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下聘
二人从天牢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向西倾斜，有将要落下的势头，今日天气很好，天边一片刚刚染上些暖橘色的晚霞，美不胜收。
夏七月却是无心欣赏任何美景，恹恹地下了台阶，还险些被绊倒一次。
走在前面的陆止战回过头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问她：“你想杀了他么？”
夏七月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可顿了顿，思考了片刻，接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止战挑了挑眉，回过头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他杀了与你相依为命的弟弟，你想杀他是应该的，不过这段时间他对我还有用，我不能让你动手。”
陆止战瘦高的背影走在夏七月身前，挡住了她眼前一片霞光，夏七月快步跟上，站在他身侧，有些自嘲地问：“你怎么不想想……我有没有杀他的本事？”
“瑶毒寨千蝶山的人，不应该这么妄自菲薄。”陆止战语气淡淡：“我见过你在酒楼门口惩治那群混混的样子……啧啧。”
夏七月：……
他的话说一半，比说完更让人难受，回想起那时自己强壮镇定装下的逼，夏七月一阵社死的感觉涌上心底，接着皱起了眉道：“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调查我？”
陆止战不置可否，承认的坦坦荡荡：“我说了，在我看来对龙城百姓可能有威胁的人和事，我都要管。”
“嘁，你这么勤勤恳恳地守护百姓，可有哪位百姓冲到陆府门口给你送面锦旗的？”
“无需外人评说，我心安便可。”
“嘁……不给你供座庙可真是可惜了。”
“怎么，你们瑶毒寨也流行供庙？”
“不是，我是说……”
陆小五送完林澄碧母女俩，就重新回到宫门口等着陆止战，他站在马车旁，远远就看见一个身穿暗银竹纹劲装的笔挺身影拐过宫墙走来，身旁跟着个芰荷色衣裙的娇小姑娘，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些什么，一边脚步轻快地踏着霞光一路走来。
他很少在陆止战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明明是不苟言笑的板着脸，可眼神中却悠然自在，他时不时偏过头看一眼夏七月，步伐也随着少女走得慢慢悠悠，身旁的少女偶尔也抬起头瞪一眼陆止战，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二人映在渐晚天光中的身影美得像一幅画，陆小五静静欣赏片刻，方才在陆止战目光看过来时，叫了声少将军。
接着，他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道：“出门前夫人让我叮嘱您，今晚真的没准备您的饭。”
陆止战：……
“罢了，去校场吃吧。”
陆小五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复杂神情默默看了他一眼，正要点头，一旁踩着脚凳迈上马车的夏七月顿了顿，突然回头道：“少将军今日在牢中救我一命，于情于理我都该请您吃顿饭。”
接着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荷包，露出一丝笑意：“我带了钱的。”
陆小五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望着夏七月点了点头，直到陆止战冷冷的目光瞥过来，方才有所收敛。
见夏七月心情终于好了些，陆止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问：“去哪里？”
上次在归去来门口见过了陆止战在民间的人气，他在街上不过待了片刻便引起了一片拥堵，夏七月自然不敢再带他回归去来，此刻是饭点，各大酒楼都在做生意，夏七月眼珠一转，笑道：“来了龙城后只是听说，可从来没去醉仙居吃过饭，不如就去那里吧。”
醉仙居因其生意兴隆，占了大半条街，店小二看见陆家的马车，以为是陆家哪位下人来打包一些吃食带回去，赶紧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谁知马车帘子一掀，出来的是一位身子笔挺、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那店小二虽然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和陆止战打过照面，可凭着听来的传说故事和自己的机灵劲儿他迅速地猜到了来人是谁，在门口迎人一向伶牙俐齿的店小二此刻瞪大了眼睛打起磕巴来。
“陆……陆少将军？欢迎！您里边请！几……几位？”
夏七月是在整个醉仙居酒楼的注视和窃窃私语下，一路走进了包厢的，几乎把她这小半辈子的勇气都用光了。
走在前面的陆止战倒是慢悠悠的，不疾不徐的跟着引路的店小二，丝毫不顾身后想要钻进地缝里的夏七月，和在大堂内用餐的人的窃窃私语。
