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乖一点
少年温顺的声音刚过，楼道里就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林七月闭上眼睛，一股沉闷的血腥味弥漫而来。
“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对我这么感兴趣，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林七月手腕微转，雕刻刀瞬间不见了踪影，她的虎口直接抵在少年脖子上，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在他脖颈处的肌肤上掐出印子：“乖一点，不然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迟夜，迟到的迟，黑夜的夜。”少年低沉的声音传来，“别着急，只要你想知道，我当然会告诉你。”
前面的苏小清和乔伊已经顺利到达七号病房门口，乔伊看见林七月还在后面，显得有点着急：“七月，快来，外面不安全。”
林七月点点头，然后余光中看见刚才那扇被椅子挡住的门缝里渗出一些黑色液体，当液体流过绿色灯光照耀的地面时，又显出几分暗红。
“你的任务是什么？”林七月不打算耗下去，但她至少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迟夜轻笑一声：“任务？我没有任务，我只要活着出去就好。”
林七月顿了顿陷入短暂的思考，她在辨别少年这句话的真伪。
没有任务？并不是每个参与者都必须要完成任务吗？难道这个提示信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又或者“活着”本身就是这个少年的任务？
来不及想明白，九号病房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陈美玉面容憔悴地从里面走出来。
仿佛迷失在荒原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她的嘴里重复一句话：“孩子在哪？我的孩子在哪？”
随后，她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林七月和迟夜，就像一头饿极了的野兽看到美味的猎物，眼里也闪出精光。
但那一缕精光只是昙花一现般的短暂，她匆匆向两人走来，林七月绕着圈躲开她，她却还是不放弃，用一种拯救苍生的语气说道：“你不能伤害他，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你杀了他，会害死我们的，你可千万别干这种缺德事！”
林七月来了几分兴趣：“哦？说说看我会怎么害死你。”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一声声沉重的撞击声从安全出口的楼梯间传来，像是有巨大沉重的物体一下一下地砸在地面上。
迟夜抬头望了一眼这声音的方向，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声：“来了。”
“你们快到我的房里来，我这间是VIP单人间，很安全。”陈美玉说是这么说，手却是紧紧抓住迟夜一个人的衣服。
林七月见状松开他，转身往乔伊她们所在的病房跑了过去，头都没回一下。
迟夜的眼里浮起一丝异样的情绪，看着她快速地进入病房然后毫不犹豫地关门锁门，嘴角抽了抽。
还真是能跑多快跑多快啊。
“迟夜，你在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陈美玉的手依然拉着他的胳膊，却被他毫不留情抽出来。
少年抬了抬下巴，陈美玉就先进去了，然后回头想要再次拉迟夜时，却发现这个人像个鬼影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陈美玉走到病床边坐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婴儿车里熟睡的小婴儿，狠狠一拳砸在棉被上。
林七月一走进七号病房，就感觉到一种异常压抑的气氛。
只见乔伊推着婴儿车讷讷地站在一旁，苏小清坐在凳子上拿着一面小镜子在整理头发。
而小婴儿的母亲，这个病房里住着的产妇正斜躺在病床上，她的面前支着一张长方形小桌子。
桌上面放了几个碗，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大妈站在她身边满面愁容。
“小琴啊，这些你都要吃完啊，不吃完就没有营养，没有营养哪来的奶水啊。没有奶水我孙子会被饿坏的。”大妈拍着手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真的吃不下了……而且，我也没有奶水。”产妇的声音很虚弱，除了生产造成的身体损耗，精神上的消耗更让她感到疲惫。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必我们当年，一口奶水都没有，孩子可怎么养啊，想当年我奶水多得儿子喝都喝不完，得拿个搪瓷杯挤出来，哗啦啦的，一直吃到一岁多呢！”
大妈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苏小清听了很不舒服，她放下镜子站起来，看着这位长着尖细下巴三角眼的老年妇女，不客气地说道：“没有奶水可以喝奶粉啊，饿不着你孙子。”
“你这小护士站着说话不腰疼，奶粉哪有母乳好啊！喝奶粉的小孩抵抗力都不好，况且，奶粉每个人都话掉上千……”
