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套餐包含十二贯寿司，这个量郑珂通常都吃不饱，总得磨着主厨多做几贯她爱吃的。
今天聊也聊得差不多了，酒也喝了不少，郑珂没了吃饭的心情，过不一会就找了个借口先走。
刚走出包间，隔壁房间的竹帘轻响，是黄国程走出来了。是了，旁边还有人守着她，她都快忘了，还真是不习惯。
两人走到大门口，黄国程先去开车，让她在玄关等。
“程哥，你刚才是不是没吃饱？”
日料那点玩意对他来说还不够塞牙缝，但黄国程没回答，从后视镜里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那我们去吃涮羊肉？”
清冷的日料太过沉重，不适合谈心，郑珂喜欢热闹的火锅店。
黄国程的外形在北方不算突兀，在大家都露膀子呼哧呼哧的夏日火锅店里更是泯然众人。
这家店是个连锁老字号，店里古朴典雅的老式木质桌椅和吊灯，配上窗外随处可见的玻璃幕墙和车水马龙，每一处都是传统与现代的交融。
肉和菜都上齐，郑珂先给自己调了份蘸料。
“程哥，你吃不吃这个？”
她拿着一碟辣椒油问他，黄国程摇了摇头，把筷子伸进店里给的芝麻蘸酱里搅拌。
桌上接着就是一阵沉默，只有铜锅里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一连吃了好几份牛羊肉，郑珂终于有了一丝饱腹感，满足地往椅背上靠。
黄国程见她不吃了，也跟着停下筷看她。
郑珂随意一笑：“你吃你的不用管我，我吃撑了休息一会。”
虽然前后相处时间不长，但黄国程还是感觉到今天的郑珂有些奇怪。
她看他还是不动筷，问道：“不吃了？”
“嗯。”
“那我就开始了，”郑珂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的大麦茶微凉润喉，“程哥，你是谁介绍给裴湛的？”
-
裴湛花了三天时间处理历史遗留问题，几个团队里该升的该降的，该激励的该退休的，终于大大小小解决个干净。
他喜欢管理“人”，不喜欢管理“事”，所以很看重团队的能力。
“倪珩推来那个你见过了？没问题？”
陈辛凌刚从波士顿赶回来，哈欠连天地问他。
“嗯，是我爸的老熟人。”
陈辛凌没忍住挑了挑眉：“你早就知道朱灿这个人了？那为什么要等倪珩推荐过来，我们自己不能挖？”
“别问了，给他卖个破绽而已。”
陈辛凌听不懂话，仍旧不依不挠：“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亏啊，他先搞事情，再推一个我们本来就有的资源过来，还换走了一个内幕，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歪着头一脸疑惑。
“嗯，那你就当我是吧。”
“Fine，”他知道挣扎无用，这个人做事总有他的道理，“我们哪天回国？”
“专科医生下周一才有空，我们等他们一起，”他看了看日期，还剩好几天，“你今天帮我订航线。”
陈辛凌怔了一下：“坐你爸的飞机回去？你以前可从来不坐的。”
裴湛从小就不爱搞这些场面活，估计买超跑是他最高调的操作了，还是因为实在受不了陈辛凌各种软磨硬泡生拉硬扯为了堵他嘴才买的。
“这回不是有客人？”
“好吧，我马上去订。”刚一转身，突觉哪里不对，“Shit！为什么是我去，我又不是你助理！！”
裴湛没理会他的鬼哭狼嚎，一脚把他踢出门，坐回办公椅拨了个视频电话。
“喂？”
她声音听起来温温软软的，应该是快睡着了。
“宝宝困了？”
郑珂一凛，还是不习惯他这么肉麻，瞌睡退了大半，眼睛瞪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裴湛笑得一脸无辜：“好吧，谁叫我们家公主对浪漫过敏。”
她继续瞪他，靠着枕头坐了起来：“不是，大家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你怎么脸皮这么厚！”
他索性一厚到底：“嗯？我可不是第一次。”
“什么？！”
“我是第二次，和你。”
郑珂微愣，然后闭着眼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
“我今天和刘映儿吃饭了。”
“嗯。”裴湛当然知道，黄国程每天都会汇报她的事情，他还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
“她讲了好多以前的事。”
