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头一次知道裴湛有女朋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刚才飞机一落地，机场让头等舱乘客自己选隔离酒店。裴湛看了一眼表，拿了笔在最底下随意一划，秦悠自然和他选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价格高，去那间酒店的人很少，机场派了辆商务车送他们，然后她就听见了他在车上那个电话。
车上不静，有两三个人同时在打电话和家里报平安，可秦悠却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她听见他的声音轻得柔得能掐出水来，哄着电话那边的人说，慢慢过来，我等你。
她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正好看见隔离带外有个女生，一身米白长裙，白净漂亮的脸上染了些红晕，胸脯一起一伏地轻轻喘着气。
看了眼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傲人曲线，她啧啧两声，摇着头进了楼。
裴湛不能和她靠太近，因为酒店外有条隔离带，也因为刚做的核酸没出结果，不能让她有感染的风险。
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文艺浪漫的白裙和她很配，她就是布拉姆利笔下的画，是花园里阅读的少女，也是落地窗前摆弄花草的小孩，他们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通话。
“回去吧。”
“嗯。”
嘴上答应，脚上没动作。
“回去吧。”
“嗯。”她举着手机在不远处贪恋地看着他，这个在商场上一贯雷厉风行的男人拿她却毫无办法。
他无奈地哄：“我刚才定了一个无人机，你现在回房间，去阳台就能看到。”
郑珂先是诧异地睁大眼，下一刻突然笑出声来：“好，那我马上回去。”说完转身一路小跑，只留下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
他看着她蹦跳离开的背影，随意挽起的长发松开，散落在白裙上。
恍惚间，某个念头倏地一闪而过：
要是他们有个女儿，一定和她一样可爱。
折腾了半天有些饿，郑珂回房间立马叫了早餐，边吃边给他发消息。
kkkk：你的房间朝哪边？
他回得很快，手机传来叮的一声。
心中似有所感，她没看手机，放下手里的餐具朝阳台走去，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对面楼的阳台上，衣服都没换，手上正摆弄着遥控器——一架无人机在她阳台边嗡嗡地盘旋。
“哇。”
她微微仰头，一脸灿烂地朝无人机挥手，一颦一笑尽数落在他的镜头里。
她把阳台门推开，窗帘拉到一旁，盛情邀请：“要不要参观我的房间？”
无人机上上下下地来回窜，像是在点头。她弓着腰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进。”
谁能想到，两个在外怎么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家幼稚到这个程度。
这两个星期以来，郑珂白天偶尔要出门办事，可只要她在酒店，他就会开无人机过来陪她，倒像是多了个电子宠物。
无人机续航时间有限，回家充电的时候两人还是打电话多。
“我觉得我们俩这样有点过了，你觉不觉得？”
郑珂正看着Chris发来的新报表，头也不抬地问手机里的他。
裴湛正检查邮箱，闻言突然抬头：“怎么了？”
“你不觉得黏糊糊的吗，人家正常人不会像这样谈恋爱吧。”
裴湛算是看明白了，相处时间越长这丫头越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他不理她，反问道：“金讯什么进展？”
“啊，对了，”郑珂突然想起来有件正事，“好奇怪啊，金讯的老总约我周一去喝茶。”
男人一脸平静：“你之前和谁接洽的？”
“之前都是财务部的啊，谁知道今天突然打电话来约我。”郑珂眼睛骨碌一转，“不会是因为你吧，你不会认识他们老板吧？”
“不认识。”
这倒是实话，他确实没见过倪向阳。
“好吧，你可别胡来啊，我怕得很。”
“嗯，都听你的。”
-
倪向阳是个六零后，正好赶上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南方移民潮，带着全家移到美国。可刚到那边没有家产，语言又不通，一开始只能在唐人街洗碗切菜打零工。
他运气好，阴差阳错卷入一起帮派斗争，又被唐人街的□□大哥看中，开始在手下做些无足轻重的打手活，事少钱多。就这样，灰色的原始资本很快就累积起来，可他良心不安，没过多久又带着钱跑回了中国，他不敢回老家，而选择扎根B市，正好赶上了二十一世纪初的房地产爆发期。
