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教育结束，姚致远重新回到了疙瘩，学校的位子早已被赵强（给支书送过煤的那个人）的儿媳取代了，他又成了一名普通社员。
母亲说他 “在外头白跑了半年，把个金饭碗没有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去了！”他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也就过了个把月吧，有一天，公社突然给大队来了个电话，让姚致远到公社去一趟。姚致远二话没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去了。
公社赵书记亲自给他谈的话，赵书记说，基于他在路线教育工作队的突出表现，准备调他到公社担任团专干，想听听他本人的意见。
团专干，那可是正式的国家干部啊，他还能有什么意见，他当下就表了态：“服从组织安排。”
赵书记又说：“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当了国家正式干部，以后征兵、招工，上大学就都不允许了，你得想好。”
姚致远犹豫了，征兵、招工他都不想了，就是上大学，他舍不得放弃。
赵书记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着急，位子先给你留着，回去好好想一想再给我回话。”
姚致远的脑子翻腾开了：当专干，马上就能端上铁饭碗，成为正式的国家干部，但是，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更不愿意从事专门的政治工作，经过几年的文化革命，他感受最深的就是：人太复杂了，复杂的叫人摸不透，就像老人说的“人没有尾巴，比猪都难认”，今天还是朋友，明天就能置你于死地；政治太险恶了，一句话说不对，一件事办不好，瞬间就能从依靠对象变成革命对象。他还是希望能干一些具体的有专业知识的工作，不受他人制约，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而只有上大学，他才有可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等着上大学？又谈何容易。现在光听说大学要恢复招生，可什么时候开始，条件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即使条件够了，也还要过三道关：大队、公社、县上，一关更比一关难，说不定在哪一道关口就被卡住了。
他辗转反侧几个晚上，下不了决心，就在他准备用抛硬币的方式来决定命运的时候，父亲说了句话：“娃呀，人这一辈子该冒的险还得冒，就像三队满仓他叔，如果当年不是冒险去了延安，他现在能当上地委书记？”话虽然普通，却寓意深刻，他终于下了决心：放弃当团专干的机会。
决心下了，可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如果放弃团专干，公社领导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不识抬举，在上大学的问题上刁难？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来到赵书记的办公室，说了自己的想法，赵书记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反面鼓励他：“想上大学是好事么，凭你的条件，应该没有问题。”
村里人知道了这件事，有人说他傻，有人说他有野心，他全当没听见，每天该干啥还干啥，只是暗暗做着上大学的准备，每天晚上都要看书到深夜。
母亲说他 “在外头白跑了半年，把个金饭碗没有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去了！”他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也就过了个把月吧，有一天，公社突然给大队来了个电话，让姚致远到公社去一趟。姚致远二话没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去了。
公社赵书记亲自给他谈的话，赵书记说，基于他在路线教育工作队的突出表现，准备调他到公社担任团专干，想听听他本人的意见。
团专干，那可是正式的国家干部啊，他还能有什么意见，他当下就表了态：“服从组织安排。”
赵书记又说：“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当了国家正式干部，以后征兵、招工，上大学就都不允许了，你得想好。”
姚致远犹豫了，征兵、招工他都不想了，就是上大学，他舍不得放弃。
赵书记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着急，位子先给你留着，回去好好想一想再给我回话。”
姚致远的脑子翻腾开了：当专干，马上就能端上铁饭碗，成为正式的国家干部，但是，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更不愿意从事专门的政治工作，经过几年的文化革命，他感受最深的就是：人太复杂了，复杂的叫人摸不透，就像老人说的“人没有尾巴，比猪都难认”，今天还是朋友，明天就能置你于死地；政治太险恶了，一句话说不对，一件事办不好，瞬间就能从依靠对象变成革命对象。他还是希望能干一些具体的有专业知识的工作，不受他人制约，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而只有上大学，他才有可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等着上大学？又谈何容易。现在光听说大学要恢复招生，可什么时候开始，条件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即使条件够了，也还要过三道关：大队、公社、县上，一关更比一关难，说不定在哪一道关口就被卡住了。
他辗转反侧几个晚上，下不了决心，就在他准备用抛硬币的方式来决定命运的时候，父亲说了句话：“娃呀，人这一辈子该冒的险还得冒，就像三队满仓他叔，如果当年不是冒险去了延安，他现在能当上地委书记？”话虽然普通，却寓意深刻，他终于下了决心：放弃当团专干的机会。
决心下了，可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如果放弃团专干，公社领导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不识抬举，在上大学的问题上刁难？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来到赵书记的办公室，说了自己的想法，赵书记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反面鼓励他：“想上大学是好事么，凭你的条件，应该没有问题。”
村里人知道了这件事，有人说他傻，有人说他有野心，他全当没听见，每天该干啥还干啥，只是暗暗做着上大学的准备，每天晚上都要看书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