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村的夜晚
忙碌了一天，顾家村的人和物算是洗刷干净了，令顾明哲有些满意。
与此同时，全村也在讨论着今天他们赚的工分。
“阿娘，我今天赚了四个工分！”顾明立高兴地往李彩凤身上扑。
李彩凤赶忙制止了他的动作，护住自己的肚子。
“四个公分啊！我们家明立真厉害！”李彩凤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要靠一个这么小这么小的孩子养活，她的眼神有些歉疚和心疼。
顾明立不知道娘亲的想法，只觉得现在的娘好像变得软了很多，嗯……像水一样，以前的娘亲像火一样。
顾明立掰着手指头，数着：“捡菜菜一个工分，中午打饭一个工分，洗盆盆一个工分，晚上打饭一个工分。”
李彩凤摸了摸小孩的头，她知道顾明哲这是照顾着他们家，加上他们的贫困补助和出借水缸之类的，一天也有九个工分了。
一个工分就有好多东西吃了，两个工分可以点两荤送一份主食加一碗水，或者一荤两素送一份主食加一碗水。一个工分也是同样的送主食和水，只是只有一荤或两素。
她家小孩和她的贫困补助其实也够他们吃了，虽然一工分的东西主食少些，吃的也不是很饱，还是只够一天两顿的。
不过现在的一天三顿真的很奢侈，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以前都是一天两顿的。
……
余氏在自家房子对着桌子上的牌位说话。
“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早，把我一个人留下了？看来他们说的都没错，我的命太硬了……”
“我今天吃了肉了，吃得很好，可惜你们没吃过……”
“村里有个小秀才，叫顾明哲的，对我挺不错的，看来我临老了，倒是要享福了……”
余氏想到今天自己赚的工分，那个什么贫困补助两工分，出借东西一工分，热菜两工分，一共也有五工分了。
因为她看不见，像是处理菜、打菜之类的她做不了，不过她做饭还是挺好吃的，但今天吃的都是捡来的那些菜。
顾秀才知道她能做菜，说是明天让她炒菜，工分会算高一点。
……
刘氏躺在床上低声咒骂村里人，因为她今天没干什么活计，才赚两工分，连个小孩都比不上。
她今天拉了好久肚子，身体一直不太舒服，也想干些轻省的活计，比如打菜之类的，可是顾明哲那小子竟然把活给小孩干，也不给她干。
她今天用工分换的东西也不太够吃，一工分的主食真的太少了，不顶肚子。
她嘴里一直翻来覆去地骂顾明哲不敬长辈、不敬老！骂村里人欺负自己一个女人，不要脸！骂自己的儿子不孝，把自己丢下了，现在让她在村里被人欺负……
……
“这下放心了吧？明哲那小子一直把我们放心上呢！”顾正平看着自己的孙子，知道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他们的拖累，“我们仨每天都有两工分，加上我和你奶干的活挣的工分，够我们仨个活得好好的了！”
顾常安沉默不语，只是红了眼眶。
“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咱们都能活的好好的，明哲还说之后可能会有用上你的时候，毕竟你是咱们现在唯一的大夫了。”
“咱们都好好地活，说不定哪天，你弟就带着你两个娃娃回来了呢！”老人口中满含期盼。
“嗯……”顾常安也一直念着逃荒的弟弟和孩子。
夜色加浓，顾家村关于现状的讨论还没停息……
……
记不得多久没洗澡了，这会儿一洗，全身心都舒坦了。
洗完澡，顾明哲就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等着去另一个世界。
七八月的天气，已经是有些热了，但是这条街却是那般热闹，人来人往。
每次来到这个世界，顾明哲总是有点恍惚，好像是自己从未离去过。
他眼神锐利地看见有摊子提前收摊，赶忙上去询问。
他已经看过太多人这么做过了，他渐渐转变了观念，因为在他们眼中，这好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有他格格不入。
听到有人问话，摊主让顾明哲搬东西，这些是很正常的事情，一种公平的交易，你付出劳动，我付出报酬。
可能原本有些东西，摊主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带回去，有人来问，摊主就知道对方可能需要帮助，所以就会把那些可要可不要的东西送出去。
跑了三四个摊子，顾明哲悄悄将东西搬进公共厕所，一点点运回去，没办法，白天人多，只有公共厕所好像是没人的，也没人会特意往厕所看。
顾明哲路过小淘气便利店，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乐琪打着哈欠在里面工作。
乐琪也看见了顾明哲，打了个招呼。
“乐琪姐，之前白天不是你上班吧？”顾明哲寒暄道。
乐琪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嗯，我上晚班，她上早班，但她家里出了点事，今天和我调班了。”
晚班是乐琪自己选的，因为她早上起不来，下午的时候她们才交班，碰上饭点的时候，是另一个兼职的学生小妹替班。
乐琪有些奇怪，这两小孩年纪一看就不大，不要去上学吗？怎么早上还来捡垃圾，这么想着，她也这么问了。
遭了，被发现了……
顾明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等他想好措辞，乐琪便自己转移了话题。
我刚刚说了什么？乐琪有点懵，她记不清了，哦，我是想说高考的事啊！她恍然大悟。
