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了，徊姑娘，我还不知，你竟然也会画画。”
阿徊一怔，随后摇摇头，低声答：“随手涂鸦罢了。”
付随走到画架边上，取下那张刚描好边的花卉，仔细端详：“莫要谦虚，这手法，过于娴熟了。”
“未曾画好，还是还给我罢……”
阿徊伸手想要拿回来，付随却是抬起胳膊一挡，扬眉，“哎，且慢，先生今早便好奇你平日里画的什么，我拿给先生瞧瞧。”
阿徊闻言，回想起那张惊心动魄的脸，不由得踮起脚尖，“不不不，待我画好再给先生送去。”
付随把画藏在身后，见她急得红了两颊，好看的紧，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徊姑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先生？”
“喜……不，不曾有的事……”阿徊一噎，险些没被呛到。
院子里的日头渐渐大了，照得她的脸颊越发红扑扑的。
不远处的回廊，站着两名穿着长衫的男子，一黑一白。
一袭墨竹长衫的男子面色沉静，通身清冷；
身侧穿着留白长衫的青年眉目轻佻，笑得恣意，“蜀意，这便是你近来收留的小美人儿？”
见他沉默不语，青年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继续调侃：
“我就说付老爷子走了，堂堂付家掌门人本该日理万机，时常同都城各界名流来往，稳住付家产业；怎么近些日子都不出门了，原来是藏了这么个可人儿在你这西苑里头啊。”
“陈数，有时候话多未必是好事。”付槿书沉下脸，转身再度离去。
“哎，我说错什么了？该不会是你听见了你家小美人儿不喜欢你，此刻失落至极了吧？”收起折扇，陈数拂过留白长衫，快步追上去。
不远处院子中央听见动静的两人停下争抢的动作，纷纷朝冗长曲折的走廊望去。
“那是谁？”阿徊望着那抹快要消失在回廊尽头的留白长衫的青年背影，不由得有些疑惑。
付随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嘘，那可是咱们先生南洋留学归来的好友，陈家的三少爷陈数。”
陈数……
阿徊蹙了蹙眉，为什么，这个名字听着也有些耳熟？
付随见她沉思半晌，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把抢来的画稿往她手里一塞，
“哎，徊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陈三少在这偌大的都城是以风流出名的，你可得小心点，莫要招惹他。”
东院书房前，正午的日头将院中的树木盆栽照得越发苍郁茂盛。
三两个丫鬟陆陆续续进屋，低头端上一碟碟摆盘精致的点心，随后便有序的退下。
付槿书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接待友人，带着参观付府，走着走着又走到了西苑，还撞见了方才那般场面。
又听见她说不喜欢自己……
“她喜不喜欢我，关我何事？”
“又来了，我又没问，付槿书，你这是做什么？哦……欲盖弥彰？”咬了块板栗糕，陈数挑眉，一副得逞的笑意：“不是我说，你小子当初把人家捡回来，就是存着那不干净的心思吧……”
摸了摸鼻尖，付槿书瞪了他一眼，扬手，指向大门，“陈三少若是不想合作，就请回吧。”
“别别别，我那倒霉爹这回要是没拿到付家的合同，铁定不准我再踏入陈家大门一步，别的不说，我那几房如花美眷，还在眼巴巴等我回去呢。”
“最近，码头那边什么情况？”端起茶盏，付槿书用茶盖拨开了浮沫，浅浅的抿了一口。
清浅的茶香，明明是他往日喜欢的，今日却总觉得少了股什么。
他不由得回想起那夜不经意间嗅到的淡淡的玫瑰香。
押了口茶，陈数从长衫袖口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文书，打开摊在桌上，压低了声音：“码头的邵阳一直和我们不太对付。”
“最近也让人留意他的动向。”付槿书不意外，但还是出声提醒。
陈数点点头，“是的。估计这回我们让他办不成事，少不了要狗急跳墙。”
付槿书收好文书，“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去一趟。”
