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姝抬眸看她，俩人挨得很近，能够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像是桂花，淡淡的，沁人心脾。
顾倩温婉扬唇，“不喝了。”
她抬手，有光汇聚天花板，将屋内照得一室通明。
“你是不是累了？”她轻声问，食指勾起，替钱姝扫去颊边碎发。
原本苦力支撑的镇定顷刻碎去，钱姝心头一酸，几乎涌出落泪的冲动。可她万不想在顾倩面前落泪，那样太过软弱。她后撤一步，回到桌旁，哑声问：“来找我，是为了劝我去科技部的事吗？”
“春行发生动乱，我担心你。”顾倩柔声。眸光含水，娇娇的。她没坐，半靠在池边，凝望着钱姝。
鼻尖还萦绕着香味，暖暖的，很好闻。钱姝吞了口口水，缓和心态，“我没事。”她又道：“去科技部的事，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慢慢想。”顾倩双手抱臂，“如果你有空，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你一定会喜欢。”她着重，“能让你达成所愿的东西。”
达成所愿，好大的口气。
这高地得去看一眼了。
二人入了异能局直达科技部，来到科技部研究室。有工作人员在门口把手，手中拿着一柄长柄式仪器。
顾倩介绍：“进去前需先过安检。”
异能局毕竟是重要之地，流程自然齐全，让钱姝惊讶的是，顾倩居然也要接受检查？她不是科技部部长吗？
读出了钱姝眼里的情绪，顾倩轻笑：“是司局长新定的规矩。”
钱姝懵懂“哦”了声。
对话间，对顾倩的检查结束，工作人员握着仪器转向钱姝，仪器刚横到她腕间，便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钱姝撸起袖口，向工作人员展示，“是执法司的手环，监测心跳的。”
工作人员没理会，又用仪器扫了一遍，提示音再次响起，他看向顾倩，顾倩挑眉，拍了拍钱姝的肩膀，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尔后，工作人员无声比划，让钱姝摘了手环。他低头在仪器屏幕上点了两下，随即一手拿过手环贴在仪器背面，对钱姝道：“手环里有监听器和定位器，我现在屏蔽了它的信号。”
一抹讶然同时从钱姝和顾倩脸上闪过。
顾倩问：“你想如何处理？”
耳边回响着言菘蓝此前的一席话，钱姝定了定神，“先不动，等我出来再还我。”
顾倩抿唇，淡淡一笑。她向前走近，用瞳孔对准核验区，核验完成，大门缓缓拉开。二人迈入其中。
研究室内使用了空间拓展异能，从外头看会误以为里面只有二三十平，实则有百平多，一间间透明玻璃隔间紧密相连，无数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内走动。
顾倩并未过多介绍，领着钱姝一路沿着通道来到最末间。
视线穿过玻璃墙，可见正中间立着一具睡眠舱。舱内躺着一名熟睡的女生，说是女生，但通过那苍白的肤色以及舱外复杂的线路来看，大概率是个机器人，只不过形象逼真得完全足以以假乱真。
顾倩推门进入，随即屏退众人。钱姝三两步上前，接连“哇”了好几声。
瞧她这大惊小怪的模样，顾倩笑得灿烂，扫去平常的深沉感。她到睡眠舱前两步的位置立定，抬起右脚跺了三下，一把缠满线路的椅子升了上来。
“请坐。”
跟随顾倩的指引，钱姝入了座。
“把手放在把手上，幻想桑可的模样。”
钱姝照做。
随着她在脑海中幻想出桑可的长相，舱内闪过一道白光，机器人慢慢变幻着形象，头发微微缩回，眼睛微微放大，口鼻、身形都在调整，最终，它成为了桑可。
“这是化形。”顾倩止步钱姝身边，一手扶着椅子，一手自由地垂在身侧，“将异能与科技结合，是我最近的研究。”
这属实是一个不错的研究。
如此一来，那些去世的人都可以“复活”过来了。
“它不只是形像，也可以神似，只要你将足够多的回忆输入、调整，她就可以完全变成桑可，也可以说，成为你想要的桑可。”
钱姝微启唇，又没说了。
一旦桑可成为了她想要的桑可，那注定桑可就不是桑可。
顾倩没有留意到钱姝的不认同，依然气定神闲，“这比你去神明之域更有价值。神明之域，不过虚幻。而它，可以一直陪伴你。”
钱姝收回手，机器人仍旧保持着桑可的模样。她起身走到睡眠舱旁，更仔细地端详了，近看也没什么瑕疵。视线停留半晌，她也有些晃神。
的确像是沉睡的桑可。
