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需要被磨性子的凌霜降给二师兄程九安抓到了松鹤堂。
程九安虽然入门入得早，修行上的天赋却实在是一般，也修了小二十年了，还是个刚入门，朔境末，连弦境的边都没摸到，好在他自己倒很是想得开，跟着戒律堂春石长老，帮忙打理些门内庶务，过得也挺乐呵。
如今整个挐云大典相关事项都是他在负责。
所以松鹤堂门口，是程九安拿个丝带往她手腕上绑。
凌霜降虽然嘴上说着并不在乎，其实昨晚为她灵台的事琢磨到了三更天，此时如今哪儿还睁得开眼睛，她半闭着眼睛撒娇：“二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天那伤得——多严重啊——这个事，咱们点个卯，叫大师兄知道就行了，你干嘛——还真拉人家过来干活啊——”
以前程九安很吃她这一套的，但今天不知怎的，他跟没听到似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儿，特满意的：“好了。”
什么好了？凌霜降勉强睁开眼睛，徇着他视线望过去。他在看她手腕上丝带。
别说，小蝴蝶结确实打得挺漂亮的，她转来转去地看：“这是什么？”
“你给大师兄的诺。”
凌霜降不转了：“我现在给它取下来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程九安一摊手，全然不复平日里和善可亲模样，“大师兄知道我难免心软，而你必要偷懒，所以才给了我这个。小霜，你如今修为恢复了，今时不同往日，大师兄他也都是为了你好……”
恢复个屁，离恢复还差三千六百一十五年零三个小时。
凌霜降听到这句就够气了，没想到他后来竟还有脸说谢杳这是为了她好。
“为了我好让我来给人端茶送水？”
她劲儿一下子上来，狠命去扯手腕上丝带，没想到这玩意儿看着就一破布片，一旦系上，还跟长肉里了似的，扯半天死活扯不掉。凌霜降手一甩：“若我就不端呢？”
“那就会这样。”
程九安十分流畅地端起托盘，放她手上。托盘是清粥茶点，不知道是哪个事儿多的，明明初入朔境便能辟谷，还非要吃早餐。
托盘一沾上她手便黏住，还拖着她双脚不由自主地朝松鹤堂走。
“天字号第四间，谢啦！”
“二师兄……程九安！”
双脚不听使唤时走的路，那质量能有多高。所以一路上，凌霜降那叫一个七扭八歪，院子里人都在看着她窃笑，直笑得她愈发怒火中烧，到地方时，托盘几乎是给她掼在桌子上的，她阴沉着一张脸：“谁点的早点！”
房间里几个弟子正笑闹，最中间那个边笑边举手边转过头来：“我的我的……”
声音戛然而止，凌霜降与李亦明四目相对。
短暂的寂静后，她双手先环上胸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李师兄。”
李亦明也整散乱衣襟，笑：“那可不，我想到了寒山偏远地寒酸，人手或许不够用，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寒山三师姐也能屈尊来给人端盘子。而且凌师姐，你这句师兄我可当不得，比你，应当还是要小上一些的。”
“放屁，咱俩一年的。”系统刚告诉她的。
“你冬月初四，我初三，小一天也是小。”
“哈，那我就叫声师弟，多谢你抬举了。话说上届拏云大典，李师弟声势也是很浩大，铺天盖地的谢杳之后年轻一代第一人，却只七招，就输给了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偏远乡下妞儿——便是做称号只配同我们这偏远寒酸人比，谢杳之后才是第一人。还有昨儿个明灭林，李师弟可是说要给我磕头致歉，也不知道这个头，是准备什么时候来磕。或者反正也没人瞧见，干脆再赖掉算了。”
李亦明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久，最后却还是笑：“不懂事时候的事，还提这些做什么。至于这头，凌师姐若真想要，现在磕也使得呀，不过得等我先恭喜完凌师姐再说。”
他走上前来，还真俯身给凌霜降作了个揖：“听闻凌师姐灵台冰封已开始恢复了，恭喜恭喜，就是不知道果真如初又要多久呢？二十五岁前可来得及？不过应该也没关系，或许到时候挐云大典早没年龄限制了。何况凌师姐这样大气的人，纵没在拏云大典，我真心想请教，难道还有果真不允的不成？我随时等师姐来邀约呢。”
这回换凌霜降脸红一阵白一阵了。
