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登门拜谢的礼物李氏准备了几分，无非是库房里的茶、摆件、字画和文玩一类。
苏妙一样没看上，拿着一副《山水图》问李氏：“这个大概值多少钱？”
一旁的王管事笑着回话：“回大小姐，这是灵泉寺的僧人所画，市面上大约十两银钱。”
“那一般名医出诊诊金多少？”
“一般五两银子。”
“这些礼物不用了，给我包个二十两银子的红包给我。”
“啊？”王管事面露难色：“大小姐，按府里例制，小姐一个月的月例才二十两。”
苏辞若有所思，也没有丝毫不高兴，似在自言自语：“这样啊，那一会去拜访张太医，我就只能双手作揖惭愧告知堂堂三品官员嫡出大小姐只等下月月例发放后再来补上拜礼，想必张太医是伺候过当今圣上的人，听闻都要高呼一声苏侍郎果然奉公廉洁。”
李氏和王管事脸都绿了。李氏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辞儿这是哪里话，张太医自是不可怠慢，这就给你准备银子。”
王管事连连称是，忙去准备。
苏辞朝着他走远的方向大喊：“找个好看的袋子装好啊，别丢了我父亲的脸面。”
递上拜帖，两个丫鬟陪着她在府外等候，不多时就有小厮将他们迎了进来。
这座府邸较苏宅更素净一些，却更显雅致，到处都是草药香。
苏辞把丫鬟留在外院，自己独自入了二进院内，只见一个老者亲自在碾药，旁边还有一位座轮椅的少年。
那少年倒是生得好看，看了她一眼，便转动轮椅轴离开。
苏辞真心诚意朝老者行了一礼，说道：“拜谢张老太医救我一命”
老者手中动作不停，苏辞躬身不起，片刻后，只听言：“是小姐命不该绝。是你自己的造化，医者只是行份内之事罢了。”
“苏辞还有一事相求。”
“是想问你的眼疾？”
苏辞不语，心下沉思想知道是否眼疾是人为所致。
“先前视物不清因是药理相冲，但时间太久确有损伤，还需长久调理，不可太阳直射太久，也需少落泪少忧思。”
“张太医，我是想问，这眼疾真是哭伤的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老者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苏辞：“姑娘，这是何意？”
“女子在世生存多有不易，苏辞12岁突发癔症，据说每日哭泣患了眼疾又不慎落水，经太医之手才得一线生机，既已得生机，盼您救我一命。”
良久，一声叹息，张太医将苏辞喊进了厅堂，把脉问诊之后眉头紧蹙。
苏辞面色坦然，丝毫不见急色。
“姑娘目前神思清醒，并无癔症迹象，眼疾开方调理也不是大碍，只是，凭脉象看你之前用药却是不对症，且现仍有些混乱似有冲突之力，身子却又无恙，老朽也摸不准。”
“死不了就行，谢太医。只是劳烦太医为我开方煎药，我亲自上门来服，以后多有叨扰。感恩不尽。”
苏辞留下银两，又恭敬行了一礼，起身告辞。
两人行至院内，又见那轮椅少年，苏辞与那少年四目相对，张太医想到今后二人会经常遇到，便为其二人介绍。
“这是苏府礼部苏侍郎之嫡女苏姑娘，这位是刑部尚书之子韩谓韩公子，二人都是老朽的病人，在此互相认识一下吧。”
苏辞看这少年面如冠玉，气宇轩昂，可坐着轮椅，是摔伤了还是？
算了，初次见面也不好过问，她笑着朝他摆摆手：“你好，韩公子！”
谁知这少年一个笑脸都没给，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转动轮椅又走了。
“我去，这地方的帅哥都这么酷吗？”苏辞心里暗道，忽又想调皮一下，朝他喊了一嗓子：“公子长得这么俊秀，交个朋友啊！”
那少年滞了一下，虽背对着她，却见那耳朵根瞬间红了。苏辞忍不住笑了，笑声爽朗开怀。