“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很快，很多人都会来办升学宴，到时候酒店肯定会丢不少东西。”
顾明哲微怔，高考升学宴么？他的高考升学宴还没办过呢！
那时高考完，他就和好朋友们约好全国各地旅游，潇洒走一回。
就连高考成绩出了，要填报志愿，他都是通过手机和父母进行沟通交流的，弟弟还打电话给他，说是爸一宿没睡，帮他搜集各个大学各个专业的资料呢。
他们都说好了，等他回去再办升学宴，因为他父母是老师，学生会请他们去吃升学酒，他的升学宴也好和他们错开来。
这个地方原本是他的最后一站的，酒店太贵，他和他的小伙伴省钱住了这附近的民宿，环境古朴，别有一番趣味。
走完这一站，他就打算回家参加自己的升学宴的，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喝上他的升学酒。
他吃完晚饭出门散步，走到这边的池塘，看见一小孩在水里扑腾，其他两个小孩试图拉那个小孩上来，结果也脚滑被拽下去了。
他第一时间呼喊人救命，但是没人听见，只好自己下去救人，他本来以为他会游泳不会出事，结果还是出事了。
小孩在水里扑腾地厉害，他抓不住，好不容易救上去两个，最后一个死死搂着他的脖子，本身就力竭的他溺水了，还好昏迷之前，他将昏过去的小孩送了上去，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否活下来了。
一个“高考升学宴”仿佛是打开了顾明哲的记忆开关，也打开了他的情感开关。
他之前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前世父母的事，一直告诉自己前世事前世毕，虽说那人说父母因他离世悲痛万分，但是他到底不是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体会不到那种悲痛。
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是离家出走了一样，虽然为再也见不到父母而心情低落，但是他知道他们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亲人离世的悲痛他也曾感受过，比如他这一世的父母。
他是真心将他们也当成父母的，只是他的心里藏着比他们地位更高的父母。
最开始几年，他频繁地想起前世的父母，想起前世的世界，他一直表面伪装成一个真正的小孩，可是内里却对这个世界、这对父母持着批判态度。
就像是他是一个被领养的小孩，因为年纪大了，记事了，所以没那么容易养熟。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他越来越少想起前世了，像是认了命，他回不去，大脑为了自身的成长，自动弱化了前世的那些往事。
属于真正顾明哲的情感和记忆终于被融进了这个外来者顾明哲的身体里了，他才开始认同这对父母。
这一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他的天……塌了……
不过他还有很多比悲痛更加重要的事，父亲去世，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得担当起属于他的职责。
他的大脑可能熟悉了弱化痛苦，等他处理好病倒的母亲、病弱的妹妹的时候，他已经察觉不到什么痛苦了。
至于母亲去世也是一样，远远有比悲痛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来不及悲痛，等意识到的时候，那种悲痛就已经被时间淡化了许多。
对于前世的父母，顾明哲乐观地想，自己只是十几年没见他们，想到他们的时间也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短，而他的父母则是二十多年、近三十年没见他，即使当时很难过，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也把他忘了好好过日子了吧？
只是现在听乐琪说起高考升学宴，他突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他想去问问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弟弟还是那么调皮吗？他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乐琪姐，我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顾明哲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但是他现在情感已然冲垮了理智。
乐琪觉得这个请求有些突兀，但是还是俏皮地说：“当然可以，把你妹妹抵押在我这，就可以！”
顾锦衣一脸无辜地看看乐琪，又回头看看顾明哲。
顾明哲没觉得乐琪是开玩笑，他们之间毕竟不算特别熟识，他也没空去照顾顾锦衣，他摸摸顾锦衣的头，“我要离开一会儿，你跟着乐琪姐姐乖乖的，不要乱跑。”
一拿到手机，顾明哲就迫不及待避开人群，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数字，那串数字他还记得，是他父亲带他选的新号码，挺巧的，尾号是他的生日。
他颤抖地按下数字，听着手机的等待接通声，有些期盼，又有些恐惧。
当手机对面传来陌生的苍老的声音时，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熟悉，那一声“喂~”话音落下，他已然泪如雨下。
