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异常
那小乞丐摇摇地走了，走时千恩万谢。
零丁几片叶子在树梢孤单地晃动，落叶无痕，打着摆飘飘忽忽尽入池塘里去了。
茜雪站了半日，直到听到身后轻轻的一声叫唤，才倏然回神。
春纤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我看你一直不回来，怪担心的，便出来寻你。你这会子大半夜的对着池塘发什么呆呢。”
“无事。”茜雪摇摇头，顺口胡诌，“我才见到一只虫子，在那边怪叫呢，叫声似人呜咽之声。我想，这大冬天的还有虫子出来活动，必是和另一只虫子约好在此地相见，却没看着对方，因作悲鸣状。可知万物有情，故一时看入迷了。”
“这话倒像是宝二爷嘴里出来的呢。”春纤笑道，“待会儿查上夜的人该来了，看咱们俩在外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咱们回去罢。”
回了房，春纤大约是舟车劳顿，几息便陷入酣眠。茜雪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按开面板查看起积分来。
这一看竟吓一跳——
积分就在这几个小时内涨了一万有余！
她睡前看过积分，而这几个小时内她只接触过俩人——春纤和那小乞丐。
积分暴涨只能是那小乞丐带来的。
那小乞丐是什么人？
茜雪平躺在床，看着黑暗中闪着光的面板，皱眉思索。
她似乎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是了！这里的夜禁很严，普通人压根没有胆子顶着挨鞭子的可能在夜禁时跑出来，只为了“睡不着跑过来看”这个蹩脚的理由。
再细想那孩子的衣服，虽然破旧肮脏不堪，但没有一丝异味，根本不像整日漂泊只为讨口饭吃的乞丐。
当时同情心泛滥，加之那孩子哭得可怜，她竟一时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
那孩子根本不是乞丐，且从始至终都在扯谎。自己怕是着了道了！
她肉疼地花了两万积分买了个“两立方米的搜寻术”丢到自己身上，煞时一切略微不合理的地方在她视野里都放出了光。她向自己身上翻了翻，瞥见荷包里多了几粒极细小的黑粒，正幽幽泛着红光。
技能说明里，红光的不合理之处是最高等级的。
这小黑粒若不是用了技能，还真发现不了。
茜雪隔着帕子捏起一颗细看，那小黑粒却顷刻又碎了些，直接在帕上碎成一摊粉末，散落在地。
茜雪：……
她不敢再用手拿了，直接花四千积分丢了个“中等说明书”的技能。
却见说明书里近乎一片空白，只在正中显示着寥寥一句话——
“说明书等级不够，无法查看。”
可是“高等说明书”要三万积分，“顶级说明书”要二十万积分。
她的积分不够。
这四千积分也不是平白打了水漂，至少展示出一个信息——
这东西不普通，远离为好。
茜雪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将小黑粒小心翼翼装入盒子里，又收拾好地上的残余粉末，一并放入盒内。
以防微小粉尘和气味逸散，她又给盒子丢了个三千积分的“半立方米的密封术”，而后将其放入床底，安然阖上了眼。
那小孩很显然不是冲她来的，在林府院墙外搞事，是冲着林府。若是府内有人出来查看，好趁机混小黑粒进去。
若不是有系统，怕是待小黑粒全部挥发完了都发现不了，平白地着了人家的道。
只是这耍阴招的办法实在不太高明，若是没有人出来查看岂不是白费功夫；即便有人出来查看，小黑粒放至那人身上，作用范围也只是那人周围一圈，随机性实在太大。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现下应查的，是那小孩属于何方势力；还有那小黑粒究竟是什么，和林如海的病有无关系。
一切都需要用到积分。还是得趁早多搜刮些来。