龙城战神陆少将军带了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来醉仙居用餐，这样劲爆的消息立刻不胫而走，不出片刻，醉仙居内坐满了人，二人左右的包厢更是被人高价订了下来。
当然，此刻身在包厢内的二人自然是不知道此事，在店小二推开包厢门上菜的间隙，夏七月看到了数十道好奇的目光，她将头埋进茶碗里，开始后悔起自己草率的决定来。
本来想通过这顿饭拉一拉她跟陆止战的关系，看能不能说服他帮忙找找簪子的下落，从此以后两个人两不耽误，可谁知到现在嘴还没张开，好像快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如今他还只是带了个女子吃饭，若是将来哪一天陆止战真的要娶亲了……夏七月打了个寒战。
包厢门拉上，她长舒一口气抬头，正好对上了陆止战望向她，略带笑意的眼睛，这双眼睛锐意明亮，里面映着她的倒影，比第一次在长街上看到他的时候，多了几分人情味。
夏七月莫名一窒，将方才在马车上组织好的一长段话全然忘在了脑后。
陆止战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喝了口茶方才慢悠悠开口：“你找我来，是想谈我们的婚事吧。”
夏七月点点头。
“你并不想成婚，也觉得我不想，所以你想说服我，让我替你找到簪子，你离开龙城，我也可以摆脱你。”
夏七月连连点头。
“很可惜，我并没有不想。”
夏七月：？
没有不想你一大早跑到人家院子里来问什么？
“我娘应该跟你说过，我的婚事自小就答应了由她全权负责，因为我志不在儿女情长，所以是你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都无所谓。”
“而且你本就身份来历不明，能将你绑在身边看着，也算是省了我的事。”
“至于你和我娘关于那场簪子的交易……自由你们自己去纷争。”
说罢，陆止战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夏七月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饭也没吃几口，就停下了筷子，待陆止战慢悠悠吃完后，二人前后脚分开离开了醉仙居。
解决完夏七月的身份问题后，林澄碧最后一丝顾虑也彻底消失了，等到四月十六，卦象上定好的吉日，林澄碧带着八车聘礼，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安康街。
尽管夏七月当天停了业，之前也求爹爹告奶奶的叮嘱她一定要从后门走，但八辆陆家的马车也实在是太过打眼，由颇有些不自信的王婆子打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甚至还有很多闲人一直跟着马车来到了安康街，眼瞅着进了归去来的后门。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陆家少将军要娶归去来戏子”的谣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林澄碧笑眯眯地派了一批人出去，花两个时辰的时间，将传播的将话题词改成了“陆家少将军要娶归去来才女南华县主”，指挥人放下聘礼后，又热情地给归去来里的每个人都分了个大红包。
虽然之前夏七月已经跟他们打过了招呼，众人该震惊的也都震惊过了，但还是被陆家出手之阔绰惊讶的说不出话，夏七月这边由马婆婆作为长辈、马安国和马三娘作为兄嫂出面，诚惶诚恐地收下了这份礼单比人还高的聘礼。
陆止战自上次见过后，便一直没了音讯，夏七月记得那日在牢中他和吴少功密谋了许多件事，想来在忙着抓吴威，根本无暇分身。
不来倒也好，不然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这位“未来夫婿”，倒是林澄碧，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此次下聘事件后，归去来的生意更是好到排队都排出了安康街，许多人就算不愿看戏，也想看看陆家如此大费周章想要迎娶的新娘子到底是什么模样，但热闹了几日，大家发现非但看不见，归去来的酒水菜品还涨价了的时候，这一波热度就渐渐地小了下去。
夏七月每天就在她的后院里躲清闲，或者钻研新的戏本子，或者研究各种各样药品的毒性，既然还要在这个地方待一年的时间，那么钱和自保能力，是除了簪子之外她最需要的东西。
在下聘这件事过去了约莫十天后，费引玉身边的小厮来访，说是想要包下整个场子，请身边亲朋好友看一出戏。
上次在醉仙居见面，费引玉对她态度并不客气，而且进宫那次，他二姐费引茹对她每每投来的目光也不算友善，因此夏七月对这对姐弟的印象不是太好，便让叶藏回绝，可过了片刻后，叶藏犹犹豫豫地又来传话道：“那小厮说，我们爷的原话是‘姑娘若是成了亲，以后想再看好的戏本子可就更难了，这场戏我可是一定要来看的’”
“而且……”叶藏伸出手来比了个数，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说平日包场给多少，这次给这么些倍。”
夏七月眼睛亮了亮，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将叶藏的手摁回去，嘿嘿笑道：“咱也不是为了钱，还不是为了满足费少爷的戏瘾不是。”