与此同时，全村也在讨论着今天他们赚的工分。
“阿娘，我今天赚了四个工分！”顾明立高兴地往李彩凤身上扑。
李彩凤赶忙制止了他的动作，护住自己的肚子。
“四个公分啊！我们家明立真厉害！”李彩凤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要靠一个这么小这么小的孩子养活，她的眼神有些歉疚和心疼。
顾明立不知道娘亲的想法，只觉得现在的娘好像变得软了很多，嗯……像水一样，以前的娘亲像火一样。
顾明立掰着手指头，数着：“捡菜菜一个工分，中午打饭一个工分，洗盆盆一个工分，晚上打饭一个工分。”
李彩凤摸了摸小孩的头，她知道顾明哲这是照顾着他们家，加上他们的贫困补助和出借水缸之类的，一天也有九个工分了。
一个工分就有好多东西吃了，两个工分可以点两荤送一份主食加一碗水，或者一荤两素送一份主食加一碗水。一个工分也是同样的送主食和水，只是只有一荤或两素。
她家小孩和她的贫困补助其实也够他们吃了，虽然一工分的东西主食少些，吃的也不是很饱，还是只够一天两顿的。
不过现在的一天三顿真的很奢侈，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以前都是一天两顿的。
……
余氏在自家房子对着桌子上的牌位说话。
“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早，把我一个人留下了？看来他们说的都没错，我的命太硬了……”
“我今天吃了肉了，吃得很好，可惜你们没吃过……”
“村里有个小秀才，叫顾明哲的，对我挺不错的，看来我临老了，倒是要享福了……”
余氏想到今天自己赚的工分，那个什么贫困补助两工分，出借东西一工分，热菜两工分，一共也有五工分了。
因为她看不见，像是处理菜、打菜之类的她做不了，不过她做饭还是挺好吃的，但今天吃的都是捡来的那些菜。
顾秀才知道她能做菜，说是明天让她炒菜，工分会算高一点。
……
刘氏躺在床上低声咒骂村里人，因为她今天没干什么活计，才赚两工分，连个小孩都比不上。
她今天拉了好久肚子，身体一直不太舒服，也想干些轻省的活计，比如打菜之类的，可是顾明哲那小子竟然把活给小孩干，也不给她干。
她今天用工分换的东西也不太够吃，一工分的主食真的太少了，不顶肚子。
她嘴里一直翻来覆去地骂顾明哲不敬长辈、不敬老！骂村里人欺负自己一个女人，不要脸！骂自己的儿子不孝，把自己丢下了，现在让她在村里被人欺负……
……
“这下放心了吧？明哲那小子一直把我们放心上呢！”顾正平看着自己的孙子，知道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他们的拖累，“我们仨每天都有两工分，加上我和你奶干的活挣的工分，够我们仨个活得好好的了！”
顾常安沉默不语，只是红了眼眶。
“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咱们都能活的好好的，明哲还说之后可能会有用上你的时候，毕竟你是咱们现在唯一的大夫了。”
“咱们都好好地活，说不定哪天，你弟就带着你两个娃娃回来了呢！”老人口中满含期盼。
“嗯……”顾常安也一直念着逃荒的弟弟和孩子。
夜色加浓，顾家村关于现状的讨论还没停息……
……
记不得多久没洗澡了，这会儿一洗，全身心都舒坦了。
洗完澡，顾明哲就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等着去另一个世界。
七八月的天气，已经是有些热了，但是这条街却是那般热闹，人来人往。
每次来到这个世界，顾明哲总是有点恍惚，好像是自己从未离去过。
他眼神锐利地看见有摊子提前收摊，赶忙上去询问。
他已经看过太多人这么做过了，他渐渐转变了观念，因为在他们眼中，这好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有他格格不入。
听到有人问话，摊主让顾明哲搬东西，这些是很正常的事情，一种公平的交易，你付出劳动，我付出报酬。
可能原本有些东西，摊主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带回去，有人来问，摊主就知道对方可能需要帮助，所以就会把那些可要可不要的东西送出去。
跑了三四个摊子，顾明哲悄悄将东西搬进公共厕所，一点点运回去，没办法，白天人多，只有公共厕所好像是没人的，也没人会特意往厕所看。
顾明哲路过小淘气便利店，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乐琪打着哈欠在里面工作。
乐琪也看见了顾明哲，打了个招呼。
“乐琪姐，之前白天不是你上班吧？”顾明哲寒暄道。
乐琪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嗯，我上晚班，她上早班，但她家里出了点事，今天和我调班了。”
晚班是乐琪自己选的，因为她早上起不来，下午的时候她们才交班，碰上饭点的时候，是另一个兼职的学生小妹替班。
乐琪有些奇怪，这两小孩年纪一看就不大，不要去上学吗？怎么早上还来捡垃圾，这么想着，她也这么问了。
遭了，被发现了……
顾明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等他想好措辞，乐琪便自己转移了话题。
我刚刚说了什么？乐琪有点懵，她记不清了，哦，我是想说高考的事啊！她恍然大悟。
“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很快，很多人都会来办升学宴，到时候酒店肯定会丢不少东西。”