她一脚踹翻放着粥点的桌子，正想再去揪李亦明领子，手腕忽然剧痛，她另一只手去握，程九安声音遥遥从丝带里传来：“忘说了，大师兄说，私斗也是禁止的！”
凌霜降脸色现在是青的了。
她站在原地静默片刻，临走前给门摔得山响。
李亦明也在原地站着，她凌霜降走后很久，都没挪动脚步，他身后那群九疑山弟子面面相觑，推搡了半天，最终是其中年纪稍大那个走上前，边收拾地上残局边问他：“刚才那位便是凌霜降吗，原不是说好吃完饭就去给人赔礼道歉吗，怎的反而还又吵起来了。”
“这不刚好，道歉也省了。”
李亦明人这才往旁边躺椅上一歪，那弟子收拾了半天也没收拾好的桌子，他轻轻一个响指，便复又洁净如新，他懒洋洋的：“三师兄，那茶点再给我叫一份吧，刚闻着还挺香。”
而凌霜降一直走到离松鹤堂老远，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实在是很难不生气：当她听不出来吗！翻来覆去不就那两句：她曾经再厉害又怎样，反正她没有未来，寒山再厉害又怎样，反正她没有未来。嘿就这么两句，偏她还一点也没法反驳，任谁灵台要化三千六百五十一年零三个小时，都是一点未来也没有的，除非……
有些念头一旦滋生，很难不疯长。
凌霜降根本都不用说服自己什么：她早说了，她只遵从自己心意而活，现在她的心意就是不弄死李亦明，这事儿不算完！
“那谁！”她叫系统。
系统比上回她需要它时出现得还丝滑：“在呢。”
“你上回说过的那什么卡，还能换吗？”
“当然。”
“那能换的那谁……”
“沐初。”
“沐初现在人在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凌霜降总觉得系统的声音更甜蜜蜜了：
“一个时辰后，莳花广场。”
入寒山要从莳花广场过，今天当值的是宁朝朝。
据系统所说，宁朝朝就是在这里初遇见了沐初和他那只忽不知为何发狂的云鹤，她会帮沐初安抚他的云鹤，而沐初会回赠她一枚孔雀翎羽，一来二去的，他俩就好上了！
既然她要沐初爱上的是她，那肯定就不能让沐初先见到的是宁朝朝了。
凌霜降急匆匆往莳花广场赶。可巧，半路上正遇上也要往那边去的宁朝朝。
宁朝朝很乖地跟她打招呼：“三师姐早啊。”
凌霜降没理。倒不是说她俩之前关系有多不好，虽然她老觉得她傻，但确实挺天真可爱一小女孩儿，这不她都要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了，还跟没事人一样的话，那不假惺惺么。
但系统问她：“你是准备走到莳花广场吗？”
从松鹤堂到莳花广场，要翻过一座山，再穿一片密林，以她的脚程，恐怕至少也要三天三夜。
凌霜降只好灰溜溜地又回来。
“要到莳花广场去吗？载我一程。”
“我么？不太行吧……”
宁朝朝有点为难。她毕竟是掌门亲传弟子，修为上限还算可以，但问题在于，下限也实在是很低，虽然很不好意思，有时候确实御着剑都能跌落下来，她自己跌一跤也就罢了，万一连累了三师姐，听大师兄说，三师姐昨天才又受了伤……
“别废话。”
凌霜降一幅恶毒女配的做派，手直接掐上宁朝朝腰：“叫你载你就载。”
宁朝朝只好捏诀。然后果不其然，离广场还有好一段路程，剑身便开始颠簸。凌霜降一直在心里默念：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阿弥陀佛玉皇大帝上帝阿门，这才勉强坚持到了广场上空。她长舒口气，正要指挥宁朝朝慢慢往下落，剑忽然就嘎嘣一声响，连带着她俩，笔直往下坠。给凌霜降吓的，拼命调动灵台里那点微末灵力，却还是于事无补，眼看她俩马上就要排并排，脸直接砸上地，旁边忽传来一声清越鹤鸣。
凌霜降循声望去，一只鹤正好从她身边过。好漂亮一只鹤，通体雪白，没一丝杂色，只头顶那块儿是赤红的，背上矗立着一抱琴的人，微风吹过，琴随之微鸣，衣袂也飘飘，浑然一幅谪仙下凡图景——凌霜降是后来听路过的师弟这么说的，她当时只心想：
嘿这鹤可真大，且先抓住稳一稳。
然后就一把抓住了人家小细腿。
云鹤受惊，当即扑腾起车盖那么大翅膀，尖叫着直冲云霄，凌霜降和宁朝朝被甩开，它那谪仙一般的主人也未能幸免，手中琴差点脱手，空中点移挪闪折腾好几番，才踉跄着勉强抱着落了地，发冠都歪了，哪里还有什么仙人姿态。
不过这热闹凌霜降可没空看，人好歹勉强能站住，她跟宁朝朝被甩出去后，整个就空中两片叶子，不仅没能稍稳一稳，还偏离原定轨道，脑门直朝旁边嶙峋怪石去了！