二人从天牢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向西倾斜，有将要落下的势头，今日天气很好，天边一片刚刚染上些暖橘色的晚霞，美不胜收。
夏七月却是无心欣赏任何美景，恹恹地下了台阶，还险些被绊倒一次。
走在前面的陆止战回过头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问她：“你想杀了他么？”
夏七月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可顿了顿，思考了片刻，接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止战挑了挑眉，回过头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他杀了与你相依为命的弟弟，你想杀他是应该的，不过这段时间他对我还有用，我不能让你动手。”
陆止战瘦高的背影走在夏七月身前，挡住了她眼前一片霞光，夏七月快步跟上，站在他身侧，有些自嘲地问：“你怎么不想想……我有没有杀他的本事？”
“瑶毒寨千蝶山的人，不应该这么妄自菲薄。”陆止战语气淡淡：“我见过你在酒楼门口惩治那群混混的样子……啧啧。”
夏七月：……
他的话说一半，比说完更让人难受，回想起那时自己强壮镇定装下的逼，夏七月一阵社死的感觉涌上心底，接着皱起了眉道：“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调查我？”
陆止战不置可否，承认的坦坦荡荡：“我说了，在我看来对龙城百姓可能有威胁的人和事，我都要管。”
“嘁，你这么勤勤恳恳地守护百姓，可有哪位百姓冲到陆府门口给你送面锦旗的？”
“无需外人评说，我心安便可。”
“嘁……不给你供座庙可真是可惜了。”
“怎么，你们瑶毒寨也流行供庙？”
“不是，我是说……”
陆小五送完林澄碧母女俩，就重新回到宫门口等着陆止战，他站在马车旁，远远就看见一个身穿暗银竹纹劲装的笔挺身影拐过宫墙走来，身旁跟着个芰荷色衣裙的娇小姑娘，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些什么，一边脚步轻快地踏着霞光一路走来。
他很少在陆止战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明明是不苟言笑的板着脸，可眼神中却悠然自在，他时不时偏过头看一眼夏七月，步伐也随着少女走得慢慢悠悠，身旁的少女偶尔也抬起头瞪一眼陆止战，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二人映在渐晚天光中的身影美得像一幅画，陆小五静静欣赏片刻，方才在陆止战目光看过来时，叫了声少将军。
接着，他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道：“出门前夫人让我叮嘱您，今晚真的没准备您的饭。”
陆止战：……
“罢了，去校场吃吧。”
陆小五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复杂神情默默看了他一眼，正要点头，一旁踩着脚凳迈上马车的夏七月顿了顿，突然回头道：“少将军今日在牢中救我一命，于情于理我都该请您吃顿饭。”
接着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荷包，露出一丝笑意：“我带了钱的。”
陆小五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望着夏七月点了点头，直到陆止战冷冷的目光瞥过来，方才有所收敛。
见夏七月心情终于好了些，陆止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问：“去哪里？”
上次在归去来门口见过了陆止战在民间的人气，他在街上不过待了片刻便引起了一片拥堵，夏七月自然不敢再带他回归去来，此刻是饭点，各大酒楼都在做生意，夏七月眼珠一转，笑道：“来了龙城后只是听说，可从来没去醉仙居吃过饭，不如就去那里吧。”
醉仙居因其生意兴隆，占了大半条街，店小二看见陆家的马车，以为是陆家哪位下人来打包一些吃食带回去，赶紧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谁知马车帘子一掀，出来的是一位身子笔挺、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那店小二虽然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和陆止战打过照面，可凭着听来的传说故事和自己的机灵劲儿他迅速地猜到了来人是谁，在门口迎人一向伶牙俐齿的店小二此刻瞪大了眼睛打起磕巴来。
“陆……陆少将军？欢迎！您里边请！几……几位？”
夏七月是在整个醉仙居酒楼的注视和窃窃私语下，一路走进了包厢的，几乎把她这小半辈子的勇气都用光了。
走在前面的陆止战倒是慢悠悠的，不疾不徐的跟着引路的店小二，丝毫不顾身后想要钻进地缝里的夏七月，和在大堂内用餐的人的窃窃私语。
龙城战神陆少将军带了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来醉仙居用餐，这样劲爆的消息立刻不胫而走，不出片刻，醉仙居内坐满了人，二人左右的包厢更是被人高价订了下来。
