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安把钥匙还给王大爷后就没机会开口了，乌泱泱好似一股洪流般涌出了看不到末尾的下班工人队伍。
他们大多数推着自行车三五成群说笑着走了出来，偶尔有两个不讲究的骑着车飞快掠出大门的时候还不忘和王大爷打招呼。
“这帮浑小子，骑这么快也不怕摔喽。”
王大爷话虽这么说，嫌弃眼神也掩盖不了对这些活力四射年轻人的慈爱。
“王叔！清安妹子！”
国丽霞隔着人群老远就挥手，自行车把手上挂着两三个用网兜装着的大饭盒。
到了一老一少面前，她停好车第一时间解了网兜掏出最上面的饭盒放到王大爷面前。
“王叔，今儿您老可有口福了！喏，您爱吃的二食堂大师傅做的梅菜扣肉。”
“你这丫头片子，一个月才几个大子儿？老头子我不用你照顾，省着点给墩儿花多好！”
“嗨，王叔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工资是没您退休金多，可偶尔给您带个菜那三瓜俩枣儿的管够。”
于清安脸带微笑看着两人熟稔的互动，手也不闲着把自己带来的糕点水果往车筐里放。
“哎，那小丫头你进屋把窗台上那俩冰尜也装上。”
王大爷揭开盖嗅着扑鼻而来的肉香，眼角余光也没错过于清安的动向毫不客气的指使她进屋找东西。
“那是我答应给墩墩儿做的。”
“哎呦，那我就不客气啦！那淘气小子见天儿的催我给他带回去。”
于清安征询的看了霞姐一眼，见她笑吟吟的点头这才进了保卫室取东西。
“你们车间研究的怎么样了？祛除杂质的法子想出来没？”
王大爷眯着眼品着口中酥软绵滑的扣肉，漫不经心的问了两句。
“还是没有找对方向，酸雾废气量大又不好收集。用风扇能解决雾又除不了尘，生产出来的钢杂质比之前的占比还要多了0.2％。”
国丽霞听到王大爷的提问就下意识的收了笑容皱起眉，眼瞅着厂子里获得上面支持多了不少国内外大订单，产出来的钢材却卡在国际标准这块了。若是不能在三个月内攻克，那他们厂子说不得也得加入其他国营厂裁员的行列里了。
“钢里面磷多了低温容易冷脆，硫多了高温下又热脆……加上灰尘、烟气水汽……确实不好弄。”
王大爷眉头也拧了起来，他这段时间也没少花心思琢磨。
“老爷子、霞姐，东西都装好了。”
于清安人在屋内也没错过两人说话声，同时祛除灰尘和烟气？她脑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还没捕捉到具体内容就消散不见。
“成了，你俩赶紧回去吧。别让墩墩儿等急了。”
看到于清安把冰尜妥善装到口袋里，王大爷满意的点点头催促着。
就这一耽搁的时间，厂子门口下班的工人队伍已经变得稀稀拉拉。
“好嘞，那您老慢吃，饭盒下午我上班再拿。”
国丽霞瞅了瞅腕上手表，确实时间不早了。拽着于清安打了个招呼，两人就离开了。
霞姐家离钢厂并不算远，也就两条街的距离。是个群住的四合院，正房三间、厢房三间，倒座还有两间房。
霞姐家就住在正房偏左那两间采光好的，她们一家三口住一间，帮衬他们小两口带娃的孩子奶奶住一间。
“妈妈~！抱！”
等霞姐推开院门停自行车的功夫，有一个两三岁模样胖乎乎的小男孩眼睛含着一包泪跌跌撞撞的从正房门槛上站起身扑进了霞姐怀里。
“哟，咱墩儿怎么坐这儿等妈妈了！你奶奶呢？”
“奶奶，奶奶，去伯伯，哥！”
小家伙被抱在怀里红润润的小嘴向下撇了撇，把头埋在妈妈的肩颈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
“去你大伯家看哥哥了？”
霞姐凭着对家人的了解，拼凑全了。
“嗯！”
墩墩儿支起身认真的点点头，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个漂亮阿姨笑眯眯的看着他，一个扭身又趴在妈妈身上搂着脖子不放。
“呦，小小子还害羞了啊！这就是你清安姨姨！”
“清安姨姨？”
墩墩儿一听这个名字，立马转头看向于清安露出了无邪的笑容从妈妈怀里挣扎着下了地。