这小孩送上门的一万有余积分全都用来对付这小黑粒了，还赔了不少。
这次助人为乐似乎不太划算，但至少得出了一个信息——
林府被盯上了。
原著里的林如海绝非正常死亡。
——
翌日起来，她梳洗完后便去黛玉房中，只见紫鹃正在服侍黛玉梳头。
梳子一下一下拢过秀发，柔顺得一梳到底，简直能治好强迫症。
“你来了。”黛玉于铜镜中看着了她，弯眉一笑。
唇角虽是勾着，那眼底却夹杂着怎么也化不开的忧愁。
“昨儿休息得可还好？”她轻轻问。
“托姑娘的福，一夜安眠。”茜雪点点头，脸上堆起了笑，“我今儿是特给姑娘报喜来的。”
“此话怎讲？”黛玉猛地转头。
“昨儿那仙君同我说。”茜雪顿了顿，缓了口气，“老爷的病定能好，只是需要些配合。仙君有些话要单独传给老爷，烦请姑娘为我引荐。”
黛玉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一迭声道好。
黛玉继续梳洗，茜雪便在一旁琢磨如何干一票大的赚个几万乃至几十万积分。
她想了半日，去浆洗房转了圈，拣了身小厮的衣服，束了发，描描眉，办成了一个俊俏小生。
装扮完后她去黛玉面前晃了一圈，黛玉看着茜雪柔和面部轮廓上顶着的大粗眉直笑：“哪儿来的小后生，也一般地装出个美人儿模样。”
有心情开玩笑了，看来黛玉恢复得不错。茜雪笑道：“我今儿受仙君嘱托，得出门逛一圈。姑娘可要与我同去的？横竖是在扬州，并不是在京城，没那么多齐齐整整条条框框的规矩。姑娘也扮作男子，随我出去一趟，散散心，如何？”
黛玉来了兴致，又好奇起仙君嘱托了什么事，茜雪一扭脖：“天机不可泄露。”
“罢了。”黛玉叹了口气，“我本是要侍疾，父亲的病一日不好，我一日没有心情做其他的。不若叫琏二哥陪你同去，你扮作他小厮，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府。”
“我眼下要去父亲那儿，不如这会子你与我同去，将那仙君的话与我父亲说上一说。”
茜雪应了声，跟着黛玉出了房门。
黛玉去了林如海的房内，与父亲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从茜雪与她的第一次交谈说起，到自己的身子一日日变好，最后到茜雪说仙君有事单独传话给林如海，听得林如海一愣一愣，半日眯了眯眼，又睁开了：
“天下竟有这等事？自称梦到神仙的我见过不少，然确有奇效的是头一回见。玉姐儿，你让她进来，我与她谈谈。”
旁边候着的小丫鬟转身掀帘，叫外间候着的茜雪入内，自己退出去了。侍疾的姨娘也欠了欠身退至外间。黛玉想了想，也退了出去，在外间坐着吃茶。
茜雪进入房中，只见林如海挣扎着要起身，她连忙冲过去按住了：“姑老爷这是作甚？倒折煞我了。我只是一奴才，不必多礼。”
林如海没有再挣扎，晃了晃脑袋，温润一笑：“虽如此说，你也算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她的身子一向不好，然此回一见却是大有安康之势，此即你的功劳。我于病中下不得榻，礼数不周，望你不要介怀。”
“姑老爷这么说，我都不知如何答言了。”茜雪顺着林如海手指的方向，在一张红木椅子上就坐，笑道，“我们做奴才的，主子好，我们才能好，自得全心全意伺候的。林姐儿的身子好，那是她自己的造化，我们只是添了把火，从旁起辅助之用，断不敢以此居功的。”
林如海听罢笑笑，放下了这个话头，拣起了正事：
“我听玉姐儿说，你于梦中见到了神仙，神仙还有话嘱托于我？是什么话，愿闻其详。”
“姑老爷，这话说了可就收不回去了。”茜雪笑道，“姑老爷当真要听？”
林如海见茜雪说得郑重，收住了笑，半日，点点头。
“姑老爷的病，本不是什么大病，不至于病重于此。”茜雪叹了口气，“只是有人从中阻挠，或是令药效停滞，或是更有甚者，火上浇油。”
“姑老爷本在病中，论理不应扰姑老爷清净。但此事关乎姑老爷病情，烦请姑老爷好好想想，在朝堂上或是生活中可有树敌的？”
