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遮头遮脸的行为实在太过显眼，程禾让他躲着，自己去找吃的。
已经临近午夜，街上只有几个烧烤店还亮着灯。程禾挑了看起来干净些的店，打包了二十串羊肉和两个玉米，又买了两瓶水和湿巾，怕江野吃不惯辣味，特地让老板少放调料。
晚上的烧烤摊最是热闹，却也危险。喝醉了的男人醉醺醺地走到桌前，想加程禾的联系方式。
程禾没搭理，换到了靠近老板的空桌子。
老板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笑呵呵地安慰她有监控不要害怕。
几个喝了酒的男人时不时扭头看她，手上比划着，脸上是猥琐下流的笑。
程禾从小就漂亮，这种情况遇到不止两三次了，猜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如果是以前，她会躲在妈妈身后，可是现在，她只能让自己坐在光里，坐在老板身边。
光着膀子的老板浑身腱子肉，手上翻动烤串的动作利落，让怀有恶意的人安分了一点，不敢轻举妄动。
“小姑娘你的串好了，玉米小心烫啊。”老板把袋子递过来，程禾接过，向着海滩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听到口哨声。她回头，发现那几个男人跟了上来，老板吹了个口哨，那几个男人悻悻笑着又坐回去。
老板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快走。程禾没再停留，小跑着离开了街道，又反方向绕了点路。确保周围没人跟上来，她才小声叫江野现身。
江野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摔了一身沙子。
他“嘶”了一声，揉着腰爬起来，语气第一次有了波澜：“什么东西好香啊，都把你的味道盖住了。”
程禾看着他灰头土脸，忙着抖落衣服上的沙子，心情好了许多，也打趣他：“香迷糊了？这么贪吃，真是和小动物一模一样。”
程禾拆开湿巾擦手，江野模仿着她的动作也拆开湿巾，先擦了脸才开始擦手。
“你平时怎么洗漱，吃什么？”程禾看着江野生疏的动作有点好奇。
“以前在实验室都是有人负责的，现在就捡垃圾吃，水很好找的，人工湖、喷泉、游泳馆，你这个世界水好多，比未来的水资源丰富，但是动物好少，到处都是人，我白天不敢出来。”
“所以那天晚上，你在捡垃圾？”
“那天是太饿了，我没忍住。之前我是躲在一个仓库里，但是我吃得太多，他们晚上也开始巡逻了，我只能跑出来到处躲着。”
程禾沉默。“你不怕被监控拍到么？”
江野把肉咽下才回答她的问题。
“你说那个闪光的东西？拍到了会怎么样？”
“也会有科学家把你抓去做实验的。”
“在这个世界，我不应该是珍惜动物么？书上说，二十一世纪会保护珍惜动物，不能猎杀雪豹的，也不能割鹿角。”
程禾纠正他：“鹿角是可以割的，能入药的。”
“那豹子也不能杀的。把我送进笼子里我也能跑出来，我力气可大了。”
好像有点道理。
程禾看着他衣服捂着严严实实，被拍到应该也没关系的吧，不会有人二十四小时都看监控的。
江野左手羊肉串，右手玉米，吃得不亦乐乎。程禾看他吃得投入，也没再打击他。
江野倒是话多，“这个是什么肉？贵么？”
“羊肉，会不会辣？”
“辣？这个味道是辣，好吃！”江野又撕下一块肉，用力咀嚼，不经意露出尖尖的牙。
“以后人们都不吃辣椒了么？”
“我没吃过，我饮食很严格的，以前都是吃水煮肉水煮菜，说是什么荤素搭配，反正不好吃，肉咬不动，吃多了牙疼。”
程禾想了下饮食清淡的生活，摇摇头表示无法接受。生活没有美食也太无聊了，会影响心情的。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吃，我妈妈给我留了好多钱。”
话题又聊到了家人，程禾难免又情绪低迷。
江野察觉到她的变化，停下了啃玉米，再次保证：“我真的可以带你回到以前的。等我找到增强时光机的办法，就可以带你一起回去了，不过现在还需要你帮我隐藏身份，我不想被关起来。”
