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坐落在村子东头，二亩大的校园里，六间小教室，一间老师办公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全校虽说只有五、六十个学生，六个年级却一个不少，上级指定的所有课程：算术、语文、音乐、体育全部开齐，如此规模的学校，在黃堡公社十多个村办小学中还是不多见的。
姚致远来到学校后，大队“贫管会” （贫下中农管理委员会，专门负责对学校的管理）对三个教师的工作重新做了调整：姚致远负责五、六年级的语文和算术，兼全校的音乐课；周文秀改任一到四年级的语文；姚生民的工作不变，仍负责一到四年级的算术，同时兼任全校的体育课。
五、六年级的课程对姚致远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最让他头疼的是课堂纪律，上课时根本没有几个学生认真听讲，不是你从后面戳戳我的背，就是我转过身来拍拍你的头，还有的趁他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拿着土疙瘩在教室里乱扔，他曾狠狠训斥过几次，收效甚微，毕竟师道尊严的时代已经过去，没有几个学生会把老师的话当回事。
姚致远很不适应这样的教学环境，每次上完课后肚子都气得鼓鼓响，而其他两位老师却一点气都没有，看到姚致远生气的样子，反而感到奇怪。
姚生民说：“这不很正常么，哪个学校不是这样？”
周文秀说：“生那些气干啥呢，他爱学不学，和咱们有啥关系？”
他不敢完全苟同，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实，这是一个奇特的年代，学生学好学坏都一样，只要时间混够了，就能拿到毕业证；老师教好教坏都一样，一天都是十分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谁愿意付出心血和汗水？
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是一种正常情况，自己又何必较真呢？与其和那些不懂事的娃娃们生气，还不如抽空看看自己的书。
虽然已经当了两年农民，可他想上大学的心不仅没有死，反而越来越强烈了，依他所见，大学担负着为国家培养建设人才的重任，不可能永远关门，一旦恢复招生，数理化必考无疑，数理化不像政治和历史，“临阵磨枪，不快也亮”，数理化不能突击，只能靠平时积累，高三的课程他没有学过，高一和高二的内容也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机会来了也抓不住。
数理化的书白天绝对不能看，事情多、静不下心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人发现，一旦发现，说轻点是“不务正业”，说重点就是“不安心农村，思想有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晚上，学校里没有人，很安静，是个看书学习的好地方，于是，每天吃完晚饭，他便悄悄来到学校，在那间小小的教师办公室里，重新翻开已经被搁置了了四年的课本。
窗外，明月当空，屋内，灯光烁烁，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在莾山中学上晚自习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时的他，经常和刘茵一起讨论问题，记得有一次，在做一道立体几何证明题时，两人都说自己的方法最为简便，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还有，两人无意间四目相对时的尴尬，手碰到手时的不好意思，全都历历在目。
然而，那样的情景再也不会有了。
灯影下，只有他一个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全校虽说只有五、六十个学生，六个年级却一个不少，上级指定的所有课程：算术、语文、音乐、体育全部开齐，如此规模的学校，在黃堡公社十多个村办小学中还是不多见的。
姚致远来到学校后，大队“贫管会” （贫下中农管理委员会，专门负责对学校的管理）对三个教师的工作重新做了调整：姚致远负责五、六年级的语文和算术，兼全校的音乐课；周文秀改任一到四年级的语文；姚生民的工作不变，仍负责一到四年级的算术，同时兼任全校的体育课。
五、六年级的课程对姚致远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最让他头疼的是课堂纪律，上课时根本没有几个学生认真听讲，不是你从后面戳戳我的背，就是我转过身来拍拍你的头，还有的趁他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拿着土疙瘩在教室里乱扔，他曾狠狠训斥过几次，收效甚微，毕竟师道尊严的时代已经过去，没有几个学生会把老师的话当回事。
姚致远很不适应这样的教学环境，每次上完课后肚子都气得鼓鼓响，而其他两位老师却一点气都没有，看到姚致远生气的样子，反而感到奇怪。
姚生民说：“这不很正常么，哪个学校不是这样？”
周文秀说：“生那些气干啥呢，他爱学不学，和咱们有啥关系？”
他不敢完全苟同，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实，这是一个奇特的年代，学生学好学坏都一样，只要时间混够了，就能拿到毕业证；老师教好教坏都一样，一天都是十分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谁愿意付出心血和汗水？
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是一种正常情况，自己又何必较真呢？与其和那些不懂事的娃娃们生气，还不如抽空看看自己的书。
虽然已经当了两年农民，可他想上大学的心不仅没有死，反而越来越强烈了，依他所见，大学担负着为国家培养建设人才的重任，不可能永远关门，一旦恢复招生，数理化必考无疑，数理化不像政治和历史，“临阵磨枪，不快也亮”，数理化不能突击，只能靠平时积累，高三的课程他没有学过，高一和高二的内容也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机会来了也抓不住。
数理化的书白天绝对不能看，事情多、静不下心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人发现，一旦发现，说轻点是“不务正业”，说重点就是“不安心农村，思想有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晚上，学校里没有人，很安静，是个看书学习的好地方，于是，每天吃完晚饭，他便悄悄来到学校，在那间小小的教师办公室里，重新翻开已经被搁置了了四年的课本。
窗外，明月当空，屋内，灯光烁烁，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在莾山中学上晚自习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时的他，经常和刘茵一起讨论问题，记得有一次，在做一道立体几何证明题时，两人都说自己的方法最为简便，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还有，两人无意间四目相对时的尴尬，手碰到手时的不好意思，全都历历在目。
然而，那样的情景再也不会有了。
灯影下，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