零丁几片叶子在树梢孤单地晃动，落叶无痕，打着摆飘飘忽忽尽入池塘里去了。
茜雪站了半日，直到听到身后轻轻的一声叫唤，才倏然回神。
春纤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我看你一直不回来，怪担心的，便出来寻你。你这会子大半夜的对着池塘发什么呆呢。”
“无事。”茜雪摇摇头，顺口胡诌，“我才见到一只虫子，在那边怪叫呢，叫声似人呜咽之声。我想，这大冬天的还有虫子出来活动，必是和另一只虫子约好在此地相见，却没看着对方，因作悲鸣状。可知万物有情，故一时看入迷了。”
“这话倒像是宝二爷嘴里出来的呢。”春纤笑道，“待会儿查上夜的人该来了，看咱们俩在外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咱们回去罢。”
回了房，春纤大约是舟车劳顿，几息便陷入酣眠。茜雪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按开面板查看起积分来。
这一看竟吓一跳——
积分就在这几个小时内涨了一万有余！
她睡前看过积分，而这几个小时内她只接触过俩人——春纤和那小乞丐。
积分暴涨只能是那小乞丐带来的。
那小乞丐是什么人？
茜雪平躺在床，看着黑暗中闪着光的面板，皱眉思索。
她似乎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是了！这里的夜禁很严，普通人压根没有胆子顶着挨鞭子的可能在夜禁时跑出来，只为了“睡不着跑过来看”这个蹩脚的理由。
再细想那孩子的衣服，虽然破旧肮脏不堪，但没有一丝异味，根本不像整日漂泊只为讨口饭吃的乞丐。
当时同情心泛滥，加之那孩子哭得可怜，她竟一时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
那孩子根本不是乞丐，且从始至终都在扯谎。自己怕是着了道了！
她肉疼地花了两万积分买了个“两立方米的搜寻术”丢到自己身上，煞时一切略微不合理的地方在她视野里都放出了光。她向自己身上翻了翻，瞥见荷包里多了几粒极细小的黑粒，正幽幽泛着红光。
技能说明里，红光的不合理之处是最高等级的。
这小黑粒若不是用了技能，还真发现不了。
茜雪隔着帕子捏起一颗细看，那小黑粒却顷刻又碎了些，直接在帕上碎成一摊粉末，散落在地。
茜雪：……
她不敢再用手拿了，直接花四千积分丢了个“中等说明书”的技能。
却见说明书里近乎一片空白，只在正中显示着寥寥一句话——
“说明书等级不够，无法查看。”
可是“高等说明书”要三万积分，“顶级说明书”要二十万积分。
她的积分不够。
这四千积分也不是平白打了水漂，至少展示出一个信息——
这东西不普通，远离为好。
茜雪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将小黑粒小心翼翼装入盒子里，又收拾好地上的残余粉末，一并放入盒内。
以防微小粉尘和气味逸散，她又给盒子丢了个三千积分的“半立方米的密封术”，而后将其放入床底，安然阖上了眼。
那小孩很显然不是冲她来的，在林府院墙外搞事，是冲着林府。若是府内有人出来查看，好趁机混小黑粒进去。
若不是有系统，怕是待小黑粒全部挥发完了都发现不了，平白地着了人家的道。
只是这耍阴招的办法实在不太高明，若是没有人出来查看岂不是白费功夫；即便有人出来查看，小黑粒放至那人身上，作用范围也只是那人周围一圈，随机性实在太大。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现下应查的，是那小孩属于何方势力；还有那小黑粒究竟是什么，和林如海的病有无关系。
一切都需要用到积分。还是得趁早多搜刮些来。
这小孩送上门的一万有余积分全都用来对付这小黑粒了，还赔了不少。
这次助人为乐似乎不太划算，但至少得出了一个信息——
