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殷恒和郝梦都没有再联系对方。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郝梦在心里默认两个人已分手的事实。

    谋篇布局那么久,就这么草草结束。

    说不遗憾,是假的。

    虽然难以抑制的郁闷挥之不去,可郝梦对这样的结局早已看看淡和释然。

    反而是好友杨晓,对此甚是不甘心和耿耿于怀。

    她不断执着追问:“你们俩就这么分手了啊?”

    天台之上,郝梦手上夹一根烟,偶尔抽一口,倚在护栏上,眼睛里含着疏浅的笑意:“嗯,分手了!”

    “那不很可惜!你们俩看起来那么登对。”

    郝梦垂下头去,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笑,“没什么好可惜的!我们俩里外都不配。”

    “怎么会?你们男才女貌啊!”

    她抬头看杨晓,眼睛里有茫茫夜色和难掩的凄怆,“我们俩压根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彼此了解不了彼此也很正常。分道扬镳也是迟早的事。”

    杨晓点点头,她捏捏郝梦的手,安慰道:“分手就分手!下一个会更乖更好。我祝你分手快乐!”

    郝梦被她稚气和认真的脸逗得发笑,“嗯!”再回头看着茫茫夜色,深吸一口气,故作坚强和轻松道:“世上的男人多的是。姐不缺他一个。”

    “就是!两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咱做人要有骨气和底线。有些事就是不能纵容。”

    “嗯!”

    “可......”杨晓伸手挠了挠腮,这次脑子比嘴快,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郝梦抬眼看她,眼睫微颤,她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世上的男人多的是,可像殷恒那样优秀的,并不多。

    经历过殷恒那种浓烈的爱,莫名拔高了自己的品味。

    以后跟谁谈恋爱,都很容易索然无味。

    所以.......

    凉风一吹,郝梦莫名地想到第一次自己被他拥入怀里的情景,她的脸颊感受着他羊驼衬衫的柔软和胸膛的炙热。

    现在自己满脑子都是他的微烫的皮肤和他身上的雪茄香。

    莫名想再次拥抱他。

    这个念头想甩都甩不掉。

    看着幽驳的灯光,郝梦眯了眯眼,就那么一瞬间,郝梦的心里闪过一丝的后悔。

    后悔自己的操之过急和沉不住气!

    好歹......好歹........真真切切享受过他,再说分手也不迟。

    她眼底的光影明灭,心绪也不宁,连旁边的杨晓都能看出她脸上的失落和烦躁。

    她就话赶话地安慰道:“其实张棋师兄,也不错!人够高,长得也阳光帅气,家资也颇丰。虽然不能跟殷恒的那个级别比,但也不可不为良配。再说,像我们这种普通出生的小女孩,要配殷恒那种级别的家庭,也是有点太难了。现在退出也不是一件坏事。我看张棋学长也挺喜欢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他?”

    郝梦闻言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自己怎么就配他不起了?!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青春正在的大好姑娘。

    可她今天有些疲倦,无心反驳,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杨晓也自觉失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此时,张棋打电话过来,问,演出时间快到了,要不要来接她。

    郝梦点点头,倏尔跟杨晓告辞,就匆匆赶了过去。

    和殷恒断联没两天,张棋就过来找到自己,说想组建一个乐队玩,知道她吉他和唱歌都还不错,就问她有没有兴趣过来玩一下。

    当时郝梦毫不犹豫地点头接受邀请,反正没恋爱谈,自己的时间空出一块,总要找些事情去填补一下。

    人总不能因为失恋就跟丧了魂似的,当一个躺尸,整天怨天尤人。

    她跟她母亲都不是做幽怨的弃妇的料,反而是越遇到困难,越能呈现蓬勃的生机。

    所以,跟殷恒分手后,她没少折腾自己。

    不仅仅参加乐队,还积极健身,疯狂学习。

    甚至去一家机构咨询了出国留学的事情,想及早做一些准备

    反正忙得忘了失恋的情绪才是正经。

    那天的场地郝梦没去过,一看就是新开发的商业区,地点不在繁华的市中心,而是在近郊,因为建筑风格独特,还是有很多网红来打卡拍照和游人逛街。

    郝梦他们达到场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六点整,路灯开始亮起,晚风也吹得人沉醉。

    她那天打扮得比较青春甜美又性感,穿了一件心形领的碎花短裙,戴着choke的黑色项链,化着流行的妆容。

    腿长腰细脸小,整个人又瘦又高,皮肤还晶莹透亮,气质脱俗,站在人群中想不吸睛都难。

    乐队里也其他几位男性成员都是身高一米八零以上的阳光帅气的男生。

    又加上各个是艺术生,打扮新潮,举止不俗。

    这么一群人一下车,乐器什么的还没摆好,就吸引一堆人围观。

    郝梦早已习惯周围人的关注,慵懒地坐在中央的高脚椅上,一只脚点地,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lou doillon 的《where to start》。

    她虽然不是烟嗓,但是还是唱出了不一样带着甜气的酷拽和漫不经心。

    柳成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跟殷恒说:“这个商业区,当时你们拿地拿得真精准。地价合适商业价值高,交通发展迅速,建筑风格又很合现代人的胃口。未来可期!”