他用带回来的美金，买了几块地，还置了些房产，就这样钱生钱利滚利，资本积累的速度远超他想象。
钱多了就爱到处投资，他靠着些小道消息和大儿子创建的技术团队，也学人家搞点高精尖技术产业，这才有了金讯。
“说白了，倪向阳就是个暴发户，暴发户的特点是什么，爱吹牛，爱被捧，无论他说什么你就顺着往下说就行了。”
蒋向泽在给郑珂做功课，“这老家伙关于技术上的事是一窍不通，你根本不用跟他扯这些，你就聊点茶啊酒啊骑马啊高尔夫什么的，他保管听得美滋滋的。”
郑珂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我回国时间太短，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甲方，心里有点虚。”
蒋向泽略一沉思：“那要不我陪你去？”
她当即拒绝：“别了，你又不是我公司的，一起去说不通，我再想想吧。”
其实最合适的人选是Chris，他是助理，陪她一起也无可厚非，还能帮她打掩护，但他这几天也在外地出差，不可能赶来B市。
想到这，郑珂拿了手机翻出日历，周一，23号，咦，那不正是裴湛“出狱”那天？
计上心头，她的眼睛蹭一下亮了。
很快到了周一，她扫了眼西装革履的裴湛，点点头，对自己的男人表示很满意。
她边回忆刚学的教程边给他系领带：“我男朋友真的太帅了，别人到哪才能找到这么帅的狗狗啊。”
“你看这腿，这腰，这脸，谁能受得了。”领带系好，手指顺着抚上喉结，再滑向脸侧：“越看越帅。”
一番糖衣炮弹轰炸下来，对方无动于衷。
她见状啪唧一下亲上他的唇，顺带舔了两下，果然成功感受到身前的男人肌肉都紧张起来。
很快，男人轻叹口气，放弃抵抗，一把搂过她的腰，强势地加深这个吻。
出场费已收，这戏是不演也不行了。
黄国程开车送两人来到金讯总部大楼，下车前，郑珂再做一遍最后的嘱咐。
“反正你也不认识他们老总，你就装我的助理，偶尔帮我应付一下就好，就像Chris平时那样，知道吧？”
看他没有反应，她继续安抚道：“很简单的，你可能都不用说一句话，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说完又亲了亲他的侧脸，摸摸他的头发，给上台表演前的小狗顺顺毛。
车门打开，郑珂一只脚踏向地面，身后的小狗这时突然开了口：“我担心你会后悔。”
郑珂侧过半个身子，疑惑地看他：“只要你不搅我局，不乱说话，我后悔什么？”
裴湛看了眼面前的傻丫头，欲言又止。
金讯总部在这栋大楼的26到32层，而倪向阳的办公室自然是在顶层。接到郑珂电话后，年轻的女助理很快来楼下接他们，在看清二人后明显地怔了怔。
还是郑珂先反应过来，伸了右手：“你好，我是郑珂，这是我助理裴湛。”
名字这个细节郑珂昨天就纠结半天。Chris的名字是不能用的，以后要是真合作难免会接触他，太容易被识破，最终还是决定用裴湛的真名，就算他们听说过科恩的裴湛，但反正不认识，万一是同名同姓的呢。
助理的目光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反而是直勾勾盯着她身后那位。郑珂心下先是诧异，随后又表示理解，裴湛这脸确实够招蜂引蝶的。
裴湛这时轻咳一声也伸了手，对方才回过神来，跟两位一一握过，再带着人刷卡进电梯。
“这部电梯是直达顶层的，所以需要刷倪总的卡才行。”助理客气地解释给她听，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后面的男人。
郑珂虽然一路面带微笑，但这助理也盯着他看太久了，她不禁有些别扭，心里像有根刺在挠。
随着“叮”一声电梯到顶，门一打开，直接连着总裁办公室。助理把两人安置在客人沙发上，说倪总马上就到。
此时的倪向阳正躲在办公室隔间，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一头雾水。
他刚才本来在边泡茶边等郑珂，谁知道突然收到助理的消息，说裴湛来了，他吓了一跳，当机立断先进了隔间，准备静观其变。
他今天之所以会约郑珂，本来也是看裴湛的面子。自从助理打听到两人的关系后，他便对这位郑总监生了几分好奇，这次单约过来也是想探探口风。
谁知道裴湛直接跟着她来了，还是以助理的名义，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是怕她在金讯受欺负来保驾护航的？还是找个由头过来探芯片的事？那他是该借机表忠心还是该配合地视而不见？
真是太烧脑了。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没敢耽误太久，只能提步走出隔间，准备见招拆招。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从里间传来，倪向阳大步流星，“刚才接了个要紧的电话，让郑总监久等了。”
