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钱姝已把前一天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乐呵呵地吃着苏珩做的早餐，叽叽喳喳地开启活力满满的一天。
苏珩还笼罩在低气压里，没什么精神。
一想到钱姝的活力可能源于对和谢诏见面的憧憬，那气压就更低了。
“滴滴。”
黄璋的召唤消息罕见出现在晨间，苏珩眉头紧锁地看完，同钱姝交代：“我今天不能和你去外送了，执法司发现了9号基地的位置，现在要去抓人。”
如果这是苏珩喜欢的事情，钱姝愿意支持，她没多说任何，同他扬起笑脸：“注意安全。”
苏珩“嗯”了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环，不由分说地套到钱姝腕上。
“这是什么？”钱姝抬起手腕晃了晃。
苏珩：“警报器。如果你心跳过速，我会收到提醒，可以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心跳过速，一般是在遇到危险时。
“滴滴。”
黄璋又来一条消息催促，苏珩匆忙出发。
独自坐在餐桌旁，钱姝盯着手环良久，终是发出一声叹息。
她想，苏珩那么干劲满满，他应该是很喜欢执法司的工作吧？
唉。是该和他好好聊聊了。
钱姝一面为苏珩找到喜欢的事而欣慰，一面因苏珩的陪伴即将结束而产生无尽感伤。
这种感伤在她孑然骑着小电驴送货时达到顶峰。
身边少了苏珩，连对世界的感知都变大了。
空落落的。
也不知是世界，还是她的心。
太奇怪了。
她只是回到从前的生活而已。
从前她的生活里没有苏珩，不也快快乐乐地过来了吗？
为什么现下只是少了本没有的人，会那么矫情呢？
有时候，她也搞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受困于纠缠的情绪，钱姝早早收工，下午三点多钟就骑着小电驴往家去。
“……请左转骑入浒湾路……”
浒湾，好熟悉。
钱姝记起曾在王芹的围裙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于是随意一瞥，还真看见了一家名为“浒湾人家”的小餐馆！
定睛一瞧，店门口的水池旁，王芹正坐着小矮凳刷碗！
晚市还没开始，洗的是午市的盘子。
硕大的红盆里，盘碟堆成小山，王芹半弯着腰，手一刻不停，埋头苦干。
冬天的风发着刺骨寒，即使裹得严严实实，也毫无招架之力，只要在室外待上十分钟，就会被那不讲道理的冷风打透。
水管里不断涌出的水是可想而知的凉，但王芹一点都不痛苦，连麻木都没有，她用手机播放着有声书，边听边干，脸上是浑然天成的笑意。
她像是一朵山茶花，无论身处怎样的酷寒，都能肆意绽放。
没有什么比逆境中的坚韧更赏心悦目。
可惜，钱姝对王芹的欣赏因一中年肥男的靠近被迫终止。
王芹握着盆沿掀盆倒水，污水在肥男鞋前二十公分的位置淌过，肥男却像是被烫了一般，莫名其妙地跳起，然后指着王芹呵斥：“你也不看着点？水都溅在我皮鞋上了！”
王芹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我……我没……”
“你是说我在污蔑你喽？”肥男冷声高呼，伸手便去扒拉王芹。
王芹大抵以为真的是她的错，没躲，由着肥男拉扯她的胳膊，一个劲地道歉，“我真的没看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肥男叫嚣：“说两句对不起就有用了吗？老子这是新买的皮鞋！你得给我把鞋擦干净！”
饭店里有别的服务员走出，想让肥男松手，无奈肥男力气很大，拽着王芹不撒手。
一时间，周围店铺的老板、路人都探头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目睹一切的钱姝气愤不已，停了车，连去前面路口走斑马线的时间都不想等，直接拔开一瓶瞬移灌下，闪现到对面来。
王芹身边突然冒出一人，肥男惊了一跳，“哎呦”一声，松了手。
肥男反应过来还要来拉扯，钱姝手一挥，打开他的胳膊，“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就是没事找事！你最好道歉，否则我要报警了！”
“你算什么东西？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肥男啐了一口，“我和你们老板说！”他恶狠狠地瞪了钱姝一眼，转头对饭店里嚷嚷：“老板呢？老板出来！”
没一会，老板跟着一名服务员快步跑了出来。老板也是个中年男人，瘦瘦的，瞧着约莫只有肥男一半宽。
老板已大致了解情况，距肥男还有几步远时就已开哈腰：“真是不好意思啊，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们在店门口占道洗碗还有理了吗？她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的鞋被你们弄脏了！你得赔！”