午后，阿徊轻步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别敲了，先生不在。”付随懒洋洋的靠在柱子边上，打了个哈欠。
“嗯？”
“别看我，我待会儿也有事要忙。”
阿徊直直的盯着付随，“先生去哪里了？”
“无可奉告。”付随挥了挥手，“对了，先生不是说了，他不在的时候你就去书房整理，闲了就看看书。快些去吧。”
阿徊低头，默默把藏在袖子里的画卷攥紧了不少。
入夜。
阿徊回到宿舍，看到幽兰弯腰擦着桌子。
“我来帮你。”她拿起一块挂在赶上的布，走到了幽兰身边。
幽兰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注视着她，“见到先生了？”
拿起桌上的花瓶，阿徊摇摇头。
幽兰夺过她手里的花瓶，三下五除二擦好，放到了柜子上。
“平日付家生意忙，先生出差办事那是常有的事。有时候还得坐船出海。”
阿徊侧过头，一脸讶异，“出海？”
“对啊，付家偌大的产业，早就扩展到海外了。”顿了顿，幽兰指了指没关好的窗户。
阿徊会意，走到了窗台边。
刚合上窗户，阿徊就听见身后人的念叨：
“不过树大招风，时常也会惹到一些眼红的杂碎，反正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遇不到，实在要出门了，咱们也得小心点，毕竟穿着付家的常服。”
是夜。
幽兰捂着肚子，呜咽着。
阿徊睡梦中惊醒，“怎么了……”
“肚子……疼得厉害。”
阿徊点亮了油灯，便瞧见幽兰一张汗涔涔的惨白的脸。
“吃坏东西了？”
“月事来了，疼得厉害……”
“你帮我个忙。”
手腕被抓握得生疼，阿徊不由得跟着皱眉，已然能感受到眼前人的痛楚了，“你说。”
“去东郊那边，有个老大夫，他开的药方子管用。”
“什么方子，得去东郊？”阿徊听付随提起过，东郊那块地方，离付府远，却是离码头很近。
“他那里抓的药……便……便宜。”
深夜的小巷，路灯忽明忽暗，石板路上，一抹纤细的倩影脚步匆匆。
却在下一秒被一抹黑影扯入了深巷。
“大哥……大哥救我……”
巷口对面二楼窗台抽烟的某个壮汉一愣，捋起袖子，“大半夜的，居然强抢民女，岂有此理！”
一双柔软滑白的手臂却如蛇般缠上了壮汉的肩膀，嗔道：“码头的绍二爷办事，谁敢阻挠？”
“绍二爷？”
壮汉顿时脸色变了变，如避蛇蝎般毫不犹豫的合上了窗子。
墙上的时钟指向深夜2:06。
推开房门，富丽堂皇的房间吊顶亮如白昼，进口宽敞的大床上，一抹窈窕的身影不断扭动着。
一双黑色皮鞋抵在床栏前，来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低了不少，一双眼睛被斜刘海堪堪挡着，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泛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冷意：
“你说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成了那付家混蛋玩意儿的小情儿。”
床上的人浑身一僵，随即挣扎的愈发厉害了。
掩在刘海中如同猎人捕捉猎物般的目光，在床上的人身上一寸一寸，游移着。
仔细的打量着床上的妙人儿一番，来人满意的点头，随即嗤笑了一声，“想不到，还有点脾气。”
“唔唔唔……”
看着眼前的姑娘挣扎间脖颈的盘口松了松，往下便是散开的领口，那有意无意的风光让他顿时来了兴致。
走到床边，指节分明的手轻易地捏起她的下巴，他低声哄道：
“或者，你乖些，事成之后，你跟了爷，如何？”
闻言，她定定的盯着他，原本挣扎的厉害的身子却是不动了。
他满意的揭下她唇上的胶带，大大方方的欣赏着眼前人的美貌。
……
码头的海浪声不绝于耳，夜幕深深，不时还有风刮过船帷的声响。
“先生，不好了。”
付随跑的气喘吁吁，手里捏着一枚月牙状的耳坠子。
瞧见那枚坠子，付槿书眉心一跳，心中隐隐的不安，“说！”
“邵阳让人绑了徊姑娘。”语速过快，付随险些咬到舌尖。
将那枚耳坠子用力的捏在掌心，付槿书拧紧了眉头，语气低沉，竟是带了些罕见的怒意：“把人找到，其它的杂碎，生死不论！”