可她也掂得清自己几斤几两。顾倩不可能单独为她制造机器人。
比起顾倩为什么要研发此类机器人，钱姝还有更想知道的问题：“你费此周章，不单单是为了让我加入科技部研发灵液那么简单吧？”
“我需要一种病毒。”顾倩直白。眼下，春行动乱，就是最好的时机。她不想等了。
钱姝问：“用在涅槃身上，还是用在异能局？”
顾倩弯起眉眼，玩笑似的：“没想好。”
“你很奇怪。”钱姝收起嘻嘻哈哈，严肃地说道：“你不是涅槃吧。”
不是完全的问句，她有七八分笃定。
顾倩摊手，“你猜呢。”
“你不是。”钱姝再道。摸着下巴，她思索了会：“但你也见不得异能局好。你和这个世界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你。但……病毒……就算了。那份责任太重，我承担不起。”
顾倩若有所思，审视着她，“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无非是做一个选择，选择我，或者选择那些正义之士。”说到“正义”二字，顾倩眉眼弯起。她在嘲讽执法司的监听。“亦或是，你要和涅槃合作？”
钱姝甩了甩胳膊，像是个晨间在公园甩手的老大爷，“我谁都不想帮。”
“你的梦想，不要了？”
“我的梦想是赚到一亿金，去神明之域见桑可，不是守着假的桑可机器人。神明之域，不是虚幻。也许，那些自称去过神明之域，回来后接受采访，以此博名博利的人所见是虚幻，可我知道桑可在那。”
顾倩应当是觉得钱姝可笑，抖了抖唇，难得展露出不优雅的一面。
钱姝又道：“人总得有点信仰，否则，只会越来越迷茫。”顿了顿，她再道：“毁掉世界，这种应该不算是信仰，是妄想。”
顾倩看她。
“既然谈不拢，那我就先走了。你一直在让我考虑你的话，你也抽空考虑考虑我的话呗。不要被仇恨裹挟，过好当下和未来，生活……”
“啰嗦。”顾倩不礼貌地打断了她。
钱姝抿直唇线，双颊鼓起，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金鱼。
顾倩嗤笑一声。
在这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刹那，她记起了白勇。
白勇是个文静内秀的人，无论是普通同事时期，还是追求她时，见她都没太多话可说，安安静静，与他的名字一点都不相称。
之所以能够觉察到他的喜欢，是他时而准备的惊喜，粉钻戒指、音乐盒、金箔纸玫瑰、刺绣旗袍……他从未问过她喜欢什么，事实上，他若是问了，也只得到她的敷衍。
在她看来，那样的男人太弱了。
她对男人缺乏爱意，对白勇也不会例外。
得知白勇死讯时，她也有过片刻失神，后来……后来就忘记了他。
也不知怎么就重新想了起来。
“我先走了。”钱姝的声音将顾倩拉回现实。
顾倩未答，转身朝研究室走去，钱姝快步跟上。
来时说说笑笑，走时不多看一眼。
出了研究室，钱姝见到了等候已久的黄璋与苏珩。他们没有权限，无法进入。
黄璋对顾倩冷嘲热讽了几句，顾倩是一贯的无波无澜。
电梯抵达，顾倩送三人到门口，甫一进入，黄璋就铁青着脸按了关门键。
门合上，黄璋按捺不住，质问钱姝：“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离她远点吗？”
在他开口的瞬间，苏珩侧身将钱姝护在了身后，神色凛然，眸光带着警告意味。
钱姝扒拉开他的胳膊，半边身子露出，反问黄璋：“那你们呢？为什么要监听我？”她摸出口袋里的手环，重重甩在黄璋身上。
黄璋却是理直气壮：“我监听你，是为了知道顾倩到底想干嘛，到底是哪一方阵营的！为什么她对你那么感兴趣！”
“你可以问我啊！”
黄璋轻呵，“你会说实话吗？”
钱姝震惊。她从未怀疑过黄璋，也理所当然地认为黄璋不会怀疑她。原来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过分了。”苏珩低喝。
黄璋瞟了眼苏珩，正要说话，门开了。还没到执法司。外面的人正要踏入，一眼对上三张怒气沉沉的脸，紧急收回脚，佯装无事发生地掉头走了。
门再关上。电梯继续往下。
黄璋双手反掌按着扶手，偏脸垂眼望着层层的楼，道：“你在制剂师大会上说谎的时候，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问话压在钱姝心头，压得她难受，失去了吵架的力气。就这样吧。她想。破罐子破摔吧。
一室无言。
到了执法司，黄璋要下，苏珩没动，同他交代：“我送她回去。”
