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倾城再次醒来时,天色已黑。

    魏夫人守在床边,苒儿她们几个在一边伺候却未见玲珑。

    魏倾城很是担心,连忙询问:

    “母亲,怎不见玲珑?”

    “她的手臂被刺客的剑所伤,我让她卧床休息。”

    魏夫人的一番话让魏倾城心中一紧,欲下床找玲珑,却被魏夫人拦住了。

    “她伤得不重,你不必担心。”

    魏倾城这才乖乖坐好,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让她不寒而栗,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温柔爱护的魏文侯也有如此残暴的一面。

    在魏倾城所了解的历史中,智氏至从晋阳之战后就全族被灭了,如今都过去10余年了,没想到还有他们的残党。

    “母亲,那些智氏余党是来找我们复仇的吗?”

    “听你父亲说此事应该不是复仇这么简单,上次你遭雷击,你父亲去赵国也是为这个事情,他们这帮智氏的余党在赵国呆了数日,现又转战到我们魏国,定是有所谋划,城儿,莫怕,你父亲已经传令下去全城戒备,凡遇智氏余孽必杀之。”

    听了母亲这番话,魏倾城顿时觉得还是和平年代好,她并不喜欢打打杀杀,特别是今日,她遭遇多凶险的事情,若不是子翊和刑墨,恐怕她早已命丧黄泉。

    她知那夫子子翊并不会武,刚刚却舍命相救,很是感动,还有那刑墨剑术超群,让她很是钦佩。

    经过这次事件,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在这个时代,没有一点本领,根本无法安身立命,尽管她身为公主,也有可能遭遇不测,她必须要学习一些至少可以防身的本领。

    魏夫人一走,魏倾城立马来到玲珑的房间,并让苒儿她们几个带着上好的草药。

    但是她还未踏进们,就听见屋内传来连续哭泣声,声音着实有点凄凉。

    听得魏倾城心一纠,虽说她们是主仆关系,但是对于魏倾城来说玲珑是她在这个时代最值得信赖的人,她把玲珑当作姐妹看待,自是不愿意见她伤心。

    她心急地推门而入,玲珑却向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蜷缩成一团,突然止住了哭声。

    魏倾城看着脸色有点惨白,眼睑下挂着泪珠的玲珑说不出的心疼,她紧紧抱住了玲珑,告诉她不要怕,她会保护她的。

    想必她肯定是被今日那刺客吓到了,魏倾城除了这副皮囊是12岁的样子,她实际本就是成年人,都被吓晕,何况玲珑本身就是12岁的小女孩。

    玲珑没说什么,她能感觉到魏倾城身上的体温,很暖。

    翌日,清晨,魏倾城是从玲珑的床上醒过来,玲珑她们早已在床边守着没敢打扰她。

    当苒儿她们正在侍候魏倾城洗脸时听到魏宫外面传来的号角声。

    魏倾城不是很明白这号角声何意,询问一旁的玲珑:

    “为何发出这号角声?”

    玲珑回复道:

    “一般号角声是集结兵力,准备打仗。”

    魏倾城算了算,不对啊,历史上魏国这个时间段并无战争。

    苒儿好像想起来什么,兴奋地说道:

    “公主,今儿一早奴婢就发现瑶云宫的士兵减少了一大半,想必都是准备去打仗。”

    魏倾城看今日母亲也不在,趁此机会刚好可以去玉竹宫询问哥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苒儿她们也已经和魏倾城达成统一战线。

    苒儿她们把守瑶云宫,魏倾城和玲珑一起去云竹宫。

    玉竹宫距离瑶云宫并不远,只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就到了玉竹宫的侧门。

    这玉竹宫就是以竹得名,宫内种了很多竹子,简直就像一片竹林。

    魏倾城和玲珑刚走到侧门口就听见竹林里面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音,这竹子足有一墙之高,魏倾城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在竹林里挥剑舞动,如果她能爬上这高墙肯定看得更清楚。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玲珑,玲珑没有阻拦,只是嘱咐她小心摔下来,玲珑怕高没有上墙,魏倾城从小就是只“小猴子”,会爬树,她顺着墙边的竹竿几下就爬上去了,她找了个比较安全视野又好的地方坐了下来。

    只见那刑墨手持长剑,身形随着招式游走于竹林之中,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魏倾城不由得看地入迷,这一招一式就像一幅幅跳跃着的画呈现在她脑中,若是有一本速写本,她立马可以画出来,她还从未对哪样事情如此着迷过,身体不由自主跟着舞动起来。