无论境遇如何，都不要内耗，苏辞适应能力极强，也从不怨天尤人，她眼下最要紧的是要确保自己能安全的活下去，至于活得怎么样那是后话。
回苏宅之后，她坐在桂花树下小憩，忽听一声“我的大小姐啊~”吓得她一激灵。
一睁眼，一个40多岁的妇人扑倒在她脚边，哭天喊地。
“神仙菩萨显灵了，保佑我大小姐醒了，真是天大的幸事啊~”
苏辞并不言语，眼前这个估摸着就是她刚一落水就回家休养的张妈妈，她院里的管事。
眼见着是个戏精，她静静地看她表演，脸上无悲无喜。
张妈妈见状有些尴尬，起身拭泪：“老奴回家休养刚回府得知小姐逃过一劫，心怀感念，定是老奴才去灵泉寺亲的平安签显灵了，阿弥陀佛~”
“有劳张妈妈了。”
“那老奴现在就去看小姐的药熬好了没有，一会伺候小姐服下。”
“好~”苏辞笑脸盈盈，一派和气。
那药自然趁人不备倒了，苏辞亲自去小厨房包了点药渣第二日去了张太医府邸。她暂且无法相信任何人，包括身边的两个丫鬟。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可以亲近任何人，但不能亲信任何人。
果然，张太医看过药渣之后，眉头紧锁。
“姑娘，你这药渣里闻着似有少量洋金花，剂量不多可长期服用可让人出现幻觉，扰人心智啊~按理说你这癔症不应该突然好转，也是奇怪。”
可不是奇怪吗？先前那苏辞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这个苏辞是个倒霉的冒牌货。
“张太医，我还有一事相求，我隔一日就要服药来府上叨扰，恐引人怀疑，只得跟府里说我想拜先生为师，先生也不必真费心，我知点皮毛即可，主要为掩人耳目。”
张太医看了一眼苏辞，这姑娘艳丽绝伦，一双眼睛透着机灵劲，怎么看怎么不像患有癔症之人，可眼下确遇难处，既然已经救了她，就好人做到底吧。他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药还在小火罐里熬着，还需等些时辰，苏辞就在院子面看看草药散散步。
那轮椅少年又来了，张太医唤他前来扎针，苏辞也跟着过去看。
三人进了厅堂，韩谓刚准备拉起裤管，看苏辞一双大眼睛盯着他，脸色沉了下来：“出去~”
“我现在是先生的学生，我学习一下怎么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别这么小气。”
脸更黑了，胸膛起伏明显，应该是生气了。
张太医笑而不语。手里拿着银针耐心等待。
韩谓只得拉起裤管，不再说话。
苏辞看着他左腿好似比右腿稍短一些，皱了皱眉，不是摔的，看着像是天生的。
她伸手捏了捏他右腿小腿。
“姑娘干嘛？请自重？”
“大夫面前没有男女之分，矫情什么？”苏辞又摸了摸腿关节好像并无大碍，右腿是好的呀，坐什么轮椅呢？应该可以行走，只是会有点长短脚。她自言自语：“难道是小儿麻痹？
张太医扎完针，问道：“姑娘可略通医理？”
“我想这位韩公子是不是小时候得了疾病所以左腿略有参差，他应该可以自行走路不需要坐轮椅吧。”两双眼睛都盯着她看，苏辞尴尬地摆头：“猜的哈，我完全不懂，猜的。”
“姑娘慧眼如炬，韩公子只是行走有些不雅，但每月仍需连续施针五到七日，常以药水敷用，以免萎缩。”
“既然能走就要多走，就当康复运动了，别坐轮椅了。”
“不劳姑娘费心！”
苏辞听着韩谓咬牙切齿，又想逗他：“别总板着脸，咱两以后要经常见面，交个朋友啊”
脸又红了。真是不经逗。
韩谓拿起手边的书籍，不再搭理她。
是一本《燕都律法》
“同行？嚯，还挺有缘。”苏辞一时来了兴趣，跟他搭讪：“韩公子熟读律法？”
“家父乃当朝刑部尚书，我自幼耳濡目染，熟读律法不足为奇。”
“挺好，没事咱两还可以讨论讨论。”
韩谓看着眼前这个眉如墨画,眼似秋水娇滴滴的妙龄少女，面露惊色：“苏姑娘也懂律法？”
