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就是林大公子的文章?狗屁不通!”

    “林大公子的名次怕不是贿赂考官得来的吧?林大公子真是好样的啊!”

    “漾儿……你的叔伯恐怕要吃绝户……你爹死的早,为娘什么都帮不了你,如今只能委屈你扮作男子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众人的唾沫似要将她淹没——

    舆论如洪水向她涌来——

    学堂、夫子、娘亲……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直到林漾“腾”地坐起来,才意识到是——梦。

    哈哈,奉献……

    容不得有一丝失误……

    看来昨晚睡得并不好,不干完农活果然要遭报应啊——

    林漾难得郁闷了。

    错不得、反驳不得、逃不得,真是大梁的“好难得”啊。

    林漾带有讽刺意味地思忖道。

    她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会去争取自己该得的东西,那些属于她不属于她的,早晚会是她的。

    无论是名次、前程都是我应得的!

    是梦也好,现实也罢……

    我、就、该、得。

    ——一大早就被魇住,林漾冷着脸去地里,连洗漱都忘了,凭着这股莫名的情绪,干了不少农活……

    什么掰玉米、种土豆、晒玉米,通通干好了。

    勉强收拾好情绪,才去找林母。

    “娘~孩儿饿了~吃食做好了吗?”林漾走回屋内,乖乖坐着,绝不乱动,一想到因为有次帮倒满导致没饭吃的惨象,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若是打下手还好,倘若娘真让她自己去煮饭菜……那就不得了。

    林漾家的饭菜也不全是玉米、土豆,若换作别的人家早就去买别的农物了,可是,娘很厉害,光凭着玉米、土豆就能换来不少菜。

    林漾去问过,娘能这么做的原因。

    娘却说,你要自己悟。

    生活就是这样,柴米油盐酱醋糖。

    奇怪的是,换回来的菜质量高低不一……

    总不能的是,去收成不好的人家换菜去了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

    想到这个可能性,林漾乐得不行,先前的不悦也随之消散。

    这时,娘也拿出了做好的饭菜,林漾连忙跟上,将剩余的菜也捧了出来。

    林漾与林母纷纷坐下,虽然只是小煮,但是做了四个菜,这也是林母的传统,主打就是一个量少菜多——说什么要荣养、不能挑食。

    林漾表示不乐意听,奈何不会做饭,只能屈服。

    “漾儿……你怎么阴晴不定的?娘早些时候听到动静就知道你不高兴了,现又怎么笑得合不拢嘴?”林母坐定,看着林漾也落坐才问道。

    “没什么……想到不好的事情罢了……比如农活没干完之类的。”林漾轻描淡写道。

    “无妨,娘知道你是个懒散的性子……晚几日做完也不迟,可……”林母迟疑了一下又道“你都做完了?”

    “是啊娘亲~”这一刻林漾似等着夸奖的狗狗,拉长音道。

    愤怒的力量是有用的。

    “漾儿,干的不错只是这个速度令人诧异了一点。”林母也不揭穿一个二十岁的孩子竟还要夸奖。

    看来真的生气了。

    “漾儿岁数不小了,该娶妻了……”林母调侃道。

    林漾听出来林母是在说她幼稚,林母不知道她做了噩梦,只当在发小脾气。

    但林怼怼在打嘴仗上从不认输:“娘~您说笑了~孩儿无媒妁之言怎敢娶妻。”

    是您没有给我挑媳妇儿啊~

    “娘改日就给你找一个如何?”林母觉得林漾太小儿科。

    早晚有人会治治你。

    “娘,这您就不懂了吧,他国的经书传到了大梁,孩儿觉得有种经书挺好的呀,上面说什么……两性之好……好不过心有灵犀。”林漾打得有来有回。

    治不了一点,我一点都不想成亲——无论是男是女。

    实际上那是他国的话本,作者叫什么波拉土……上面一点黄色彩都没有,还残缺,乱七八糟的,看着不像本人之作。

    林漾能接触到,是因为对书她来者不拒,这也导致她嘴皮子溜的很。

    “两姓?也是,再门当户对,倘若不能沟通,是好不长久的。”林母没明白,只是借着坡下。

    “娘说什么都对。”林漾意识到不妥,也闭了嘴。

    这才开始吃食,要不然菜要凉了。

    “这就是林家小子的屋子了吧。”

    “当了举人就是了不得,屋子都是新的。”

