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郝梦去一家新开的夜店当舞台表演模特。

    那家店是柳成开的。

    郝梦原以为和殷恒分道扬镳的那一天,他的朋友也会像水汽蒸发一样迅速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因为她觉得她和他们唯一的牵扯联系,就是殷恒。

    没了他,她和他们就会是永不相交的平行世界。

    可谁知,最近一段时间,殷恒没有找过她,而他的朋友们却是接二连三地联系她。

    其中,最喜欢在自己微信界面像只猹一样上下乱跳的人就是柳成。

    郝梦和殷恒广场相遇的第二天,他的好友兄弟柳成就给她打电话,说是自己新开了一家夜店,想请她这样的大美女去走秀暖场。

    她站在校门口踟蹰,暗自抵唇,一时陷入两难。

    才跟殷恒分手,就和他的兄弟走得太近。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郝梦刚想开口拒绝,一听到柳成口中的报价,就眼一闭牙一咬说,“好吧!”

    因为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一场秀,三万块,很难让人不心动。

    那天殷恒也是破天荒很给柳成面子,拉着几个商业伙伴,坐在VIP的核心区,和人聊天应酬。

    他余光不禁意往舞台上一扫,就看着郝梦从后台缓缓走了过来。

    郝梦脸上化着浓妆,穿了件黑色蕾丝镶钻内衣,外搭一个超短裙,身上绘满了彩绘,顾盼之间像极了吉普赛女郎卡门,野性不羁性感又清纯。

    郝梦天生表现力比较强,舞台上一张扑克脸,眼神冷漠,十足的超模范。

    又像极了睥睨万物的女王。

    她途径之处台下的男士纷纷侧目,他们偶尔引颈交谈,互相给一个晦暗不明又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男人的目光,或者是压根儿没兴致在意,只是在特定位置,定点摆个pose。

    然后十分有自信有气势地转身走开了。

    离开自己以后,她居然越来越美,殷恒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殷恒看着她,一时有些出神,身旁的人儿不知道把话重复了几遍,他才回过神来去搭腔,惹得对方笑得意味深长,不由地贴心提议,“台上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叫过来陪陪酒,也不是不行。”

    殷恒自小心思深,从不喜他人随意猜透自己,故而婉言拒绝。

    不过,他也是贴心,细枝末节处听出了对方的弯弯绕绕。

    于是,殷恒就让助理带着他们去更刺激的场地玩,而自己则留了下来。

    郝梦从后台换衣服出来走进夜场时已是凌晨12点整,彩纸漫天飞,炫目的灯光迷人眼,音乐炸耳,一群人在舞池里头疯狂扭动身体 、不断摇头尖叫,嗨到不行。

    她已褪去浓妆,穿了一件白色棉麻裙,外搭一件牛仔外套,头发也简单扎了一个马尾,跟来蹦迪的姑娘气质不符,显得清丽脱俗了很多。

    只是胸前雪花白处,若隐若现的彩色图绘,又给她平添了妩媚和性感。

    郝梦刚走到卡座,一旁喝得微醺的张棋就连忙起身,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还贴心地为其递上一杯水果酒。

    郝梦仰头看他,甜笑,“谢谢!”接过水果酒浅浅喝了几口。

    柳成作为夜店老板向来玩得疯,穿着背带西装裤,上身裸着,只戴了一个蝴蝶结,夜店牛郎头牌似地十分风骚地往殷恒旁边的沙发上一躺,斜睨着眼睛看向郝梦的方向,问:“那个小子什么来头?怎么天天粘着郝妹妹。哥,要不要找点人上去教训教训他。”

    殷恒垂眸端起一杯加了冰的金酒,浅浅抿了一口,淡声道:“别多事。”

    “哦”

    殷恒在他们那一群富二代中间,属于金字塔尖的人物,他金口一开,没人敢造次。

    柳成此时虽已喝得醉呼呼,人倒也乖巧懂事。

    他立刻有眼色地转换话题,“今晚场子请了一群身材巨好的舞娘,前凸后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她们一会儿跳钢管舞。边跳边脱,巨tm刺激!那身上的肌肉线条巨美!哥,您就请好吧!”

    殷恒看上去有些兴意阑珊,端着酒,背靠在沙发上,闲闲地说,“没兴趣。”

    看着他烦躁的神色,柳成笃定殷恒那种不佳的心情,一定与不远处的郝梦有关。

    心里想着这次的马屁拍得很精准。

    找郝梦来当表演模特,这个主意,很不错!

    他暗暗地给几个社会人士发来讯息,让他们配合殷恒去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没过一会儿,殷恒的目光向不远处一扫,借着顶上的旋转彩灯,瞥见郝梦和张棋正在咬耳朵。

    他们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反正看起来好像还挺开心。

    正气不顺时,一个穿着件吊带粉裙的女孩,头上戴着一对兔耳朵,水嫩嫩的一张俏脸,忽然挤到了殷恒的面前,娇滴滴地说:“殷先生,晚上好。”

    她整个人看起来很羞赧,双手撑在雪白的胸前,有些扭捏地前后支着腿,摆着日本动漫里美少女的造型。

    殷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已经喝得有些鬼迷日眼的柳成,问,“这是你的主意?”