“墩墩儿你好！”
于清安凑近一些对着瞪大眼观察自己的小朋友打着招呼，墩墩儿肉乎乎的脸蛋让她的手蠢蠢欲动。
“清安姨姨，那个人人儿为什么会跳舞？”
小墩儿咚咚咚跑回屋里拿出她之前送来的益智小玩具，小手拿着一块塑料板在他自己毛茸茸的头发上来回使劲儿蹭了几下贴向盒子，里面平放的彩色纸人随着塑料板靠近一个个直立起来。
“那个呀，是因为塑料板通过与头发丝的摩擦获得了静电，由于静电的吸附力大于纸人的重量……”
于清安笑了，正准备蹲下给小墩儿科普下物理知识，当说到“静电”两字她突然抓住了之前灵光一现没想清楚的关键。
“霞姐！我想到了！”
顾不得回答墩墩儿的疑问，于清安看向正往家里拎东西摆饭的国丽霞。
“想到什么了？赶紧和墩儿回来洗手吃饭！”
“不是，霞姐我想到你和王叔说的那个杂质除尘的解决方向了！”
“什么？！你想到了？”
霞姐放下手中碗筷顾不得还有一份菜没装盘，在腰间衣服上抹了抹手走到她跟前等着下文。
“嗯，刚墩墩儿的话提醒了我。想要除尘完全可以利用静电场！只要有正负极电磁，算好功率就可以在室内创造静电场……”
“你是说，利用静电吸附空气中各种肉眼无法看到的杂质来达到净化的目的……”
国丽霞越说眼中越亮，她怎么觉得小妹子提出的这个方法更容易实现呢？不行，她得跟主任说说，早点想法子试试！万一行得通的话可就解决大问题了！想到这她一刻也耽搁不下去，恨不能插翅飞回厂里去。
“我怎么没想到呢！哎，墩儿把你这个借给妈妈一下行不？”
国丽霞看见墩儿点头，抱住墩儿脑门亲了一口转身就出门推了自行车一副要立刻出发的样子。
“霞姐，你这是……”
“清安呐，你和墩儿先吃饭！吃完去我屋休息会！我回趟厂子去去就来！”
国丽霞嘱咐完一抬脚骑着车就消失在院门口，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于清安和墩墩儿。
于清安眼睁睁看着墩墩儿刚刚被亲过还泛着红晕的笑脸一下子变了个模样，小嘴儿向下撇着眼眶里蓄起了泪花……
等…等等！这娃儿不会要哭了吧？
他们大多数推着自行车三五成群说笑着走了出来，偶尔有两个不讲究的骑着车飞快掠出大门的时候还不忘和王大爷打招呼。
“这帮浑小子，骑这么快也不怕摔喽。”
王大爷话虽这么说，嫌弃眼神也掩盖不了对这些活力四射年轻人的慈爱。
“王叔！清安妹子！”
国丽霞隔着人群老远就挥手，自行车把手上挂着两三个用网兜装着的大饭盒。
到了一老一少面前，她停好车第一时间解了网兜掏出最上面的饭盒放到王大爷面前。
“王叔，今儿您老可有口福了！喏，您爱吃的二食堂大师傅做的梅菜扣肉。”
“你这丫头片子，一个月才几个大子儿？老头子我不用你照顾，省着点给墩儿花多好！”
“嗨，王叔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工资是没您退休金多，可偶尔给您带个菜那三瓜俩枣儿的管够。”
于清安脸带微笑看着两人熟稔的互动，手也不闲着把自己带来的糕点水果往车筐里放。
“哎，那小丫头你进屋把窗台上那俩冰尜也装上。”
王大爷揭开盖嗅着扑鼻而来的肉香，眼角余光也没错过于清安的动向毫不客气的指使她进屋找东西。
“那是我答应给墩墩儿做的。”
“哎呦，那我就不客气啦！那淘气小子见天儿的催我给他带回去。”
于清安征询的看了霞姐一眼，见她笑吟吟的点头这才进了保卫室取东西。
“你们车间研究的怎么样了？祛除杂质的法子想出来没？”
王大爷眯着眼品着口中酥软绵滑的扣肉，漫不经心的问了两句。
“还是没有找对方向，酸雾废气量大又不好收集。用风扇能解决雾又除不了尘，生产出来的钢杂质比之前的占比还要多了0.2％。”
国丽霞听到王大爷的提问就下意识的收了笑容皱起眉，眼瞅着厂子里获得上面支持多了不少国内外大订单，产出来的钢材却卡在国际标准这块了。若是不能在三个月内攻克，那他们厂子说不得也得加入其他国营厂裁员的行列里了。
“钢里面磷多了低温容易冷脆，硫多了高温下又热脆……加上灰尘、烟气水汽……确实不好弄。”
