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上)
清晨，旭日东升，一抹晨曦从窗外透过，屋内被映照得一遍金黄，备显温馨。
柳玉露早早起来了，倚在窗边，朝阳给她整个人镀上了金边，鲜少的恬淡静谧。
“姑娘把药喝了吧。”
看来归芸比她起得还早，想来应该已经与阿爹阿娘把家务做完了。归芸现在主要是陪着她，所以不用一起下地。
“我想去找阿爹阿娘。”少女一口气喝完了药，对着归芸亮了亮空碗，舔舔唇，希望她能看在自己这么乖的份上同意这个请求。
“姑娘，你这才好就不要操心这些了，夫人说这几日让我带姑娘先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归芸说着，想到了什么走到衣柜前，从里头拿出一个很漂亮的盒子。
归芸边念叨着边打开盒子，在柳玉露面前亮一亮“姑娘看，这是你出事前几日在荆钗楼买的镶珠颤蝴蝶金簪，这蝴蝶随着步子一颤一颤的，当时还盼着在花朝节能有个艳遇什么的，欸！但是还好姑娘你没有摔傻。”
归芸又跑去拿了件衣裙，月白色的上襦，用金线绣的梅花，很是精美，但是这绣法很熟悉，跟宫里的很像。
“这已然超过我们家的经济能力了，我是怎么买的？”
“啊，姑娘怪我，忘了跟你说你还有个姊姊在皇城里做嫔妃。这是她托人送来的，也是希望姑娘你找个好人家。”归芸展开衣裙，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皱了。
“啊？柳嫔吗……好像是有这号人。”
以前在宫里她不跟人交际，也只认得皇上跟皇后，连遇见了妍贵妃也是宫女提点才知道行礼。
但她记得柳嫔。当年她进宫，宫人都以为她们是亲族，但是谁都知道自己阿爹是正一品，她只是个平民之女罢了。
也因此，有了这样的对比宫里人人看不起她。她虽谈不上看不起，但也还是有些芥蒂，毕竟身份天壤之别，可上天就是很离谱，她柳淑妃没有的柳嫔却有，而这也恰恰是柳玉露一生所期盼的——自由跟爱！
“姑娘想听听皇城里的事吗？你姊姊曾讲过宫里头有个淑妃也姓柳，而且跟姑娘您同名，都叫柳玉露。”
柳玉露很快端坐好，眼底不觉的闪了闪光。以前她一直不问世事，所以现在她很想听听别人口中的自己，虽然答案呼之欲出。
“这可真巧啊，大姑娘跟姑娘你一直感情深厚，所以对那位柳淑妃也一直很敬重。但她好像清清冷冷的，无欲无求。可尽管这样，宫里嫔妃还是不喜欢她。”
“她很敬重……柳淑妃？！她不讨厌她吗？如果除开名字跟我相同，那她还会敬重柳淑妃吗？”柳玉露回问。
她觉得自己给她带来那么多屈辱可是…可是她好像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讨厌自己。
归芸显然被这么多问题惊了一下，但还是笑了笑：“我想肯定不会的，柳姑娘人很好的，跟姑娘你一样心善得很。”
归芸顿了一会接着说：“她在宫里有几个好友，但那位淑妃好像一直独来独往。”
对，对的，进了皇城以后，天对她来说已经塌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是宜郎。
那时还抱希望能逃出宫去，不过造化弄人，宜郎死了。
之后一切就无所谓了。
浮云般惨淡得很。
“我姊姊，人很好，可惜没有机会再见见她。很谢谢她。”柳玉露睫毛微垂，投下一遍阴影。
“姑娘你都不记得大姑娘了吧？肯定记不得。不记得的话谢她什么呢？”
“欸？既然阿姊姊是嫔妃为什么不让姊姊跟皇帝说知府的事情？”
“姑娘，你姊姊在后宫本就艰难，加上出身卑微，皇上哪里会听她的话呢？”
玉露问出口后也后悔了，是啊，她一淑妃若是皇后不高兴了，还不是随随便便就没了，更何况只是嫔位？