    魏倾城只觉脚下踏空,口中不由得发出:

    “啊~~。”

    这声音估计整个云竹宫都能听见,她整个身体向前冲出去,都说乐极生悲,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本以为在劫难逃,一双手将她下落的身体接住,原来是刑墨飞身过来接住她,感觉自己轻地就像一片羽毛落入他怀中。

    魏倾城低声道谢,却不敢直视刑墨,许是有点害羞了,想想刚刚刑墨的样子简直太帅了,遇到自己倾慕的人哪个女孩不犯花痴。

    玲珑吓得飞快跑过来了:

    “公主,你没事吧?”

    魏倾城笑着回复玲珑:

    “我没事。”

    魏政看样子也是被魏倾城吓得够呛,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

    “你还真是顽皮,今日若不是我师父在此,你现在哪还笑得出来。”

    没想到平日里面喜欢嘲笑她的哥哥,还是有担心她的时候。

    魏倾城突然想起正事,她询问道:

    “吾今日来此,是有些事请教兄长。”

    “何事?”

    “今日想必兄长也听到了号角声,兄长可知缘由。”

    “听说父亲带兵是去援赵。”

    赵魏本就是邻国,再加上现今两国交好,去援赵也很正常,不知他们是攻打何国,魏倾城有点好奇。

    “兄长可知是攻打何国?”

    平日里只知玩耍的妹妹,今日却来询问他国事,魏政是越来越摸不透她,这本就不是女儿家该操心的事情,魏政自视甚高,摆出一副大人的架势说道:

    “你一妇人,此等国事与你何干,你还是多修女德,以免日后为你夫君所耻。”

    魏倾城看这魏政对她的好不过三秒,又变成一副趾高气昂架势来教训她,真想踹他一脚。

    居然跟自己谈女德,这种封建腐朽思想哪是魏倾城这种21世纪的女子所能接受,再说魏倾城并不打算嫁人,她不想受制于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子,那比坐牢更可怕。

    魏倾城不甘示弱反唇道:

    “不劳兄长操心,吾不欲嫁,岂有夫君。”

    她话刚说完,只见那魏政捧腹大笑,就连站在一边一直沉默寡言的刑墨也是无奈地笑笑。

    魏倾城甚是尴尬,欲拉着玲珑落荒而逃,只听背后又传来一声:

    “勿怪兄多嘴,此事恐怕由不得你。”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这笑声气得魏倾城满脸涨红,她拉着玲珑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至从那日魏倾城遇刺被长翊所救,她上课比平日里乖了很多,画艺也长进了不少。

    唯一不同的是她每日趁着夫子不在,就偷偷去玉竹宫看刑墨和魏政练剑,自从那次出丑后,她也无颜面对这两人,只是在不远处观望,玲珑帮她放哨。

    她将这一招一式记住,回到瑶云宫立马将这些动作画在丝帛上,已经足足画了三尺。

    今日她也跟往常一样,从玉竹宫赶回来,将刚刚所见画下来,看着一个个在丝帛画上手持长剑跳跃的小人儿,魏倾城不由得也跟着舞动起来,她只恨自己手中无剑,只能拿着毛笔比划。

    不过一般像刑墨手中所拿的青铜剑,一般成年女子也不一定能拿着自由挥洒,更何况是她现在这小身板,若是有一把木剑就好了。

    苒儿她们只觉得公主的样子像是在跳舞,她们看得入神,谁都未注意到,此时长翊已经站在门外。

    长翊一眼就看出了公主是在舞剑,虽说这姿势略显稚嫩,但是步步都在点上,看来公主有此天分,只可惜是一女子。

    魏倾城一个转身,发现立在门口如刀刻般冷峻的脸,立马停下来,慌乱的卷起丝帛,身边的侍女们也是吓了一跳,都站起来请安。

    凡事慌则乱,那卷丝帛很不听话地散落一地,长翊顺手拾起,魏倾城本以为会引来一阵嘲笑或者讽刺,她低下头,不敢直视。

    却没想到那长翊看了看只是淡淡说道:

    “画得不错。”

    魏倾城这才抬起头,发现他嘴角尽有一丝浅笑。

    不知为何,魏倾城竟听出了这句话的话外之音,那夫子长翊是懂她的,支持她。

    而身边的人,包括玲珑也只当她是在练画画而不是真的要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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