顾明哲微怔，高考升学宴么？他的高考升学宴还没办过呢！
那时高考完，他就和好朋友们约好全国各地旅游，潇洒走一回。
就连高考成绩出了，要填报志愿，他都是通过手机和父母进行沟通交流的，弟弟还打电话给他，说是爸一宿没睡，帮他搜集各个大学各个专业的资料呢。
他们都说好了，等他回去再办升学宴，因为他父母是老师，学生会请他们去吃升学酒，他的升学宴也好和他们错开来。
这个地方原本是他的最后一站的，酒店太贵，他和他的小伙伴省钱住了这附近的民宿，环境古朴，别有一番趣味。
走完这一站，他就打算回家参加自己的升学宴的，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喝上他的升学酒。
他吃完晚饭出门散步，走到这边的池塘，看见一小孩在水里扑腾，其他两个小孩试图拉那个小孩上来，结果也脚滑被拽下去了。
他第一时间呼喊人救命，但是没人听见，只好自己下去救人，他本来以为他会游泳不会出事，结果还是出事了。
小孩在水里扑腾地厉害，他抓不住，好不容易救上去两个，最后一个死死搂着他的脖子，本身就力竭的他溺水了，还好昏迷之前，他将昏过去的小孩送了上去，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否活下来了。
一个“高考升学宴”仿佛是打开了顾明哲的记忆开关，也打开了他的情感开关。
他之前一直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前世父母的事，一直告诉自己前世事前世毕，虽说那人说父母因他离世悲痛万分，但是他到底不是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体会不到那种悲痛。
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是离家出走了一样，虽然为再也见不到父母而心情低落，但是他知道他们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亲人离世的悲痛他也曾感受过，比如他这一世的父母。
他是真心将他们也当成父母的，只是他的心里藏着比他们地位更高的父母。
最开始几年，他频繁地想起前世的父母，想起前世的世界，他一直表面伪装成一个真正的小孩，可是内里却对这个世界、这对父母持着批判态度。
就像是他是一个被领养的小孩，因为年纪大了，记事了，所以没那么容易养熟。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他越来越少想起前世了，像是认了命，他回不去，大脑为了自身的成长，自动弱化了前世的那些往事。
属于真正顾明哲的情感和记忆终于被融进了这个外来者顾明哲的身体里了，他才开始认同这对父母。
这一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他的天……塌了……
不过他还有很多比悲痛更加重要的事，父亲去世，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得担当起属于他的职责。
他的大脑可能熟悉了弱化痛苦，等他处理好病倒的母亲、病弱的妹妹的时候，他已经察觉不到什么痛苦了。
至于母亲去世也是一样，远远有比悲痛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来不及悲痛，等意识到的时候，那种悲痛就已经被时间淡化了许多。
对于前世的父母，顾明哲乐观地想，自己只是十几年没见他们，想到他们的时间也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短，而他的父母则是二十多年、近三十年没见他，即使当时很难过，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也把他忘了好好过日子了吧？
只是现在听乐琪说起高考升学宴，他突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他想去问问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弟弟还是那么调皮吗？他想听听他们的声音。
“乐琪姐，我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顾明哲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但是他现在情感已然冲垮了理智。
乐琪觉得这个请求有些突兀，但是还是俏皮地说：“当然可以，把你妹妹抵押在我这，就可以！”
顾锦衣一脸无辜地看看乐琪，又回头看看顾明哲。
顾明哲没觉得乐琪是开玩笑，他们之间毕竟不算特别熟识，他也没空去照顾顾锦衣，他摸摸顾锦衣的头，“我要离开一会儿，你跟着乐琪姐姐乖乖的，不要乱跑。”
一拿到手机，顾明哲就迫不及待避开人群，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数字，那串数字他还记得，是他父亲带他选的新号码，挺巧的，尾号是他的生日。
他颤抖地按下数字，听着手机的等待接通声，有些期盼，又有些恐惧。
当手机对面传来陌生的苍老的声音时，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熟悉，那一声“喂~”话音落下，他已然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