“我相信你，可是亲眼见证亲人离开总归会难过的，你不懂。”
“我懂，生死离别喜怒哀乐，这是人之常情。”
“理论知识倒是懂得挺多。”
“你是不是在说我笨！”
“你听得出来？”程禾有点意外了。
“我只是没经历过，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江野别过头不搭理她。
“生气了？我的玉米也让你吃，消消气。”
“再分我一串肉。”
“都是给你买的，我没胃口。”
江野拿过剩下的十串肉低着头继续啃，连帽子滑落了也没时间去戴上。
程禾盯着他的耳朵发呆，恍恍惚惚地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她回忆起一个梦，也是有轮月亮，有一个长着毛茸茸耳朵的小孩。他们蹲在荒无人烟的田埂上烤着什么。
程禾隐隐约约地记得她说过“野火烧不尽”，再仔细回想，脑海里记忆就模糊了。
是梦？
程禾也分辨不清，她童年记忆里应该没去过荒芜的田地，但是那个场景太真实了。亮堂堂的月光照在小路上，野草伴着风哗啦啦地响，她闭上眼好像就置身于月光下，耳边就能听到虫鸣。
她没去过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感受？
“你在想什么？”
“嗯？你吃饱了？”程禾没有倾诉的习惯，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把话憋在心里。
“你刚刚盯着我在想什么？”
程禾对上江野的眼睛，开玩笑地说：“想摸摸你的耳朵，第一次见到真的兽耳。”
“你们不是可以去动物园参观的么？”
“动物园里的可不能乱摸。”
“我也不能乱摸的。”江野一脚正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歧义。
“就摸一下，就一下下。”程禾捻着手指比划一点点。
江野犹豫几秒，低下头把耳朵凑近。
“江野你多大了？”
江野不明白怎么突然就问到年龄了，有些不确定地回道：“应该是十九岁。我记得按照人类年龄是十九岁，按照动物就不知道了。”
“成年了，那我就不是欺负小孩了。”
说完程禾捏住了耳尖的毛，拽着左右晃动，灰白相间的间隙里能看到浅粉的皮肉，细细的血管静静流动。程禾像撸猫一样揉江野的头，手感没小猫脑袋那么柔软。
“会掉毛的。”江野提醒她。
“你要说脱发，人类不会掉毛的。”
“……那你轻点，耳朵都翻过去了。”
程禾又揉了几下便停手了，不想闹得太过分。江野一边看她一边整理头发，最后又把帽子戴好。
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朝程禾伸手：“走吧，我送你回去。你该睡觉了。”
程禾一手提着垃圾，一手搭上江野，借力站起来。“你不睡觉么？”
“我不用睡那么久的。走吧，我跟着你。”
程禾点点头表示明白，走在前面带路，江野保持了距离跟在她身后，怕她遇到危险。
快到旅馆时程禾又遇到了烧烤摊那几个男人。他们看到程禾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领头那个男人冲另外三个人招呼着：“我就说这小娘们住这儿吧，大半夜穿那么少出来晃，是不是想男人了？”
“哈哈哈哈……”
四人大笑，上下打量程禾，目光兴奋得像是透过衣服就能看到身体一样。
“小妞儿，主动让爷爽爽，我们就下手轻点，不然……”
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态度嚣张。
程禾知道这是遇到地头蛇了，她跑不掉，也不可能如他们愿。她手背在身后，小心地掏出一根烧烤签子，手指一点点摸索着确认尖头的位置，又偏过头寻找江野，希望他出现帮帮自己，又怕他的特殊身份被发现，引来更大的祸端。
江野躲在阴影里，注视着她的动作，面无表情地把帽衫穿好。
“大哥别废话了，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说好了我排第二个的，你们不准抢！”