郑珂连忙站起身：“倪总客气了。”
说完朝旁边看了一眼：“这是我的助理裴湛，这次陪我一起出差来的。”
倪向阳和她握完手，朝旁边一看，随即一怔，表面不动声色：“想不到郑总监的助理这么年轻帅气，真是大有可为啊。”
郑珂腹诽，一上来头一句话为什么不夸她要夸她助理，难道裴湛这张脸已经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了。
裴湛没她那些怪念头，平静地握回去：“倪总，久仰大名。”
倪向阳闻言笑得更灿烂几分，握着他的手不放，连连点头。
助理这时拿了一套新茶具过来，看起来比之前摆在桌上的那套要精致贵重不少。倪向阳趁机介绍：“这是我珍藏的一副茶具，平时舍不得拿来用，今天招待二位正好。”
郑珂微笑着又说了一遍：“倪总太客气了。”
说话间，倪向阳已经拿了茶针挑开一饼新茶，手下忙碌着：“大家都别拘束，跟在家里一样。今天邀请二位过来，实在是缘分所至，跟别的都无关。”
郑珂有些懵，不谈生意约她来谈感情，他们这几个人谁都不认识谁，有什么感情可谈。
既然说了不谈生意，郑珂瞬间没了兴趣，给裴湛递了个眼色，让他顶上。
裴湛看到她兴致缺缺的小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就知道会这样，金讯跟她那点生意实在不足以让倪向阳亲自来谈，他这趟邀请明显是别有用心，只是这傻姑娘不知道其中的复杂关系，她也不用知道。
普洱闷在茶具里，满室飘香，倪向阳得空抬头：“两位这次在B市呆了多久？”
郑珂大概一算：“五一之后过来，有半个多月了。”
“只是为了金讯这点事，没其他要忙的了？”
这话一出，倒有点像打探军情，郑珂看了裴湛一眼。
男人会意：“金讯这单对我们事关重大，当然得花大功夫，怎么有空见缝插针呢？”
倪向阳摆摆手：“这个小意思，我说了，这一切都是缘分所至，大家既然这么有缘，合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倒了三杯茶，先递给裴湛一杯：“要是二位有空，我安排我儿子陪二位四处逛一逛，咱们中国礼仪之邦，来者是客，金讯作为东道主不能失了礼。”
裴湛微一挑眉，这是想安排倪廷和他接触，显然是倪珩在上次见面之后出了什么岔子，换人了。
他接过茶水，啜了一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刚才飞机一落地，机场让头等舱乘客自己选隔离酒店。裴湛看了一眼表，拿了笔在最底下随意一划，秦悠自然和他选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价格高，去那间酒店的人很少，机场派了辆商务车送他们，然后她就听见了他在车上那个电话。
车上不静，有两三个人同时在打电话和家里报平安，可秦悠却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她听见他的声音轻得柔得能掐出水来，哄着电话那边的人说，慢慢过来，我等你。
她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正好看见隔离带外有个女生，一身米白长裙，白净漂亮的脸上染了些红晕，胸脯一起一伏地轻轻喘着气。
看了眼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傲人曲线，她啧啧两声，摇着头进了楼。
裴湛不能和她靠太近，因为酒店外有条隔离带，也因为刚做的核酸没出结果，不能让她有感染的风险。
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文艺浪漫的白裙和她很配，她就是布拉姆利笔下的画，是花园里阅读的少女，也是落地窗前摆弄花草的小孩，他们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通话。
“回去吧。”
“嗯。”
嘴上答应，脚上没动作。
“回去吧。”
“嗯。”她举着手机在不远处贪恋地看着他，这个在商场上一贯雷厉风行的男人拿她却毫无办法。
他无奈地哄：“我刚才定了一个无人机，你现在回房间，去阳台就能看到。”
郑珂先是诧异地睁大眼，下一刻突然笑出声来：“好，那我马上回去。”说完转身一路小跑，只留下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
他看着她蹦跳离开的背影，随意挽起的长发松开，散落在白裙上。
恍惚间，某个念头倏地一闪而过：
要是他们有个女儿，一定和她一样可爱。
折腾了半天有些饿，郑珂回房间立马叫了早餐，边吃边给他发消息。
kkkk：你的房间朝哪边？
他回得很快，手机传来叮的一声。