黄璋背对他们抬了下手：“随便。”他走出去，大步流星。
门即将关上的一刻，钱姝开口了，“顾倩不是涅槃成员。”
顾倩温婉扬唇，“不喝了。”
她抬手，有光汇聚天花板，将屋内照得一室通明。
“你是不是累了？”她轻声问，食指勾起，替钱姝扫去颊边碎发。
原本苦力支撑的镇定顷刻碎去，钱姝心头一酸，几乎涌出落泪的冲动。可她万不想在顾倩面前落泪，那样太过软弱。她后撤一步，回到桌旁，哑声问：“来找我，是为了劝我去科技部的事吗？”
“春行发生动乱，我担心你。”顾倩柔声。眸光含水，娇娇的。她没坐，半靠在池边，凝望着钱姝。
鼻尖还萦绕着香味，暖暖的，很好闻。钱姝吞了口口水，缓和心态，“我没事。”她又道：“去科技部的事，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慢慢想。”顾倩双手抱臂，“如果你有空，我带你去看一件东西。你一定会喜欢。”她着重，“能让你达成所愿的东西。”
达成所愿，好大的口气。
这高地得去看一眼了。
二人入了异能局直达科技部，来到科技部研究室。有工作人员在门口把手，手中拿着一柄长柄式仪器。
顾倩介绍：“进去前需先过安检。”
异能局毕竟是重要之地，流程自然齐全，让钱姝惊讶的是，顾倩居然也要接受检查？她不是科技部部长吗？
读出了钱姝眼里的情绪，顾倩轻笑：“是司局长新定的规矩。”
钱姝懵懂“哦”了声。
对话间，对顾倩的检查结束，工作人员握着仪器转向钱姝，仪器刚横到她腕间，便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钱姝撸起袖口，向工作人员展示，“是执法司的手环，监测心跳的。”
工作人员没理会，又用仪器扫了一遍，提示音再次响起，他看向顾倩，顾倩挑眉，拍了拍钱姝的肩膀，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尔后，工作人员无声比划，让钱姝摘了手环。他低头在仪器屏幕上点了两下，随即一手拿过手环贴在仪器背面，对钱姝道：“手环里有监听器和定位器，我现在屏蔽了它的信号。”
一抹讶然同时从钱姝和顾倩脸上闪过。
顾倩问：“你想如何处理？”
耳边回响着言菘蓝此前的一席话，钱姝定了定神，“先不动，等我出来再还我。”
顾倩抿唇，淡淡一笑。她向前走近，用瞳孔对准核验区，核验完成，大门缓缓拉开。二人迈入其中。
研究室内使用了空间拓展异能，从外头看会误以为里面只有二三十平，实则有百平多，一间间透明玻璃隔间紧密相连，无数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内走动。
顾倩并未过多介绍，领着钱姝一路沿着通道来到最末间。
视线穿过玻璃墙，可见正中间立着一具睡眠舱。舱内躺着一名熟睡的女生，说是女生，但通过那苍白的肤色以及舱外复杂的线路来看，大概率是个机器人，只不过形象逼真得完全足以以假乱真。
顾倩推门进入，随即屏退众人。钱姝三两步上前，接连“哇”了好几声。
瞧她这大惊小怪的模样，顾倩笑得灿烂，扫去平常的深沉感。她到睡眠舱前两步的位置立定，抬起右脚跺了三下，一把缠满线路的椅子升了上来。
“请坐。”
跟随顾倩的指引，钱姝入了座。
“把手放在把手上，幻想桑可的模样。”
钱姝照做。
随着她在脑海中幻想出桑可的长相，舱内闪过一道白光，机器人慢慢变幻着形象，头发微微缩回，眼睛微微放大，口鼻、身形都在调整，最终，它成为了桑可。
“这是化形。”顾倩止步钱姝身边，一手扶着椅子，一手自由地垂在身侧，“将异能与科技结合，是我最近的研究。”
这属实是一个不错的研究。
如此一来，那些去世的人都可以“复活”过来了。
“它不只是形像，也可以神似，只要你将足够多的回忆输入、调整，她就可以完全变成桑可，也可以说，成为你想要的桑可。”
钱姝微启唇，又没说了。
一旦桑可成为了她想要的桑可，那注定桑可就不是桑可。
顾倩没有留意到钱姝的不认同，依然气定神闲，“这比你去神明之域更有价值。神明之域，不过虚幻。而它，可以一直陪伴你。”
钱姝收回手，机器人仍旧保持着桑可的模样。她起身走到睡眠舱旁，更仔细地端详了，近看也没什么瑕疵。视线停留半晌，她也有些晃神。
的确像是沉睡的桑可。
可她也掂得清自己几斤几两。顾倩不可能单独为她制造机器人。
比起顾倩为什么要研发此类机器人，钱姝还有更想知道的问题：“你费此周章，不单单是为了让我加入科技部研发灵液那么简单吧？”
“我需要一种病毒。”顾倩直白。眼下，春行动乱，就是最好的时机。她不想等了。