归芸似乎终于想起偏题了又赶紧说：“姑娘，今日是花朝节，虽然游园赏花扑蝶都是京城贵女的活动，但是我们百姓人家可以去放花灯，可以去花神庙祈福……”
归芸正念叨，一个女声打断了她。
“德音！德音呐，可知今日是花朝节？”
是柳母，柳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的皱起眉。
“归芸啊，你怎么不给德音穿你手里那套？”说着拿过柳嫔给的月白裙子要给柳玉露换上。
半晌，又亲自给她盘头发。
“德音，大夫说开开心心的比阴阴郁郁的好，说不定能恢复更快！打扮漂亮点，去女夷娘娘庙里头拜拜说不定能更水灵。啊~不知道以后我们家德音哟，又要便宜谁？阿娘想再留你一些时日，村里的媒婆把门槛都踏破了，天啊！那些个我都看不上，德音肯定也看不上。自从你阿姊进了宫，家里也清冷了些。欸，快别说这些了，瞧我真是的。啊~你爹准备了五色纸，快出来赏红。”
民间确有将五色纸剪成花，贴到树枝上的习俗，她从没这样做过，一来是没人同她一起，二来是她爹一向觉得节日就是浪费时间跟银子，所以除了春节和他爹跟自己的生辰以外基本没有过过其他节日。
于是应着跟了上去。
阿爹跟阿娘大致演示了一番她就会了，拿起红纸左右一折，在简单一剪，展开！
“哇——姑娘你这……剪了两个半花？真，真厉害…”归芸都想好捧的词了，看来小柳姑娘很不给力啊。
“德音没事，是剪的时候剪反了，没事啊，在看娘给你剪一次。”
柳母打着圆场，拿起剪刀，不一会就是一朵很漂亮的红花。再看柳玉露，架势学了个十乘十，但手艺，至少比第一次好啦~
绑花就是阿爹登场，麻溜的就用红绳将纸花缀满枝头。阿爹虽然胖胖的，但爬树却不在话下！
阿爹在树上滑稽的冲她笑笑，又双手合十认真的说：“花神娘娘在上，保佑小女健健康康，早日寻得如意郎君。”说罢，还十分虔诚的在树上弯了弯腰。
清风微微拂过，纸花嗖嗖地颤起来，柳玉露弯了弯红唇，心底暖暖的。
其实，好像不用荣华富贵，这样也很好。
“啊！归芸，带德音去拜神女吧！记得去妙莲寺求签，很准的！”柳母笑着嘱咐归芸，眉梢弯弯的，虽然岁月不曾对她留情，可眼中却全然是爱意。
归芸嬉嬉笑笑的应了，柳玉露屈膝行礼就跟了上去。
禅院修在山崖边，山野一派清新的气象，古寺的正门香火缭绕，信男信女来往不断，钟声幽远，诵经之声不绝于耳。此处地势高耸，山下景致一览无余，几株参天的松柏遮天蔽日，只露出一小块天来。
有个小和尚见柳玉露愣了好一会，随即带她去了偏殿，偏殿没有什么人，但更为灵验，而没有人不过是因为只接待有缘人。
她让归芸在外等候，净手后自己左手拿着三根香进了殿。
插上香后规规矩矩按着男左女右的规矩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花神娘娘在上，信女柳玉露有事祈愿，一愿父母康健，二愿今生顺遂，三愿……三愿若有缘再与宜郎续前缘，望娘娘保佑，信女定多烧几根香！”
柳玉露又虔诚的嗑了三个响头才慢慢起身出殿。
刚出殿却不见归芸，只有位青衣少年映入眼帘，少年长身而立，墨发垂肩，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一把绘竹的二十四骨伞。
少年收了伞，才露出容颜——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纯白的衣衫有些微湿，墨发白衣都飘飘逸逸，很是温润儒雅。
但是……但是……他？！是他！！！
“宜郎？！”柳玉露脱口而出，心底想着下次看娘娘一定烧好多好多香。
少年怔了怔，定定的望着她。
许久开口：“姑娘莫不是认错了，小生微生金风。”说罢对柳玉露拱了拱手。
不对，这眼神，这样貌明明……明明！