“对了，徊姑娘，我还不知，你竟然也会画画。”
阿徊一怔，随后摇摇头，低声答：“随手涂鸦罢了。”
付随走到画架边上，取下那张刚描好边的花卉，仔细端详：“莫要谦虚，这手法，过于娴熟了。”
“未曾画好，还是还给我罢……”
阿徊伸手想要拿回来，付随却是抬起胳膊一挡，扬眉，“哎，且慢，先生今早便好奇你平日里画的什么，我拿给先生瞧瞧。”
阿徊闻言，回想起那张惊心动魄的脸，不由得踮起脚尖，“不不不，待我画好再给先生送去。”
付随把画藏在身后，见她急得红了两颊，好看的紧，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徊姑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先生？”
“喜……不，不曾有的事……”阿徊一噎，险些没被呛到。
院子里的日头渐渐大了，照得她的脸颊越发红扑扑的。
不远处的回廊，站着两名穿着长衫的男子，一黑一白。
一袭墨竹长衫的男子面色沉静，通身清冷；
身侧穿着留白长衫的青年眉目轻佻，笑得恣意，“蜀意，这便是你近来收留的小美人儿？”
见他沉默不语，青年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继续调侃：
“我就说付老爷子走了，堂堂付家掌门人本该日理万机，时常同都城各界名流来往，稳住付家产业；怎么近些日子都不出门了，原来是藏了这么个可人儿在你这西苑里头啊。”
“陈数，有时候话多未必是好事。”付槿书沉下脸，转身再度离去。
“哎，我说错什么了？该不会是你听见了你家小美人儿不喜欢你，此刻失落至极了吧？”收起折扇，陈数拂过留白长衫，快步追上去。
不远处院子中央听见动静的两人停下争抢的动作，纷纷朝冗长曲折的走廊望去。
“那是谁？”阿徊望着那抹快要消失在回廊尽头的留白长衫的青年背影，不由得有些疑惑。
付随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嘘，那可是咱们先生南洋留学归来的好友，陈家的三少爷陈数。”
陈数……
阿徊蹙了蹙眉，为什么，这个名字听着也有些耳熟？
付随见她沉思半晌，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把抢来的画稿往她手里一塞，
“哎，徊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陈三少在这偌大的都城是以风流出名的，你可得小心点，莫要招惹他。”
东院书房前，正午的日头将院中的树木盆栽照得越发苍郁茂盛。
三两个丫鬟陆陆续续进屋，低头端上一碟碟摆盘精致的点心，随后便有序的退下。
付槿书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接待友人，带着参观付府，走着走着又走到了西苑，还撞见了方才那般场面。
又听见她说不喜欢自己……
“她喜不喜欢我，关我何事？”
“又来了，我又没问，付槿书，你这是做什么？哦……欲盖弥彰？”咬了块板栗糕，陈数挑眉，一副得逞的笑意：“不是我说，你小子当初把人家捡回来，就是存着那不干净的心思吧……”
摸了摸鼻尖，付槿书瞪了他一眼，扬手，指向大门，“陈三少若是不想合作，就请回吧。”
“别别别，我那倒霉爹这回要是没拿到付家的合同，铁定不准我再踏入陈家大门一步，别的不说，我那几房如花美眷，还在眼巴巴等我回去呢。”
“最近，码头那边什么情况？”端起茶盏，付槿书用茶盖拨开了浮沫，浅浅的抿了一口。
清浅的茶香，明明是他往日喜欢的，今日却总觉得少了股什么。
他不由得回想起那夜不经意间嗅到的淡淡的玫瑰香。
押了口茶，陈数从长衫袖口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文书，打开摊在桌上，压低了声音：“码头的邵阳一直和我们不太对付。”
“最近也让人留意他的动向。”付槿书不意外，但还是出声提醒。
陈数点点头，“是的。估计这回我们让他办不成事，少不了要狗急跳墙。”
付槿书收好文书，“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去一趟。”