“略知一二，好说，好说。”
苏妙一样没看上，拿着一副《山水图》问李氏：“这个大概值多少钱？”
一旁的王管事笑着回话：“回大小姐，这是灵泉寺的僧人所画，市面上大约十两银钱。”
“那一般名医出诊诊金多少？”
“一般五两银子。”
“这些礼物不用了，给我包个二十两银子的红包给我。”
“啊？”王管事面露难色：“大小姐，按府里例制，小姐一个月的月例才二十两。”
苏辞若有所思，也没有丝毫不高兴，似在自言自语：“这样啊，那一会去拜访张太医，我就只能双手作揖惭愧告知堂堂三品官员嫡出大小姐只等下月月例发放后再来补上拜礼，想必张太医是伺候过当今圣上的人，听闻都要高呼一声苏侍郎果然奉公廉洁。”
李氏和王管事脸都绿了。李氏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辞儿这是哪里话，张太医自是不可怠慢，这就给你准备银子。”
王管事连连称是，忙去准备。
苏辞朝着他走远的方向大喊：“找个好看的袋子装好啊，别丢了我父亲的脸面。”
递上拜帖，两个丫鬟陪着她在府外等候，不多时就有小厮将他们迎了进来。
这座府邸较苏宅更素净一些，却更显雅致，到处都是草药香。
苏辞把丫鬟留在外院，自己独自入了二进院内，只见一个老者亲自在碾药，旁边还有一位座轮椅的少年。
那少年倒是生得好看，看了她一眼，便转动轮椅轴离开。
苏辞真心诚意朝老者行了一礼，说道：“拜谢张老太医救我一命”
老者手中动作不停，苏辞躬身不起，片刻后，只听言：“是小姐命不该绝。是你自己的造化，医者只是行份内之事罢了。”
“苏辞还有一事相求。”
“是想问你的眼疾？”
苏辞不语，心下沉思想知道是否眼疾是人为所致。
“先前视物不清因是药理相冲，但时间太久确有损伤，还需长久调理，不可太阳直射太久，也需少落泪少忧思。”
“张太医，我是想问，这眼疾真是哭伤的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老者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苏辞：“姑娘，这是何意？”
“女子在世生存多有不易，苏辞12岁突发癔症，据说每日哭泣患了眼疾又不慎落水，经太医之手才得一线生机，既已得生机，盼您救我一命。”
良久，一声叹息，张太医将苏辞喊进了厅堂，把脉问诊之后眉头紧蹙。
苏辞面色坦然，丝毫不见急色。
“姑娘目前神思清醒，并无癔症迹象，眼疾开方调理也不是大碍，只是，凭脉象看你之前用药却是不对症，且现仍有些混乱似有冲突之力，身子却又无恙，老朽也摸不准。”
“死不了就行，谢太医。只是劳烦太医为我开方煎药，我亲自上门来服，以后多有叨扰。感恩不尽。”
苏辞留下银两，又恭敬行了一礼，起身告辞。
两人行至院内，又见那轮椅少年，苏辞与那少年四目相对，张太医想到今后二人会经常遇到，便为其二人介绍。
“这是苏府礼部苏侍郎之嫡女苏姑娘，这位是刑部尚书之子韩谓韩公子，二人都是老朽的病人，在此互相认识一下吧。”
苏辞看这少年面如冠玉，气宇轩昂，可坐着轮椅，是摔伤了还是？
算了，初次见面也不好过问，她笑着朝他摆摆手：“你好，韩公子！”
谁知这少年一个笑脸都没给，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转动轮椅又走了。
“我去，这地方的帅哥都这么酷吗？”苏辞心里暗道，忽又想调皮一下，朝他喊了一嗓子：“公子长得这么俊秀，交个朋友啊！”
那少年滞了一下，虽背对着她，却见那耳朵根瞬间红了。苏辞忍不住笑了，笑声爽朗开怀。
无论境遇如何，都不要内耗，苏辞适应能力极强，也从不怨天尤人，她眼下最要紧的是要确保自己能安全的活下去，至于活得怎么样那是后话。