路人应声：“确实不该占着过道刷碗。”
“他们每天在这刷碗，地面都油乎乎的了。”
“这过道是大家的，又不是你一家店的，是该整治整治了。”
……
老板环顾一周，满目皆是吃瓜路人的指指点点。
王芹弱声，上前道：“我给你擦，我来擦。”说着，她从口袋掏出纸巾，蹲下身去。
不料，肥男猛地后撤一步。
污水溅起，溅到王芹脸上、眼里，水凉且脏，惊得她身子颤了颤。
是可忍孰不可忍！
钱姝扶起王芹，对肥男破口大骂：“我可是亲眼看见了！她倒水的时候，你离她起码有一步远，怎么可能倒到你的鞋上啊？要不是你自己在这蹦跶，根本一点都不会脏的好吗？”
随着钱姝指出，路人这才把注意力从争吵的肥男身上转移到作为纷争关键的鞋子上。
鞋面的确挂了几滴水，但也就几滴水而已，有吵架的功夫，随便一擦就能恢复如初了，不至于动此大怒。
几个路人站出来劝架。
“算了算了，这大姐也不容易，这么大冷的天还在这刷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姐道个歉就算了。”
……
有人铺了台阶，王芹急切弓腰，鞠了一躬。
肥男并不理会，对着老板气势汹汹地再说：“我本来是要去面试的，现在被你们耽误来不及了，你就赔我……一千块吧！”
“你想钱想疯了？”钱姝跳脚。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路人们回过神来，这老哥是吃准了老板占道洗碗不占理所以来敲诈的啊！路人纷纷调转话矛，指责起肥男。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开个小餐馆也不容易，这大姐就更不用说了。”
“是的哦，这大姐我认识，儿子小的时候出车祸截肢了，老公丢下他们跑了，大姐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
……
肥男不装了，对着老板不耐烦地说：“你给不给？你不给我就在这耗下去，反正我面试黄了，我没事了，你等一会可是要开门做生意！”
原来还是看准时间来的。
肥男走过去往台阶上一坐，双手抱臂，一副无赖模样。
钱姝被气得心脏突突地跳，喝了一瓶灵液，控物。她刚要用控物把肥男挪走，不料肥男竟也有异能。
肥男抢先拂手，霎时，装满盘碟的圆盆漂浮起来。
一见肥男要动真格，路人顿时吓得四处逃窜，躲得远远的。大家噤了声，不敢再多说，生怕惹祸上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折腾下去只是耽误饭店晚市，老板认怂，“好，好，我赔你。”
肥男轻蔑：“我只要现金。”
老板立刻招呼店员去拿钱。
旁边，王芹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脑袋，缩着肩膀，双手死死扣在一起。
对于老板的妥协，钱姝万般气不过，又不忍心苛责弱势者，兀自冲到肥男跟前，“你如果敢收这笔钱，我就报警说你勒索！”
路人和声：“是勒索啊！”
“诈骗！”
“碰瓷！”
……
肥男实在觉得钱姝碍眼，凶狠道：“你算什么东西？”他蹭地起身撸起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钱姝手微聚拢，随时准备使用异能。
“喂喂喂，这干嘛？”一道散漫的声音从路边传来。
所有人让开一条道。
视线直达，可见一个身穿执法司制服的男人半曲腿靠在车边，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随意地掸了掸衣领上的灰尘，浑身散发着历经风雨、掌控全局的从容。
好一个大佬出山的姿态。
要不是与他相识，差点被他骗了。
钱姝不齿地扫了黄璋一眼，看向他旁边的人。
苏珩一席黑风衣，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潭，嘴角紧抿，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肖一眼，就会被他的威严所震撼。
随着他的靠近，一种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开来，如同夏日午后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前的沉闷，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没想到执法司真的来了，肥男立即收起手，哭丧着脸朝黄璋奔去，“警官，你们异能者仗着有异能就欺负我们非异能者，你得管啊！要不是我喝了点灵液自保，我今天就要被她欺负了啊！”
他指着钱姝，颠倒黑白。
“放屁！”一声暴躁狂吼冷不丁从钱姝身后爆发，震住全场。
刚刚还低眉顺眼的王芹冲上前来，像是个护崽的母鸡护着钱姝：“警官，小姑娘根本没碰他！我可以作证！大家都可以作证！”