“嗯。”他用拇指擦了擦屏幕，她的脸更清晰了一点。
她故意逗他：“说你上大学不老实。”
“嗯？”他挑眉，倒不见心虚，一副人正不怕影子歪。
她略显诧异：“你连这个都不怕？”
“怕什么，我这么洁身自好。”
她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沉默一会，又问他：“我想问你点事情。”
“你说。”
“就是，”他答应得痛快，倒是她开始犹豫了，“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个问题像个种子，早在高中时期种下，直到今天被刘映儿催化发芽。
郑珂不认为自己是灰姑娘，也没有期待过会有王子爱她，但是他真的太好，好到不真实，好到她曾经不敢握住。
“我没有幻想过自己是什么真命天女，我经常回忆我们之间的事，但想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裴湛却反问她：“还有其他问题吗？”
“啊？”
“这个问题我想留着回去再答。”
“哦，那我再想一个，”她嘴角抿成一条线，想了好一会，“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一，但得隔离两周。”
心脏剧烈跳了两下，郑珂眼睛放光：“那也很快了，我最近都在B市，你落这里我们一起回去啊。”
裴湛倒是没料到这个方案。可这趟跟他一起的还有医生，不好让人家跟着辗转，那就只有他先走，让陈辛凌带人直接飞C市。
他点点头：“好，我安排一下。”
短短几个字，已经足够分辨出他原本没有这样的计划，可他从来不会拒绝她。
心里一软，她软软糯糯地开口：“狗狗。”
他低声问她：“怎么了？”
“想你了。”
Holy shit！
这个女人是知道怎么让他融化的，裴湛只觉得这一瞬间他浑身上下肌肉都僵硬了。
裴湛昨天没让助理帮他订航线，是因为有其他事要忙。
视频挂断，助理电话立马打了进来：“裴总，您之前让我找的擅长区块链追踪技术的专家有消息了，我安排一个明天下午的群面可以吗？”
裴湛垂眸看了看时间：“今天下午两点，务必让所有人都来。”
很快，下午两点不到，十几名提着电脑包戴着眼镜的格子衬衫在K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正襟危坐。
坐在主位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轻，是近几年外界疯传的那个创造Kescord帝国的Pei，也是打造全球视觉计算技术和GPU的领袖。
他从不接受采访或出镜，行业里想和他共事的人不计其数，能被他召集到此哪怕只是一睹真容，也让所有人内心激动不已。
裴湛在上位扫视一圈，人已到齐，底下半数华人和印度面孔，另外半数是白人。
他开门见山：“各位，很高兴见到大家，也非常荣幸把大家聚集到这里。我长话短说，诸位今天相聚在此的目的，其实是本人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朝旁边扫了一眼，助理忙给众人分发资料。
“以比特币为代表的区块链系统近年来受到越来越多关注，尤其在金融领域。资产转移匿名性是区块链系统的特征之一，非常难以追踪。然而，匿名性这一特征使区块链系统非常容易被不法分子利用，成为洗钱的工具。正因为此，我想在今天组建一个区块链追踪团队。”
他略一停顿，给众人查看资料的时间。
“我想追踪的是一种新发的匿名币。”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有好几个人当即开始交头接耳。
“各位，”他稍稍提高了音量，噪音随即消失，“我知道匿名币追踪技术很难攻克，但不是不能完成的，我把各位召集到一起，不用筛选，不会淘汰，只是希望大家能合作完成。”
“我知道匿名方法不止一种，追踪方法也不会只有一种，大家各自发挥，可以单干，也可以组队，需要钱或人，都好说。”
话说到这，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把这么多人召到一起只为做一件事，可见他的决心。
但他还是在最后的最后重复了一遍。
“这是本人的一个不情之请，非常重要。所以各位，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今天聊也聊得差不多了，酒也喝了不少，郑珂没了吃饭的心情，过不一会就找了个借口先走。