钱姝问：“用在涅槃身上，还是用在异能局？”
顾倩弯起眉眼，玩笑似的：“没想好。”
“你很奇怪。”钱姝收起嘻嘻哈哈，严肃地说道：“你不是涅槃吧。”
不是完全的问句，她有七八分笃定。
顾倩摊手，“你猜呢。”
“你不是。”钱姝再道。摸着下巴，她思索了会：“但你也见不得异能局好。你和这个世界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帮你。但……病毒……就算了。那份责任太重，我承担不起。”
顾倩若有所思，审视着她，“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无非是做一个选择，选择我，或者选择那些正义之士。”说到“正义”二字，顾倩眉眼弯起。她在嘲讽执法司的监听。“亦或是，你要和涅槃合作？”
钱姝甩了甩胳膊，像是个晨间在公园甩手的老大爷，“我谁都不想帮。”
“你的梦想，不要了？”
“我的梦想是赚到一亿金，去神明之域见桑可，不是守着假的桑可机器人。神明之域，不是虚幻。也许，那些自称去过神明之域，回来后接受采访，以此博名博利的人所见是虚幻，可我知道桑可在那。”
顾倩应当是觉得钱姝可笑，抖了抖唇，难得展露出不优雅的一面。
钱姝又道：“人总得有点信仰，否则，只会越来越迷茫。”顿了顿，她再道：“毁掉世界，这种应该不算是信仰，是妄想。”
顾倩看她。
“既然谈不拢，那我就先走了。你一直在让我考虑你的话，你也抽空考虑考虑我的话呗。不要被仇恨裹挟，过好当下和未来，生活……”
“啰嗦。”顾倩不礼貌地打断了她。
钱姝抿直唇线，双颊鼓起，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金鱼。
顾倩嗤笑一声。
在这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刹那，她记起了白勇。
白勇是个文静内秀的人，无论是普通同事时期，还是追求她时，见她都没太多话可说，安安静静，与他的名字一点都不相称。
之所以能够觉察到他的喜欢，是他时而准备的惊喜，粉钻戒指、音乐盒、金箔纸玫瑰、刺绣旗袍……他从未问过她喜欢什么，事实上，他若是问了，也只得到她的敷衍。
在她看来，那样的男人太弱了。
她对男人缺乏爱意，对白勇也不会例外。
得知白勇死讯时，她也有过片刻失神，后来……后来就忘记了他。
也不知怎么就重新想了起来。
“我先走了。”钱姝的声音将顾倩拉回现实。
顾倩未答，转身朝研究室走去，钱姝快步跟上。
来时说说笑笑，走时不多看一眼。
出了研究室，钱姝见到了等候已久的黄璋与苏珩。他们没有权限，无法进入。
黄璋对顾倩冷嘲热讽了几句，顾倩是一贯的无波无澜。
电梯抵达，顾倩送三人到门口，甫一进入，黄璋就铁青着脸按了关门键。
门合上，黄璋按捺不住，质问钱姝：“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离她远点吗？”
在他开口的瞬间，苏珩侧身将钱姝护在了身后，神色凛然，眸光带着警告意味。
钱姝扒拉开他的胳膊，半边身子露出，反问黄璋：“那你们呢？为什么要监听我？”她摸出口袋里的手环，重重甩在黄璋身上。
黄璋却是理直气壮：“我监听你，是为了知道顾倩到底想干嘛，到底是哪一方阵营的！为什么她对你那么感兴趣！”
“你可以问我啊！”
黄璋轻呵，“你会说实话吗？”
钱姝震惊。她从未怀疑过黄璋，也理所当然地认为黄璋不会怀疑她。原来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过分了。”苏珩低喝。
黄璋瞟了眼苏珩，正要说话，门开了。还没到执法司。外面的人正要踏入，一眼对上三张怒气沉沉的脸，紧急收回脚，佯装无事发生地掉头走了。
门再关上。电梯继续往下。
黄璋双手反掌按着扶手，偏脸垂眼望着层层的楼，道：“你在制剂师大会上说谎的时候，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问话压在钱姝心头，压得她难受，失去了吵架的力气。就这样吧。她想。破罐子破摔吧。
一室无言。
到了执法司，黄璋要下，苏珩没动，同他交代：“我送她回去。”
黄璋背对他们抬了下手：“随便。”他走出去，大步流星。
门即将关上的一刻，钱姝开口了，“顾倩不是涅槃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