“明明一样，对不住，认错了，错了。他早死了。真抱歉啊。”柳玉露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微生金风听了却低头笑笑，并未掷言，径直去了内室。
这会，归芸才赶过来解释着：“姑娘，起了雨，我去拿伞了。”归芸往里撇了眼“这妙莲寺今日还有位有缘人？真奇怪。”
妙莲寺偏殿——宜柳堂，一日一缘。
归芸没有多想，见小柳姑娘紧皱的眉头便发了问：“姑娘来时不是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兴致怏怏？怎么了？”
柳玉露摆摆手，示意去求签。
见她不肯说自己总不能撬开她嘴吧？
小雨，一会就停了。
阳光透过竹柏撒在地上，斑斑驳驳。
签筒在柳玉露细长的手中一上一下。
“啪嗒”。
“师傅，还请解读一下。”
老和尚捋捋胡子“姑娘前缘未尽，但不该一直念前尘旧梦，该放一放了。”
“师傅怎么乱说啊，我家姑娘摔失忆了，记得个什么前尘往事？而且我家姑娘一直待字闺中，哪来的前缘？”
柳玉露还没来得及阻止归芸，老和尚却乐呵呵的接了话。
“小姑娘，出家人不打诳语。呵呵呵。”
柳玉露心下一哽，“若是往事有我不愿放下的东西，可有化解之法？前缘，何时来？”
归芸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柳姑娘不是失忆了吗？记得什么往事？再说她有前缘自己怎么不知呢？
“姑娘，今日便是你命中变数。前尘夙愿皆可一并勾销。”
“那前缘……”
“姑娘，天机不可多泄啊。”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归芸扶着她出了寺。
“姑娘，可念着甚么往事？”
“嗯，念阿姊。”柳玉露随意扯了个幌子。
她不想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妙莲寺的方向心中细细地想：‘确实很灵，宜郎，你我前缘未了，缘分未尽。’
柳玉露早早起来了，倚在窗边，朝阳给她整个人镀上了金边，鲜少的恬淡静谧。
“姑娘把药喝了吧。”
看来归芸比她起得还早，想来应该已经与阿爹阿娘把家务做完了。归芸现在主要是陪着她，所以不用一起下地。
“我想去找阿爹阿娘。”少女一口气喝完了药，对着归芸亮了亮空碗，舔舔唇，希望她能看在自己这么乖的份上同意这个请求。
“姑娘，你这才好就不要操心这些了，夫人说这几日让我带姑娘先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归芸说着，想到了什么走到衣柜前，从里头拿出一个很漂亮的盒子。
归芸边念叨着边打开盒子，在柳玉露面前亮一亮“姑娘看，这是你出事前几日在荆钗楼买的镶珠颤蝴蝶金簪，这蝴蝶随着步子一颤一颤的，当时还盼着在花朝节能有个艳遇什么的，欸！但是还好姑娘你没有摔傻。”
归芸又跑去拿了件衣裙，月白色的上襦，用金线绣的梅花，很是精美，但是这绣法很熟悉，跟宫里的很像。
“这已然超过我们家的经济能力了，我是怎么买的？”
“啊，姑娘怪我，忘了跟你说你还有个姊姊在皇城里做嫔妃。这是她托人送来的，也是希望姑娘你找个好人家。”归芸展开衣裙，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皱了。
“啊？柳嫔吗……好像是有这号人。”
以前在宫里她不跟人交际，也只认得皇上跟皇后，连遇见了妍贵妃也是宫女提点才知道行礼。
但她记得柳嫔。当年她进宫，宫人都以为她们是亲族，但是谁都知道自己阿爹是正一品，她只是个平民之女罢了。
也因此，有了这样的对比宫里人人看不起她。她虽谈不上看不起，但也还是有些芥蒂，毕竟身份天壤之别，可上天就是很离谱，她柳淑妃没有的柳嫔却有，而这也恰恰是柳玉露一生所期盼的——自由跟爱！