王大爷眉头也拧了起来，他这段时间也没少花心思琢磨。
“老爷子、霞姐，东西都装好了。”
于清安人在屋内也没错过两人说话声，同时祛除灰尘和烟气？她脑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还没捕捉到具体内容就消散不见。
“成了，你俩赶紧回去吧。别让墩墩儿等急了。”
看到于清安把冰尜妥善装到口袋里，王大爷满意的点点头催促着。
就这一耽搁的时间，厂子门口下班的工人队伍已经变得稀稀拉拉。
“好嘞，那您老慢吃，饭盒下午我上班再拿。”
国丽霞瞅了瞅腕上手表，确实时间不早了。拽着于清安打了个招呼，两人就离开了。
霞姐家离钢厂并不算远，也就两条街的距离。是个群住的四合院，正房三间、厢房三间，倒座还有两间房。
霞姐家就住在正房偏左那两间采光好的，她们一家三口住一间，帮衬他们小两口带娃的孩子奶奶住一间。
“妈妈~！抱！”
等霞姐推开院门停自行车的功夫，有一个两三岁模样胖乎乎的小男孩眼睛含着一包泪跌跌撞撞的从正房门槛上站起身扑进了霞姐怀里。
“哟，咱墩儿怎么坐这儿等妈妈了！你奶奶呢？”
“奶奶，奶奶，去伯伯，哥！”
小家伙被抱在怀里红润润的小嘴向下撇了撇，把头埋在妈妈的肩颈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
“去你大伯家看哥哥了？”
霞姐凭着对家人的了解，拼凑全了。
“嗯！”
墩墩儿支起身认真的点点头，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个漂亮阿姨笑眯眯的看着他，一个扭身又趴在妈妈身上搂着脖子不放。
“呦，小小子还害羞了啊！这就是你清安姨姨！”
“清安姨姨？”
墩墩儿一听这个名字，立马转头看向于清安露出了无邪的笑容从妈妈怀里挣扎着下了地。
“墩墩儿你好！”
于清安凑近一些对着瞪大眼观察自己的小朋友打着招呼，墩墩儿肉乎乎的脸蛋让她的手蠢蠢欲动。
“清安姨姨，那个人人儿为什么会跳舞？”
小墩儿咚咚咚跑回屋里拿出她之前送来的益智小玩具，小手拿着一块塑料板在他自己毛茸茸的头发上来回使劲儿蹭了几下贴向盒子，里面平放的彩色纸人随着塑料板靠近一个个直立起来。
“那个呀，是因为塑料板通过与头发丝的摩擦获得了静电，由于静电的吸附力大于纸人的重量……”
于清安笑了，正准备蹲下给小墩儿科普下物理知识，当说到“静电”两字她突然抓住了之前灵光一现没想清楚的关键。
“霞姐！我想到了！”
顾不得回答墩墩儿的疑问，于清安看向正往家里拎东西摆饭的国丽霞。
“想到什么了？赶紧和墩儿回来洗手吃饭！”
“不是，霞姐我想到你和王叔说的那个杂质除尘的解决方向了！”
“什么？！你想到了？”
霞姐放下手中碗筷顾不得还有一份菜没装盘，在腰间衣服上抹了抹手走到她跟前等着下文。
“嗯，刚墩墩儿的话提醒了我。想要除尘完全可以利用静电场！只要有正负极电磁，算好功率就可以在室内创造静电场……”
“你是说，利用静电吸附空气中各种肉眼无法看到的杂质来达到净化的目的……”
国丽霞越说眼中越亮，她怎么觉得小妹子提出的这个方法更容易实现呢？不行，她得跟主任说说，早点想法子试试！万一行得通的话可就解决大问题了！想到这她一刻也耽搁不下去，恨不能插翅飞回厂里去。
“我怎么没想到呢！哎，墩儿把你这个借给妈妈一下行不？”
国丽霞看见墩儿点头，抱住墩儿脑门亲了一口转身就出门推了自行车一副要立刻出发的样子。
“霞姐，你这是……”
“清安呐，你和墩儿先吃饭！吃完去我屋休息会！我回趟厂子去去就来！”
国丽霞嘱咐完一抬脚骑着车就消失在院门口，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于清安和墩墩儿。
于清安眼睁睁看着墩墩儿刚刚被亲过还泛着红晕的笑脸一下子变了个模样，小嘴儿向下撇着眼眶里蓄起了泪花……
等…等等！这娃儿不会要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