苏小清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她，回怼道：“不是，上千块你就心疼了，没钱你家娶什么儿媳妇，生什么孙子？”
大妈听了更是来气：“哎，你这个小姑娘有没有教养，我好心给我儿媳妇做补品吃，难道我是舍不得钱吗，我还不是为他们好，能省则省将来过日子还要的是钱呢！”
林七月感觉耳朵都快被炸掉了，她有点后悔走进这个房间了，她在想，刚才留下来对付外面那个未知的怪物会不会更好。
但人已经进来了，她只有硬着头皮走过去，端起碗，准备帮着喂点东西给产妇吃。
毕竟，作为一个护士，她的职责包含守护产妇，这种特殊情况下，多吃点东西总归是有好处的。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碗里哪有什么补品，一条条黑乎乎的蠕虫在里面翻动着，整个碗里没有一样能吃的东西。
打开保温桶，里面的汤哪里是汤，根本就是一碗绿糊糊的不明液体。
“Yue！”林七月放下餐具，跑到洗脸台边干呕一阵。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产妇一口也吃不下了，如果她没猜错，这些食物并不是它们本身的样子，而是相对于产妇来说，它们像什么东西，就会显现出怎样的形态。
在阳台上干呕完，林七月回到房间的时候，又换了一幅光景，她看了看乔伊，乔伊耸了耸肩表示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情况？”林七月看着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阿姨，眼神里露出了难得的懵逼。
“刚来的，好像是她亲妈。”苏小清撇了撇嘴。
亲妈，亲妈应该能让她好点吧。
“妈，我都跟彬哥商量好了，我想趁着产假还有时间，出去散散心。”
“你出去了，孩子怎么办？”
“妈，我只出去一周，我想去云南看看苍山洱海，度蜜月的时候疫情耽搁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而且我自己出钱请了月嫂，有月嫂在，帮忙照看着，一个星期没问题的。”
“不行，哪有孩子在哺乳期当妈的就跑出去玩的！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你！”这个亲妈的表情很严肃，一副俨然“我在为你考虑”的样子。
小琴的面容陷入一种近乎绝望的神情，她蹙眉盯着虚空某处，麻木地问了一句：“所以，当妈了就没有自我了是吗？”
小琴的亲妈莫名其妙地看着贵女：“琴琴啊，妈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现在长大了，要有责任心啊，你这一出去，万一以后有点啥，你可就是过错方啊。”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凡是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你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我是在为你考虑啊，妈不会害你的。”
小琴没有说话，眼角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很快衣服上就湿了一大片。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感应到母亲低落的情绪，一直乖巧熟睡的小婴儿“嘤嘤”了几声，然后爆发出一阵肝肠寸断的啼哭。
而就在这时，产科楼层的一间间病房里，相继传来婴儿的哭声，仿佛许多个音箱同时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在这原本安静得诡异的楼层里，这些哭声显得热闹非凡，又像是一种未知力量爆发的前兆。
林七月的耳朵动了动，从那些震天哭声中，捕捉到楼道里一声一声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
“林七月，怎么回事啊？”苏小清慌乱地站起来，想逃出去又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嘘，别说话。”林七月食指放在嘴上，“那东西来了。”
一些婴儿哭声仿佛被什么盖住，闷声闷响地变小了音量。
林七月果断拿出那枚安抚奶嘴塞在小婴儿嘴里，然后转身跟乔伊说道：“乔伊，去找一找奶粉奶瓶，小孩饿了，现在是喂养时间。”
乔伊点点头，去病床边的床头柜里一边翻找一边问产妇：“姐姐，你的宝宝饿了，你没有奶水的话没关系的，我们先给她泡点奶粉喝。”
产妇被婴儿的哭声吓到了，她捂着耳朵缩在被子里，这里就像是地狱一样，到处都是让她恐惧的东西。
“小琴姐姐，奶粉在哪里？”乔伊凑过去轻轻推了推她。
小琴如梦初醒，恢复了一丝神智，她指了指门口的壁柜：“奶粉，有的，我特意准备的，就怕自己没有奶水，在那里，麻烦你去拿一下。”
林七月顺手开了壁柜，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到了那一灌紫色包装的新生儿奶粉，因为是试用装，罐子并不是很大，她直接抛过去，乔伊稳稳借助。
“乔伊泡奶，苏小清给我解决掉这个大妈，我在门口负责守着。”林七月很快安排好几人的分工。
苏小清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我？解决掉这个大妈？我怎么解决，你要我……”
苏小清很想问一句：难道要我杀了她吗？不然她在这里神神叨叨谁能奈何得了她？