    “嗯!哄你开心的plan B。 ”

    殷恒闻言眉毛一挑,“你倒是孝顺。那哄我开心的plan A 是什么?”

    柳成手指着郝梦的方向,舌头打着结,醉醺醺道:“英.....雄......救......美。不成,她,你带走。”

    殷恒眉毛一挑看过去,就看见郝梦他们那一圈人正跟着几个彪形大汉理论着什么,神色都有些不忿。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什么感应,郝梦在与人争论的同时,也将目光投过来。

    她恰好看到一位美丽兔女郎正在搭讪殷恒,脸瞬间一僵,眼睫颤抖地厉害。

    为防止泄了心事,郝梦立刻将头偏了过去,原本平静的心开始动荡不安。

    有不甘有愤愤亦有不舍。

    殷恒也是风月场中耍惯的人,接收到她眼神里的讯息,立刻明白其中含义,嘴唇不禁微微勾起。

    他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团白肉红花,看着她那双无辜的眼,十分贴心地说,“对不起,我今天不需要你的陪伴。待会儿,我让柳成招待你。”

    兔女郎闻言身子一僵,脸上讪讪地愣在原地,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总之她是有些不愿意离开的,可殷恒现下,也实在没什么心思招呼她。

    柳成见状立刻心领神会,下一秒歪着身子醉醺醺地走了出来,对着女孩咧嘴一笑,虚手上下一捋,贱嗖嗖地说:“小姑娘,别那么失望。我也是不差的。八块腹肌,本钱足,技术好。保证您满意!”

    兔女郎:“......”

    就在此时,不远处就传来男男女女因为受到惊吓而尖叫的声音。

    面对惹事者,大家都挺群情激愤的。

    郝梦是反而一群闹哄哄的人之中神色最平静的,她倾身拦着脸有愠色的张棋,在一片嘈杂中,对着几个彪形大汉里的带头人说:“对不起!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请.......”

    话还没说完,啤酒瓶就在自己面前炸开,显然对方是纯心找事,不给他们留有谈判和和解的余地。

    就在两拨人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殷恒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下脸,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站到了郝梦面前。

    他眼睛也没扫一下对面惹是生非的彪形大汉,目光在郝梦身后的张棋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身上,沉声道:“郝梦,跟我走。剩下的事,我会让人处理。”

    夜场头顶处的五彩灯光,让人眩晕和眯眼,在一片斑驳中,里抬头看去,殷恒西装笔挺,面色从容地站在那里,与她对视。

    她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他。

    更没想到的是他身后跟着的柳成居然赤/裸着上身,穿着背带裤,跟健美先生一样,十分二地在那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

    他还在人群中大吼一声,“谁他妈敢在我的场地闹事?!也要问问我身后的猛男答不答应。找死!”然后大手一挥,气势磅礴地喊了一声,“上。”

    他身后带来的那群肌肉发达的保镖便第一时间用肉身挡在那群惹事者面前用凌厉的眼神进行豪横地交涉。

    而殷恒站在一群戏剧人中间,还是那么的风度翩翩。

    他还是那么一位上位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目下无尘,唯我独尊。

    处理事情起来,还是说不出的那种历经风雨的淡定,还有运筹帷幄的轻松。

    郝梦面色僵硬地看着那浑身上下自带天子骄子优越感的殷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切让郝梦欢喜又讨厌。

    而她身后的张棋更是有些自惭形秽,两人力量悬殊,一眼就能看得出的输赢,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其他的同学似乎也是有些吓傻了,又被这玄幻的场景,搞得有些想笑。

    他们的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个个都愣在原地,仿佛被人点了穴道般,只等他们的形势才做出反应。

    郝梦则顿了一下,她内心挣扎了几下,还是咬牙对他说了声“谢谢”,可对于“跟他走那话”,她没做回应。

    而是有点赌气地拉起身边张棋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殷恒一向涵养好,可看到郝梦在自己面前跟别人的亲密,眼神还是顿时凌厉起来。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平淡甚至眼里还含了几分浅笑,“不客气”。

    话落,殷恒便绅士地退后半步,侧了侧身子让开路。

    这一系列操作反而让郝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以为一切都是恰巧。

    她让自己别想太多,殷恒也别无他的想法,一切都是他作为绅士为前女友的顺手的帮忙而已。

    所以郝梦故作平淡地牵起张棋的手,朝殷恒礼节性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若无其事地朝前走。

    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鱼贯而出。

    面对大家的好奇和议论,郝梦有些无力应对,她对他们无从解释与殷恒之间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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