林府被盯上了。
原著里的林如海绝非正常死亡。
——
翌日起来，她梳洗完后便去黛玉房中，只见紫鹃正在服侍黛玉梳头。
梳子一下一下拢过秀发，柔顺得一梳到底，简直能治好强迫症。
“你来了。”黛玉于铜镜中看着了她，弯眉一笑。
唇角虽是勾着，那眼底却夹杂着怎么也化不开的忧愁。
“昨儿休息得可还好？”她轻轻问。
“托姑娘的福，一夜安眠。”茜雪点点头，脸上堆起了笑，“我今儿是特给姑娘报喜来的。”
“此话怎讲？”黛玉猛地转头。
“昨儿那仙君同我说。”茜雪顿了顿，缓了口气，“老爷的病定能好，只是需要些配合。仙君有些话要单独传给老爷，烦请姑娘为我引荐。”
黛玉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一迭声道好。
黛玉继续梳洗，茜雪便在一旁琢磨如何干一票大的赚个几万乃至几十万积分。
她想了半日，去浆洗房转了圈，拣了身小厮的衣服，束了发，描描眉，办成了一个俊俏小生。
装扮完后她去黛玉面前晃了一圈，黛玉看着茜雪柔和面部轮廓上顶着的大粗眉直笑：“哪儿来的小后生，也一般地装出个美人儿模样。”
有心情开玩笑了，看来黛玉恢复得不错。茜雪笑道：“我今儿受仙君嘱托，得出门逛一圈。姑娘可要与我同去的？横竖是在扬州，并不是在京城，没那么多齐齐整整条条框框的规矩。姑娘也扮作男子，随我出去一趟，散散心，如何？”
黛玉来了兴致，又好奇起仙君嘱托了什么事，茜雪一扭脖：“天机不可泄露。”
“罢了。”黛玉叹了口气，“我本是要侍疾，父亲的病一日不好，我一日没有心情做其他的。不若叫琏二哥陪你同去，你扮作他小厮，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府。”
“我眼下要去父亲那儿，不如这会子你与我同去，将那仙君的话与我父亲说上一说。”
茜雪应了声，跟着黛玉出了房门。
黛玉去了林如海的房内，与父亲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从茜雪与她的第一次交谈说起，到自己的身子一日日变好，最后到茜雪说仙君有事单独传话给林如海，听得林如海一愣一愣，半日眯了眯眼，又睁开了：
“天下竟有这等事？自称梦到神仙的我见过不少，然确有奇效的是头一回见。玉姐儿，你让她进来，我与她谈谈。”
旁边候着的小丫鬟转身掀帘，叫外间候着的茜雪入内，自己退出去了。侍疾的姨娘也欠了欠身退至外间。黛玉想了想，也退了出去，在外间坐着吃茶。
茜雪进入房中，只见林如海挣扎着要起身，她连忙冲过去按住了：“姑老爷这是作甚？倒折煞我了。我只是一奴才，不必多礼。”
林如海没有再挣扎，晃了晃脑袋，温润一笑：“虽如此说，你也算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她的身子一向不好，然此回一见却是大有安康之势，此即你的功劳。我于病中下不得榻，礼数不周，望你不要介怀。”
“姑老爷这么说，我都不知如何答言了。”茜雪顺着林如海手指的方向，在一张红木椅子上就坐，笑道，“我们做奴才的，主子好，我们才能好，自得全心全意伺候的。林姐儿的身子好，那是她自己的造化，我们只是添了把火，从旁起辅助之用，断不敢以此居功的。”
林如海听罢笑笑，放下了这个话头，拣起了正事：
“我听玉姐儿说，你于梦中见到了神仙，神仙还有话嘱托于我？是什么话，愿闻其详。”
“姑老爷，这话说了可就收不回去了。”茜雪笑道，“姑老爷当真要听？”
林如海见茜雪说得郑重，收住了笑，半日，点点头。
“姑老爷的病，本不是什么大病，不至于病重于此。”茜雪叹了口气，“只是有人从中阻挠，或是令药效停滞，或是更有甚者，火上浇油。”
“姑老爷本在病中，论理不应扰姑老爷清净。但此事关乎姑老爷病情，烦请姑老爷好好想想，在朝堂上或是生活中可有树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