但是看到乔伊动作利索地开始用饮水机烧水，然后又翻开育婴手册查看泡奶的注意事项，打开了奶粉罐子准备用勺子舀出奶粉时，苏小清觉得自己应该努力一下，至少证明自己不是个废人。
于是，她拍了拍小琴妈妈的肩膀，非常有礼貌地笑了笑：“阿姨，您跟我出来一下，我是这里的护士，您女儿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我必须和你交代一下。”
小琴妈妈扶了抚自己的金丝边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乔伊，似乎在确认她的身份，随后点点头应了一声：“好的好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这个当妈的一定是为女儿好的。”
苏小清拉着小琴妈去了阳台，她望了一眼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强迫自己用镇定的语气严肃说道：“阿姨，小琴她换了乳腺癌，已经晚期了，病因是压力过大。”
“什么？乳腺癌？能治好吗？”小琴妈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苏小清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没错，康复几率不大，所以，这段时间，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吧，想去哪里就让她去吧。”
小琴妈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愣愣出神，喃喃自语般发出质问：“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小琴她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以前他们班的女生，就数她身体最棒了啊，这都是我的功劳啊。”
苏小清抱臂站在一边，思考着怎么彻底击垮她的心态。
林七月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对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专心盯着门外。
透过病房门那扇透明的窗户，她看见走廊上的应急出口灯光一闪一闪，一只毛茸茸的灰色大脚从楼梯间塌了出来。
接近两米高的狼头从门里探出来，一双眼睛发出绿光，手上的爪子有寸许长，指甲尖尖上有一些器官脆裂残留物。
头的两颗獠牙上粘着一片小孩的皮肤，黏腻的液体像鼻涕一样挂在鼻尖，喉咙里发出粗糙的嗓音：“宝贝们，都藏好了吗？让我来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还没有乖乖睡觉呢？”
“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对我这么感兴趣，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林七月手腕微转，雕刻刀瞬间不见了踪影，她的虎口直接抵在少年脖子上，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在他脖颈处的肌肤上掐出印子：“乖一点，不然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迟夜，迟到的迟，黑夜的夜。”少年低沉的声音传来，“别着急，只要你想知道，我当然会告诉你。”
前面的苏小清和乔伊已经顺利到达七号病房门口，乔伊看见林七月还在后面，显得有点着急：“七月，快来，外面不安全。”
林七月点点头，然后余光中看见刚才那扇被椅子挡住的门缝里渗出一些黑色液体，当液体流过绿色灯光照耀的地面时，又显出几分暗红。
“你的任务是什么？”林七月不打算耗下去，但她至少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迟夜轻笑一声：“任务？我没有任务，我只要活着出去就好。”
林七月顿了顿陷入短暂的思考，她在辨别少年这句话的真伪。
没有任务？并不是每个参与者都必须要完成任务吗？难道这个提示信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又或者“活着”本身就是这个少年的任务？
来不及想明白，九号病房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陈美玉面容憔悴地从里面走出来。
仿佛迷失在荒原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她的嘴里重复一句话：“孩子在哪？我的孩子在哪？”
随后，她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林七月和迟夜，就像一头饿极了的野兽看到美味的猎物，眼里也闪出精光。
但那一缕精光只是昙花一现般的短暂，她匆匆向两人走来，林七月绕着圈躲开她，她却还是不放弃，用一种拯救苍生的语气说道：“你不能伤害他，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你杀了他，会害死我们的，你可千万别干这种缺德事！”
林七月来了几分兴趣：“哦？说说看我会怎么害死你。”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一声声沉重的撞击声从安全出口的楼梯间传来，像是有巨大沉重的物体一下一下地砸在地面上。
