也没能看到你。我开始思考你是休学了还是退学了,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我吗?这样的思绪一旦进入我的大脑,我就再也无法忘记。

    我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流出眼泪。你也许能够理解我,这种时常自省的脆弱是我们最大的弱点。如果我们能够活得更大大咧咧一点,痛苦也会少一点。那一年,我过得很不好。

    我开始怀疑自己,开始审判周围的环境,我发现我好像真的留不住任何东西。一次旅行,我终于发现那个放我鸽子的室友对我并不亲密,我决定放下。那天回到寝室,熄灯之后,我捂在被子里流干了眼泪,第二天起床后再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我也希望那时候的你没把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放在眼里。

    大三,我们专业整个年级都一起出发去写生。坐在长途巴士上,我想你错过了这次写生会不会有一点遗憾呢?我也想过如果当时我们走向的是happyending,写生的那一周会不会成为记忆里最幸福的大学时光。当然,没有如果。

    你没有删掉我的微信,所以我偶尔会窥见你生活的点滴,这好像达成了我一开始的目的。我看到你开始接约拍,接婚摄,好像生活得很惬意。我想只要你过得好,那就好。

    我微博上的账号没有时常更新,我们也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突然你找我说你不玩微博了,所以把我取关了。我当下有些怅然,还是说着没关系。然后你找我要了联系方式。我匆匆打点好小号告诉你。我真的开始质疑我大一时的那些记忆。

    你是会主动的。

    你经常找我的小号聊天,但因为我时常不上那个号,我们没能聊得有来有往。有一次,我问你你以后想做什么,你说你要做一个MV导演。我想你一定会成功,我看过你拍摄剪辑的视频,你很温柔也很细腻,有些时候光是看见你拍的风景,我就涌出一股流泪的冲动。

    下定决心写下这封致歉信,也是因为前不久的深夜里某位朋友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想起了你,于是我创建小号找到了你的视频,看到最新一期你的背影。你总是一个人架好摄像机,走到镜头前享受风景。也许有一天再次看到你的视频,不会再是你一个人孤独的背影,也会有个人与你并肩而立,看风拂过山岗,湖面粼粼波光。

    我们的缘分或许只是在人群中找到相似的自己。

    你看啊,我多奇怪,我能在纸张上侃侃而谈千把字甚至更多字,却无法在你的面前说出任何言语,仿佛避而不谈才是我能到达的彼端。

    我没想过我们微博上的缘分能跨越长久的时间,直到2022年才落下句点。

    那时我被毕业论文和毕业设计的事搅得头昏脑涨,一时兴起开始看起一部网剧,整日整日地混在那部剧的超话里,然后开始刷屏。你应该是看不上这样的我,你欣赏的只是那个会躲在微博中发些伤感文字的女孩,于是你再次取消了对我的关注,也不再让我关注你。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上一次你的取关提前告知了我,可这一次你竟然还插手了我对你的关注。一气之下,我上小号删除了你。为了避免你再次找到我,我甚至更改了微信号。不过想来,即使你发现我删除了你,也不会再去添加我了。因为那时候,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彻底断了和你的交际,我再也没办法用朋友的身份去询问你的近况,只能偶尔在你发朋友圈时看见你。

    但好在你最终成功了。

    我看着你拍出的第一支MV,那时候青涩却有力,拍摄的对象是我不知道的歌手。直到现在,你再发出自己的作品,那些歌手即使是我这个不爱听歌的人也耳熟能详的名字。我有些恍然,你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有些嫉妒,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你怎么就这么优秀呢?但更多的还是希望你好。

    等我再次去看我曾经很介意的那位女同学的微博,我才发现她早已有了对象,并且生活甜蜜。她说她有一位朋友,视频拍得很好,她也曾建议那位朋友将自己的作品分享到网上,那位朋友却说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我就知道她说的是你。

    而现在那位女同学已经结婚,你也成为了你想成为的人。我回头望见过去,还是只有自己,我一直在原地踏步,无法前行。于是我写下这封致歉信,决定放下过去,真正朝前走,别回头。在此之前,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年初的时候,一位朋友结婚邀请我去做伴娘,那是你所在的城市,我有想过要不要大胆一点联系上你,当面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后来想想,你兴许已经将我忘了,我何必去打扰一个现在过得这么好的你。参加完婚礼,我就离开了那座城市。

    此去经年,或许我们不会再相遇。

    这些是我写下这封致歉信的原因,我知道有极大的可能性你永远也看不到这封信,但请原谅我,实在胆小,只敢隔着网络的距离遥遥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在写这封信的过程中,我终于从回忆里走出,那些如同雾里看花时的岁月在此刻终将过去,我写这封信与其说是寻求你的原谅,倒不如说是试图放过自己。

    这是我喜欢你的第五年,我要和你说再见了。只是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如果你到了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刻,能不能想起好友里还有一个我,将你的结婚信息对我屏蔽。

    我这么矛盾的人,既希望你看不见这封信又希望你看见了这封信。希望你好,可当你过得真的好,我又开始唾弃自己。但是,请你一定要过得好,毕竟你是我喜欢过的男孩,你是我眼中优秀的万里挑一。

    那么,再见了。

    祝你以后好。

    W

    2024.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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