    殷恒听着他的喋喋不休的恭维,微微皱了皱眉头,偏头看他一眼,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笑。

    近几年,房地产业已发展迟缓,泡沫大,杠杆高,时刻面临崩盘的风险,早已不似外人看到的光鲜。

    殷家很早以前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集团会议不知开了多少次,也已做好随时抛售物业甩包袱换取现金的准备。

    但他没有向柳成这个外行解释的心思,自己也没有搭理商业灵敏度如此不高的柳成的意思。

    殷恒叼着烟,也没点燃,眼睛望向窗外,好像在放空,看上去兴意阑珊和兴致缺缺还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不搭腔,柳成也不太敢接着说话,只是看到殷恒听到远处飘来的歌声时,脸上有一丝触动时,忍不住赞一句:“这他妈谁的声音,真的是绝了!好性感。恒哥,我们要不要走近去听一听?说不定是一个长相身材巨佳的大美女。”

    殷恒冷着脸,没吭声。

    柳成知道他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立刻闭嘴收声,不敢再多话。

    殷恒一早注意到这歌声,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莫名想起一个人,自己空旷的心里也开始有些燥意。

    想起郝梦她那天走得那么决绝,头也没有回一下,殷恒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谈恋爱那么久,至今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对自己这么的狠。

    这让殷恒心里升腾出出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不是对恋爱本身有多留恋,而是对不受控的结局,感到有些挫败。

    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因为讨厌所以有些不甘心,莫名还有一种征服欲。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还是跟着柳成下车,循着歌声,走了过去。

    殷恒跟着一群人刚走进围观的人群,目光一扫,眼睛就落在一个窈窕熟悉的身影上。

    他皱着眉看过去,居然看见郝梦穿着漂亮性感的碎花短裙,正漂漂漂亮,身姿轻盈地转了个圈,神色非常的平静和女神。

    现在还未到初夏,旁晚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凉,但郝梦她穿得非常的清爽性感,露出紧实纤细的四肢,好似一个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仙女。

    有一阵子未见,殷恒的目光紧盯在她身上,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真他妈巧了!也许真是上天给的缘分。”紧接着第二个想法就是,“天气那么凉,穿那么少,不怕着凉吗?”

    可下一秒,殷恒的眉头就深深皱起,心里便不再那么自作多情的想法和柔情蜜意了。

    因为郝梦刚结束一个漂亮的转圈,就迎面对上张棋的目光,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现在演唱的的歌词大意,是两个青春大好的少男少女互相暗恋彼此,此时正是拉扯试探暧昧欲说还休的时候。

    也许是为了应景,亦或许是张棋玩心大起,他此时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抬了抬郝梦的下巴,调逗了一下她。

    而郝梦则也十分具有表演性地非常傲娇矜持地昂起自己的下巴,转过身偏过脸去。

    她看起来并不是真生气反而有一丝欲擒故纵的意思。

    夕阳西下,一对碧人,眼神交织,肢体亲密,怎么看都看起来非常的甜和登对。

    这一浪漫的情景,落在众人眼里,不禁引发阵阵尖叫。

    而郝梦此时的余光扫向人群,正好与人群中的殷恒一撞,心里猛然一惊,立刻收敛起眼里的笑意。

    她想不到他也在这里。

    原本是一个最浮浪爱笑的人,可现在殷恒的脸色却冷得可怕。

    眼里淬冰,神佛退惧。

    怔愣了片刻,自己便又坐回椅子上和张继继续在一片嘈杂中对唱,眼神没有再分给人群中的殷恒一下。

    她不知一向神色平和,心底波澜不惊的人,今日为何显得如此暴戾。

    她不想去猜,也不想去探究。

    而殷恒的追随者早已注意到他的脸已经拉了下来,神色很不好看,都不敢吱声。

    只有柳成有些不知死活地提议道;“想不到郝妹妹,嗓音那么好!恒哥,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再走。”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认真演唱的郝梦,沉声说:“不用。让她自己好好玩吧!”

    殷恒绝非吃味郝梦和张棋的公然调情的醋。

    小儿女的事,他一向不在乎。

    只是,有人平白无故地闯入自己构建的世界,却颠覆了自己制定的规则。

    让习惯万事都由他主导的殷恒,心里颇感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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