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日,窗外春和景明,几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户柔柔打在少女乌黑的秀发上。

    她身着淡绿色襦裙,懒懒地撑着头坐在书桌前。若是旁人看到,不需再做其他,也会愣神片刻。

    她眉目含情却带着少女的娇憨,鼻子精致小巧,软软的脸蛋被挤压出一些软肉,此刻她红唇正微微翘起。

    吵闹的蝉鸣扰的江沅头疼,她正走神想着前几日堂姐的婚事。

    在热闹的婚宴上,对方母亲紧握着江沅的手,口中念念有词,提及亲上加亲的好处,而后又谈起她那至今尚未婚配的远房表弟。江沅母亲碍于情面,只能推脱走了。回来的路上,母亲撵着她和父亲骂。

    她和父亲排排坐,母亲一句一句地说。

    “江之邦,你当官当出什么名堂了,连女儿的婚事都让人随意腹诽。”

    江沅暗暗吐槽,之前或许确实有什么名堂,但父亲这张嘴把全朝堂的人都得罪遍了,除了几个和父亲一起自诩文人风骨的老臣如今还算和睦,余下的都恨不得把父亲的嘴堵上。

    前几年父亲因为扯上前朝旧案,他为自证清白自请贬谪还乡,那日据说整个朝堂的臣子都松了口气。

    还未等江沅想完,母亲又骂道她的头上了:“还有你。”

    江沅懵懵地抬头,一时想不到自己的错处,她和母亲面面相觑。

    看着江沅稚嫩的眼神,最终母亲叹了口气。她上前摸了摸江沅的头:“你这傻孩子,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你这叫我们怎么放心啊。”

    江之邦见钟灵不再骂她,也反过来迎合道:“沅沅,定是你平日里不上进,这样吧,你回去把四书抄一遍。”

    江沅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无语地点了点头。

    思绪汇拢,面对眼前堆积如山的四书,江沅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叛逆的情绪。

    她皱眉思索,怎么样才能最刻骨表达自己的叛逆呢?她仔细搜寻了自己看过的话本子,突然灵光一闪。

    “私奔!”江沅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这一动静惊醒了旁边正在打瞌睡的丫鬟绿萝。绿萝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突然神采奕奕的小姐,心中有些忐忑。

    “小姐,老爷还说明日要检查你的功课呢。”她悄悄走去,小心翼翼地妄想把江沅丢在一遍的笔重新塞回她手里。

    但江沅此刻的心情却异常激动,她紧紧握住绿萝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绿萝,我要去私奔!”

    “什么!”绿萝惊呼出声随即又笑出声来。

    “小姐,你哪来人一起私奔啊。”

    江沅不管那么多:“一个人不能私奔吗?”

    思索片刻后她又道:“无事,我们去外面躲两天,等爹爹找我们的时候再出来。”

    然而,下一秒她的眉头又紧皱起来,显然在思考一个棘手的问题:“不行,不行。”她来回踱步,自言自语,“话本子说小姐逃跑了,丫鬟都会被发卖的。”

    突然,她停下脚步,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绿萝,我们先出府,你等我走三刻钟,再去和娘亲说我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江沅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她悄悄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心里得意地想:哼,看我怎么藏个天衣无缝给他们看。

    绿萝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她看着江沅兴奋的模样,提醒道:“小姐,你且找个客栈住下,现下世道可不太平。”

    江沅点了点头,迅速收拾了些东西就要走。两人猫着腰悄悄走出房门,好不容易摸到了后门。江沅麻利地伸手准备开门,边开边想:幸好父亲官小了,住的房子也小了。要是换个大房子,后门也是乌压压一片人守着。

    然而,就在她和绿萝刚踏出一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赵婶的声音:“这是小姐吗?”她身边的赵管家也有些迟疑,他转头看了一眼僵硬地江沅和绿萝,又转头看向江沅的住处:“好像是。”

    江沅和绿萝一下忘记了前面的所有计划,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字:跑!

    在赵婶和赵管家的对话中,江沅悄悄挪动脚步,试图悄悄溜走。

    “他们是不是在偷偷出府?”

    “好像是。”

    江沅又挪了一步,心中默念:快了,快了。

    “是不是要抓回来?”

    “好像是?”

    江沅已经看到街口了,她转身就跑,身后的绿萝紧紧跟随。

    看见两人跑起来,赵管家终于反应过来,也向前追去:“娘,快喊人。”

    赵婶连忙回身喊人。

    江沅怕的要命,怎么刚开始计划就失败了。绿萝也怕的要命,两人跑入街道。

    绿萝看着面前跑的飞快的江沅困惑不已,小姐怎么,健步如飞?她喘着粗气道:“小姐,不行,我跑不动了。”

    江沅感觉自己被推搡了一下,她不甚在意,随机一把抓住绿萝的手又继续跑:“别怕,我保护你。”

    萧景舟愣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只突然抓住自己手腕的纤细手掌上,心中涌起一丝错愕。他还未及反应,整个人已被带着向前飞奔而去。

    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位娇俏的少女拉着一位身型高大的男子在人群中穿梭。

    男子身着墨色对襟窄袖长衫,显得气质非凡。他身型欣长,眉眼锋利如刀,高挺的鼻梁下是薄而紧抿的唇,硬朗的面部线条却中和了这份薄凉,为他增添了几分难以接近的肃杀之气。

    虽然前面的少女虽然跑的使劲,但对萧景舟来说不过是迈大些步子。

    江沅很快力竭,她拉着身后的人拐进一个狭窄的巷子。

    她屏息探头,发现四周已不见赵管家的身影,终于放心的倚在墙上喘气。

    “好险,多亏有我,不然就跑不掉了。”江沅边用手往脸上扇风边回头打算向绿萝炫耀自己的厉害,只是江沅一转头才发现自己牵错人了。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瞠目结舌地看着萧景舟那张微绷的俊脸,心下感觉有些不妙。

    萧景舟见江沅转头鼻尖就碰上了他的胸前的衣衫,加之她剧烈运动下胸口的起伏觉得脑中一切空白,他转而想到了军中一些士兵所讲的乐事。

    他暗蹙眉头,有些厌恶的甩开手。

    如他的人一般,他的话也十分锋利:“别乱看。”

    江沅被萧景舟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惊得愣住。她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一时间有些气急攻心。她心中生气,至于吗,拉个手这么斤斤计较。

    江沅不服输地与他对望,然后又抓起他的手再次甩开:“你不也看我了。”

    江沅想着自己应该是跑的大脑缺氧了,这会话本子里的话不断咕噜咕噜地冒出来,她的嘴似乎不受控制地继续说道:“你是金子做的?不能碰就算了也不能看?”

    萧景舟一下被气笑了:“明明是我在路上好端端被你拉过来,你还离我这么近。”

    江沅一下退开几步,见她言语不再犀利,萧景舟顺势又道:“你偏拉谁不好,你便只拉我,我不能说你有不轨之心?”

    “我不轨?”江沅气的脸蛋鼓鼓,她随手指向街边路过的小黄狗道:“若是方才这狗也在我手边,那我也能牵着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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