    刚吃完饭,还不待林漾收拾碗筷,一伙人有说有笑地来了。

    林漾定眼一看,无奈了。

    原来是亲戚。

    林母默默收了碗筷,淡淡道:“你们来迟了,来早些或许还能吃上一会饭,现在家里没存粮了……”

    一女子站了出来,不知是哪位亲戚:“林嫂子,我们可是听说你家小儿当了举人,千里迢迢来的,怎的?李乡绅给的东西不能让我们长长见识嘛,你家林小子可是要当大官的……万不能这么小气啊……”

    林母洗起碗筷,不予作答。

    林漾笑盈盈道:“不知这位婶婶,哪听来的信息……李乡绅不过问了晚辈的婚事,您瞧,这儿可没有盘缠,这屋子换了新,不过只是因为晚辈榜上有名罢了。”

    林漾早留了一手,财不外露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施工地伙计们建造的时候,多造了个地窖,想来这群人不过是打听到李乡绅来过一趟罢了。

    他们中有人不信,不经允许,直接进屋翻找了起来。

    林漾倒也不阻止,说了句:“晚辈怠慢了……”就帮着林母洗起了碗筷。

    直到众人真的一无所获,一旁一直站着静观其变的男人咳嗽一声:“咳咳——好了,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丢人!好了——林家小子,这些人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们。”

    林漾洗完了碗筷,擦了擦手,慢条斯理道:“这位……”

    男人倒也知道他们并不熟,说“我是你三叔公。”

    林漾笑眯了眼“三叔公……我这儿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多谢您的照拂,只是离晚饭还有很久……不如您先等等?”

    等?竖子狂妄。

    三叔公冷“哼”了一声,“免了,这就是林家小子的待客之道吗?”

    小子?一口一个小子,还想拿好处,想得真美。

    众人不悦,对着林母和林漾发难。

    “是啊是啊——嫂子怎么能这样……我们可是不辞辛苦来这的,怎么能空手回去?”

    “小子,你不过当了个举人,我家小辈可是‘小三元’……来你这是看得起你,何况我们林家家大业大,缺你这点的东西吗?不过是来道喜罢了……”

    “林小兄弟,别气……不过是一家人开开玩笑罢了,不用和他们置气……他们呀都是俗人,想吃绝户呢,你只需要当了大官之后瞧瞧我家侄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瞧瞧你说的,我图‘他’那点家产吗……”

    “是不是有疾?不若让林家小子扶你去医馆看看……”

    林漾收了笑。

    好好好,一个家大业大图,图我那点破家产,一点钱财都不放过。

    一个讽刺我没拿案首、解元,想来日后还要讽刺我没拿状元。

    一个想断我后路,似乎……还跟他们有点不合。

    林母看不过眼欲言,被林漾拦着,扶着她坐下。

    林漾看着三叔公道:“各位,晚辈不过榜上有名罢了,什么钱财、官途都是虚名,晚辈只是一介书生,不如让三叔公说道说道,哪位最适合扶摇直上。”

    又扫视众人一圈:“话又说回来,林家家大业大怕是看不上我这点东西……但三叔公可最有资格让谁有盘缠。”

    有人小声嘀咕道:“是啊是啊,如今林家小子是势单力薄,‘他’的东西早晚是要归我们的,但如今林家家大业大,谁知道东西能不能分到我们手上……”

    “你蠢啊,‘他’分明是在挑拨离间。”

    “可是‘他’说的好有道理,那位死了我们怎么分家产啊?”

    这一计是阳谋。

    林漾可算是明白林家为何这么穷了。

    都是一群又蠢、嘴又毒的书呆子。

    林漾忍住没笑出声,看着他们内讧。

    三叔公面色很不好看,出言阻止“好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我观人家小子收成不错,不如我们拿点农物、吃过晚饭再回去。”

    底下一片应声虫答应了,又继续讨论家产怎么分。

    林漾偷偷上扬的嘴角僵住了。

    更无奈了。

    人至贱则无敌呀。

    林漾只能应下。

    想都没想,敷衍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跟林母出门去了。

    扔下一大家子在屋里,丝毫不担心他们找出地窖。

    毕竟除了施工地伙计们和知情人,没有图纸,根本找不出来,这多亏林漾设计的好设计。

    林漾与林母来到林父坟前避难——

    “漾儿……”林母意味深长地叫道。

    林漾识趣地走开了。

    林漾在坟附近徘徊,不时看看天,看看草,暗戳戳地想:

    娘,会说些什么呢?

    无非就是唠唠家常,说说这些年的委屈或是聊聊我日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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