她是每天！都必须要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吗！
程九安虽然入门入得早，修行上的天赋却实在是一般，也修了小二十年了，还是个刚入门，朔境末，连弦境的边都没摸到，好在他自己倒很是想得开，跟着戒律堂春石长老，帮忙打理些门内庶务，过得也挺乐呵。
如今整个挐云大典相关事项都是他在负责。
所以松鹤堂门口，是程九安拿个丝带往她手腕上绑。
凌霜降虽然嘴上说着并不在乎，其实昨晚为她灵台的事琢磨到了三更天，此时如今哪儿还睁得开眼睛，她半闭着眼睛撒娇：“二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天那伤得——多严重啊——这个事，咱们点个卯，叫大师兄知道就行了，你干嘛——还真拉人家过来干活啊——”
以前程九安很吃她这一套的，但今天不知怎的，他跟没听到似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儿，特满意的：“好了。”
什么好了？凌霜降勉强睁开眼睛，徇着他视线望过去。他在看她手腕上丝带。
别说，小蝴蝶结确实打得挺漂亮的，她转来转去地看：“这是什么？”
“你给大师兄的诺。”
凌霜降不转了：“我现在给它取下来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程九安一摊手，全然不复平日里和善可亲模样，“大师兄知道我难免心软，而你必要偷懒，所以才给了我这个。小霜，你如今修为恢复了，今时不同往日，大师兄他也都是为了你好……”
恢复个屁，离恢复还差三千六百一十五年零三个小时。
凌霜降听到这句就够气了，没想到他后来竟还有脸说谢杳这是为了她好。
“为了我好让我来给人端茶送水？”
她劲儿一下子上来，狠命去扯手腕上丝带，没想到这玩意儿看着就一破布片，一旦系上，还跟长肉里了似的，扯半天死活扯不掉。凌霜降手一甩：“若我就不端呢？”
“那就会这样。”
程九安十分流畅地端起托盘，放她手上。托盘是清粥茶点，不知道是哪个事儿多的，明明初入朔境便能辟谷，还非要吃早餐。
托盘一沾上她手便黏住，还拖着她双脚不由自主地朝松鹤堂走。
“天字号第四间，谢啦！”
“二师兄……程九安！”
双脚不听使唤时走的路，那质量能有多高。所以一路上，凌霜降那叫一个七扭八歪，院子里人都在看着她窃笑，直笑得她愈发怒火中烧，到地方时，托盘几乎是给她掼在桌子上的，她阴沉着一张脸：“谁点的早点！”
房间里几个弟子正笑闹，最中间那个边笑边举手边转过头来：“我的我的……”
声音戛然而止，凌霜降与李亦明四目相对。
短暂的寂静后，她双手先环上胸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李师兄。”
李亦明也整散乱衣襟，笑：“那可不，我想到了寒山偏远地寒酸，人手或许不够用，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寒山三师姐也能屈尊来给人端盘子。而且凌师姐，你这句师兄我可当不得，比你，应当还是要小上一些的。”
“放屁，咱俩一年的。”系统刚告诉她的。
“你冬月初四，我初三，小一天也是小。”
“哈，那我就叫声师弟，多谢你抬举了。话说上届拏云大典，李师弟声势也是很浩大，铺天盖地的谢杳之后年轻一代第一人，却只七招，就输给了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偏远乡下妞儿——便是做称号只配同我们这偏远寒酸人比，谢杳之后才是第一人。还有昨儿个明灭林，李师弟可是说要给我磕头致歉，也不知道这个头，是准备什么时候来磕。或者反正也没人瞧见，干脆再赖掉算了。”
李亦明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久，最后却还是笑：“不懂事时候的事，还提这些做什么。至于这头，凌师姐若真想要，现在磕也使得呀，不过得等我先恭喜完凌师姐再说。”
他走上前来，还真俯身给凌霜降作了个揖：“听闻凌师姐灵台冰封已开始恢复了，恭喜恭喜，就是不知道果真如初又要多久呢？二十五岁前可来得及？不过应该也没关系，或许到时候挐云大典早没年龄限制了。何况凌师姐这样大气的人，纵没在拏云大典，我真心想请教，难道还有果真不允的不成？我随时等师姐来邀约呢。”
这回换凌霜降脸红一阵白一阵了。
她一脚踹翻放着粥点的桌子，正想再去揪李亦明领子，手腕忽然剧痛，她另一只手去握，程九安声音遥遥从丝带里传来：“忘说了，大师兄说，私斗也是禁止的！”