四个男人走上前围住程禾，还在威胁她放弃抵抗。
“哪的人儿啊，长得真嫩！”
“老实点还能留你一条命……”
程禾不等他说完猛地冲上去，狠狠将竹签朝着对方眼睛扎。男人躲避不及被扎到耳朵，疼得鬼哭狼嚎，倒在地上捂着满是血的半边耳朵。
程禾拔出签子又转身扎向另一个。她动作快，下了狠劲，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奈何寡不敌众，竹签刚戳进皮肉程禾便被推倒在地。
“草！臭娘们想死是不是！”
“疼死我了，给我打死她！”
“找死……”
一脸血的男人怒骂一声，便狠狠一脚踢向程禾头部。
程禾下意识捂着头试图减轻伤害。
然而，预想中的痛感没有来临。
程禾睁开眼，想踢她的男人被撂倒在地，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
挡在她面上的是面色狠厉的江野。
“你是谁，你从哪冒出来的！”
“鬼……鬼啊！”
剩下的两个男人颤颤巍巍地看着江野，其中一个状若疯癫地喊着“鬼来了，怪物来了”，指着江野露出灰白毛发的双手。
程禾看过去，发现江野的指甲也变长了，呈现尖头的形状，和猫科动物的趾甲很像。
“你不是人，鬼……”
江野靠近两个男人，没多废话直接将他们按倒在地，动作快得只能看见残影。他抬起脚比划着，作势要踹他们的脑袋。
本来气焰嚣张的四个人，一个晕死过去，一个捂着耳朵满地打滚，剩下两个已经疯疯癫癫，不断重复着“怪物”。
“别踢死了！”程禾出声阻止。
江野愣了一下，眼睛回到亮晶晶的澄澈状态。
他把程禾扶起来，语气平静：“不能弄死么？”
“别闹太大，容易暴露你的身份。”
江野诧异抬头，正巧对上程禾黑漆漆的瞳孔。他本以为程禾会害怕，却没想到会听到关心。
嗯，这应该就是关心。江野给程禾贴上了“善良”的标签。
程禾并不准备放过他们，但不能太快闹出人命，不然她和江野肯定会暴露的。
“把他们丢远点，我们明天就走，别被发现了。”
江野乖巧点头，表示认同。
已经临近午夜，街上只有几个烧烤店还亮着灯。程禾挑了看起来干净些的店，打包了二十串羊肉和两个玉米，又买了两瓶水和湿巾，怕江野吃不惯辣味，特地让老板少放调料。
晚上的烧烤摊最是热闹，却也危险。喝醉了的男人醉醺醺地走到桌前，想加程禾的联系方式。
程禾没搭理，换到了靠近老板的空桌子。
老板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笑呵呵地安慰她有监控不要害怕。
几个喝了酒的男人时不时扭头看她，手上比划着，脸上是猥琐下流的笑。
程禾从小就漂亮，这种情况遇到不止两三次了，猜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如果是以前，她会躲在妈妈身后，可是现在，她只能让自己坐在光里，坐在老板身边。
光着膀子的老板浑身腱子肉，手上翻动烤串的动作利落，让怀有恶意的人安分了一点，不敢轻举妄动。
“小姑娘你的串好了，玉米小心烫啊。”老板把袋子递过来，程禾接过，向着海滩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听到口哨声。她回头，发现那几个男人跟了上来，老板吹了个口哨，那几个男人悻悻笑着又坐回去。
老板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快走。程禾没再停留，小跑着离开了街道，又反方向绕了点路。确保周围没人跟上来，她才小声叫江野现身。
江野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摔了一身沙子。
他“嘶”了一声，揉着腰爬起来，语气第一次有了波澜：“什么东西好香啊，都把你的味道盖住了。”
程禾看着他灰头土脸，忙着抖落衣服上的沙子，心情好了许多，也打趣他：“香迷糊了？这么贪吃，真是和小动物一模一样。”
程禾拆开湿巾擦手，江野模仿着她的动作也拆开湿巾，先擦了脸才开始擦手。