刚走出包间，隔壁房间的竹帘轻响，是黄国程走出来了。是了，旁边还有人守着她，她都快忘了，还真是不习惯。
两人走到大门口，黄国程先去开车，让她在玄关等。
“程哥，你刚才是不是没吃饱？”
日料那点玩意对他来说还不够塞牙缝，但黄国程没回答，从后视镜里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那我们去吃涮羊肉？”
清冷的日料太过沉重，不适合谈心，郑珂喜欢热闹的火锅店。
黄国程的外形在北方不算突兀，在大家都露膀子呼哧呼哧的夏日火锅店里更是泯然众人。
这家店是个连锁老字号，店里古朴典雅的老式木质桌椅和吊灯，配上窗外随处可见的玻璃幕墙和车水马龙，每一处都是传统与现代的交融。
肉和菜都上齐，郑珂先给自己调了份蘸料。
“程哥，你吃不吃这个？”
她拿着一碟辣椒油问他，黄国程摇了摇头，把筷子伸进店里给的芝麻蘸酱里搅拌。
桌上接着就是一阵沉默，只有铜锅里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一连吃了好几份牛羊肉，郑珂终于有了一丝饱腹感，满足地往椅背上靠。
黄国程见她不吃了，也跟着停下筷看她。
郑珂随意一笑：“你吃你的不用管我，我吃撑了休息一会。”
虽然前后相处时间不长，但黄国程还是感觉到今天的郑珂有些奇怪。
她看他还是不动筷，问道：“不吃了？”
“嗯。”
“那我就开始了，”郑珂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的大麦茶微凉润喉，“程哥，你是谁介绍给裴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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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花了三天时间处理历史遗留问题，几个团队里该升的该降的，该激励的该退休的，终于大大小小解决个干净。
他喜欢管理“人”，不喜欢管理“事”，所以很看重团队的能力。
“倪珩推来那个你见过了？没问题？”
陈辛凌刚从波士顿赶回来，哈欠连天地问他。
“嗯，是我爸的老熟人。”
陈辛凌没忍住挑了挑眉：“你早就知道朱灿这个人了？那为什么要等倪珩推荐过来，我们自己不能挖？”
“别问了，给他卖个破绽而已。”
陈辛凌听不懂话，仍旧不依不挠：“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亏啊，他先搞事情，再推一个我们本来就有的资源过来，还换走了一个内幕，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歪着头一脸疑惑。
“嗯，那你就当我是吧。”
“Fine，”他知道挣扎无用，这个人做事总有他的道理，“我们哪天回国？”
“专科医生下周一才有空，我们等他们一起，”他看了看日期，还剩好几天，“你今天帮我订航线。”
陈辛凌怔了一下：“坐你爸的飞机回去？你以前可从来不坐的。”
裴湛从小就不爱搞这些场面活，估计买超跑是他最高调的操作了，还是因为实在受不了陈辛凌各种软磨硬泡生拉硬扯为了堵他嘴才买的。
“这回不是有客人？”
“好吧，我马上去订。”刚一转身，突觉哪里不对，“Shit！为什么是我去，我又不是你助理！！”
裴湛没理会他的鬼哭狼嚎，一脚把他踢出门，坐回办公椅拨了个视频电话。
“喂？”
她声音听起来温温软软的，应该是快睡着了。
“宝宝困了？”
郑珂一凛，还是不习惯他这么肉麻，瞌睡退了大半，眼睛瞪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裴湛笑得一脸无辜：“好吧，谁叫我们家公主对浪漫过敏。”
她继续瞪他，靠着枕头坐了起来：“不是，大家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你怎么脸皮这么厚！”
他索性一厚到底：“嗯？我可不是第一次。”
“什么？！”
“我是第二次，和你。”
郑珂微愣，然后闭着眼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
“我今天和刘映儿吃饭了。”
“嗯。”裴湛当然知道，黄国程每天都会汇报她的事情，他还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