“姑娘想听听皇城里的事吗？你姊姊曾讲过宫里头有个淑妃也姓柳，而且跟姑娘您同名，都叫柳玉露。”
柳玉露很快端坐好，眼底不觉的闪了闪光。以前她一直不问世事，所以现在她很想听听别人口中的自己，虽然答案呼之欲出。
“这可真巧啊，大姑娘跟姑娘你一直感情深厚，所以对那位柳淑妃也一直很敬重。但她好像清清冷冷的，无欲无求。可尽管这样，宫里嫔妃还是不喜欢她。”
“她很敬重……柳淑妃？！她不讨厌她吗？如果除开名字跟我相同，那她还会敬重柳淑妃吗？”柳玉露回问。
她觉得自己给她带来那么多屈辱可是…可是她好像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讨厌自己。
归芸显然被这么多问题惊了一下，但还是笑了笑：“我想肯定不会的，柳姑娘人很好的，跟姑娘你一样心善得很。”
归芸顿了一会接着说：“她在宫里有几个好友，但那位淑妃好像一直独来独往。”
对，对的，进了皇城以后，天对她来说已经塌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是宜郎。
那时还抱希望能逃出宫去，不过造化弄人，宜郎死了。
之后一切就无所谓了。
浮云般惨淡得很。
“我姊姊，人很好，可惜没有机会再见见她。很谢谢她。”柳玉露睫毛微垂，投下一遍阴影。
“姑娘你都不记得大姑娘了吧？肯定记不得。不记得的话谢她什么呢？”
“欸？既然阿姊姊是嫔妃为什么不让姊姊跟皇帝说知府的事情？”
“姑娘，你姊姊在后宫本就艰难，加上出身卑微，皇上哪里会听她的话呢？”
玉露问出口后也后悔了，是啊，她一淑妃若是皇后不高兴了，还不是随随便便就没了，更何况只是嫔位？
归芸似乎终于想起偏题了又赶紧说：“姑娘，今日是花朝节，虽然游园赏花扑蝶都是京城贵女的活动，但是我们百姓人家可以去放花灯，可以去花神庙祈福……”
归芸正念叨，一个女声打断了她。
“德音！德音呐，可知今日是花朝节？”
是柳母，柳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的皱起眉。
“归芸啊，你怎么不给德音穿你手里那套？”说着拿过柳嫔给的月白裙子要给柳玉露换上。
半晌，又亲自给她盘头发。
“德音，大夫说开开心心的比阴阴郁郁的好，说不定能恢复更快！打扮漂亮点，去女夷娘娘庙里头拜拜说不定能更水灵。啊~不知道以后我们家德音哟，又要便宜谁？阿娘想再留你一些时日，村里的媒婆把门槛都踏破了，天啊！那些个我都看不上，德音肯定也看不上。自从你阿姊进了宫，家里也清冷了些。欸，快别说这些了，瞧我真是的。啊~你爹准备了五色纸，快出来赏红。”
民间确有将五色纸剪成花，贴到树枝上的习俗，她从没这样做过，一来是没人同她一起，二来是她爹一向觉得节日就是浪费时间跟银子，所以除了春节和他爹跟自己的生辰以外基本没有过过其他节日。
于是应着跟了上去。
阿爹跟阿娘大致演示了一番她就会了，拿起红纸左右一折，在简单一剪，展开！
“哇——姑娘你这……剪了两个半花？真，真厉害…”归芸都想好捧的词了，看来小柳姑娘很不给力啊。
“德音没事，是剪的时候剪反了，没事啊，在看娘给你剪一次。”
柳母打着圆场，拿起剪刀，不一会就是一朵很漂亮的红花。再看柳玉露，架势学了个十乘十，但手艺，至少比第一次好啦~
绑花就是阿爹登场，麻溜的就用红绳将纸花缀满枝头。阿爹虽然胖胖的，但爬树却不在话下！
阿爹在树上滑稽的冲她笑笑，又双手合十认真的说：“花神娘娘在上，保佑小女健健康康，早日寻得如意郎君。”说罢，还十分虔诚的在树上弯了弯腰。
清风微微拂过，纸花嗖嗖地颤起来，柳玉露弯了弯红唇，心底暖暖的。
其实，好像不用荣华富贵，这样也很好。
“啊！归芸，带德音去拜神女吧！记得去妙莲寺求签，很准的！”柳母笑着嘱咐归芸，眉梢弯弯的，虽然岁月不曾对她留情，可眼中却全然是爱意。