凌霜降脸色现在是青的了。
她站在原地静默片刻，临走前给门摔得山响。
李亦明也在原地站着，她凌霜降走后很久，都没挪动脚步，他身后那群九疑山弟子面面相觑，推搡了半天，最终是其中年纪稍大那个走上前，边收拾地上残局边问他：“刚才那位便是凌霜降吗，原不是说好吃完饭就去给人赔礼道歉吗，怎的反而还又吵起来了。”
“这不刚好，道歉也省了。”
李亦明人这才往旁边躺椅上一歪，那弟子收拾了半天也没收拾好的桌子，他轻轻一个响指，便复又洁净如新，他懒洋洋的：“三师兄，那茶点再给我叫一份吧，刚闻着还挺香。”
而凌霜降一直走到离松鹤堂老远，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实在是很难不生气：当她听不出来吗！翻来覆去不就那两句：她曾经再厉害又怎样，反正她没有未来，寒山再厉害又怎样，反正她没有未来。嘿就这么两句，偏她还一点也没法反驳，任谁灵台要化三千六百五十一年零三个小时，都是一点未来也没有的，除非……
有些念头一旦滋生，很难不疯长。
凌霜降根本都不用说服自己什么：她早说了，她只遵从自己心意而活，现在她的心意就是不弄死李亦明，这事儿不算完！
“那谁！”她叫系统。
系统比上回她需要它时出现得还丝滑：“在呢。”
“你上回说过的那什么卡，还能换吗？”
“当然。”
“那能换的那谁……”
“沐初。”
“沐初现在人在哪儿？”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凌霜降总觉得系统的声音更甜蜜蜜了：
“一个时辰后，莳花广场。”
入寒山要从莳花广场过，今天当值的是宁朝朝。
据系统所说，宁朝朝就是在这里初遇见了沐初和他那只忽不知为何发狂的云鹤，她会帮沐初安抚他的云鹤，而沐初会回赠她一枚孔雀翎羽，一来二去的，他俩就好上了！
既然她要沐初爱上的是她，那肯定就不能让沐初先见到的是宁朝朝了。
凌霜降急匆匆往莳花广场赶。可巧，半路上正遇上也要往那边去的宁朝朝。
宁朝朝很乖地跟她打招呼：“三师姐早啊。”
凌霜降没理。倒不是说她俩之前关系有多不好，虽然她老觉得她傻，但确实挺天真可爱一小女孩儿，这不她都要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了，还跟没事人一样的话，那不假惺惺么。
但系统问她：“你是准备走到莳花广场吗？”
从松鹤堂到莳花广场，要翻过一座山，再穿一片密林，以她的脚程，恐怕至少也要三天三夜。
凌霜降只好灰溜溜地又回来。
“要到莳花广场去吗？载我一程。”
“我么？不太行吧……”
宁朝朝有点为难。她毕竟是掌门亲传弟子，修为上限还算可以，但问题在于，下限也实在是很低，虽然很不好意思，有时候确实御着剑都能跌落下来，她自己跌一跤也就罢了，万一连累了三师姐，听大师兄说，三师姐昨天才又受了伤……
“别废话。”
凌霜降一幅恶毒女配的做派，手直接掐上宁朝朝腰：“叫你载你就载。”
宁朝朝只好捏诀。然后果不其然，离广场还有好一段路程，剑身便开始颠簸。凌霜降一直在心里默念：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阿弥陀佛玉皇大帝上帝阿门，这才勉强坚持到了广场上空。她长舒口气，正要指挥宁朝朝慢慢往下落，剑忽然就嘎嘣一声响，连带着她俩，笔直往下坠。给凌霜降吓的，拼命调动灵台里那点微末灵力，却还是于事无补，眼看她俩马上就要排并排，脸直接砸上地，旁边忽传来一声清越鹤鸣。
凌霜降循声望去，一只鹤正好从她身边过。好漂亮一只鹤，通体雪白，没一丝杂色，只头顶那块儿是赤红的，背上矗立着一抱琴的人，微风吹过，琴随之微鸣，衣袂也飘飘，浑然一幅谪仙下凡图景——凌霜降是后来听路过的师弟这么说的，她当时只心想：
嘿这鹤可真大，且先抓住稳一稳。
然后就一把抓住了人家小细腿。
云鹤受惊，当即扑腾起车盖那么大翅膀，尖叫着直冲云霄，凌霜降和宁朝朝被甩开，它那谪仙一般的主人也未能幸免，手中琴差点脱手，空中点移挪闪折腾好几番，才踉跄着勉强抱着落了地，发冠都歪了，哪里还有什么仙人姿态。
不过这热闹凌霜降可没空看，人好歹勉强能站住，她跟宁朝朝被甩出去后，整个就空中两片叶子，不仅没能稍稳一稳，还偏离原定轨道，脑门直朝旁边嶙峋怪石去了！
她是每天！都必须要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