她殷切地望向路人，有路人刚想应和，可一对上肥男威胁的神情，就都悄悄低下了脸。
鸦雀无声。
苏珩还笼罩在低气压里，没什么精神。
一想到钱姝的活力可能源于对和谢诏见面的憧憬，那气压就更低了。
“滴滴。”
黄璋的召唤消息罕见出现在晨间，苏珩眉头紧锁地看完，同钱姝交代：“我今天不能和你去外送了，执法司发现了9号基地的位置，现在要去抓人。”
如果这是苏珩喜欢的事情，钱姝愿意支持，她没多说任何，同他扬起笑脸：“注意安全。”
苏珩“嗯”了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环，不由分说地套到钱姝腕上。
“这是什么？”钱姝抬起手腕晃了晃。
苏珩：“警报器。如果你心跳过速，我会收到提醒，可以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心跳过速，一般是在遇到危险时。
“滴滴。”
黄璋又来一条消息催促，苏珩匆忙出发。
独自坐在餐桌旁，钱姝盯着手环良久，终是发出一声叹息。
她想，苏珩那么干劲满满，他应该是很喜欢执法司的工作吧？
唉。是该和他好好聊聊了。
钱姝一面为苏珩找到喜欢的事而欣慰，一面因苏珩的陪伴即将结束而产生无尽感伤。
这种感伤在她孑然骑着小电驴送货时达到顶峰。
身边少了苏珩，连对世界的感知都变大了。
空落落的。
也不知是世界，还是她的心。
太奇怪了。
她只是回到从前的生活而已。
从前她的生活里没有苏珩，不也快快乐乐地过来了吗？
为什么现下只是少了本没有的人，会那么矫情呢？
有时候，她也搞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受困于纠缠的情绪，钱姝早早收工，下午三点多钟就骑着小电驴往家去。
“……请左转骑入浒湾路……”
浒湾，好熟悉。
钱姝记起曾在王芹的围裙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于是随意一瞥，还真看见了一家名为“浒湾人家”的小餐馆！
定睛一瞧，店门口的水池旁，王芹正坐着小矮凳刷碗！
晚市还没开始，洗的是午市的盘子。
硕大的红盆里，盘碟堆成小山，王芹半弯着腰，手一刻不停，埋头苦干。
冬天的风发着刺骨寒，即使裹得严严实实，也毫无招架之力，只要在室外待上十分钟，就会被那不讲道理的冷风打透。
水管里不断涌出的水是可想而知的凉，但王芹一点都不痛苦，连麻木都没有，她用手机播放着有声书，边听边干，脸上是浑然天成的笑意。
她像是一朵山茶花，无论身处怎样的酷寒，都能肆意绽放。
没有什么比逆境中的坚韧更赏心悦目。
可惜，钱姝对王芹的欣赏因一中年肥男的靠近被迫终止。
王芹握着盆沿掀盆倒水，污水在肥男鞋前二十公分的位置淌过，肥男却像是被烫了一般，莫名其妙地跳起，然后指着王芹呵斥：“你也不看着点？水都溅在我皮鞋上了！”
王芹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我……我没……”
“你是说我在污蔑你喽？”肥男冷声高呼，伸手便去扒拉王芹。
王芹大抵以为真的是她的错，没躲，由着肥男拉扯她的胳膊，一个劲地道歉，“我真的没看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肥男叫嚣：“说两句对不起就有用了吗？老子这是新买的皮鞋！你得给我把鞋擦干净！”
饭店里有别的服务员走出，想让肥男松手，无奈肥男力气很大，拽着王芹不撒手。
一时间，周围店铺的老板、路人都探头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目睹一切的钱姝气愤不已，停了车，连去前面路口走斑马线的时间都不想等，直接拔开一瓶瞬移灌下，闪现到对面来。
王芹身边突然冒出一人，肥男惊了一跳，“哎呦”一声，松了手。
肥男反应过来还要来拉扯，钱姝手一挥，打开他的胳膊，“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就是没事找事！你最好道歉，否则我要报警了！”
“你算什么东西？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肥男啐了一口，“我和你们老板说！”他恶狠狠地瞪了钱姝一眼，转头对饭店里嚷嚷：“老板呢？老板出来！”
没一会，老板跟着一名服务员快步跑了出来。老板也是个中年男人，瘦瘦的，瞧着约莫只有肥男一半宽。
老板已大致了解情况，距肥男还有几步远时就已开哈腰：“真是不好意思啊，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们在店门口占道洗碗还有理了吗？她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的鞋被你们弄脏了！你得赔！”
路人应声：“确实不该占着过道刷碗。”
“他们每天在这刷碗，地面都油乎乎的了。”
“这过道是大家的，又不是你一家店的，是该整治整治了。”