归芸嬉嬉笑笑的应了，柳玉露屈膝行礼就跟了上去。
禅院修在山崖边，山野一派清新的气象，古寺的正门香火缭绕，信男信女来往不断，钟声幽远，诵经之声不绝于耳。此处地势高耸，山下景致一览无余，几株参天的松柏遮天蔽日，只露出一小块天来。
有个小和尚见柳玉露愣了好一会，随即带她去了偏殿，偏殿没有什么人，但更为灵验，而没有人不过是因为只接待有缘人。
她让归芸在外等候，净手后自己左手拿着三根香进了殿。
插上香后规规矩矩按着男左女右的规矩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花神娘娘在上，信女柳玉露有事祈愿，一愿父母康健，二愿今生顺遂，三愿……三愿若有缘再与宜郎续前缘，望娘娘保佑，信女定多烧几根香！”
柳玉露又虔诚的嗑了三个响头才慢慢起身出殿。
刚出殿却不见归芸，只有位青衣少年映入眼帘，少年长身而立，墨发垂肩，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一把绘竹的二十四骨伞。
少年收了伞，才露出容颜——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纯白的衣衫有些微湿，墨发白衣都飘飘逸逸，很是温润儒雅。
但是……但是……他？！是他！！！
“宜郎？！”柳玉露脱口而出，心底想着下次看娘娘一定烧好多好多香。
少年怔了怔，定定的望着她。
许久开口：“姑娘莫不是认错了，小生微生金风。”说罢对柳玉露拱了拱手。
不对，这眼神，这样貌明明……明明！
“明明一样，对不住，认错了，错了。他早死了。真抱歉啊。”柳玉露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微生金风听了却低头笑笑，并未掷言，径直去了内室。
这会，归芸才赶过来解释着：“姑娘，起了雨，我去拿伞了。”归芸往里撇了眼“这妙莲寺今日还有位有缘人？真奇怪。”
妙莲寺偏殿——宜柳堂，一日一缘。
归芸没有多想，见小柳姑娘紧皱的眉头便发了问：“姑娘来时不是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兴致怏怏？怎么了？”
柳玉露摆摆手，示意去求签。
见她不肯说自己总不能撬开她嘴吧？
小雨，一会就停了。
阳光透过竹柏撒在地上，斑斑驳驳。
签筒在柳玉露细长的手中一上一下。
“啪嗒”。
“师傅，还请解读一下。”
老和尚捋捋胡子“姑娘前缘未尽，但不该一直念前尘旧梦，该放一放了。”
“师傅怎么乱说啊，我家姑娘摔失忆了，记得个什么前尘往事？而且我家姑娘一直待字闺中，哪来的前缘？”
柳玉露还没来得及阻止归芸，老和尚却乐呵呵的接了话。
“小姑娘，出家人不打诳语。呵呵呵。”
柳玉露心下一哽，“若是往事有我不愿放下的东西，可有化解之法？前缘，何时来？”
归芸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柳姑娘不是失忆了吗？记得什么往事？再说她有前缘自己怎么不知呢？
“姑娘，今日便是你命中变数。前尘夙愿皆可一并勾销。”
“那前缘……”
“姑娘，天机不可多泄啊。”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归芸扶着她出了寺。
“姑娘，可念着甚么往事？”
“嗯，念阿姊。”柳玉露随意扯了个幌子。
她不想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妙莲寺的方向心中细细地想：‘确实很灵，宜郎，你我前缘未了，缘分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