迟夜抬头望了一眼这声音的方向，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声：“来了。”
“你们快到我的房里来，我这间是VIP单人间，很安全。”陈美玉说是这么说，手却是紧紧抓住迟夜一个人的衣服。
林七月见状松开他，转身往乔伊她们所在的病房跑了过去，头都没回一下。
迟夜的眼里浮起一丝异样的情绪，看着她快速地进入病房然后毫不犹豫地关门锁门，嘴角抽了抽。
还真是能跑多快跑多快啊。
“迟夜，你在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陈美玉的手依然拉着他的胳膊，却被他毫不留情抽出来。
少年抬了抬下巴，陈美玉就先进去了，然后回头想要再次拉迟夜时，却发现这个人像个鬼影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陈美玉走到病床边坐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婴儿车里熟睡的小婴儿，狠狠一拳砸在棉被上。
林七月一走进七号病房，就感觉到一种异常压抑的气氛。
只见乔伊推着婴儿车讷讷地站在一旁，苏小清坐在凳子上拿着一面小镜子在整理头发。
而小婴儿的母亲，这个病房里住着的产妇正斜躺在病床上，她的面前支着一张长方形小桌子。
桌上面放了几个碗，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大妈站在她身边满面愁容。
“小琴啊，这些你都要吃完啊，不吃完就没有营养，没有营养哪来的奶水啊。没有奶水我孙子会被饿坏的。”大妈拍着手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真的吃不下了……而且，我也没有奶水。”产妇的声音很虚弱，除了生产造成的身体损耗，精神上的消耗更让她感到疲惫。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必我们当年，一口奶水都没有，孩子可怎么养啊，想当年我奶水多得儿子喝都喝不完，得拿个搪瓷杯挤出来，哗啦啦的，一直吃到一岁多呢！”
大妈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苏小清听了很不舒服，她放下镜子站起来，看着这位长着尖细下巴三角眼的老年妇女，不客气地说道：“没有奶水可以喝奶粉啊，饿不着你孙子。”
“你这小护士站着说话不腰疼，奶粉哪有母乳好啊！喝奶粉的小孩抵抗力都不好，况且，奶粉每个人都话掉上千……”
苏小清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她，回怼道：“不是，上千块你就心疼了，没钱你家娶什么儿媳妇，生什么孙子？”
大妈听了更是来气：“哎，你这个小姑娘有没有教养，我好心给我儿媳妇做补品吃，难道我是舍不得钱吗，我还不是为他们好，能省则省将来过日子还要的是钱呢！”
林七月感觉耳朵都快被炸掉了，她有点后悔走进这个房间了，她在想，刚才留下来对付外面那个未知的怪物会不会更好。
但人已经进来了，她只有硬着头皮走过去，端起碗，准备帮着喂点东西给产妇吃。
毕竟，作为一个护士，她的职责包含守护产妇，这种特殊情况下，多吃点东西总归是有好处的。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碗里哪有什么补品，一条条黑乎乎的蠕虫在里面翻动着，整个碗里没有一样能吃的东西。
打开保温桶，里面的汤哪里是汤，根本就是一碗绿糊糊的不明液体。
“Yue！”林七月放下餐具，跑到洗脸台边干呕一阵。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产妇一口也吃不下了，如果她没猜错，这些食物并不是它们本身的样子，而是相对于产妇来说，它们像什么东西，就会显现出怎样的形态。
在阳台上干呕完，林七月回到房间的时候，又换了一幅光景，她看了看乔伊，乔伊耸了耸肩表示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情况？”林七月看着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阿姨，眼神里露出了难得的懵逼。
“刚来的，好像是她亲妈。”苏小清撇了撇嘴。
亲妈，亲妈应该能让她好点吧。
“妈，我都跟彬哥商量好了，我想趁着产假还有时间，出去散散心。”
“你出去了，孩子怎么办？”
“妈，我只出去一周，我想去云南看看苍山洱海，度蜜月的时候疫情耽搁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而且我自己出钱请了月嫂，有月嫂在，帮忙照看着，一个星期没问题的。”
“不行，哪有孩子在哺乳期当妈的就跑出去玩的！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你！”这个亲妈的表情很严肃，一副俨然“我在为你考虑”的样子。
小琴的面容陷入一种近乎绝望的神情，她蹙眉盯着虚空某处，麻木地问了一句：“所以，当妈了就没有自我了是吗？”
小琴的亲妈莫名其妙地看着贵女：“琴琴啊，妈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现在长大了，要有责任心啊，你这一出去，万一以后有点啥，你可就是过错方啊。”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凡是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你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我是在为你考虑啊，妈不会害你的。”