“你平时怎么洗漱，吃什么？”程禾看着江野生疏的动作有点好奇。
“以前在实验室都是有人负责的，现在就捡垃圾吃，水很好找的，人工湖、喷泉、游泳馆，你这个世界水好多，比未来的水资源丰富，但是动物好少，到处都是人，我白天不敢出来。”
“所以那天晚上，你在捡垃圾？”
“那天是太饿了，我没忍住。之前我是躲在一个仓库里，但是我吃得太多，他们晚上也开始巡逻了，我只能跑出来到处躲着。”
程禾沉默。“你不怕被监控拍到么？”
江野把肉咽下才回答她的问题。
“你说那个闪光的东西？拍到了会怎么样？”
“也会有科学家把你抓去做实验的。”
“在这个世界，我不应该是珍惜动物么？书上说，二十一世纪会保护珍惜动物，不能猎杀雪豹的，也不能割鹿角。”
程禾纠正他：“鹿角是可以割的，能入药的。”
“那豹子也不能杀的。把我送进笼子里我也能跑出来，我力气可大了。”
好像有点道理。
程禾看着他衣服捂着严严实实，被拍到应该也没关系的吧，不会有人二十四小时都看监控的。
江野左手羊肉串，右手玉米，吃得不亦乐乎。程禾看他吃得投入，也没再打击他。
江野倒是话多，“这个是什么肉？贵么？”
“羊肉，会不会辣？”
“辣？这个味道是辣，好吃！”江野又撕下一块肉，用力咀嚼，不经意露出尖尖的牙。
“以后人们都不吃辣椒了么？”
“我没吃过，我饮食很严格的，以前都是吃水煮肉水煮菜，说是什么荤素搭配，反正不好吃，肉咬不动，吃多了牙疼。”
程禾想了下饮食清淡的生活，摇摇头表示无法接受。生活没有美食也太无聊了，会影响心情的。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吃，我妈妈给我留了好多钱。”
话题又聊到了家人，程禾难免又情绪低迷。
江野察觉到她的变化，停下了啃玉米，再次保证：“我真的可以带你回到以前的。等我找到增强时光机的办法，就可以带你一起回去了，不过现在还需要你帮我隐藏身份，我不想被关起来。”
“我相信你，可是亲眼见证亲人离开总归会难过的，你不懂。”
“我懂，生死离别喜怒哀乐，这是人之常情。”
“理论知识倒是懂得挺多。”
“你是不是在说我笨！”
“你听得出来？”程禾有点意外了。
“我只是没经历过，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江野别过头不搭理她。
“生气了？我的玉米也让你吃，消消气。”
“再分我一串肉。”
“都是给你买的，我没胃口。”
江野拿过剩下的十串肉低着头继续啃，连帽子滑落了也没时间去戴上。
程禾盯着他的耳朵发呆，恍恍惚惚地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她回忆起一个梦，也是有轮月亮，有一个长着毛茸茸耳朵的小孩。他们蹲在荒无人烟的田埂上烤着什么。
程禾隐隐约约地记得她说过“野火烧不尽”，再仔细回想，脑海里记忆就模糊了。
是梦？
程禾也分辨不清，她童年记忆里应该没去过荒芜的田地，但是那个场景太真实了。亮堂堂的月光照在小路上，野草伴着风哗啦啦地响，她闭上眼好像就置身于月光下，耳边就能听到虫鸣。
她没去过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感受？
“你在想什么？”
“嗯？你吃饱了？”程禾没有倾诉的习惯，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把话憋在心里。
“你刚刚盯着我在想什么？”
程禾对上江野的眼睛，开玩笑地说：“想摸摸你的耳朵，第一次见到真的兽耳。”
“你们不是可以去动物园参观的么？”
“动物园里的可不能乱摸。”
“我也不能乱摸的。”江野一脚正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歧义。
“就摸一下，就一下下。”程禾捻着手指比划一点点。
江野犹豫几秒，低下头把耳朵凑近。
“江野你多大了？”
江野不明白怎么突然就问到年龄了，有些不确定地回道：“应该是十九岁。我记得按照人类年龄是十九岁，按照动物就不知道了。”