午后，阿徊轻步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别敲了，先生不在。”付随懒洋洋的靠在柱子边上，打了个哈欠。
“嗯？”
“别看我，我待会儿也有事要忙。”
阿徊直直的盯着付随，“先生去哪里了？”
“无可奉告。”付随挥了挥手，“对了，先生不是说了，他不在的时候你就去书房整理，闲了就看看书。快些去吧。”
阿徊低头，默默把藏在袖子里的画卷攥紧了不少。
入夜。
阿徊回到宿舍，看到幽兰弯腰擦着桌子。
“我来帮你。”她拿起一块挂在赶上的布，走到了幽兰身边。
幽兰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注视着她，“见到先生了？”
拿起桌上的花瓶，阿徊摇摇头。
幽兰夺过她手里的花瓶，三下五除二擦好，放到了柜子上。
“平日付家生意忙，先生出差办事那是常有的事。有时候还得坐船出海。”
阿徊侧过头，一脸讶异，“出海？”
“对啊，付家偌大的产业，早就扩展到海外了。”顿了顿，幽兰指了指没关好的窗户。
阿徊会意，走到了窗台边。
刚合上窗户，阿徊就听见身后人的念叨：
“不过树大招风，时常也会惹到一些眼红的杂碎，反正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遇不到，实在要出门了，咱们也得小心点，毕竟穿着付家的常服。”
是夜。
幽兰捂着肚子，呜咽着。
阿徊睡梦中惊醒，“怎么了……”
“肚子……疼得厉害。”
阿徊点亮了油灯，便瞧见幽兰一张汗涔涔的惨白的脸。
“吃坏东西了？”
“月事来了，疼得厉害……”
“你帮我个忙。”
手腕被抓握得生疼，阿徊不由得跟着皱眉，已然能感受到眼前人的痛楚了，“你说。”
“去东郊那边，有个老大夫，他开的药方子管用。”
“什么方子，得去东郊？”阿徊听付随提起过，东郊那块地方，离付府远，却是离码头很近。
“他那里抓的药……便……便宜。”
深夜的小巷，路灯忽明忽暗，石板路上，一抹纤细的倩影脚步匆匆。
却在下一秒被一抹黑影扯入了深巷。
“大哥……大哥救我……”
巷口对面二楼窗台抽烟的某个壮汉一愣，捋起袖子，“大半夜的，居然强抢民女，岂有此理！”
一双柔软滑白的手臂却如蛇般缠上了壮汉的肩膀，嗔道：“码头的绍二爷办事，谁敢阻挠？”
“绍二爷？”
壮汉顿时脸色变了变，如避蛇蝎般毫不犹豫的合上了窗子。
墙上的时钟指向深夜2:06。
推开房门，富丽堂皇的房间吊顶亮如白昼，进口宽敞的大床上，一抹窈窕的身影不断扭动着。
一双黑色皮鞋抵在床栏前，来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低了不少，一双眼睛被斜刘海堪堪挡着，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泛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冷意：
“你说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成了那付家混蛋玩意儿的小情儿。”
床上的人浑身一僵，随即挣扎的愈发厉害了。
掩在刘海中如同猎人捕捉猎物般的目光，在床上的人身上一寸一寸，游移着。
仔细的打量着床上的妙人儿一番，来人满意的点头，随即嗤笑了一声，“想不到，还有点脾气。”
“唔唔唔……”
看着眼前的姑娘挣扎间脖颈的盘口松了松，往下便是散开的领口，那有意无意的风光让他顿时来了兴致。
走到床边，指节分明的手轻易地捏起她的下巴，他低声哄道：
“或者，你乖些，事成之后，你跟了爷，如何？”
闻言，她定定的盯着他，原本挣扎的厉害的身子却是不动了。
他满意的揭下她唇上的胶带，大大方方的欣赏着眼前人的美貌。
……
码头的海浪声不绝于耳，夜幕深深，不时还有风刮过船帷的声响。
“先生，不好了。”
付随跑的气喘吁吁，手里捏着一枚月牙状的耳坠子。
瞧见那枚坠子，付槿书眉心一跳，心中隐隐的不安，“说！”
“邵阳让人绑了徊姑娘。”语速过快，付随险些咬到舌尖。
将那枚耳坠子用力的捏在掌心，付槿书拧紧了眉头，语气低沉，竟是带了些罕见的怒意：“把人找到，其它的杂碎，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