心中似有所感，她没看手机，放下手里的餐具朝阳台走去，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对面楼的阳台上，衣服都没换，手上正摆弄着遥控器——一架无人机在她阳台边嗡嗡地盘旋。
“哇。”
她微微仰头，一脸灿烂地朝无人机挥手，一颦一笑尽数落在他的镜头里。
她把阳台门推开，窗帘拉到一旁，盛情邀请：“要不要参观我的房间？”
无人机上上下下地来回窜，像是在点头。她弓着腰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进。”
谁能想到，两个在外怎么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家幼稚到这个程度。
这两个星期以来，郑珂白天偶尔要出门办事，可只要她在酒店，他就会开无人机过来陪她，倒像是多了个电子宠物。
无人机续航时间有限，回家充电的时候两人还是打电话多。
“我觉得我们俩这样有点过了，你觉不觉得？”
郑珂正看着Chris发来的新报表，头也不抬地问手机里的他。
裴湛正检查邮箱，闻言突然抬头：“怎么了？”
“你不觉得黏糊糊的吗，人家正常人不会像这样谈恋爱吧。”
裴湛算是看明白了，相处时间越长这丫头越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他不理她，反问道：“金讯什么进展？”
“啊，对了，”郑珂突然想起来有件正事，“好奇怪啊，金讯的老总约我周一去喝茶。”
男人一脸平静：“你之前和谁接洽的？”
“之前都是财务部的啊，谁知道今天突然打电话来约我。”郑珂眼睛骨碌一转，“不会是因为你吧，你不会认识他们老板吧？”
“不认识。”
这倒是实话，他确实没见过倪向阳。
“好吧，你可别胡来啊，我怕得很。”
“嗯，都听你的。”
-
倪向阳是个六零后，正好赶上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南方移民潮，带着全家移到美国。可刚到那边没有家产，语言又不通，一开始只能在唐人街洗碗切菜打零工。
他运气好，阴差阳错卷入一起帮派斗争，又被唐人街的□□大哥看中，开始在手下做些无足轻重的打手活，事少钱多。就这样，灰色的原始资本很快就累积起来，可他良心不安，没过多久又带着钱跑回了中国，他不敢回老家，而选择扎根B市，正好赶上了二十一世纪初的房地产爆发期。
他用带回来的美金，买了几块地，还置了些房产，就这样钱生钱利滚利，资本积累的速度远超他想象。
钱多了就爱到处投资，他靠着些小道消息和大儿子创建的技术团队，也学人家搞点高精尖技术产业，这才有了金讯。
“说白了，倪向阳就是个暴发户，暴发户的特点是什么，爱吹牛，爱被捧，无论他说什么你就顺着往下说就行了。”
蒋向泽在给郑珂做功课，“这老家伙关于技术上的事是一窍不通，你根本不用跟他扯这些，你就聊点茶啊酒啊骑马啊高尔夫什么的，他保管听得美滋滋的。”
郑珂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我回国时间太短，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甲方，心里有点虚。”
蒋向泽略一沉思：“那要不我陪你去？”
她当即拒绝：“别了，你又不是我公司的，一起去说不通，我再想想吧。”
其实最合适的人选是Chris，他是助理，陪她一起也无可厚非，还能帮她打掩护，但他这几天也在外地出差，不可能赶来B市。
想到这，郑珂拿了手机翻出日历，周一，23号，咦，那不正是裴湛“出狱”那天？
计上心头，她的眼睛蹭一下亮了。
很快到了周一，她扫了眼西装革履的裴湛，点点头，对自己的男人表示很满意。
她边回忆刚学的教程边给他系领带：“我男朋友真的太帅了，别人到哪才能找到这么帅的狗狗啊。”
“你看这腿，这腰，这脸，谁能受得了。”领带系好，手指顺着抚上喉结，再滑向脸侧：“越看越帅。”
一番糖衣炮弹轰炸下来，对方无动于衷。
她见状啪唧一下亲上他的唇，顺带舔了两下，果然成功感受到身前的男人肌肉都紧张起来。
很快，男人轻叹口气，放弃抵抗，一把搂过她的腰，强势地加深这个吻。
出场费已收，这戏是不演也不行了。
黄国程开车送两人来到金讯总部大楼，下车前，郑珂再做一遍最后的嘱咐。
“反正你也不认识他们老总，你就装我的助理，偶尔帮我应付一下就好，就像Chris平时那样，知道吧？”
看他没有反应，她继续安抚道：“很简单的，你可能都不用说一句话，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说完又亲了亲他的侧脸，摸摸他的头发，给上台表演前的小狗顺顺毛。
车门打开，郑珂一只脚踏向地面，身后的小狗这时突然开了口：“我担心你会后悔。”
郑珂侧过半个身子，疑惑地看他：“只要你不搅我局，不乱说话，我后悔什么？”