……
老板环顾一周，满目皆是吃瓜路人的指指点点。
王芹弱声，上前道：“我给你擦，我来擦。”说着，她从口袋掏出纸巾，蹲下身去。
不料，肥男猛地后撤一步。
污水溅起，溅到王芹脸上、眼里，水凉且脏，惊得她身子颤了颤。
是可忍孰不可忍！
钱姝扶起王芹，对肥男破口大骂：“我可是亲眼看见了！她倒水的时候，你离她起码有一步远，怎么可能倒到你的鞋上啊？要不是你自己在这蹦跶，根本一点都不会脏的好吗？”
随着钱姝指出，路人这才把注意力从争吵的肥男身上转移到作为纷争关键的鞋子上。
鞋面的确挂了几滴水，但也就几滴水而已，有吵架的功夫，随便一擦就能恢复如初了，不至于动此大怒。
几个路人站出来劝架。
“算了算了，这大姐也不容易，这么大冷的天还在这刷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姐道个歉就算了。”
……
有人铺了台阶，王芹急切弓腰，鞠了一躬。
肥男并不理会，对着老板气势汹汹地再说：“我本来是要去面试的，现在被你们耽误来不及了，你就赔我……一千块吧！”
“你想钱想疯了？”钱姝跳脚。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路人们回过神来，这老哥是吃准了老板占道洗碗不占理所以来敲诈的啊！路人纷纷调转话矛，指责起肥男。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开个小餐馆也不容易，这大姐就更不用说了。”
“是的哦，这大姐我认识，儿子小的时候出车祸截肢了，老公丢下他们跑了，大姐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
……
肥男不装了，对着老板不耐烦地说：“你给不给？你不给我就在这耗下去，反正我面试黄了，我没事了，你等一会可是要开门做生意！”
原来还是看准时间来的。
肥男走过去往台阶上一坐，双手抱臂，一副无赖模样。
钱姝被气得心脏突突地跳，喝了一瓶灵液，控物。她刚要用控物把肥男挪走，不料肥男竟也有异能。
肥男抢先拂手，霎时，装满盘碟的圆盆漂浮起来。
一见肥男要动真格，路人顿时吓得四处逃窜，躲得远远的。大家噤了声，不敢再多说，生怕惹祸上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折腾下去只是耽误饭店晚市，老板认怂，“好，好，我赔你。”
肥男轻蔑：“我只要现金。”
老板立刻招呼店员去拿钱。
旁边，王芹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脑袋，缩着肩膀，双手死死扣在一起。
对于老板的妥协，钱姝万般气不过，又不忍心苛责弱势者，兀自冲到肥男跟前，“你如果敢收这笔钱，我就报警说你勒索！”
路人和声：“是勒索啊！”
“诈骗！”
“碰瓷！”
……
肥男实在觉得钱姝碍眼，凶狠道：“你算什么东西？”他蹭地起身撸起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钱姝手微聚拢，随时准备使用异能。
“喂喂喂，这干嘛？”一道散漫的声音从路边传来。
所有人让开一条道。
视线直达，可见一个身穿执法司制服的男人半曲腿靠在车边，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随意地掸了掸衣领上的灰尘，浑身散发着历经风雨、掌控全局的从容。
好一个大佬出山的姿态。
要不是与他相识，差点被他骗了。
钱姝不齿地扫了黄璋一眼，看向他旁边的人。
苏珩一席黑风衣，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潭，嘴角紧抿，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肖一眼，就会被他的威严所震撼。
随着他的靠近，一种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开来，如同夏日午后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前的沉闷，让人感到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没想到执法司真的来了，肥男立即收起手，哭丧着脸朝黄璋奔去，“警官，你们异能者仗着有异能就欺负我们非异能者，你得管啊！要不是我喝了点灵液自保，我今天就要被她欺负了啊！”
他指着钱姝，颠倒黑白。
“放屁！”一声暴躁狂吼冷不丁从钱姝身后爆发，震住全场。
刚刚还低眉顺眼的王芹冲上前来，像是个护崽的母鸡护着钱姝：“警官，小姑娘根本没碰他！我可以作证！大家都可以作证！”
她殷切地望向路人，有路人刚想应和，可一对上肥男威胁的神情，就都悄悄低下了脸。
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