“成年了，那我就不是欺负小孩了。”
说完程禾捏住了耳尖的毛，拽着左右晃动，灰白相间的间隙里能看到浅粉的皮肉，细细的血管静静流动。程禾像撸猫一样揉江野的头，手感没小猫脑袋那么柔软。
“会掉毛的。”江野提醒她。
“你要说脱发，人类不会掉毛的。”
“……那你轻点，耳朵都翻过去了。”
程禾又揉了几下便停手了，不想闹得太过分。江野一边看她一边整理头发，最后又把帽子戴好。
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朝程禾伸手：“走吧，我送你回去。你该睡觉了。”
程禾一手提着垃圾，一手搭上江野，借力站起来。“你不睡觉么？”
“我不用睡那么久的。走吧，我跟着你。”
程禾点点头表示明白，走在前面带路，江野保持了距离跟在她身后，怕她遇到危险。
快到旅馆时程禾又遇到了烧烤摊那几个男人。他们看到程禾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领头那个男人冲另外三个人招呼着：“我就说这小娘们住这儿吧，大半夜穿那么少出来晃，是不是想男人了？”
“哈哈哈哈……”
四人大笑，上下打量程禾，目光兴奋得像是透过衣服就能看到身体一样。
“小妞儿，主动让爷爽爽，我们就下手轻点，不然……”
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态度嚣张。
程禾知道这是遇到地头蛇了，她跑不掉，也不可能如他们愿。她手背在身后，小心地掏出一根烧烤签子，手指一点点摸索着确认尖头的位置，又偏过头寻找江野，希望他出现帮帮自己，又怕他的特殊身份被发现，引来更大的祸端。
江野躲在阴影里，注视着她的动作，面无表情地把帽衫穿好。
“大哥别废话了，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说好了我排第二个的，你们不准抢！”
四个男人走上前围住程禾，还在威胁她放弃抵抗。
“哪的人儿啊，长得真嫩！”
“老实点还能留你一条命……”
程禾不等他说完猛地冲上去，狠狠将竹签朝着对方眼睛扎。男人躲避不及被扎到耳朵，疼得鬼哭狼嚎，倒在地上捂着满是血的半边耳朵。
程禾拔出签子又转身扎向另一个。她动作快，下了狠劲，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奈何寡不敌众，竹签刚戳进皮肉程禾便被推倒在地。
“草！臭娘们想死是不是！”
“疼死我了，给我打死她！”
“找死……”
一脸血的男人怒骂一声，便狠狠一脚踢向程禾头部。
程禾下意识捂着头试图减轻伤害。
然而，预想中的痛感没有来临。
程禾睁开眼，想踢她的男人被撂倒在地，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
挡在她面上的是面色狠厉的江野。
“你是谁，你从哪冒出来的！”
“鬼……鬼啊！”
剩下的两个男人颤颤巍巍地看着江野，其中一个状若疯癫地喊着“鬼来了，怪物来了”，指着江野露出灰白毛发的双手。
程禾看过去，发现江野的指甲也变长了，呈现尖头的形状，和猫科动物的趾甲很像。
“你不是人，鬼……”
江野靠近两个男人，没多废话直接将他们按倒在地，动作快得只能看见残影。他抬起脚比划着，作势要踹他们的脑袋。
本来气焰嚣张的四个人，一个晕死过去，一个捂着耳朵满地打滚，剩下两个已经疯疯癫癫，不断重复着“怪物”。
“别踢死了！”程禾出声阻止。
江野愣了一下，眼睛回到亮晶晶的澄澈状态。
他把程禾扶起来，语气平静：“不能弄死么？”
“别闹太大，容易暴露你的身份。”
江野诧异抬头，正巧对上程禾黑漆漆的瞳孔。他本以为程禾会害怕，却没想到会听到关心。
嗯，这应该就是关心。江野给程禾贴上了“善良”的标签。
程禾并不准备放过他们，但不能太快闹出人命，不然她和江野肯定会暴露的。
“把他们丢远点，我们明天就走，别被发现了。”
江野乖巧点头，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