裴湛看了眼面前的傻丫头，欲言又止。
金讯总部在这栋大楼的26到32层，而倪向阳的办公室自然是在顶层。接到郑珂电话后，年轻的女助理很快来楼下接他们，在看清二人后明显地怔了怔。
还是郑珂先反应过来，伸了右手：“你好，我是郑珂，这是我助理裴湛。”
名字这个细节郑珂昨天就纠结半天。Chris的名字是不能用的，以后要是真合作难免会接触他，太容易被识破，最终还是决定用裴湛的真名，就算他们听说过科恩的裴湛，但反正不认识，万一是同名同姓的呢。
助理的目光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反而是直勾勾盯着她身后那位。郑珂心下先是诧异，随后又表示理解，裴湛这脸确实够招蜂引蝶的。
裴湛这时轻咳一声也伸了手，对方才回过神来，跟两位一一握过，再带着人刷卡进电梯。
“这部电梯是直达顶层的，所以需要刷倪总的卡才行。”助理客气地解释给她听，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后面的男人。
郑珂虽然一路面带微笑，但这助理也盯着他看太久了，她不禁有些别扭，心里像有根刺在挠。
随着“叮”一声电梯到顶，门一打开，直接连着总裁办公室。助理把两人安置在客人沙发上，说倪总马上就到。
此时的倪向阳正躲在办公室隔间，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一头雾水。
他刚才本来在边泡茶边等郑珂，谁知道突然收到助理的消息，说裴湛来了，他吓了一跳，当机立断先进了隔间，准备静观其变。
他今天之所以会约郑珂，本来也是看裴湛的面子。自从助理打听到两人的关系后，他便对这位郑总监生了几分好奇，这次单约过来也是想探探口风。
谁知道裴湛直接跟着她来了，还是以助理的名义，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是怕她在金讯受欺负来保驾护航的？还是找个由头过来探芯片的事？那他是该借机表忠心还是该配合地视而不见？
真是太烧脑了。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没敢耽误太久，只能提步走出隔间，准备见招拆招。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从里间传来，倪向阳大步流星，“刚才接了个要紧的电话，让郑总监久等了。”
郑珂连忙站起身：“倪总客气了。”
说完朝旁边看了一眼：“这是我的助理裴湛，这次陪我一起出差来的。”
倪向阳和她握完手，朝旁边一看，随即一怔，表面不动声色：“想不到郑总监的助理这么年轻帅气，真是大有可为啊。”
郑珂腹诽，一上来头一句话为什么不夸她要夸她助理，难道裴湛这张脸已经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了。
裴湛没她那些怪念头，平静地握回去：“倪总，久仰大名。”
倪向阳闻言笑得更灿烂几分，握着他的手不放，连连点头。
助理这时拿了一套新茶具过来，看起来比之前摆在桌上的那套要精致贵重不少。倪向阳趁机介绍：“这是我珍藏的一副茶具，平时舍不得拿来用，今天招待二位正好。”
郑珂微笑着又说了一遍：“倪总太客气了。”
说话间，倪向阳已经拿了茶针挑开一饼新茶，手下忙碌着：“大家都别拘束，跟在家里一样。今天邀请二位过来，实在是缘分所至，跟别的都无关。”
郑珂有些懵，不谈生意约她来谈感情，他们这几个人谁都不认识谁，有什么感情可谈。
既然说了不谈生意，郑珂瞬间没了兴趣，给裴湛递了个眼色，让他顶上。
裴湛看到她兴致缺缺的小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就知道会这样，金讯跟她那点生意实在不足以让倪向阳亲自来谈，他这趟邀请明显是别有用心，只是这傻姑娘不知道其中的复杂关系，她也不用知道。
普洱闷在茶具里，满室飘香，倪向阳得空抬头：“两位这次在B市呆了多久？”
郑珂大概一算：“五一之后过来，有半个多月了。”
“只是为了金讯这点事，没其他要忙的了？”
这话一出，倒有点像打探军情，郑珂看了裴湛一眼。
男人会意：“金讯这单对我们事关重大，当然得花大功夫，怎么有空见缝插针呢？”
倪向阳摆摆手：“这个小意思，我说了，这一切都是缘分所至，大家既然这么有缘，合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倒了三杯茶，先递给裴湛一杯：“要是二位有空，我安排我儿子陪二位四处逛一逛，咱们中国礼仪之邦，来者是客，金讯作为东道主不能失了礼。”
裴湛微一挑眉，这是想安排倪廷和他接触，显然是倪珩在上次见面之后出了什么岔子，换人了。
他接过茶水，啜了一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