小琴没有说话，眼角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很快衣服上就湿了一大片。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感应到母亲低落的情绪，一直乖巧熟睡的小婴儿“嘤嘤”了几声，然后爆发出一阵肝肠寸断的啼哭。
而就在这时，产科楼层的一间间病房里，相继传来婴儿的哭声，仿佛许多个音箱同时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在这原本安静得诡异的楼层里，这些哭声显得热闹非凡，又像是一种未知力量爆发的前兆。
林七月的耳朵动了动，从那些震天哭声中，捕捉到楼道里一声一声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
“林七月，怎么回事啊？”苏小清慌乱地站起来，想逃出去又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嘘，别说话。”林七月食指放在嘴上，“那东西来了。”
一些婴儿哭声仿佛被什么盖住，闷声闷响地变小了音量。
林七月果断拿出那枚安抚奶嘴塞在小婴儿嘴里，然后转身跟乔伊说道：“乔伊，去找一找奶粉奶瓶，小孩饿了，现在是喂养时间。”
乔伊点点头，去病床边的床头柜里一边翻找一边问产妇：“姐姐，你的宝宝饿了，你没有奶水的话没关系的，我们先给她泡点奶粉喝。”
产妇被婴儿的哭声吓到了，她捂着耳朵缩在被子里，这里就像是地狱一样，到处都是让她恐惧的东西。
“小琴姐姐，奶粉在哪里？”乔伊凑过去轻轻推了推她。
小琴如梦初醒，恢复了一丝神智，她指了指门口的壁柜：“奶粉，有的，我特意准备的，就怕自己没有奶水，在那里，麻烦你去拿一下。”
林七月顺手开了壁柜，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到了那一灌紫色包装的新生儿奶粉，因为是试用装，罐子并不是很大，她直接抛过去，乔伊稳稳借助。
“乔伊泡奶，苏小清给我解决掉这个大妈，我在门口负责守着。”林七月很快安排好几人的分工。
苏小清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我？解决掉这个大妈？我怎么解决，你要我……”
苏小清很想问一句：难道要我杀了她吗？不然她在这里神神叨叨谁能奈何得了她？
但是看到乔伊动作利索地开始用饮水机烧水，然后又翻开育婴手册查看泡奶的注意事项，打开了奶粉罐子准备用勺子舀出奶粉时，苏小清觉得自己应该努力一下，至少证明自己不是个废人。
于是，她拍了拍小琴妈妈的肩膀，非常有礼貌地笑了笑：“阿姨，您跟我出来一下，我是这里的护士，您女儿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我必须和你交代一下。”
小琴妈妈扶了抚自己的金丝边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乔伊，似乎在确认她的身份，随后点点头应了一声：“好的好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这个当妈的一定是为女儿好的。”
苏小清拉着小琴妈去了阳台，她望了一眼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强迫自己用镇定的语气严肃说道：“阿姨，小琴她换了乳腺癌，已经晚期了，病因是压力过大。”
“什么？乳腺癌？能治好吗？”小琴妈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苏小清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没错，康复几率不大，所以，这段时间，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吧，想去哪里就让她去吧。”
小琴妈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愣愣出神，喃喃自语般发出质问：“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小琴她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以前他们班的女生，就数她身体最棒了啊，这都是我的功劳啊。”
苏小清抱臂站在一边，思考着怎么彻底击垮她的心态。
林七月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对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专心盯着门外。
透过病房门那扇透明的窗户，她看见走廊上的应急出口灯光一闪一闪，一只毛茸茸的灰色大脚从楼梯间塌了出来。
接近两米高的狼头从门里探出来，一双眼睛发出绿光，手上的爪子有寸许长，指甲尖尖上有一些器官脆裂残留物。
头的两颗獠牙上粘着一片小孩的皮肤，黏腻的液体像鼻涕一样挂在鼻尖，喉咙里发出粗糙的嗓音：“宝贝们，都藏好了吗？让我来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还没有乖乖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