当然，此刻身在包厢内的二人自然是不知道此事，在店小二推开包厢门上菜的间隙，夏七月看到了数十道好奇的目光，她将头埋进茶碗里，开始后悔起自己草率的决定来。
本来想通过这顿饭拉一拉她跟陆止战的关系，看能不能说服他帮忙找找簪子的下落，从此以后两个人两不耽误，可谁知到现在嘴还没张开，好像快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如今他还只是带了个女子吃饭，若是将来哪一天陆止战真的要娶亲了……夏七月打了个寒战。
包厢门拉上，她长舒一口气抬头，正好对上了陆止战望向她，略带笑意的眼睛，这双眼睛锐意明亮，里面映着她的倒影，比第一次在长街上看到他的时候，多了几分人情味。
夏七月莫名一窒，将方才在马车上组织好的一长段话全然忘在了脑后。
陆止战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十分满意，喝了口茶方才慢悠悠开口：“你找我来，是想谈我们的婚事吧。”
夏七月点点头。
“你并不想成婚，也觉得我不想，所以你想说服我，让我替你找到簪子，你离开龙城，我也可以摆脱你。”
夏七月连连点头。
“很可惜，我并没有不想。”
夏七月：？
没有不想你一大早跑到人家院子里来问什么？
“我娘应该跟你说过，我的婚事自小就答应了由她全权负责，因为我志不在儿女情长，所以是你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都无所谓。”
“而且你本就身份来历不明，能将你绑在身边看着，也算是省了我的事。”
“至于你和我娘关于那场簪子的交易……自由你们自己去纷争。”
说罢，陆止战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来。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夏七月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饭也没吃几口，就停下了筷子，待陆止战慢悠悠吃完后，二人前后脚分开离开了醉仙居。
解决完夏七月的身份问题后，林澄碧最后一丝顾虑也彻底消失了，等到四月十六，卦象上定好的吉日，林澄碧带着八车聘礼，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安康街。
尽管夏七月当天停了业，之前也求爹爹告奶奶的叮嘱她一定要从后门走，但八辆陆家的马车也实在是太过打眼，由颇有些不自信的王婆子打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甚至还有很多闲人一直跟着马车来到了安康街，眼瞅着进了归去来的后门。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陆家少将军要娶归去来戏子”的谣言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林澄碧笑眯眯地派了一批人出去，花两个时辰的时间，将传播的将话题词改成了“陆家少将军要娶归去来才女南华县主”，指挥人放下聘礼后，又热情地给归去来里的每个人都分了个大红包。
虽然之前夏七月已经跟他们打过了招呼，众人该震惊的也都震惊过了，但还是被陆家出手之阔绰惊讶的说不出话，夏七月这边由马婆婆作为长辈、马安国和马三娘作为兄嫂出面，诚惶诚恐地收下了这份礼单比人还高的聘礼。
陆止战自上次见过后，便一直没了音讯，夏七月记得那日在牢中他和吴少功密谋了许多件事，想来在忙着抓吴威，根本无暇分身。
不来倒也好，不然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这位“未来夫婿”，倒是林澄碧，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此次下聘事件后，归去来的生意更是好到排队都排出了安康街，许多人就算不愿看戏，也想看看陆家如此大费周章想要迎娶的新娘子到底是什么模样，但热闹了几日，大家发现非但看不见，归去来的酒水菜品还涨价了的时候，这一波热度就渐渐地小了下去。
夏七月每天就在她的后院里躲清闲，或者钻研新的戏本子，或者研究各种各样药品的毒性，既然还要在这个地方待一年的时间，那么钱和自保能力，是除了簪子之外她最需要的东西。
在下聘这件事过去了约莫十天后，费引玉身边的小厮来访，说是想要包下整个场子，请身边亲朋好友看一出戏。
上次在醉仙居见面，费引玉对她态度并不客气，而且进宫那次，他二姐费引茹对她每每投来的目光也不算友善，因此夏七月对这对姐弟的印象不是太好，便让叶藏回绝，可过了片刻后，叶藏犹犹豫豫地又来传话道：“那小厮说，我们爷的原话是‘姑娘若是成了亲，以后想再看好的戏本子可就更难了，这场戏我可是一定要来看的’”
“而且……”叶藏伸出手来比了个数，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说平日包场给多少，这次给这么些倍。”
夏七月眼睛亮了亮，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将叶藏的手摁回去，嘿嘿笑道：“咱也不是为了钱，还不是为了满足费少爷的戏瘾不是。”