回苏宅之后，她坐在桂花树下小憩，忽听一声“我的大小姐啊~”吓得她一激灵。
一睁眼，一个40多岁的妇人扑倒在她脚边，哭天喊地。
“神仙菩萨显灵了，保佑我大小姐醒了，真是天大的幸事啊~”
苏辞并不言语，眼前这个估摸着就是她刚一落水就回家休养的张妈妈，她院里的管事。
眼见着是个戏精，她静静地看她表演，脸上无悲无喜。
张妈妈见状有些尴尬，起身拭泪：“老奴回家休养刚回府得知小姐逃过一劫，心怀感念，定是老奴才去灵泉寺亲的平安签显灵了，阿弥陀佛~”
“有劳张妈妈了。”
“那老奴现在就去看小姐的药熬好了没有，一会伺候小姐服下。”
“好~”苏辞笑脸盈盈，一派和气。
那药自然趁人不备倒了，苏辞亲自去小厨房包了点药渣第二日去了张太医府邸。她暂且无法相信任何人，包括身边的两个丫鬟。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可以亲近任何人，但不能亲信任何人。
果然，张太医看过药渣之后，眉头紧锁。
“姑娘，你这药渣里闻着似有少量洋金花，剂量不多可长期服用可让人出现幻觉，扰人心智啊~按理说你这癔症不应该突然好转，也是奇怪。”
可不是奇怪吗？先前那苏辞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这个苏辞是个倒霉的冒牌货。
“张太医，我还有一事相求，我隔一日就要服药来府上叨扰，恐引人怀疑，只得跟府里说我想拜先生为师，先生也不必真费心，我知点皮毛即可，主要为掩人耳目。”
张太医看了一眼苏辞，这姑娘艳丽绝伦，一双眼睛透着机灵劲，怎么看怎么不像患有癔症之人，可眼下确遇难处，既然已经救了她，就好人做到底吧。他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药还在小火罐里熬着，还需等些时辰，苏辞就在院子面看看草药散散步。
那轮椅少年又来了，张太医唤他前来扎针，苏辞也跟着过去看。
三人进了厅堂，韩谓刚准备拉起裤管，看苏辞一双大眼睛盯着他，脸色沉了下来：“出去~”
“我现在是先生的学生，我学习一下怎么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别这么小气。”
脸更黑了，胸膛起伏明显，应该是生气了。
张太医笑而不语。手里拿着银针耐心等待。
韩谓只得拉起裤管，不再说话。
苏辞看着他左腿好似比右腿稍短一些，皱了皱眉，不是摔的，看着像是天生的。
她伸手捏了捏他右腿小腿。
“姑娘干嘛？请自重？”
“大夫面前没有男女之分，矫情什么？”苏辞又摸了摸腿关节好像并无大碍，右腿是好的呀，坐什么轮椅呢？应该可以行走，只是会有点长短脚。她自言自语：“难道是小儿麻痹？
张太医扎完针，问道：“姑娘可略通医理？”
“我想这位韩公子是不是小时候得了疾病所以左腿略有参差，他应该可以自行走路不需要坐轮椅吧。”两双眼睛都盯着她看，苏辞尴尬地摆头：“猜的哈，我完全不懂，猜的。”
“姑娘慧眼如炬，韩公子只是行走有些不雅，但每月仍需连续施针五到七日，常以药水敷用，以免萎缩。”
“既然能走就要多走，就当康复运动了，别坐轮椅了。”
“不劳姑娘费心！”
苏辞听着韩谓咬牙切齿，又想逗他：“别总板着脸，咱两以后要经常见面，交个朋友啊”
脸又红了。真是不经逗。
韩谓拿起手边的书籍，不再搭理她。
是一本《燕都律法》
“同行？嚯，还挺有缘。”苏辞一时来了兴趣，跟他搭讪：“韩公子熟读律法？”
“家父乃当朝刑部尚书，我自幼耳濡目染，熟读律法不足为奇。”
“挺好，没事咱两还可以讨论讨论。”
韩谓看着眼前这个眉如墨画,眼似秋水娇滴滴的妙龄少女，面露惊色：“苏姑娘也懂律法？”
“略知一二，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