“她讲了好多以前的事。”
“嗯。”他用拇指擦了擦屏幕，她的脸更清晰了一点。
她故意逗他：“说你上大学不老实。”
“嗯？”他挑眉，倒不见心虚，一副人正不怕影子歪。
她略显诧异：“你连这个都不怕？”
“怕什么，我这么洁身自好。”
她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沉默一会，又问他：“我想问你点事情。”
“你说。”
“就是，”他答应得痛快，倒是她开始犹豫了，“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个问题像个种子，早在高中时期种下，直到今天被刘映儿催化发芽。
郑珂不认为自己是灰姑娘，也没有期待过会有王子爱她，但是他真的太好，好到不真实，好到她曾经不敢握住。
“我没有幻想过自己是什么真命天女，我经常回忆我们之间的事，但想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裴湛却反问她：“还有其他问题吗？”
“啊？”
“这个问题我想留着回去再答。”
“哦，那我再想一个，”她嘴角抿成一条线，想了好一会，“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一，但得隔离两周。”
心脏剧烈跳了两下，郑珂眼睛放光：“那也很快了，我最近都在B市，你落这里我们一起回去啊。”
裴湛倒是没料到这个方案。可这趟跟他一起的还有医生，不好让人家跟着辗转，那就只有他先走，让陈辛凌带人直接飞C市。
他点点头：“好，我安排一下。”
短短几个字，已经足够分辨出他原本没有这样的计划，可他从来不会拒绝她。
心里一软，她软软糯糯地开口：“狗狗。”
他低声问她：“怎么了？”
“想你了。”
Holy shit！
这个女人是知道怎么让他融化的，裴湛只觉得这一瞬间他浑身上下肌肉都僵硬了。
裴湛昨天没让助理帮他订航线，是因为有其他事要忙。
视频挂断，助理电话立马打了进来：“裴总，您之前让我找的擅长区块链追踪技术的专家有消息了，我安排一个明天下午的群面可以吗？”
裴湛垂眸看了看时间：“今天下午两点，务必让所有人都来。”
很快，下午两点不到，十几名提着电脑包戴着眼镜的格子衬衫在K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正襟危坐。
坐在主位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轻，是近几年外界疯传的那个创造Kescord帝国的Pei，也是打造全球视觉计算技术和GPU的领袖。
他从不接受采访或出镜，行业里想和他共事的人不计其数，能被他召集到此哪怕只是一睹真容，也让所有人内心激动不已。
裴湛在上位扫视一圈，人已到齐，底下半数华人和印度面孔，另外半数是白人。
他开门见山：“各位，很高兴见到大家，也非常荣幸把大家聚集到这里。我长话短说，诸位今天相聚在此的目的，其实是本人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朝旁边扫了一眼，助理忙给众人分发资料。
“以比特币为代表的区块链系统近年来受到越来越多关注，尤其在金融领域。资产转移匿名性是区块链系统的特征之一，非常难以追踪。然而，匿名性这一特征使区块链系统非常容易被不法分子利用，成为洗钱的工具。正因为此，我想在今天组建一个区块链追踪团队。”
他略一停顿，给众人查看资料的时间。
“我想追踪的是一种新发的匿名币。”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有好几个人当即开始交头接耳。
“各位，”他稍稍提高了音量，噪音随即消失，“我知道匿名币追踪技术很难攻克，但不是不能完成的，我把各位召集到一起，不用筛选，不会淘汰，只是希望大家能合作完成。”
“我知道匿名方法不止一种，追踪方法也不会只有一种，大家各自发挥，可以单干，也可以组队，需要钱或人，都好说。”
话说到这，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把这么多人召到一起只为做一件事，可见他的决心。
但他还是在最后的最后重复了一遍。
“这是本人的一个不情之请，非常重要。所以各位，只能成功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